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183.鸞鳳來儀(37)三合一

    鸞鳳來儀(37)

    太孫的話是什麼意思?

    華家當年有罪,    但罪不至抄家滅族。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戚威或許有諸多不妥,但如果皇上不中計,涼州何以落入北康之手?

    同樣的道理,    如果不是皇上中計,    南靖又怎麼遭受這麼多年的恥辱,嫁公主以換太平,    送質子以求安穩。

    想想這些年的委曲求全,    不少人心裏不由的罵了兩個字——昏聵!

    等心裏閃過這個念頭了,    這些人又不免心驚。太孫是啥話也沒說,    可真是啥話都說了。就差明晃晃的當着朝臣的面指着皇上罵昏君了。

    這天只怕是要變顏色了。

    早朝在宣平帝一陣猛烈的咳嗽中結束了。

    「看來是真不能留了。」宣平帝倒在榻上,鬆了松領口的扣子,「真不能留了。」

    馮千恩聽的心驚,只裝作沒聽到,    端了熱茶問了一句:「陛下說什麼奴走神了有什麼吩咐?」

    老東西!越活越油滑了。

    宣平帝哼笑一聲,    清清楚楚的道:「跟朕豎着耳朵聽着,    朕說,    不能留了。」

    不管是要殺誰,那可都是親骨肉!

    馮千恩喉結滾動,噗通一聲跪下來:「陛下,    您」

    「要說情?」宣平帝坐起身來:「還看不出來嗎?那小子啊,    不像他老子的性子,    卻更像朕年輕的時候。你想想,    當年的朕要是跟太孫易地而處,    朕會怎麼做?」

    馮千恩眼角抽了抽,    才道:「可東宮之位,不可輕動」

    「誰說朕要動東宮了?」宣平帝笑了笑,「東宮依舊是東宮嘛,太子也依舊是太子。只是這太孫」

    太孫?

    這是要廢了太孫?

    「可太孫有大功於朝廷。」馮千恩低聲道:「這種事,是不是老奴去請陰太師。」

    他?

    「還是算了。」宣平帝擺手:「不要驚動他了。你會有辦法的,是吧?」

    馮千恩還沒說話,外面就有人稟報:「陳妃娘娘跪在正陽宮外,求見皇上。」

    陳氏啊!

    「叫進來。」宣平帝又躺了下去,閉着眼睛等着。

    陳氏進來就跪下去:「前朝的事情,臣妾聽說了。」

    宣平帝『嗯』了一聲:「為安慶來的?」

    陳氏低頭,「是!臣妾只這一個孽障。是好是歹,臣妾都任命的接着。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臣妾教女無方,給陛下丟人了。您怎麼處罰臣妾,臣妾都認。只求陛下開恩,留安慶一命」說着,她的眼淚就下來了,「安慶命苦。陛下,您該是清楚的。」

    如若不是皇后一直拖着,她早就嫁人生子了。跟她同齡的姑娘,孩子都已經到了進學的年紀了。

    真要是一切順利,她早就在公主府里,跟駙馬和和美美的過日子,相夫教子呢。

    怎麼會被人引着走到了邪道上?

    宣平帝的眼瞼慢慢的撩起來:「安慶是你的女兒,也是朕的女兒。不爭氣的東西,朕的臉都被她給丟盡了。」

    陳妃咚咚咚的就磕頭:「陛下開恩。」

    「你起來吧。」宣平帝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馮千恩,「去扶你們娘娘起來,先送她回宮去。朕要好好的靜靜安慶的事,以後再說」

    陳妃額頭貼着地面,臉都白了: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馮千恩帶着笑意扶陳妃起來:「娘娘,出去說話。您說給奴婢,得空了,奴說給陛下,也是一樣的。」

    陳妃心裏惱怒:自己跟自己的男人說話,跟孩子的父親說話。跟你說?說的着嗎?

    馮千恩面上恭謹,手上卻帶勁,半拉着陳妃從正殿裏出去。

    等到了外面,陳妃一把甩開馮千恩,「不勞馮公公了。」

    「娘娘等等。」馮千恩叫住陳妃,低聲問道:「娘娘,咱們這緣分說起來,也都二十多年了吧。」

    當年,那麼多圍觀神女的女人,他為皇上選了她。

    很多看清神女長相和神跡的人,在隨後的幾年裏,6續的因為各種意外死了,活着的,只有這個陳妃。

    「說起來,奴應該算是娘娘的恩人吧。」馮千恩這麼說。

    陳妃就深吸了一口氣,當年陪她一起出門的丫頭婆子,都死了。不是失足落水,就是得了奇怪的病,很快人就沒了。她曾經暗地裏查過,當然知道死了多少人。而這些人家,其實都沒有察覺出這其中的異樣。如今再提起這事,陳妃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你到底想說什麼?」

    馮千恩低聲道:「娘娘恨皇后?」

    陳妃抿嘴不言,輕輕冷笑。從當年男胎小產到耽擱安慶花信,不都是皇后的手筆。她低下頭只道:「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恨。

    馮千恩其實還真有點佩服陳妃,她屬於在宮裏少有偽裝的人。要麼就淡的如一抹影子沉入後宮,沒有絲毫存在感。要麼就是如此,恨也恨的這麼徹底。

    他就說:「皇上對太孫頗為不滿,您知道的吧。」

    陳妃一愣,扭臉看向馮千恩,似乎要等他準確的話。

    可這位卻一笑:「您慢走,奴就不送了。」

    陳妃帶着一肚子的心事回來,然後進了佛堂默默的跪下尋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對太孫不滿,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可能從馮千恩的嘴裏說出這麼準確的話來,只能說是皇上對太孫的不滿已經到了

    想到這裏,她愣了一下:皇上對太孫的不滿,只怕已經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了。

    不能容忍之後呢?

    這個想法嚇了她着實一跳:不能容忍,作為一個帝王,那就不需容忍。

    那麼,太孫會如何?

    被廢!?

    陳妃蹭一下站起來:「原來如此。」

    不廢太子,就依然是東宮穩固。說不到動搖國本上。

    可事實上,少了這個太孫的東宮,瞬間就會跌落塵埃。

    可廢了就廢了,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呢?

    她在佛堂里,在佛祖前不停的轉悠,然後慢慢的停下腳步:「是啊。沒有理由怎麼廢除?當然了,理由嘛,要找總是能找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這事誰都能沾手,獨獨皇上不能沾手。」皇上必然得是堂堂正正的。

    想到這裏,她頭上的汗密密匝匝的佈滿了一層。

    打開窗戶,寒風吹了過來,已經帶上了冬的寒意。

    自己得做那把刺向太孫的刀,得做事情一旦敗了擋在皇上面前的盾,如此,皇上才會饒安慶一命。

    陳妃閉上眼睛,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畜生啊!

    他也是安慶的父親,卻拿親生女兒的命,跟自己這個做娘的做交易。

    這事是做?還是不做?

    對於自己而言,好似是沒有第二種選擇了。

    「真的沒有第二種選擇了?」林平章看着林雨桐:「非得如此嗎?」

    林雨桐靜靜的看他:「您有第二種選擇,比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其他的一切,我來辦。」

    林平章深吸一口氣,然後常常的一嘆:「他是我的父親」

    「所以,不會弒君殺親。」林雨桐特別善解人意,她這麼安慰林平章。如果這算是一種安慰的話。

    林平章眼裏閃過一絲無奈:是啊!她不弒君殺親,只是要逼宮而已。

    對她而言,這事好像就是這麼簡單。

    「不要把他想的那麼簡單。」林平章指了指凳子叫林雨桐坐下,「不少人心裏說他是昏君,可昏聵了這麼多年,皇位依舊穩固,這也不是沒原因的。」

    林雨桐沒坐,只道:「父親,沒有把握,孩兒不會輕易置自己於險地。」說着,就欠身:「父親安歇,孩子去忙了。」

    等林雨桐出去了,李長治就扶太子:「歇着吧,殿下。您昨晚一夜沒合眼。」

    林平章擺擺手:「孤能叫她一個孩子去承擔這樣的罪名嗎?不管什麼原因,逼宮這事都不是什麼好名聲。還是孤來做吧。」

    「殿下!」李長治跪下:「殿下三思!太孫失手,東宮尚在。可要是您咱們可就連翻盤的機會也沒有了。」

    林平章搖頭:「失了她那個太孫,你覺得東宮還剩下什麼嗎?」

    李長治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垂下頭,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拿冷帕子來。」林平章抖擻了精神,用冷帕子擦了臉,一連打出去了幾撥人。

    林諒將東宮的動靜告訴林雨桐:「太子殿下好像動了。」

    林雨桐就笑:「那正好,他在暗,咱們在明。」萬無一失。

    正說話着呢,李長治來了,遞給林雨桐一個名單,然後就退了出去。

    林雨桐捏着名單眼睛一亮,這些人不顯山不漏水,卻沒想到是太子一黨之人。皇上要求林雨桐三司會審昊元子,可這三司里,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她還真就不甚清楚。真用了不能用的人,昊元子翻供又該如何呢?

    所以,這抽調人員,才是重中之重。

    而太子提供的這份名單,可以說是幫了大忙了。

    這些事好辦的很,直接下調令,將人先調出來。怎麼交代都不能細說,都是明白人。在這事上,林雨桐不用太費心思。

    在開審的之前,夜裏,林雨桐找了陳雲鶴,她要見見這個昊元子。

    在東山時候,說實話,說話並不方便,況且,有點趕時間,話沒有問完就終止了。

    今兒去見昊元子,林雨桐帶上了四爺和林玉梧。就是陳雲鶴,她想了想,也沒有叫他避開,只叫他在門口守着,但裏面的談話,他肯定是聽的見的。

    陳家把希望放在陳雲鶴的身上,自己就得給陳雲鶴這個機會。這個時候,團結大多數總是沒錯的。給別人希望,不堵住別人向上的路,陳家就不會立馬跟自己撕破臉。

    陳雲鶴看起來很激動:「您放心,臣就在外面,一步都不離開。」

    外面有林諒,有明凡,有三娘子等人,他就是個擺設,但也是太孫的一個態度。

    彼此都心知肚明。

    昊元子並沒有被苛刻對待,房間裏應有盡有,算是一種尊重。

    因此見到林雨桐,昊元子的態度非常溫和:「我就猜到,太孫還會再來。」

    林雨桐就問:「既然知道我要來,那必然是知道我要問什麼。有什麼要說的,乾脆的說了便是。我省心,你也省事。」

    「我真不知道。」昊元子道:「東西從東山運下去之後,我只負責放在指定好的地方。至於誰取的,怎麼取的,我半點也不知道。」

    這話說的。

    林雨桐看向四爺,問四爺的意思。

    四爺就笑:「我信你說的話。殿下也信你說的話。我們信你的話,但也得別人信你的話。如果你真什麼都不知道,你覺得你的價值在哪裏呢?」

    昊元子一愣,有點明白這話的意思了。

    什麼都不知道?別說價值,只怕說出去,人家連這他的身份都會懷疑。

    西海攝政王的長子,其作用只是如此嗎?

    誰信?!

    他把身份露出來,就是想在死局中求一個生機。一個他國普通的奸細,死了也就死了,但西海攝政王的長子,這個身份,很可能為南靖換取更多的利益。有這個身份在,他的性命就在。

    所以,他自己知道他是西海攝政王的長子還不行,還得叫其他人也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就不能說了。

    昊元子慢慢的品出幾分味道,然後看向這個美的叫人嫉妒的男人,面色有些複雜:「還請指教。」

    四爺點頭,是個聰明人。他就說:「你必須知道所有的秘密,而且知道的非常詳細。這話你明白吧?」


    昊元子點頭:「明白!不就是叫我照着你們教的說嗎?你們叫我怎麼說,我在大堂上就怎麼說。是這麼一碼事吧。」

    就是如此了。

    四爺掏出一沓子紙遞過去:「背下來。」

    昊元子看了林雨桐一眼才將紙接過去,翻看了一遍之後嘴角就帶了笑:「太孫殿下身邊,真是人才雲集啊。跟太孫合作,這次的選擇,應該沒錯。」

    陳雲鶴對昊元子要背的東西好奇極了,可一個時辰之後,太孫出來並且離去,他進去看了昊元子一眼,只看到他面前的痰盂里一堆燃盡的黑灰。

    從陳雲鶴這裏出來,林雨桐又秘密的拜訪了一個人。

    「你說誰來了?」牧仁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忙問了一聲。

    這人低聲道:「是南靖的太孫殿下。您的朋友。」

    朋友?

    狗屁的朋友。

    牧仁低聲警告屬下:「不要再說這種叫人笑話的話了。」這麼大半夜的來訪,還不定為的什麼呢。

    自從來了京城,他就安分的在理藩院安排的小院子裏帶着妹妹清閒度日。哪怕被安排去國子監,他也沒那麼不知道分寸。只以水土不服,休養身體的為由拒絕了,閉門不出。再說了,這南靖的京城,自己是一點也不熟悉。他需要時間去了解南靖的局勢和人事。

    就連寶音,也被拘在院子裏不許出門。她倒是想去東宮找這位太孫,都被他攔了。不想死,就別蹦躂。這是他的宗旨。

    其實日子不算是難過。畢竟戚還算是這位太孫的親信,有他明里暗裏護着,他們的日子着實是不錯了。

    平靜的日子就在這個寒夜裏結束了。

    牧仁請林雨桐進書房坐了,兩人相對無言。

    林雨桐笑了一下,看了看環境,覺得屋裏溫熱,就知道地龍已經燒起來了。她點點頭:「可曾受了委屈?」

    牧仁搖頭:「說實話,南靖真是個好地方。在北康,貴為小王子,在天冷的時候,也從來沒這麼舒服過。屋子確實是比帳篷好,不怕風吹日曬,不怕雨打雪淋。冬暖夏涼,舒服無比。」

    林雨桐就笑:「安逸容易消磨志氣!牧仁,你的志氣被消磨了嗎?」

    牧仁的眉頭輕輕的挑起:「你來,是有什麼話要說?」

    林雨桐就問:「最近,可收到北康的來信或是消息?」

    「什麼意思?」牧仁渾身就戒備了起來。

    「據說,北康大汗後宮中,好幾位妃嬪都身懷有孕了。」林雨桐就說:「想來,總不會一個小王子也生不出來。」

    出身高貴的王子出生,一個靖女所生的牧仁,重量幾何呢?

    「我來南靖之前,就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牧仁說着一嘆,「時也命也,強求不來。」

    「那倒也未必。」林雨桐笑了一下,指了指掛在書房沒有來得及收的地圖。那是北康的地圖,應該是牧仁根據記憶,一點點自己畫出來的。可見他一刻也沒有放下過北康以及他的身份牽絆。她起身,手指着北康和西海交界的一個地方,然後輕輕的在這個地方畫了一個圈,「這裏你覺得如何?」

    牧仁眯眼,「龜茲城?這裏,當然好了。涼州為三國邊界要塞,而龜茲城是西海與北康的要塞。如果非得有一比的話,它就是西海和北康之間的涼州。」

    此地四周皆為山,中間有一大湖與涼州相通。地理位置十分優越。

    不管是北康還是西海,垂涎此地久矣。誰佔有這裏,誰就有了覬覦對方的資本。但同樣的,攻取這地方,比攻取涼州還困難。因此,不管是西海還是北康,都寧願取涼州而廢龜茲城。這裏固然有南靖富庶更值得覬覦的原因,但未嘗沒有龜茲城這個硬骨頭難啃的因素在裏面。

    「當年,涼州被拿下,汗祖父不止一次的想過從涼州過水路拿下龜茲城。」牧仁嘆了一口氣,「可惜啊!北康人不識水性,更不通造船之術。好容易從靖國請去幾個工匠,他們也總是以各種原因死了。都說是龜茲城的那些野人下的手,可父王卻知道,是外祖父他老人家,在阻止這事。時間一長,這事就不了了之了。不過這地方再好,對南靖而言,也不過是雞肋。甚至連雞肋也不是。南靖佔了這地方,不論是北康還是西海,都會視南靖對兩國有為敵之心。一個不好,便會陷入兩國的夾縫之中。所以,此地對於南靖而言,為智者所不取。外祖父盤踞涼州數十年,跟龜茲城常有往來,卻從不曾想過佔有。他的決定是正確的。我不知太孫殿下何以突然提到此地。」

    林雨桐在龜茲城的方位上點了點:「半個月前,龜茲城城主被殺,如今這裏一片混亂。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放你去龜茲城,且助你拿下龜茲城,你覺得如何?」

    牧仁眼裏的亮色一閃而過:如果自己能拿下龜茲城,那麼,自己在北康的地位,就如同南靖的戚威。不可或缺!這是自己重返北康的資本,意義不可估量。

    動心嗎?

    這一刻,他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了起來,他動心了。

    一喜之後,牧仁慢慢的收斂神色:這位太孫可不是什麼善茬。他給的蜜糖里,只怕藏着毒|藥呢。

    所以,一時間,他沒有說話,只是在細細的思量這件事。

    但凡做一件事,總得有動機。那麼,這位太孫的動機又是什麼呢?換句話說,他在裏面可以獲取什麼利益,或者是南靖可以得到什麼利益。

    數百年以來,從來都是南靖與西海衝突,南靖與北康衝突。可說起來,彼此也接壤的西海和北康,卻少有衝突。因着四面環山的龜茲城在兩國大部分交界處緩衝,所以,此地根本就不適合用兵。要想對對方用兵,除非借道涼州。

    那麼就是說,龜茲城其實是兩國平衡的一個平衡點。

    但如果這個龜茲城屬於兩國中其中任何一國,那麼這個平衡瞬間就會被打破。打破平衡的結局就是,北康和西海之間,只怕再難太平。

    這就是擺在明面上的挑撥離間。

    可是,這個誘餌太誘人了。明知道這裏面包藏禍心,可是他還是想一口吞下。

    這個決定對北康是福是禍尚且難料,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吃下這個餌,這位太孫一定會把餌投給別人。比如那位今兒在朝上吵出來的那位西海攝政王的長子。想來他對這個餌的興趣要比自己濃厚的多。一旦如此,那麼對北康來說,就必然是禍了。

    看似叫自己選擇,可是他娘的,這壓根就沒得選。

    林雨桐就說:「選了,是你的機會,或許也是北康的機會。不選,你和北康都會沒有機會。我跟你是朋友,因此,我覺得應該由你先選。」

    我該謝謝你嗎?

    牧仁都快哭了。

    林雨桐自己都覺得有點欺負小孩了,她和善的笑了笑,牧仁竟然從裏面看出了幾分慈祥。真是見了鬼了。

    他嘆了一聲:「我得謝謝你。」這話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不白送你好處。」林雨桐說着又笑。

    牧仁的表情都快維持不住了,他哼笑一聲:「是有條件的吧。說吧!我聽着。我知道,若是不合作,你不介意叫西海那位王孫貴胄再選一遍。」

    識時務!

    林雨桐低聲交代了一番,牧仁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然後點點頭:「小事而已。說一聲便罷了,我自是會配合的。何苦這麼大費周章」

    「我不想欠別人的人情。」林雨桐起身,拍了拍牧仁的肩膀,「告辭了。」

    牧仁站着沒動,給氣的:還不想欠別人呢!感情把自己逼的沒路可走,還是還自己人情了。我真謝謝你了!不光謝你,我還得謝你全家!

    第二天三司會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員都到了,地點就選在刑部。

    臨開審之前,聖旨又下了,派下來三個陪審的——武安王、三皇子,還有一個是閣臣萬芳園。

    很有意思的陪審團,沒有一個是跟東宮一條心的。

    彼此見禮落座,然後林雨桐就看向刑部的侍郎裴青:「裴大人,請吧。」

    裴青起身應是,一拍醒目,就下令帶人。

    昊元子就這麼被帶過來。

    自古便有刑不上士大夫之言,如今這話依舊作數。別說這位是西海皇室,即便是朝中官員,只要是官身,只要是沒有定罪,也不能身戴刑具或是用刑的。

    因此裴青就直接叫人搬了椅子,叫昊元子坐了。

    「堂下何人?」他面色平和,在眾人圍觀中並沒見怯色,也並去看林雨桐的面色。

    林雨桐嘴角翹起,太子推薦的這個人,還是靠譜的。

    昊元子清淺的笑:「西海攝政王昊天長子,生母為南靖華氏嫡女。」

    裴青再問:「西海皇室人口眾多,我大靖雖不能皆知,但攝政王聲名赫赫,我等皆有耳聞。並不曾聽過貴國攝政王有如此一子。你可有憑證?」

    「自然。」昊元子點頭,從懷裏摸出一物,「此乃印信。另外」他指了指地上的螞蟻,「大家可以看看,所有朝這邊走的蟻蟲,皆半路折返或是另尋他路。我身上有海黍子的味道,此味道可證明我是西海皇室。此印信可證明我是攝政王之子。再有,諸位如果真了解攝政王府,便該知道,攝政王府世子名諱為昊仲乾。『仲』為次子,這便證明他之前確實有長子。至於諸位為什麼沒有聽過我這個長子,其實不用我說,諸位也該明白的。」

    大家當然明白,這裏面牽扯到設計南靖的事。時過境遷,才把西海給揪出來。這件事說起來滿朝大臣誰有臉面了?

    是細說不得。

    裴青就看向萬芳園:「萬閣老您看呢?」是問還是不問了?

    萬芳園皺眉,心說,太孫在上,你問我做什麼?但此時,卻容不得他推脫。見太孫閉着眼睛養神,他只得揮揮手:「驗看印信。」

    確實有西海皇室和攝政王府的標識,不是作偽的。

    裴青這才道:「敢問,你何時以何身份來的靖國,來靖國又所謂何事?」

    昊元子垂眸,「三年前以商人的身份來南靖,為的是歷練和遊學。」

    裴青一拍驚堂木:「胡言亂語。有東山的石洞為證,也敢言遊學?」

    昊元子一笑:「只是偶爾現此地而已,跟我並不相干。」

    萬芳園就看向林雨桐:「殿下,此人的口供與之前您在朝堂上所言,並不相符。」

    這種事審了也是白審,昊元子既然真是西海的皇族,必然不會承認此事。太孫這是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當着這麼多人,就不信太孫敢屈打成招。

    如今,只看誰更丟人。

    武安王嘴角翹起,露出幾分笑意。

    三皇子卻不動如山,心裏暗笑武安王蠢。他真以為太孫是吃素的?自己是領教過這位太孫的手段的,說一句詭詐如狐,心思狠辣,一點也不為過。他敢開審,敢叫人審,就不信沒有做準備。

    果然,就聽林雨桐對裴青說了一句:「別廢話,叫人證吧。」

    人證?

    誰是人證?

    把安慶公主請到堂上?

    安慶公主只怕恨不能現在就咬死他,還能為他作證。

    可誰也沒想到,請來的是牧仁。其實好些個人還一時沒反應過來帶上來的人是誰。牧仁深居簡出,見過且記住他的人真心不多。

    等表明了身份,才知道:原來是北康的質子啊。

    這個,性質便不一樣了。

    不管是萬芳園還是武安王亦或是三皇子都挺直了腰背。即便牧仁不開口,他們也知道,事情複雜了。不光有西海,還牽扯出了北康。

    那麼這要麼不出事,可一旦出事,一定是石破天驚的大事。

    「給大王子看座。」林雨桐親自開口了。牧仁就被安排在側面,看得見正堂,也看得見堂下。

    裴青就看牧仁:「敢問大王子,不知道堂下此人,您可認識?」

    牧仁看了此人兩眼,心裏感嘆了一聲血緣的力量,長的還是有些相似的。他微微點頭:「認識。」

    「可知是什麼身份?」裴青又問道。

    「於公,此人乃是西海攝政王府長公子,於私,他算是本王子的伯父。他與父汗,為同母異父的兄弟。北康跟靖國不同,民風開放。靖國只從父系,但北康和西海皆沒有這樣的講究。」牧仁笑了笑,「所以,他是父汗的哥哥。」

    這話一出,眾人就不由的面色難看了起來。

    北康的那位太后對汗王有什麼樣的影響力,靖國皆有耳聞。而這位太后對靖國的恨,大家更是心知肚明。可偏偏的,她還是西海攝政王的老情人,兩人之間還有個兒子。

    當然了,說私情這樣的事,有些上不得台面,更有些幼稚。

    但這些瓜葛和牽扯,卻極其容易促成兩國的某種合作或者說是聯合。

    他們能合作什麼呢?

    國與國之間,無非就是利益。

    他們之間,恰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靖國。

    一個啃不動,兩個合起來,未必就不能咬下一塊肉下來。

    頓時,整個刑部大堂,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萬芳園卻眼神一閃,問道:「大王子,您是北康的王子,這點毋庸置疑。但您既然是北康的王子,又怎麼會說出如此的話來,您可知,您這話是背叛了北康嗎?您有什麼動機這麼做?」

    眾人一愣:是啊!他只是一個證人,只說一句不知便是了。為什麼要說出這一番話,明顯對北康不利的話呢?沒道理嘛!除非他說的不是真話!

    牧仁抬起眼瞼,看了林雨桐一眼,這才道:「原因有二,第一,父王即將有二王子三王子四王子或者更多的王子,個個出身比我尊貴。請不要忘了,我的外祖父是戚威,我的母親如今正在涼州的公主府中休養。我的身份只會越來越尷尬。第二,你們的太孫告訴我,他會助我拿下龜茲城。請問,有這兩個原因,我為什麼不說?」

    萬芳園啞然。第一個原因,是說他在北康的地位不穩了。身為質子,如果在北康的地位不穩,結果很可能就是淪為棋子,不得善終。更有他的出身,他的親人等等的因素在內,出於自身人身安全的考慮,為自己找一條活路無可厚非,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第二個原因

    他沉吟了片刻,便明白太孫此舉的用意。哪怕此次就是來找茬的,也不由的為太孫的謀略叫好。龜茲城一旦歸了牧仁,北康未必就一定得利,但西海和北康之間的聯合或者合作,卻一定會土崩瓦解。

    而從中獲利最多的,其實就是這位大王子。他為他自己爭取了一線生機,當然了,也可以想,佔據了龜茲城,雖然攪亂了西海和北康的佈局,卻也同時為北康贏得了一次可以劍指西海的機會。從靖國失去的利益,可以從西海討回來。對他而言,這算是背叛了北康嗎?只怕他覺得未必。既能保全自身,又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背叛。他有理由站出來,做證證死昊元子。

    他嘆了一聲,這茬沒法找了。太孫找來了一個沒法辯駁的證人,引出了一件不能不重視的事件,佈下了一個不得不按照他設定好的路線走的局,奈何?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


https://hk.ywsblxx.com/181691/9005.html
相關:  女教授古代青雲路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  斂財人生[綜].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綜]  斂財人生[綜]  斂財人生 林木兒  沒你就不行    魔門敗類  百鍊飛升錄  玩轉異界  神話版三國  修羅武神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1183.鸞鳳來儀(37)三合一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360搜"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2s 3.753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