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父皇沒死?他又活了?!」
北平城外,朱棣驚呼出聲。
瞬間變了臉色。
不是朱棣定力不行,實在是聽到的這個消息,太過於突然,也太過於勁爆了!
讓人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任他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朝廷那邊來的使者,所傳達的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消息。
而隨着他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關於他爹朱元璋的諸多事情,也一幕幕的浮現在了心頭。
有他爹對他的教誨,關愛,以及父皇對他的期望。
還有父皇去世的消息傳來後,與之一同傳來的,不許他們這些藩王進京前去弔唁,不能送父皇最後一程,見父皇最後一面的遺憾。
朱棣豈能不明白自己父皇對自己最大的期盼,就是讓自己能夠在自己岳父大人,大將軍徐達去世之後。
可以代替岳父大人,執掌重兵,駐守北疆,抵禦北元韃子,成為大明朝北方的屏障?
至於大明的皇位,大明的江山,是大哥的。
大哥不在了,那就傳給大哥的兒子。
需要一直在大哥那一脈的人中流傳。
絕對不能落於別人之手。
哪怕父皇對自己非常信任。
可在這件事情上,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含糊。
他豈能不明白,父皇去世之前留下遺命,不讓他們這些藩王,進京前去弔唁,又是為了什麼?
一方面是擔心他去世的消息傳出之後,他們這些駐守邊疆的藩王,在此時返回京城去弔唁,會給北元餘孽一些可乘之機。
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對大明動手,引的邊境動盪。
但最重要的一方面,還是怕他們這些藩王之中,會出現一些心懷不軌之人。
趁着父皇去世,給父皇弔唁的時候,在京城那邊,搞出事情來,奪了大侄子的江山
可自己現在卻起了兵。
嘴上喊着是奉天靖難。
可實際上朱棣自己心裏卻明白,自己的奉天靖難,和父皇所說的奉天靖難是不一樣的。
雖然也算師出有名,但真從根子上論起來。
自己的行為就是造反!
哪怕自己是被朱允炆給逼的,是朱允炆還有齊泰,黃子澄那一幫的人,不給自己活路。
要拆自己這個,父皇留下來的長城。
那也一樣不成!
造反這件事上,沒有理由!
依照他對父皇的了解,倘若父皇真的能活,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在聽到探子所傳達過出來的消息後,不僅朱棣變了顏色。
就連那跟在朱棣身後,手拿長槊,剛才還耀武揚威給他爹說,他帶領兵馬便可取李景隆項上人頭的朱高煦,也同樣是面色大變!
作為孫子,他太清楚皇爺爺到底有多大的威懾!
爺爺若是真的活過來,那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滅頂之災!
別看這個時候,他們這邊打的挺熱鬧。
皇爺爺真活過來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他們這些人都給清理乾淨。
「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父皇都已經仙逝兩年了,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
又怎麼可能會給我降下詔書?!」
現在的朱棣,早就不是當初的小年輕,性格越發的沉穩。
突然聽到消息後,雖然吃驚,卻也很快便將那份震動給壓下去了不少。
理智回歸了以後,開始本能的去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其實根本不用去多想,他就覺得這事兒是假的。
人死不能復生,仙逝的父皇又怎麼可能會歸來?
父皇要是真能回來的話,那也應該在建文這個扁腦殼,剛開始作妖時就回來。
將建文的胡作非為喊停,不讓他如此行事。
朱高煦也目光冷冷的看着這人。
在他爹反問出聲後,他也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被戲耍了。
更為自己猛然聽到皇爺爺復活的消息時,心中出現了震顫恐懼,而感到羞恥。
他朱高煦可是絕世名將,怎能因為這等事兒就露了怯?
被朱棣還有朱高煦用這樣的目光望着,那前來傳遞消息的探子,壓力山大。
額頭上瞬間就出了一層汗,有着熱氣,蒸騰而起。
「回回稟王殿下,那那前來的使者,就是這樣說的。」
朱棣聞言,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沒有說法。
朱高煦卻忍不住了:「朱允炆這個扁腦袋,他就是看南軍在我們手下,接連吃了虧。
李景隆不足為依仗,所以就開始出昏招了,想要用這招對付咱們。
以皇爺爺的名聲,對我們進行威懾,亂我們的軍心!
當真打的好主意!
只是這主意也太蠢了!
是真把咱們這些人,給當傻子了!
多少年下來,誰聽說過人死能復生?
那些追求長生的始皇帝等人,哪個真的長生了?
哪個死了之後又復活了?
更不要說皇爺爺,本身就不信什麼長生。
就更加不可能了!
這就是朱允炆那邊弄的昏招!
爹!別想那麼多了,我這會兒就帶人過去,把那什麼使者給砍了!
把什麼詔書給燒了!
看他還敢不敢用這樣愚蠢的辦法來騙人!」
朱高煦說着,便一抖馬韁,控制着戰馬就要越過朱棣竄出去。
「高煦,停下!」
朱棣的聲音,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喊住了朱高煦。
「把那使者給我弄過來,我見一見他!」
朱棣這話,是給那前來傳訊的那探子說的。
「爹!你不會真相信了吧?
這東西一聽就是哄騙小孩子的,哪有這樣離譜的事兒?
一聽就是黃子澄,齊泰這些狗東西瞎編亂造出來的!
咋可能會是皇爺爺真的活了?
這些狗東西當真可惡!
看到和咱們作戰失利,情況危急,把皇爺爺都給搬出來了」
「是與不是,見見再說。」
朱棣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舉起手來,讓背後跟着的幾百精兵都停下。
並讓一些人,向各個地方傳的。
讓那些兵馬都暫停下來,原地待命。
「爹,您」
朱高煦還想再說一些話,讓他爹別上朱允炆的當。
朱棣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就讓朱高煦那即將出口的話,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
不說就不說!!
您是當爹的,您厲害!
但他還是打心裏眼裏面不相信,皇爺爺真的活了。
這等極其可笑又離譜的事,也就朱允炆那個扁腦袋的傢伙,才能想出來!
朱棣坐在戰馬之上,身披鎧甲,目視前方,面色平靜。
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心裏面到底都在想什麼。
如此等待了兩刻鐘,便有一行人急匆匆而來。
除了朝廷派來傳聖旨的人之外,還有朱棣這邊的百餘兵馬。
朱元璋派來的使者,被朱棣的兵馬給團團圍住,裹在中間。
這樣的景象,令得使者等人,有些心驚膽戰。
但一想到他是奉太祖高皇帝之命,前來傳遞聖旨的,便又有了一些膽氣。
「微臣見過燕王殿下。」
那使者被帶到距離朱棣不是太遠的地方,下馬對着朱棣恭敬的行禮。
這樣的一幕,令朱棣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
要知道,自從他這邊和建文徹底鬧翻後。
建文那邊,也並非是沒有派過使者前來。
但是所派遣過來的使者,對待自己時的態度,並不是如同今天這人這般。
今天這使者對待自己的態度,倒是令他想起了,當初父皇還活着時,那些朝臣們面對自己的態度。
朱棣擺了擺手,讓他站直身子說話。
望着他道:「你奉誰的命來的?」
這使者神色顯得有些激動的道:「奉太祖高皇帝之命!」
「那伱傳的是誰的旨意?」
「自然是太祖高皇帝的旨意!」
使者在說這話時,對朱元璋的敬佩油然而生。
「呵呵!」
就在這是,一聲冷笑響起。
卻是朱棣背後的朱高煦。
朱棣不讓他說話,他也不敢說,但冷笑一下還是可以的。
他的這聲冷笑,落在使者耳中,聽起來卻格外的滲人。
燕王殿下的二兒子朱高煦,最近一段時間裏名聲可是大的很!
他是真能打!
要不是有他,朱棣這個時候都極大可能已經去世了!
這可是能單手舉起大纛的人!
這是什麼概念?!
戰場之上,能幹這事的人可不多。
上一個這樣乾的人,名字好像叫典韋。
使者不敢怠慢,連忙道:「回稟燕王殿下,這事兒,聽起來確實是挺離譜的。
微臣知道您不相信。
可這事,就是真的。
太祖高皇帝他就是活過來了。」
說罷之後,又撓撓頭補充道:「準確的說,說他老人家活過來了,也不太對。
據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說,他是在一位奇人的幫助之下,從洪武十五年過來的。
那位奇人,也隨着他一起過來了。
現在的太祖高皇帝,正值壯年時期」
不聽這人說的話還好,一聽這話,朱棣顯得就更加的迷糊了。
這怎麼聽起來,比自己父皇復活了還要離譜呢?
從洪武十五年過來的?
洪武十五年,不早就已經是過去了嗎?
他是怎麼從洪武十五年過來?
還有,那被埋在皇陵里的又是誰?
這樣算來的話,那豈不是自己現在,等於有了兩個爹??
縱然是朱棣,一時之間都被整得有些懵。
「呵呵!」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冷笑傳了出來。
朱高煦立於朱棣之後,神情冷淡,又帶着一些嘲諷的看着這使者。
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似乎下一刻,就會用手中長槊把使者這斬了!
使者被他這冷笑給嚇得,腦門上都冒了一些汗。
不等朱棣他們發問,當下便忙道:「燕王殿下,這些確實是真的。
太祖高皇帝剛一過來,就把當今陛下給打了一頓。
鞭鞭到肉,那叫一個慘。
隨後又直接鞭死黃子澄,齊泰二人。
一路來到奉天殿,召集文武百官。
當眾廢除朱允炆的皇位,把朱允炆貶為庶人。
把皇位重新收了回去,由他重新做皇帝。
並當庭怒斥方孝儒,揭露方孝儒等人的狼子野心。
把方孝孺,黃觀,練子寧,陳迪等人給判了一個剝皮萱草!
除方孝儒外,練子寧,黃觀等人被諸九族」
使者的話,宛若一道道驚雷,轟在了朱棣的心頭。
「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使者忙道:「回稟燕王殿下,這等事,若非是真的,微臣又怎麼敢說?
微臣有幾個膽子?」
「好!!」
朱高煦忍不住出聲喝彩。
「殺的好!廢除皇位也廢除的好!
就該如此做!
這些雜碎,我忍他們很久了!
一群腐儒,眼裏根本沒有大明,只有他們自己!
早就該死了!」
朱高煦大聲喝彩,神采飛揚。
如飲瓊漿玉釀,心中當真舒爽。
朱棣的神情,也顯得振奮。
也同樣覺得異常的解氣。
建文帝登基之後,是真不干人事。
尤其是黃子澄,齊泰這些人,更是不顧大局。
只顧採取一下陰謀手段,瘋狂的提高他們自己的地位,一切都為了他們的利益所着想。
眼裏哪有大明?
若是這些人,真能落到這樣一個結局,那才當真讓人舒心。
這裏面的任何一條拿出來,都可以用來下酒,讓人痛飲一場!
「方孝儒呢?
他怎麼不在諸九族的行列里?
他干出來的事,應該也同樣逃不了誅九族吧?」
朱棣感到心中舒爽之後,又想起了方孝儒似乎並不在被誅九族的名單之中。
對於這個,他感到有些不能理解。
對於方孝儒,這個看起來方正古板,一言一行都似乎很符合聖人之道的人。
朱棣是真有着深仇大怨。
在他看來,方孝儒這個人比齊泰,黃子澄更加可惡!
如果只是被處死,沒有誅九族,朱棣都覺得有些不太過癮。
聽到朱棣的話,使者道:
「方孝儒是沒有被誅九族,不過卻被太祖高皇帝誅了十族。」
誅了方孝孺十族?!
不論是朱棣還是朱高煦,在聽到這使者的話後,都是不由的愣了愣。
還有誅十族這種說法嗎?
這怎麼聽起來這樣刺激?
「誅十族,誅的都有哪十族?
我咋沒有聽說過誅十族這個說法呢?」
朱高煦適時的開口,問出了朱棣心中的疑惑。
見到燕王殿下二人,也都對這誅十族摸不着頭腦,這使者心裏面,倒是升起了一抹得意。
當下就開口道:「這誅十族,不過是在九族的基礎上,又添加上了師門關係。
方孝儒的同門師兄弟,還有方孝儒教出來的那些徒子徒孫,便是第十族。」
原來是這樣!
在得知了第十族是什麼後,朱棣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父皇喝彩了。
為自己父皇的創造力感到吃驚。
這不愧是父皇,就連誅十族這種手段,都能讓他想出來!
在得知方孝孺是被誅了十族,並沒有被放過後。
朱棣的心情,那叫一個美妙!
只覺得整個人的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這種得知把自己逼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們,一日之間就被廢的廢誅的誅,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朱棣望着這人開了口。
「有的!」
使者連忙道:「除了這些外,當今太后前去奉天殿,求見太祖高皇帝,想要太祖高皇帝收回成命。
把皇位還給朱允炆。
為了達成這一目的,她還將已經過世的,懿文太子拿出來說事兒」
聽到使者的這話,朱棣不由的有些擔心。
要真的是父皇過來的話,呂氏在父皇那裏,把大哥拿出來說事兒,還真的讓人難以應對。
同為兒子,他太清楚大哥在父皇心裏面,有多麼高的地位。
那地位,無人能代替!
還真的可能會讓呂氏得逞,再度保住朱允炆的皇位。
「我皇爺爺是怎麼做的?」
後面站着的朱高煦已經沉不住氣了,出聲詢問。
使者對着朱高煦行了一禮道:「太祖高皇帝,當庭怒斥了呂氏,說呂氏是一個惡毒至極的婦人。
說她是害死原懿文太子妃的罪魁禍首。
就是這個毒婦,採用了一些後宅爭寵的小手段兒。
在懿文太子妃有身孕時,故意隱瞞張婆子所說,產婦有難產風險,需要節食的醫囑。
變着花樣的給原懿文太子妃做好吃的。
從而導致其腹內胎兒過大,懿文太子妃,因為難產而死」
這話一出口,朱棣頓時就愣了愣。
「這些是真的?」
朱棣的眼睛有些紅。
使者用力點頭道:「確實是真的。
太祖高皇帝就是如此說的。
還說他在洪武十五年時,得到了確切的證據。
把一切都給調查清楚了」
「入她娘!!」
之前還顯得非常沉穩的朱棣,直接就爆了粗口。
身上的沉穩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對於大嫂,朱棣是真的敬重。
下面的這些弟弟妹妹們,沒有一個不敬重大嫂的。
大嫂人是真好。
在她身上,將長嫂如母給演繹了個淋漓盡致。
他們在大嫂那裏,從來沒有感受過任何的拘謹,
大嫂是真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而他們也對這個大嫂,分外敬重。
結果結果大嫂竟然是被呂氏那個毒婦給害死了!
當真該死!!
朱棣面現殺機,不自覺的便攥住了腰間的佩劍。
見到朱棣的狀態,這使者的話頓了頓。
小心看了一眼朱棣後,才又一次小心的開口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讓太祖高皇帝大發雷霆。
太祖高皇帝說了,皇長孫也同樣是遭了呂氏的毒手。
是被呂氏故意用天花給害死的」
「什麼?!你說什麼?!!」
朱棣身體前傾,雙目死死的盯着這人,壓迫力十足。
使者咽下一口唾沫道:「回回稟燕王殿下。
太祖高皇帝說,呂氏用天花害了皇長孫」
朱棣怒氣上涌,眉宇之間都是駭人的殺氣!
只恨不得將呂氏給碎屍萬段!
旋意識到一個問題,又將這殺意,給強行壓下去。
「這好像有些不太對吧?
天花這種東西可不會分人,一個弄不好就會害死無數人。
那呂氏有幾個膽子,敢用這天花害雄英?
她就不怕自己也被這天花給弄死嗎?」
使者道:「太祖高皇帝說,只要經歷了天花而不死的人,今後都不會再怕天花。
那呂氏父女二人,便都是經歷過天花而不死的人。
這件事,太祖高皇帝同樣在他所在的洪武十五年,給調查清楚了」
「我入他娘!這個毒婦!!我將她碎屍萬段!!」
朱棣忍不住了,嗆的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劍,殺意驚人!
哪怕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朱棣現在都能想起大侄子雄英的樣子。
想起每次到東宮,見了雄英,雄英都纏着自己要抱抱的模樣。
雄英這孩子,打小就和自己親,是真懂事兒。
若是雄英還活着,皇位到了雄英手上,肯定和今天大不一樣。
結果現在,不論是雄英還是大嫂,兩個人竟都是遭了呂氏這個毒婦的毒手!
這對於朱棣而言,當真可恨!
他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樣,想要殺過一個人!
使者望着朱棣道:「回稟燕王殿下,已經不用您動手了。
太祖高皇帝當場就廢了呂氏的太后之位,將其廢為庶人。
而後又讓人將呂氏剝皮萱草,並將呂家九族盡誅」
「好!殺的好!!」
朱棣猛然爆喝。
「這事做的真敞亮!真痛快!
毒婦呂氏,就該有這樣的遭遇!!
這毒婦,將其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邊上的朱高煦,也同樣是神采奕奕。
這莫非真的是自己皇爺爺回來了?
這事兒聽起來怎麼那麼過癮呢?
看到朱棣還有朱高煦二人的樣子,這使者忍不住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
還好!
他最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他的危機已經度過了。
來的路上,他就一直擔心自己來到這裏之後,並不能取信於燕王。
不能讓燕王相信,太祖高皇帝是真的回來了這事兒。
畢竟這件事情,聽起來是真的離譜。
為此他可謂是絞盡腦汁。
一直都在想,該怎麼才能讓燕王殿下相信這件事。
現在看來,自己的努力還是挺不錯的。
正如此想着,卻見到寒光一閃,脖子上猛的一涼。
半邊身子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卻原來是剛才還為太祖高皇帝做出來的事,而喝彩的燕王朱棣,已經將手中握着的劍,猛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這使者呆了呆。
只覺得死亡的氣息,將他都給籠罩了。
這是怎麼回事?
燕王殿下為何翻臉如此之快?!
他是屬狗的嗎?!
「呵呵!狗賊!編完了吧?
編得過癮吧?
這次,這建文還有他手下的那些人,可當真是下了血本了。
為了騙咱,竟是不惜編出這樣的謊話來,把他們一個個都給詛咒上了。
還把咱父皇都給拉了出來。
你以為咱真的就這麼愚蠢,會相信你這些鬼話?」
朱棣滿臉殺意,目光冰冷。
戰場上搏殺出的鐵血殺伐之氣,籠罩着此人。
讓這使者,只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死去。
後方的朱高煦見到此景,先是一愣,旋即也反應過來了。
合着鬧了半天,都是建文這狗賊的計謀!
專門說一些自己父王愛聽的話,來迷惑自己等人!
自覺受到侮辱的他,便也抖動馬韁上前,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手中握着的長槊,似乎隨時都要沒入此人的胸膛。
差點沒把這使者嚇尿。
「殿下!沒有,真的沒有!
我所說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有任何的欺瞞!」
他慌忙喊道。
「不敢有任何期滿?
我怎麼覺得,你句句都是在欺瞞呢?
真把我當傻子了?
竟用這些來糊弄於我?
方孝儒那人方正古板,哪怕心中意動,也肯定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仔細算來的話,這個餿主意應該是齊泰出的吧?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說實話?」
使者欲哭無淚。
「殿下,微臣說的就是實話啊」
「實話個屁!」
朱棣罵道:「既然如此,那咱就送你一程!」
說着,手上便加大了力道。
疼痛感從脖頸處陡然傳來,這使者,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要被割破了。
有着鮮血順着朱棣手中寶劍的劍鋒跌落下來。
「殿下,我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有聖旨!有聖旨!太祖高皇帝親筆所寫的聖旨!」
他慌忙喊道。
聽到使者這樣說,目光冰冷看着他的朱棣,才將劍從他脖子上移開。
這人也顧不得脖子上的血跡了。
連忙回身取出了一個精美的匣子。
焚香淨手之後,將其打開,從中取出聖旨。
當着朱棣的面將其打開。
看到了聖旨上的內容後,這使者頓時愣住了。
神色變換不定。
朱棣將他的反應收入眼中,聲音冰冷的道:「怎麼了?為何不讀?」
這使者看看手中聖旨,再看看朱棣,顯得有些為難得道:
「要不還是燕王殿下您直接接旨自己看吧。
我就不念了。」
「讓你念你就念!哪那麼多廢話!
是不是想死?!」
朱高煦出聲呵斥。
這使者身子一抖,不敢再遲疑,準備硬着頭皮去念。
朱棣卻在此時開了口:「即如此,那便把聖旨給我吧。」
這使者聞言,暗鬆一口氣,忙將之給了朱棣。
朱棣接過,放在眼前一看,面色頓時僵住。
只見按這聖旨上面,只有很少的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老四,咱從洪武十五年過來了,趕緊滾回來見咱!
欽此!
這短短的內容,令得朱棣神色大變。
那熟悉的感覺,又一次的撲面而來。
父皇在時,諸多聖旨都是這種大白話。
並不是說父皇搞不來那些文雅的,而是父皇覺得聖旨還有公文,都是給人看的。
既然這樣,那最根本的一點,就是要讓更多人看懂,準確的理解意思。
那肯定是大白話的最好。
否則滿篇都是知乎者,引經據典。
真不利於政令傳達。
但是自從建文登基之後,這種白話聖旨一律沒了。
不論是聖旨,還有朝廷的各種公文,都是寫的花團錦簇。
各種的賣弄文采。
看着這聖旨上的大白話,朱棣的身子都有些微微的抖。
在仔細的看看,這聖旨上是非常熟悉的字體。
正是自己父皇的筆記。
莫非還真的是父皇來到了建文朝?!
朱棣仔仔細細看了聖旨,將其給收起來,揣在懷裏。
看着這使者冷聲道:「呵呵,還在這裏不說實話,不老實!
這聖旨分明就是你們偽造的,從筆跡到語氣都是如此!
來人!把他們都給我看押起來!」
「殿下!殿下!都是真的!
微臣絕對沒有說謊!
太祖高皇帝還說,要讓您趕緊把北平這邊給安排一下,然後快些到應天城去見他。
他在那裏等着您!」
使者慌忙出聲說道。
但朱棣的那些如狼似虎的燕山衛人馬,卻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
直接把他們都給抓了起來。
迅速的捆綁了,一路押回北平城
「爹!建文這些人越來越不要臉了!連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
今後抓住了他們,必然要將他們這些人,都給按照他們今日所編的處理。
給一個他們想要的結局!」
朱高煦咬牙切齒的說道。
同時準備着和他爹一起,繼續行軍去打李景隆。
「傳我命令,令各處兵馬暫時回營。」
朱棣卻沒有理會朱高煦的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朱高煦見此,頓時就懵了。
「爹,你不會真相信那些人放的屁了吧?
那這些明明是假的,拿去騙三歲幼童,三歲幼童都不會相信!」
朱棣卻沒多聽朱高煦的話,率先調轉馬頭,又回到了北平城內。
朱高煦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帶兵去和李景隆廝殺。
但見到他爹都已經回去了,也只能無奈的跟着他爹一起返回去。
回去之後,朱棣便立刻召集了道衍和尚,還有他的大兒子燕王世子朱高熾。
以及手下的其餘在北平城內,排的上號的文臣武將
「殿下,不必在意這些話。
這些都是那些人瞎編亂造的。
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來擾亂軍心,迷惑我們。」
「對,這就是建文那邊的人,黔驢技窮了!
接連大敗之後,就想要弄些花招來。
不必太在意。」
「我看這就是李景隆輸的太多,南軍那邊很被動。
這個時候有些頂不住了。
所以就用這樣的辦法,來讓咱們這邊變得遲疑,給他們那邊爭取時間,來拖住我們。
這些人真不要臉!
什麼手段都用了出來!」
在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後,房間之內頓時響起了一片議論聲。
朱棣手下的這些文臣武將們,對於這事兒並不相信。
他們都覺得這種事太過於離譜了。
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根本不可能。
哪有人死而復生的?
還說什麼從洪武十五年來的。
洪武十五年不都已經過去了嗎?
咋還能從那個時候來?
燕王世子朱高熾,也是同樣的看法。
也覺得這是建文那邊,使用的盤外招。
「父王,既然這是那些人用這等卑鄙手段。
那咱們就接着出兵去打他們!
要不父皇你給我一些好手,我喬裝打扮前去應天城。
找到那假扮皇爺爺的混賬,將其直接給砍了!
看他們還怎麼拿這件事兒說事兒!」
朱高煦更是激進!
朱棣聽了這些人的話後,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如此等待一陣兒,見眾人都不說話了。
便轉頭望向了那一身黑色僧衣,盤坐在那裏,一直沒有說話的道衍和尚,
「道衍大師,這事你怎麼看?」
聽到朱棣的話,道衍和尚緩緩睜開了雙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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