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買車的顧客還倒罷了,那些圍着的店員都見多了,他們就等着看丁松露怯呢,沒想到丁松下車的時候還挺強硬,現在讓他上車,他竟然直接說怕了。
周圍的人一陣鬨笑,鄭老頭帶人出去,回來被嚇怕的人太多了,但真象丁松這樣,直接說怕的還是頭一個。
這下他們的話可就多了起來。
「我看這小子就是個慫貨,跟娘娘腔他敢裝裝橫,老鄭一出手,他立馬就慫了。」
「他還拿個卡晃悠什麼呢,我看他那卡里肯定沒錢,就在那兒裝蒜,其實他就是個小痞子。」
「要說他也沒眼力勁兒,腦子轉不過彎那號的,踢場子也得找個小店啊,怎麼找老鄭的店?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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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丁松變成了慫貨、痞子加傻瓜。
丁松被圍在中間並沒說話,就在那裏靜靜地站着,待圍觀的人全都沒聲了,他這才笑着說道:「老頭兒,你的車技還不錯,不過我看你面色晦暗,霉運罩頭,上次出去問題不大,有我這個洪星罩着,沒出什麼問題。但擋一不能擋二,你這次出去,必有車禍,你自己撞車也就罷了,我可不想跟你吃瓜烙。」
「你說什麼!」
丁松的話剛一說出來,在場的人全都怒了。
普通做買賣的倒沒什麼,做汽車生意的人,最忌諱別人說他們出車禍,丁松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你不買別人的車,認個錯也就罷了,哪有咒人家出車禍的道理?
在場不僅是駿馬店的人,就是其他店的店員,以及來買車的顧客,都覺得丁松有些過份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搗亂也就罷了,怎麼還來咒人?」
「這人的道德不行,實在是太壞了。」
「年輕人啊,真是不學好,最怕碰上這樣的人,誰粘上誰倒霉,誰讓老鄭碰上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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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眾說紛紜,全都認為丁松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鄭老頭站在人群中間更是相當生氣。
要知道做生意都講究有個彩頭,越順越好。
今天早上這第一單就是丁松,還是車展呢,一下子撞了個開門釘,一單不順,整天不順,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但他的位置畢竟與普通人不同,想的也比別人多一些,今天是車展,他不能讓丁松壞了他的運氣,當下他強忍着心中的怒氣說道:「小子,你現在坐我的車,咱們出去轉一圈,我就當你沒說過這話,咱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不跟你一般見識,否則我跟你沒完!」
老鄭頭想着帶丁松出去一趟,教訓他一頓也就算了,只要能把這事揭過去,丁松認個慫,還不算是碰了開門釘,雖然算不上大吉大利,也算是扭轉了這個局勢,總比直接開門讓人咒罵的好。
但他沒想到丁松竟然沒給他面子。
「不行,你這車太危險,不用多,你現在出去走不到兩公里,肯定出事,若是你不出事,我把這卡直接給你。」丁松說着把身上的卡拿了出來,直接拍在了展廳的玻璃茶几上。
「拿個空卡到這兒噁心人是不?」鄭老頭瞥了一眼丁松的卡,完全沒放在心上。
旁邊的人也都是這個意思,都認為丁松是拿個卡在糊弄人呢。
「自己拿去驗驗,密碼是123456,裏面沒錢,我從這裏爬出去。」丁松說着很大方地坐在了展廳中間的沙發上。
他這神情自若的態度,真把當場的人都鎮住了。
那個娘娘腔真的拿起茶几上的卡,到店裏的機器上一試,馬上就變了臉色。
「怎麼樣,是真的不?」
「真的有錢嗎?有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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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看熱鬧的都想知道結果。
鄭老頭開始沒當回事,一看娘娘腔的臉色,他也有些急了,對着娘娘腔問道:「卡里多少錢?一萬還是兩萬?」
娘娘腔搖了搖頭。
「十萬?」鄭老頭覺得來搗亂的人不會拿太多的錢,一萬就不少了,沒想到還能更多,只好報了個十萬。
但是娘娘腔還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你就直說吧,那卡里多少錢!」鄭老頭有些怒了。
「是,是一百萬!」娘娘腔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
但是這三個字卻比一聲驚雷還要大,把在場的人全都震慒了。
錢能通神啊,沒錢罵人那是小痞子,有錢罵人,那就是土豪,但象丁松這樣拿一百萬買個詛咒,這算是什麼?
這肯定不是痞子,但也不是土豪,這是個天上地下全都難找的傻逼啊!
天底下誰能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時他們都覺得這個鄭老頭好運來了,天下掉下來一個傻瓜,跑到駿馬汽車店來送錢來了。
我怎麼就沒這麼好運呢?好多人心裏都這麼想。
「你真的說我出去不到兩公里就能出車禍?」鄭老頭上前一步,對丁松說道。
他的態度相當嚴肅,不再有剛才那種嘲諷的意味。
畢竟是一百萬,誰在這個時候,也不想開玩笑。
「你去吧,記着啊,別拉上我,你自己出車禍跟我沒關係。不過你要出車禍了,我這錢可不能給你,你得完整地回來了,才能得到這一百萬。」
丁松一邊說着,一邊把娘娘腔手裏的金卡又取了回來,拍在桌上。
「老鄭,跟他賭,一百萬,跑兩公里,天下沒有比這還便宜的事情了!」
「送錢你再不要,你可就發不了財了。」
「趕緊的吧,再不走,這傻小子腦子轉過彎來,就不跟你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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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頭向着丁松點點頭,臉上現出凶戾的表情,接着他向店裏招呼了一下說道:「你們看好他,不能讓他跑了,我去去就來。」
說着,他真的上了汽車,一溜煙兒地開了出去。
早有好事的人跟着跑了出去,有開車跟的,也有跑出去的,就兩公里,也沒多遠,跑也跟得上。
丁松卻被人圍在駿馬店之中,想跑也跑不了。
鄭老頭根本就沒想往遠開,隨便一個地方轉一圈,也就兩公里了,他更想着的是安全回去,一百萬,他心裏都想不明白那個傻小子是怎麼想的,大清早給自己送錢來,難道自己真的是早晨求了財神,財運當頭?
老鄭頭心裏挺高興,車開的也不快,甚至比普通的試駕員開得還慢,他想着能平安回去就成,以至於道上有個小貓兒小狗兒的,他都把車停下來讓道,不能讓車有一絲的碰擦。
兩公里對一輛車來說,也就是一腳油門的事,很快就到了兩公里。
老鄭頭想都不想,直接打方向盤向回就走。
路上好多跟着他的人,有開車的,也有跑步的,都想看個熱鬧,他一調頭,這些人也跟着調頭,這樣一來,他竟然象是一個車隊的頭車,相當有氣勢,浩浩蕩蕩地向着自己的駿馬專賣店開來。
丁松坐在駿馬汽車銷售店裏也很緊張,他根本想不出這兩公里怎麼就會有車禍發生。
他四處望了一下,兩個保安虎視眈眈地看着他,與其說看着他,不如說看着茶几上的金卡。
一百萬,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丁松的心都揪在了一起,雖然他一直信老龜的,這次也覺得有點兒玄。
他暗中對老龜說道:「師父,你真的有把握他會發生車禍?」
「放心吧,兌金碰上亁金,沒有不碰的道理,我已經用《風水量經》算過了,必撞無疑。」老龜滿有把握地說道。
丁松這才安下了一點心思。
對老龜的能力他還是滿有信心的,跟着老龜這麼長時間,就沒有錯過的時候。
但是兩公里的距離,怎麼可能出現車禍嗎?丁松真想不明白了。
這時,門外已經傳來歡呼的聲音,顯然是鄭老頭回來了。
丁松向前一望,就見鄭老頭的車速很慢,就象是接親的花車一樣,鄭老頭把車的天窗打開了,左邊駕駛室的窗也打開了,象個英雄一樣不停地向外面招着手。
但他的右手很穩定地扶着方向盤,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傢伙,他明白樂極生悲的道理,不會幹那種雙手脫離方向盤耍酷的事情。
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
車隊離汽車銷售店越來越近了。
店裏有些人開始用憐憫的目光望着丁松,他們甚至覺得丁松就是一個天大的傻瓜,竟然下了這麼一個愚蠢的賭注。
一百萬,就這麼消失了,這個傻瓜得賺多長時間才能把錢賺回來?
不要說他們,丁松自己都有些絕望,他甚至感覺自己太傻了,錢損失倒也罷了,現在他可怎麼離開這裏啊!
丟人啊!
他已經不問老龜了。
只剩下五六十米的距離,怎麼可能再發生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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