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入網了,該收網了!」
武英殿內,朱元璋眯着眼睛輕聲說道。
聲音之中,滿是凌厲的殺意。
之前通過調查,還有韓成所說的那些話,那就基本上確定,呂氏真的用天花害死了自己的大孫子雄英!
因為呂氏有作案的動機,並且他也暗中查證了呂氏以及呂本,都是經歷過天花而不死的人。
本身也有這樣做的條件。
雖然沒有確確實實的證據,但按照朱元璋的性子,也可以把呂氏給弄死,誅了呂本滿門。
但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呂氏自己的事,還牽扯到了他的兒子朱標。
為了朱標考慮,他這裏也需要把證據弄確鑿了再說。
而現在,證據可以說已經很確鑿了!
呂本真的是用天花害人,且已經弄到了得天花而死之人的衣服!
當真該死!
他們是有多大的膽子,多狠的心腸,才敢動用天花這等一不留神,便會引得無數人身死的東西來害人!
為了一己之私,竟連這麼多人的命都不顧了!
當真該死!
到了這時,已經徹底證實了朱元璋之前的猜測。
自己的孫子雄英,真的是死在了這賤人的手上!
既然如此,那證據確鑿之後都去死吧!
給自己的大孫子陪葬吧!
朱元璋坐在這裏,雙手緊緊握住坐下椅子的把手,手面上青筋暴起,神色陰冷。
太子妃呂氏,以及呂本這些人,和他的大孫子比起來屁都不算!
為了等這個證據確鑿,朱元璋已經硬生生的,忍耐了好長時間了。
這讓他覺得渾身都是難受的。
好在現在呂本的人,已經把那證據給取了回來。
如此,也到了該動手的時候了!
「二妹,二妹夫。」
壽寧宮這裏,呂氏笑顏如花的走了過來。
人還沒到,就率先朝着韓成還有寧國公主二人打招呼。
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的架子。
她此番前來,手裏同樣沒有空着,拎着一個包裹。
雖然對太子妃很是厭惡,並且韓成也知道,這個女人活不了幾天了。
但此時她前來依着禮節前來,那自己自然沒有必要和她冷着什麼臉子。
左右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沒有必要和她置什麼氣。
「嫂子。」
「嫂子。」
寧國公主看了韓成一眼之後,就忙起身迎了上去。
這個時候,寧國公主走起路來,已經和常人一般無二了。
就是奔跑時還有一些區別。
不過按照這種恢復的速度來看,用不了太長時間,就連奔跑時,她也不會再有絲毫的不適。
寧國公主出聲喊嫂子,韓成也一樣喊嫂子。
畢竟對呂氏都直接喊自己為二妹夫了,那自己自然也要稱呼她一聲嫂子。
「有容,你的腿已經全好了?
真太好了!
之前你不能走路,我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現在好了,你的這點病全沒了,今後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從今開始便是苦盡甘來,生活中只剩下了順順噹噹。
還好二妹夫伱有着一手好醫術。
真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才成!」
呂氏伸手拉住寧國公主的手,上下打量。
口中滿是真誠的說着這些話。
看起來真的是為了寧國公主身體好轉,而發自真心的開懷。
至於這到底是不是真心話,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說着話,她就將目光轉移到了韓成的身上。
心裏面有些好奇。
她在想這韓成,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
他都已經和朱有容定親了快兩個月了,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在壽寧宮中一起生活。
怎麼看起來,一直到現在朱有容的身子,還是完好無損呢?
他真的是一個男人?
這麼長時間了,是個男人都忍不住!
再看看韓成那短的有一些過分的鬍鬚,以及當初第一次見韓成,韓成基本沒有鬍鬚的樣子。
這就更加佐證了她的這個猜想。
呂氏越發覺得,這韓成就是不太行。
朱有容人長得也挺水靈。
從她的表現上來看,一顆心都撲在了這該死的韓成身上。
在這種情況下,那可當真是韓成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朱有容都會對他百依百順的。
可結果,在一起生活快兩個月了,啥事都沒發生。
朱有容還是完璧之身。
可當真是不正常!
除非韓成是一個正人君子,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真的有正人君子嗎?
心中如此想着,她忍不住暗自笑了笑。
怎麼可能!
就連朱標這種看起來非常正經的人,其實一點也不正經。
就更不要說是韓成了。
事實情況,十有八九就是韓成真的不行。
當這樣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中後,她不由的暗自笑了笑。
這真的好玩。
朱有容這個女人,一開始時因為腿的毛病,給梅家的梅殷退了親。
現在以為找到了自己的真命男人。
結果給她定親的這個男人,卻沒有能力。
這想想她就覺得好笑,
現在這朱有容開心,和韓成蜜裏調油一般。
等到成親之後,她就知道該有多難受了!
但一想到要不了多長時間韓成就要死了,又覺得朱有容,根本不用有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若不是韓成實在罪大惡極,不死的話她這邊太過於被動,影響太大。
她都想把韓成留下來,讓他順利的和朱有容成親。
然後用這樣的辦法,來折磨朱有容一輩子。
讓她好好嘗嘗守活寡的滋味。
寧國公主不知道,太子妃呂氏短短的時間裏,心中竟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紅着臉呸她一臉唾沫。
在一塊這麼久了,韓公子到底正不正經,到底行不行,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比誰知道的都清楚!
呂氏想要在這上面看笑話,她看個屁!
韓公子的能力超強的好吧!!
說了幾句話,呂氏就將手中的包裹給打開了。
「天逐漸冷了,我就給二妹夫做了幾件衣服。
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本事,也就縫衣服這上面,還能拿得出手。
也沒有親自丈量二妹夫的身高,只憑眼睛看,尺寸應該不會太準確,但也不會差太多。
二妹夫還請不要嫌棄。」
太子妃呂氏說着,就將其中一件衣衫,給拿了出來。
用料很精美,手藝非常的不錯。
只需一看就能讓人知道,做這套衣衫,她是真的用心了。
但韓成在她拿出這套衣衫時,心卻不由的跳了跳。
一股危機感陡然席捲心頭。
但隨後又把這點危機感,給壓了下去。
忍不住暗自笑笑。
自己想太多了。
自從那次之後,她以及呂本等人一舉一動,都在朱元璋的嚴密監視之下。
不知道有多少人肉攝像頭盯着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可能讓她把沾染了天花的東西,給帶進皇宮。
這也是朱元璋在此之前,曾與韓成說過的。
他確實是想要把證據弄的更充分一些,但卻絕對不會拿眾人的性命開玩笑。
這也確實只能是普通的衣衫而已。
可是呂氏,為什麼要在這樣的關頭,來給自己送衣衫呢?
是為了對自己釋放善意,用來降低自己,還有朱元璋等人的警惕?
為她接下來對自己下手,做鋪墊?
還是說有其餘的一些企圖?
就現在所看的情況而言,韓成覺得,為後續動手殺自己做鋪墊的可能,還是最大的。
她把和自己之間的關係給搞得好,這樣的話,今後對自己下手才更方便。
自己突然得天花而亡,她的嫌疑才會最小。
不容易讓人懷疑到她的頭上去。
也就是說,呂氏弄來的這些衣服,絕對沒有問題。
不過想想也對,依照呂氏此人的心機之深沉,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做手腳。
這也太愚蠢了,容易把她暴露出來。
心念電轉之間,想通了這些之後,他便伸手將之給接了過來。
口中稱謝。
呂氏忙擺手道:「都是一家人,謝什麼?太見外了!
我這個做大嫂的,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只會做一些衣衫而已。
今後你和有容二人成了親,還要請你多多的照顧他。
我這個做大嫂的,這會兒要好好的和你打好關係才對。
免得今後成親了,你欺負有容。」
呂氏半開玩笑的說道,自以為很有趣。
但很可惜,無論是韓成還是寧國公主,都知道呂氏是一個什麼人。
呂氏的這番做作,只能是白費功夫了。
並不會起到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接下來的相處,看起來還挺其樂融融的。
在這裏說了好一陣兒話,呂氏才一擰腚,從壽寧宮這裏離去。
離開後,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冷笑。
這韓成還有朱有容這個癱瘓,看起來還很恩愛。
那現在就好好享受,他們最後的時光吧!
再恩愛也恩愛不了多長時間了!
甚至於接下來,等到自己開始對韓成動用天花之時,還能夠把朱有容也給一併帶走。
這樣的話,他們兩個倒是可以做一對苦命鴛鴦,能長久的廝守在一起了。
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自己此番前來,不過是為接下來用天花,弄死韓成做一些鋪墊而已。
要讓韓成朱有容以及其餘人,習慣自己沒事了,往壽寧宮這邊來。
另外一方面,也是用來麻痹韓成,還有朱元璋等人。
讓他們誤以為自己軟弱可欺。
哪怕是此番在這些事情上,吃了這麼大的虧,還是宛若一團面一般,讓人隨意的拿捏。
不僅僅不生氣,還反過來主動去交好韓成等人。
越是如此,接下來越有利於自己對韓成動手。
讓他們好好的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咬人的狗不叫!
帶着一些得意,與自以為是的聰明,呂氏從壽寧宮這裏離開時,心情還是很好的。
卻不知道,她的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經暴露在了朱元璋,韓成,寧國公主等人的目光之下。
她這個時候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自己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着,卻還以為自己聰明無比。
戲耍了所有人。
把所有人都給蒙在鼓中。
簡直像是一個小丑一樣,十分的可笑。
壽寧宮這裏,在呂氏離開之後,韓成將她送來的幾件衣衫,隨意的丟在了一邊。
「燒了吧,看着礙眼。」
韓成出聲說道。
雖然他知道呂氏送來的這些衣服,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卻不想留下她所送來的東西。
寧國公主平日裏也是挺節儉的,但這個時候,聽到韓成所說的話,卻非常的認同。
她親自動手將這些,給拿了起來。
準備隨後就將之都給處理掉。
呂氏是什麼人?
也配過來給自己家夫君送衣服?
自己都還沒有給夫君做衣服呢!
她就搶在了自己面前,她臉咋就這麼大?
寧國公主和韓成的關注點,果然有些不太一樣。
當下寧國公主就下定決心,接下來自己一定要抽空多學學女紅。
不說給自己做衣服了,那至少也要給韓公子做上幾件才行。
「韓公子,你教那些人學拼音,感覺如何?」
寧國公主壓下心中的這個想法,望着韓成笑着詢問。
寧國公主所說的,自然便是韓成教授吳伯宗等人,學習漢語拼音的事兒。
這幾天,韓成每天都抽出半個時辰,去教一下這些人。
韓成搖頭:「別提了,一個個名頭不小,但學習拼音時就不行了。
尤其是那個吳伯宗,感覺他學的還沒有允熥學的快。
快聽到韓成如此說,寧國公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公子,你這話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肯定會氣的直跳腳。
這些可都是咱大明的讀書人,而且還是極為有水平的那一批。
不說其餘人,只說那吳狀元,就是千軍萬馬當中廝殺出來的。
在學問上面,一個個都驕傲的很。
現在他們卻要跟着夫君你,來學習他們所看不上的東西。
現在還被夫君你嫌棄。
這可太好玩了。」
寧國公主想着這樣的情景,都不由的再都笑了起來。
吳伯宗幾人,還真是自作自受。
這幾天日子過的異常憋屈,一點都不虧。
根本不用自己的韓公子對自己說。
她就能知道,那些人必然是看不上韓公子的。
可他們這些所謂的飽學之士,卻要在他們所看不上的韓公子的教導下,去學習那些,他們看不上的東西。
只是稍微往他們的處境裏一代,感覺就特別的酸爽。
寧國公主只覺得異常解氣。
這些所謂的飽學之士,和自己韓公子之間,她自然會堅定的站在韓公子這裏。
朱標坐在文華殿裏,處理了一番政務。
不自覺的就又一次,看着眼前的奏章呆呆的出神。
如此過了好一陣兒,才被外面的一聲鳥鳴給驚醒。
搖搖頭,朱標讓自己不要多想。
接着在這裏看起了奏章。
那呂氏應該應該不會那樣的蛇蠍心腸。
做出那等事兒
「確認這東西沒有問題吧?」
呂本府中,門窗緊閉的書房裏,呂本望着眼前的男子壓低聲音進行詢問。
聲音當中帶着一絲緊張。
這東西事關成敗,甚至於說是關係着他們呂家的生死存亡,也毫不為過。
由不得他不鄭重。
畢竟這稍微有些閃失,就將功虧一簣,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回稟老爺,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東西是我親手從得天花而死的人身上扒下來的。
扒下來之後,就嚴密包裹。
全部都按照上次的辦法來。
沒敢有任何停留,便一路急沖沖的往回趕,絕對不會出問題。
出聲回答的這人,正是幾日之前弄了那天花病人所穿衣服的呂府中人。
此人三十多歲年紀,臉上有着諸多深深淺淺的麻坑。
都是當初得天花所留下來的。
天花雖然好了,沒有要了他的命,卻給他留下了這今生今世,都絕對沒有辦法消除的痕跡。
「那就好,那就好!」
呂本連連點頭,並握住了此人的手:「辛苦你了。
還是你辦事我放心,你的功勞,我不會忘記,太子妃也不會忘記!
今後保你榮華富貴!
你的兒子,也可以如同正常人一樣讀書,今後可以參加科舉,考取功名。
我們呂家今後但凡能有所成就,都絕對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也不會把你們家給落下!」
聽到呂本所言,這人頓時激動起來。
他出生死做出這等可以說是喪盡天良的事,所為的是什麼?
為的不就是能夠出人頭地嗎?
他自己就不用說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他想為他的兒孫,爭取一些不一樣的機會,尤其是他的小兒子。
當真是聰明伶俐,在讀書上面非常的有天分。
但他卻是呂府家的奴僕,兒子為家生子,自然也是奴籍。
若非呂氏主動幫他們脫離奴隸,以後就算是學的再好,也沒有任何的用。
因為他根本沒有參加科考的資格。
所以啊,他不甘心!
為了兒子他也要拼上一把!
他這輩子給人為仆也就算了,不能讓自己那讀書很有天分的小兒子,也如同自己一樣,給人家為奴為仆一輩子!
上一次弄天花,以及這一次弄天花,所求的都是這渺茫的機會。
現在,他得到了呂本親口的承諾,心中不由歡喜。
覺得付出的諸多辛苦都值了!
心中如此想,口中連連謝恩。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小人必然不會忘記老爺的大恩大德。
這些都是小人應該做的。
老爺對小人如此之好,小人無以為報。
這輩子唯有當牛做馬,肝腦塗地!
能遇到老爺這樣心善的人,是小人最大的福分。
若沒有老爺,小人早就死掉了,更不要說還能娶妻生子,過上一大家人。
這些都是小人想都不敢想的。
是老爺給了小人這一切。
小人以及小人的後代,都會為了老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聽了此人的話語,呂本很是高興。
笑着道:「行了,咱們之間如此熟悉,也不必說這些了。
心裏面記着就行。」
說着,就拎起酒壺,拿起杯子倒了兩杯酒。
一杯端給了眼前的這名男子,另外一杯自己端了起來。
「老爺我親自敬你一杯酒。」
那奴僕雙手捧着酒杯,誠惶誠恐,感恩不盡。
但是卻並沒有立刻去喝酒。
而是偷眼悄悄的觀察呂本。
呂本像是根本沒有看到此人的小動作一樣,對着他舉了舉杯,就將之湊到嘴邊一飲而盡。
喝罷之後,將酒杯朝下,裏面沒有一滴酒流出來。
見此,這人終於是徹底放下心來。
一揚起脖,兩口就把這一杯酒喝了個乾淨。
喝完之後,也如同呂本那樣,將杯子反轉。
裏面沒有一滴酒沒流下。
雙手捧着杯子,很恭敬的放回到了桌子上,望着呂本道:「老爺,小人這就告辭了。
呂本點了點頭。
這人便走到門邊,將手放在了門栓上,準備開門出去。
結果就在此時,呂本卻忽然開口道:「先等一下。」
這人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看着呂本顯得有些疑惑。
呂本道:「你先等一等,我還有一些事情忘了跟你說。」
「老爺,什麼事您請說。」
這人恭敬的道。
「也沒有太大的事,主要就是告訴你,今後我絕對不會虧欠你,虧欠你的家人。」
這僕人有些奇怪,這話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怎麼現在又開始說了?
心中雖然奇怪,卻也立刻出聲進行感謝。
就在此時,他卻忽然間變了面色。
因為他的肚子,在此時突然隱隱作痛。
片刻之後,這疼痛就變成了刀絞一般!
令他忍不住地躬下身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面色巨變,臉色蒼白,額角已經有冷汗瞬間沁了出來。
「你!!」
他猛的抬頭望向呂本,雙目之中帶着極度的不敢置信,還有無盡的憤怒失望與憋屈。
「呂本!你你好狠的心!」
他出聲說着,便猛然向前要找呂本拼命。
呂本心中大驚,迅速的向後躲。
顯得有些驚恐。
他沒有想到,這人身體竟如此之強悍!
中了劇毒之後,一時半會兒竟還不斃命,還有向自己拼命的力氣!
當下便趕緊開口道:「你小兒子上學的事兒,我都給你解決!
必然讓他有個一官半職!」
原本此人都已經快竄到呂本身邊了,聞聽此言,卻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我我拿什麼相信你?」
他聲音沙啞。
「你現在只能相信我。
你這個時候若是把我殺了,除了出一口心中惡氣之外,你的命也一樣保不住。。
包括你的兒子!
你小兒子那麼有天賦,不讀書考科舉真的可惜了。
你不想就這樣毀了他一生吧?
你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只有我活着,一切才會有機會。
我若死了,你之前的所有努力也都將白費!
而這件事情,也必然會被揭露出來。
我們做的這事,只要被人知道,不論是你還是我,包括我們的家人,沒有一個能活!
所以你只能相信我!
而我也絕對會說到做到!
為什麼我要對你下手?
就是因為這件事,不能有太多的人知道。
干係太大了,你活着我不放心。
但你死了,我肯定會好好善待你的家人,把做出來的承諾都給做到。
我呂本若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希望老爺,你能記住你說的話,否則」
他聲音停頓一下,壓低的聲音陡然變得悽厲。
「我變成了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衝着呂本說完這話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再向前對付呂本。
劇烈的疼痛席捲他的全身,令他整個人都為之扭曲起來。
指甲死死扣在地磚上,全都破裂了,也絲毫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
極度的痛苦,令他非常想要慘叫出聲。
但是他卻硬生生的忍着,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擔心動靜太大,會被其餘的人聽到,從而令的事情敗露。
讓他的兒子,今後不能考取功名。
真這樣的話。他就白死了。
真的會死不瞑目!
強烈的痛苦籠罩着他,他的身體以一個詭異的、違背人體結構的姿勢扭曲着。
嘴角有着烏黑的血流淌出來,連,鼻子耳朵都逐漸有暗紅的血流出。
雙眼也充血了。
可他卻就這樣忍着這種痛苦,一聲都不吭。
在那模糊的視線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擺脫了奴籍,學業有成,參加科舉做了官。
穿着官袍,坐在高堂之上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死的真值
呂本弄的藥,是極其猛烈的那種。
沒過多久,此人便徹底的沒了動靜。
呂本也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
看着此人那猙獰的樣子,想想他臨死前的那種掙扎,也是不由的心有餘悸。
好在自己把他給拿捏了,將他的把柄攥在手裏。
他的小兒子,就是此人最大的軟肋。
不然,這次弄不好真要翻船!
平復了一下心緒,呂本忍住心中慌亂,從後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工具,親自動手把他書房一處不起眼角落的磚,給一一撬了起來。
然後就在那裏動手挖土。
當然,在開挖之前,他先把房間的燈給滅掉。
裝作正常的樣子走出了書房,返回臥室去睡覺。
但過了一陣兒,他又悄然從臥室溜了出來。
摸着黑重新返回書房,也不敢點燈,就那樣借着月光,靜悄悄的挖着坑。
殺人容易拋屍難。
呂本現在所遇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問題。
好在這人是秘密回來的,之前執行的也是秘密任務。
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回來了,就連他的家人也都不知道。
因為此人手中拎着那樣的一個箱子,裏面裝的是禁忌之物。
哪怕之前已經證明了,通過這樣的手段進行保存,不會有人被傳上。
但依照這人對他家人的疼愛程度,他也絕對不可能先回一趟家。
只有把事情給做完了,然後再自己到一處深山老林,生活個十天半個月,他才會回去和他的家人相見。
而這也是呂本敢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死手的原因。
呂本忙了一夜,才算是把坑挖好,把這人拖進去埋掉。
把房間裏的一切痕跡,都給處理掉。
他的書房,看起來還和之前一樣。
做完這些,呂本是滿身的疲憊。
長松出了一口氣後,面色又變得些痛苦了。
若非形勢所迫,他也不願意這樣做。
但沒有辦法!
為了保密,他也只能是下狠手了!
在這種事情上,容不得有絲毫的婦人之仁!
最後一次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做完了這一次,自己今後都不會再做這種事情!
這真的像是在玩火!
不過好在他有玩火的經驗。
上一次便沒有任何意外,成功弄死了朱雄英。
這一次,他相信也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只要這次得了手,把那不知死活的韓成,還有那朱允熥都給弄死,讓自己到外孫允炆沒有了任何的攔路虎。
那一切都圓滿了!
自己絕對不會,再動用這等有傷天和的手段!
趁着天色未亮,呂本悄然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但這一次,呂本卻並沒有去上朝。
給出的理由是他病了。
呂本是真的疲憊。
從他得到女兒要動手的消息,開始為這件事做準備之後,他的精神就一直處在高度集中之中。
生怕哪個環節會出了差錯。
昨天又挖坑埋人折騰了一宿沒睡。
到了他這個年紀,這樣大的工作量,是真的扛不住。
所以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更為重要的原因,則是為了製造一個太子妃呂氏從皇宮之中出來的正當理由。
自己膝下沒有兒子,最親的便是那當了太子妃的女兒。
現在自己生病了,她出來探望自己是理所應當。
這是在盡孝心。
就算是朱元璋,也絕對不好說些什麼。
如此一來,便可以順理成章的,讓自己女兒把這些東西給帶回去。
然後韓成等人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躺在床上,靜靜的回想着自己的所有計劃,呂本確認是萬無一失之後,這才終於是抵不住疲憊,沉沉的睡去
太子妃呂氏,當天下午得到了父親呂本生病的消息。
心中不僅沒有悲痛,還為之狂喜。
成了!
父親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終於把東西給弄完了!
自己終於可以把韓成,以及朱允熥這些礙眼的傢伙都給除去!
現在,她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做這件事了。
巴不得立刻將韓成給除掉。
韓成和朱允熥二人,多在這世界活一天,她就覺得渾身難受。
當天晚上,朱標忙完了事情回到春和宮吃飯之時,太子妃呂氏,給他說起了她父親呂本生病的消息。
並說了她想要回去,探望一下自己的父親。
朱標點頭道:「這是人之常情。
岳父大人膝下無子,我便算是他的兒子。
這樣吧,明日我不處理公務了,便陪你一起前去探望岳父大人。」
呂氏聞言非常感動,但拒絕的也很乾脆。
「父親的病也不是特別嚴重的,只是染了風寒而已。
現在是多事之秋,朝堂上鬧騰的厲害。
殿下您就不必多跑這一趟了。」
朱標搖頭表示無妨,這是自己身為女婿應該盡的義務。
但呂氏卻堅決不讓朱標去。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會讓朱標去呢?
本來她這次回去,就是要趁此機會,把那東西給拿回來的。
朱標跟着去了,她還怎麼拿?
今後在短時間內,想要再得到正經的出宮理由,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被她勸說了幾次後,朱標點了點頭,表示按照呂氏的意思來。
呂氏心中長鬆一口氣。
還好!
還好自己聰明!
成功的把朱標的想法給打消了,
不然的話,事情可就真的有些難做
晚上,朱標躺在床上,一雙手死死的攥着。
到了此時,他豈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
若是還不明白,他這個太子也就白當了!
他對呂氏說的那話,就是對呂氏的試探。
可呂氏,是真的讓他失望了
第二天一早,呂氏就出了宮,前去探望她那生病的父親呂本
(本章完)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04s 4.05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