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城有一座古塔。
莊重肅穆,氣勢壓人。傳說原先是座鎮妖塔,關押着數不盡的妖邪。如今縮成地圖上的小小一點,用紅色標了出來。
裴七七和朋友結伴來的時候是五月天,槐松正翠,草色蒼潤。附近有座大寺,建在雲遮霧繞的半山腰上,青石長階綿至山頂,一枝桃花從檐下飛出,直指青雲。
走的累了,她往一家便利商店去,想買點吃的補充下能量,結果還沒進門就撞上一道身影。
「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一動不動,倒是她自己一連後退好幾步,險些栽倒。
那人伸手撈了一把,將她扶穩。
「謝謝」
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纖細白皙,視線順着往上看去,是一張不施粉黛秀麗的臉。
少女長髮及腰,黑亮柔順,被山風吹得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背後。她穿着清涼,吊帶短褲,腰間還繫着一件襯衫外套,有種家住附近下樓買菜的隨便感。
等看清後面那個拎着一串東西的高大青年,裴七七更是一怔。
漂亮的像是山精鬼魅。
他視線一直專注放在少女身上,此刻終於眼帘微微抬起,帶動那點硃砂小痣,艷比桃花,將這一方瀲灩春光都壓了下去。
糖果被咬碎,草莓特有的甜香氣息溢出,少女笑盈盈,「沒事。」
裴七七真誠誇讚,「小姐姐,你和你男朋友都很好看。」
「謝謝。」少女又笑起來,一雙杏眸又黑又亮,彎起時會翹起尖尖的小月牙,「但已經不是男朋友啦,這是我老公。」
她竟然到法定年齡了?!
裴七七還處在驚訝中,便見那個本來神色平淡的男人,嘴角控制不住揚起兩個像素點,莫名給她一種往外瘋狂冒粉色小花的強烈直視感。
哦,是個戀愛腦啊。
「好多年了,都老夫老妻了。」少女往她手裏塞了一塊水果硬糖,「相逢就是有緣,認識一下吧,我叫燕從靈,家就住在這附近。」
裴七七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這裏是景點,是大昭的舊都遺址。一個傳奇神秘的朝代,那位極具盛名的女帝皇陵就葬在附近。周圍一大片都是保存下來的古時建築,她住在這裏怎麼上學工作?
但等到下午,她就打臉了。
「歡迎光臨。」
不算多大的一間寵物咖,卻險些震驚掉裴七七一行人下巴。
見過最多的就是貓咖狗咖,再不濟也是帶點毛茸茸,讓人能越吸越上癮。
但這位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女,開的寵物咖里除了毛茸茸,還有不少只有在動物園裏才能見到的。
孔雀梅花鹿還算正常範圍,可老虎豹子是什麼操作!
而且這些動物沒栓沒關,甚至沒有隔起來,像過年分糖一樣就這麼刷拉一下,全部倒在一起。
更詭異的是,食草和食肉竟然能和平相處,背貼背挨在一起,眼皮都懶得抬起看對方。
「這是要拿命才能擼的嗎?」
裴七七的一位同學直接腿軟。
櫃枱前坐着的少女,一手支臉,看她們的眼神,總有種長輩看小孩的溫和親善。
她指了指牆上掛的那張營業執照,「有證,當然能摸。這些動物都有靈性,不會傷人的。」
幾人還是害怕,往小鹿小貓這些看起來殺傷力不太大的下手了。不知道是不是休息放鬆的原因,總覺得通身說不出的舒暢。
見那幾隻猛獸悄悄湊過腦袋,眼底閃着渴望期待。裴七七膽子最大,伸手摸了一把。
那隻老虎當即軟綿綿順着她的力道躺下,露出圓滾滾肚皮。旁邊幾人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也漸漸放開膽子。
少女給她們端來茶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姐姐,你老家是在昭城嗎?」
室內燃着不知名的淡淡薰香,少女沒有穿鞋,赤腳慢悠悠斜靠在那。窗外陽光灑入,大片的金鍍在身上。
她長相打扮都很年輕,卻沒有半點年輕人的浮躁感。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安逸,仿佛時光都輕慢下來。
「不是,我老家在很遠的小山溝,讀書時才搬到昭城,工作留在這裏。後來和我老公結婚,覺得這裏風景好,改行開了這個。每天賺點閒錢,夠吃夠喝就好。」
她撇了下杯盞中的茶沫子,動作熟練,和門口那些下圍棋的老大爺一模一樣。
「姐姐,你結婚了!」
裴七七和她見過,但她的那幾位同學並沒有。冷不防見一位比她們大不了幾歲的少女這麼說,嚇了一跳。
「我只是看起來顯小,到年紀了。」
眾人這才松下一口氣。其中一位女孩,餘光注意到那高高架子上的雪團時,眼睛亮了起來。
「好漂亮的小狐狸!」
「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狐狸哎!」
剩下幾人視線被吸引過去,很快也驚艷住了。
只有一個詞。
——夢中情狐。
沒有人能拒絕毛茸茸,尤其是完美的毛茸茸,有人指着架子問,「姐姐,這隻小狐狸也在服務範圍嗎?
下面人群吵吵嚷嚷,上面的白狐半耷拉着眼皮,只淡淡打了個哈欠,一副獨自歲月靜好的模樣。
直到少女笑着點頭,「在的,不過」
她話音頓了下,裴七七注意到那隻狐狸尖耳朵豎起,又像人一樣瞪圓眸子,直勾勾注視着少女。
那眼神總覺得有些熟悉,似乎不久前才見過。
「它是鎮店之寶,隱藏服務菜單。」燕從靈喝了一口茶,「就是愛耍小性子,不肯讓外人摸和抱,但投餵和拍照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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