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被拎到軍隊訓練了一個月後,顧雨看到小叔顧瑾的時候,一般繞着走,或者低頭裝作沒看到。
這大概是這幾年唯一一次,顧雨主動和顧瑾打招呼。
即便是在爺爺家,顧雨都能計算着時間,等遇不到顧瑾的點再過去。
沒辦法,這次實在沒法躲了,走了個臉對臉。
顧雨也沒想到,還能在這種地方見到顧瑾。
後天就是爺爺的生日,顧雨雖然一貫吊兒郎當,但是還懂得巴結好老爺子,省的父親和弟弟看他不順眼,下半年沒好日子過。
按照那倆人的話說,顧雨除了那張臉,活着簡直就是為了浪費糧食來的。
單論長相,小一輩的人,不論男孩女孩都沒他會長。完全集中了父母的優點,五官精緻漂亮到像是上帝的手捏出來的,大大的桃花眼,眯起來,像月牙一樣,隨時含了笑意,異常勾魂。
這次,顧雨多方準備,還找了發小胡維幫忙,找到一個可以買到百年以上野山參的地方。只要有幾分眼光,保證能買到真貨。聯繫了幾次之後,終於確定,今天有貨。
真正的野山參,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顧雨不懂這些,但是胡維認識個懂行的,到時候可以幫忙。
一大早,顧雨和胡維等人就到了,下車走了沒幾步,拐進一個古香古色的小胡同。
迎面就看到一群人走了過來,待發現其中一個是小叔顧瑾的時候,顧雨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覺得渾身都酸疼起來,一緊張,就習慣性地擠出個笑容,打了招呼,「小叔,真巧啊……」特殊部隊也這麼閒啊。
話沒說完,顧雨就覺得不對勁了,而他身後的胡維也臉色變了。沒穿制服的顧小叔用冰冷且怒其不爭的眼神盯着顧雨,還有點其它的什麼。
然而,比他們反應更快地,是過來的那群人中最前面一個拎着小手提箱的人。他眼睛一亮,一把就攥住了顧雨的衣領,然後掏出槍,正指着顧雨的腦袋。
顧雨當時就傻了,他從小到大,雖然不上進了些,但是也絕對不敢闖什麼大禍。所有把自己陷入危險當中的事,他幾乎都不做。平時爬個山他都覺得自己恐高,更別說現在被人用槍指着腦袋。
眨眼間,一群人已經紛紛掏出槍,乾脆利落地分成兩個陣營,互相指着對方。
顧雨當時就有點被嚇尿了,瑪蛋你們不是一夥的不要裝得和和氣氣好似一家人一樣好嗎!想到顧小叔的身份,挾持自己的肯定是危險分子毒販子變態殺人魔什麼的啊。
要不是被掐着脖子喊不出來,顧雨只想喊一句,「小叔你們快先放下槍,大家有話好好商量,一切以把我救出來為前提啊!」
但是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拿閃着眼花的眼睛朝着一向畏懼的顧瑾求救。
顧小叔雖然對他嚴厲了些,冷淡了些,應該不會大義滅親吧,不能吧,不然爺爺也不能饒了他……
用槍指着顧雨的人冷笑地看着顧瑾等人,「我早就知道你們不對勁,怎麼,龍三,終於忍不住了?晚了!放下槍,讓我們走,不然,你這大侄子可就可惜了!」
顧瑾冷冷地看着這邊,眼鏡下的眼睛光芒一閃而過,「你把東西交出來,把人放了,我們放你們走。」
「龍三,你可真是好算計啊!我也不和你廢話,明說了吧,想要東西,沒門!放人也別想,你們龍組的人親自出動,有放過誰嗎?我現在放了人,還想回去嗎。讓我們走,到了安全地方,我自然放人!」
說着,這人拎着箱子的手動了動,一把涼涼的東西,已經貼上了顧雨的脖子。
憑着感覺,顧雨就知道那是一把匕首。
「……別……別衝動啊,這位大叔,我跟那什麼龍三沒關係,真的,我跟誰都叫叔……」顧雨終於發出了顫抖的聲音。
拎小箱子的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鼎鼎大名的龍三,有這麼個有趣的侄子。」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顧瑾,手裏鋒利的匕首極快地在顧雨脖子上一抹。
顧雨脖子一疼,隨即粘稠的東西順着脖子留了下來。
挾持顧雨的人再次喊道,「龍三,你可要抓緊時間,不然,你大侄子失血過多而死,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
顧瑾面色更冷,死死盯着顧雨,最後揮了揮手,他那邊的人往後退了幾步。
提箱子的人示意手下將車開過來,刀子依然沒離開顧雨的脖子。
顧雨現在恨不得昏過去,他不是脖子疼,而是胸口疼。
那人的手提箱剛好在顧雨胸口的位置,顧雨不知道他究竟裝了什麼,燙得像是能把他胸口灼開一個洞似的。
接着,他心口一陣劇痛,徹底暈了過去。
顧雨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醫院裏了,胡維正守在他身邊,眼神關切地看着他。
「我被救回來了?」顧雨驚喜道,手伸向脖子,看看自己的傷要不要緊。
胡維拉住他的手,「別動,你脖子上是繃帶,醫生幫你上藥了,沒什麼大事。」說着,欲言又止地看了顧雨一眼。
「對了,我怎麼被救出來的?是我小叔救的嗎?」顧雨邊慶幸自己大難不死邊問道,現在的人民警察辦事,也挺讓人放心的嘛。
「沒,那些人還沒來得及逃走,挾持你的人手裏的箱子就爆炸了。」胡維心有餘悸地說着,他又古怪地瞄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顧雨。
顧雨愣了一下,隨即顫抖着手,一把抓住胡維的領子,「什麼,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是我下半身被炸沒了,成殘廢了?!」
胡維一把扒拉開顧雨的手,咳嗽了兩聲,「你都在想什麼啊,你什麼事都沒有。當時把我們嚇死了,結果你愣是沒事,就是胸口的衣服被炸沒了。」說着,還摸了顧小雨胸口兩把。
「爆、爆炸了?!我擦,這還真算得上大難不死啊,難道我那一刻人品爆發了?」
回想起那個奇怪的滾燙的箱子,顧雨又隱隱覺得不對勁,現在胸口裏面還在一陣一陣地疼痛着。
顧雨顧不得腳軟,下了病床,拽着胡維陪他去照了次ct,結果被醫生說他們瞎折騰。
反覆跟醫生確認過顧雨心臟沒問題後,兩人才被不耐煩的小護士推着回到原來的病房。
推開門,小護士不由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驚艷。
原本空無一人的病房裏面現在站了個身穿淺藍西裝的少年,少年看起來比顧雨和胡維都小,精緻的五官帶着不可忽視的凌厲,小小年紀穿着正裝卻一點都不違和,只襯托得少年高高瘦瘦的身材更加完美。
胡維見到裏面的人,忙招呼道,「顧辰,來看你哥啦。」
顧辰沖胡維點了點頭,打量了兩眼顧雨,問道:「沒事了?」
「除了脖子,我擔心會留下疤,這麼明顯的地方,哎,不知道我未來的女朋友會不會介意……」顧雨抱怨着。
「父親和我暫時沒有讓你為了公司和親的打算——雖然最近暗示相中你的人又多了不少。」顧辰冷靜地說道,最後,抬手看了眼時間,「沒有大礙的話,就回家住,你不在的話,爺爺和父親會擔心你。」
顧雨和顧辰的父親顧遠並沒有來,他太忙了,而顧雨也不是什麼大傷。顧辰百忙中能來醫院,已經不錯了。
顧雨坐顧辰的車回了家,現在是暑假,顧雨也沒藉口不回家住。
顧雨比顧辰大了兩歲,顧雨十七,顧辰十五,兩人下個學期將會去同一所京城大學。不同的是,顧辰是自己考上的,顧雨是顧遠花了不少錢送進去的。
不是顧雨成績太爛,而是顧辰成績太好,要考顧辰的學校,顧雨再讀兩次高三都不一定考得上。
而且,顧雨本來也沒打算跳級念書,但是顧辰跳了幾次級。被這麼對比着,顧雨咬着牙也跳了一級,維持着和顧辰在同一個年紀念書。
從小沒有母親管着,同是被父親教養大,兩兄弟性格卻完全不同。一個太讓人操心,一個太讓人省心,而且顧辰已經能進公司幫忙了。
更讓顧雨鬱悶的是,從初中開始,父親就把兄弟倆的生活費和零用錢交給顧辰管理了。就沖這個,顧雨從初中開始,就不太敢得罪顧辰了。
到了晚上,顧辰按照醫生囑咐,幫顧雨換了一次藥,讓顧雨早點休息。今天周五,周六一早還得去爺爺那邊。
糟了,爺爺的壽辰禮物還沒準備……
顧雨迷迷糊糊地想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特別困,幾乎到了床上就睡着了。
睜開眼的時候,顧雨摸了把臉上的水,在很久之前,顧辰就不用這麼惡劣種方式叫他起床了,更何況,現在他是病人好不好。
「這位小兄弟,快起來了,一會兒仙師就到了……」
感覺到有人推自己,顧雨睜開了眼睛,待看到面前那張黑乎乎帶着關切的臉的時候,猛地坐了起來。
我擦,大叔你誰啊!接着,顧雨震驚地發現,他不在自己床上!
簡單地說,他根本沒睡在床上,而是地上的一堆草上。
這是一間老舊的房子,頭頂上是奇怪的梁和木頭,窗戶居然是紙糊的。
難道被綁架了?!
顧雨很快就自己否定了這個懷疑,房間裏並不是他一個人,周圍十幾個人。有幾個人三四十歲的模樣,還有十來個少年人,甚至還有幾個六七歲的小孩。
但是!這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們都穿着古代的衣服,長發,頭上用髮帶或者髮簪固定着頭髮。
顧雨呆了一會兒,手悄悄摸上自己的脖子,傷口和繃帶都在,並且很疼。那麼說,他不是穿越了……
但是幾分鐘之後,顧雨不是那麼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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