三人在朧的帶領下,走進了山體最底層的洞窟,進去後發現,裏面完全就是住房的裝飾與擺設,內部空間很大…有客廳也有臥室。這一整個山體都近似樓房,而這一個個整齊排列的山洞就是房屋,還有一些是用來儲物的。
不過,他們走進的這個窯洞已經遭到了破壞…裏面的桌椅殘破不堪,還有血跡。
「隊長,你看…」卡基忽然指着一面牆,提醒道。
朧望了過去,發現是一幅壁畫。
博茲瓦族人似乎很喜歡雕刻…屋內也有許多小巧精緻的石像。
壁畫分好幾個部分,第一幅是一群小人跪在一個巨人身前,虔誠的祈福與叩拜。
第二幅是小人將自己的同胞舉起,投向巨人張開的大嘴中。
第三幅則是螞蟻大小的人類和突然出現的各種動物,在歡慶…像舉辦某種盛大的節日,而巨人的腹部已經隆起。
第四幅,就是巨人生產…伴隨液體誕下了一堆的卵狀物,值得注意的是,慶典上的所有動物,包括人類在內都死掉了,死狀各異…只剩下五六個人類,滿臉歡喜的抱起了幾個圓圓的卵胚。
朧視線聚焦在巨人身上,發現這個巨人雖然很像人類,但沒有五官…屬於無面。
而且第二幅畫裏,張開大嘴的巨人,口中長滿了尖銳的利齒…並非上下兩排,而是一圈圈的牙齒,如同口器。
多半不是人類世界的物種,更不可能是人族。
「黑暗大陸嘛…」
朧想到。
窟盧塔族也好,博茲瓦族也罷,似乎都喜歡利用圖像或文字,來記載或傳承起源…不過相比較,崇尚自然的窟盧塔族,博茲瓦族給人的感覺有點邪惡。
幾幅壁畫發生的場景,也不是在自然環境中,更似在地下或山洞中,沒有花草和植物,反倒勾勒出了火把,來表示一切都發生在比較黑暗的環境裏。
與現在博茲瓦族居住的環境如出一轍。
他們又轉了幾個洞窟,發現每一戶都有壁畫,內容差不多。
「走吧,主人在裏面等着我們呢…」西索站在一條通往山腹內部的洞口前,說道。
每一個窯洞的內部,除了是博茲瓦族人居住的房屋外,在最裏面也連着一條幽深黑暗的隧道,與蜂巢、蟻穴有着相同的特點。通道十分狹隘,只能供一人走動,兩人並肩都很難…西索在最前面,朧負責殿後。
深入幾百米後,三人來到了一個交叉口,身前出現了三條方向不同的通道。
「怎麼辦?要分開嗎?」
卡基瞅向朧。
看來這個山體內部極為複雜,像是一個迷宮。
朧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玄妙之處。
「這些通道最終抵達的地方,應該是一處…只不過路線不一樣,有的比較長,有的比較短。」朧判斷道,「應該存在一些機關…是只有博茲瓦族人才能分辨出來的…」
「想將我們分散?」
卡基附聲着,「還是不同的路線,埋伏好了人手?」
「我選擇這邊…」
這時,西索忽然走向了最左邊的洞口。
「如果隊長判斷的沒錯,我們三人還是在一起比較好。」卡基建議道。
然而,西索將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轉身看着朧,「殺了所有博茲瓦族人,拿到那件『東西』就可以了…對吧?」
「嗯。」
朧點着頭。
「如果我先你一步完成任務,你要怎麼感謝我?」
西索揚着嘴角。
「這是伱應該做的…你欠我的人情一筆勾銷。」朧說完,直接踏進了中間的洞口。
「呵呵…看看誰更快吧!」
西索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只留下卡基一個人,左顧右盼,最終還是選擇跟上了隊長朧。
通道內的牆壁上,插有一些火把,但此時並沒點燃。
隨着不斷深入,光線愈發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外加空間狹小閉塞,很容易讓人心情壓抑,感到煩躁不安…朧與卡基沒遭遇什麼機關,但來來回迴繞了很久,不斷出現的交叉口,讓人難以辨別方向。
前後浪費了一個小時。
半晌,二人又從一個洞口跨出,迎面是四個方向的通道入口。
「這」卡基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他已經頭暈腦脹,徹底迷路了。
朧走上前,一隻手插入泥土,將土層扒開,觸摸了一下,有濕潤感,淡漠道:「方向不重要,只要確定我們所處的身位,在不斷下降就可以…只是這樣一來,會比較耗時間。」
嗡…
突兀,兩人頭頂落下一片石土,有輕微的震感。
山體內,發生了戰鬥!
「是西索?他和博茲瓦族人交手了?這麼快?」卡基吃驚。
「不對…」
朧皺了一下眉頭。
震感似乎是從上方傳來的,而非下面…這種迷宮式的內部構造,朧判斷,博茲瓦族人隱藏的位置肯定是在山腹內最核心的地下,換而言之,是西索撞上了機關或對方派出了人手。
行進的速度比他們兩個還慢。
「走吧。」朧喚了一聲,當先走進一個洞口。
朧在利用土層,分析他們的位置是不是更接近地下,而卡基的念能力貼片,也派上了用場,至少能夠保證二人不會回到原路。就這樣,半個小時後…他們前方的洞口出現亮芒,腳下碎土也鋪上了石磚。
朧從洞內走出,踏進一片寬闊的地下空間,宛如一座大殿內部。
一個個燃燒的火盆,迸發光熱…
一共十根巨大無比的柱子,屹立在眼前。
石柱上雕刻有精美的花紋,在最中心,仿佛祭台一樣的場地,盤坐着博茲瓦族的一位老者。
熟悉的白袍,一頭灰白色的長辮。
「待着別動。」朧眺望着老人,心中一沉,對卡基吩咐了一句。
旋即,身影一閃,霎時竄至祭台的前方。
老者原本低着頭,雙手捧着一顆頭骨,仿佛睡着了一樣,聽到動靜,慢慢仰首與朧對視…
朧施展『凝』,瞧向前者手裏的頭骨,果然看到了一簇包裹着頭顱的黑色能量,氣息不詳…就是這個東西,儀式的造化物!這顆頭骨顯然不是真的人頭,更像某種石材打磨鑄造的,同樣刻滿了詭異的紋路。
就他一個?
朧將感知提升到最大…偌大的地下空間,除了老頭外,沒有其他博茲瓦族人。
「外來者…你是國王派來的走狗?」老頭顯然會通用語,眼神冷漠的瞅着朧。
「不是,我是受僱於某一方的獵人…因為接了任務,所以過來完成。」朧看了看周圍,迎着老頭疑惑的表情,伸手指向了他抱着的頭骨:「就是它…我們來這裏,是為了這個東西。」
就算提及獵人協會,估計對方也不了解,朧也懶得解釋。
「你們的情況比我想的還要糟糕…剩下的族人沒幾個了吧?一味的讓蟲子分裂進化,擴大戰場…獻祭的速度自然也會更快,但現在戰場遠沒有波及到東果陀的王城…對那位國王也產生不了實質性的威脅。」
朧平靜道:「照這種速度下去…就算寄生物蔓延到了王城地界,因無人獻祭,我猜…蟲子也沒辦法再分裂了,只要被清掃掉,一切就都結束了。」
哪怕是利用了古老的儀式,想要對抗一個國家,還是不容易。
他以為博茲瓦族人起碼還活二三十個的,現在看…可能連一半都沒有。
剩下的倖存者,都被派往各個戰場,準備下一波的獻祭了…
也是最後一波。
對於朧看出了儀式的隱秘,老頭有些吃驚,「無所謂了…只有開啟儀式,我們博茲瓦族人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殺不了那個昏君,也要狠狠的從他身上咬一塊肉下來,讓他感受到我們族人的怒火和恨意!」
「只要我們博茲瓦族人還活着,哪怕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復仇的火種就不會熄滅…這一次不行,還有下一次…總有一天,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朧沉默了。
「可能會讓你失望,以我對東果陀現任君主的了解,他肯定每天還在花天酒地,享受極樂…恐怕到現在這種地步,都沒將你們博茲瓦族人放在眼裏。」
「所以…他該死!」
老者慢慢站了起來,同時,身上爆發出了念氣。
他是一名念能力者…
朧也同樣催動了念氣…並直接使用了念能力。
人臉按鈕出現,又怪叫着消失。
「我本人對你們和東果陀君主的矛盾沒有興趣,我只是為了拿到你手裏的頭骨…儀式是為了延續你們的種族,也就是說,即便儀式結束,還有一個人會活着…我可以護送他離開東果陀,並給他外界的身份,確保他餘生的安全,作為交換,這個頭骨歸我所有,怎麼樣?」朧開口道。
「我能感受到你的誠意,但沒辦法…我只能拒絕。」老者的回答,讓朧毫不意外。
「那就抱歉了…」
朧心頭一動。
這次又是抽中了符文技能,有點走霉運。
礙於限制,他沒辦法配置閃現和治療,包括之前點的符文。
老者給他的感覺,不是很強…應該能處理掉。
但…內心總有一種不太和諧的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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