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島 科目二過了

    （這章對應11.28，當晚沒寫完。接近五千字，算兩天的吧。）

    終於到了考科目二的日子了。

    早晨依舊需要大篩，只能早期趁着人少趕緊排隊。因為擔心早餐攤人太多，早餐安排了家裏就有的煎蛋、雞排、麵包、牛奶、和咖啡，沒有平時的肉夾饃和滷蛋。

    自從為了練車開始不斷早起以來，喝咖啡的次數明顯見多了。

    昨天練車的時候下雨了，晚上的時候下雨了，今天早晨依舊在下雨。之前看天氣預報說考試的那天是晴天，看來這預報不怎麼準確。

    連續的降雨導致路面的一些地方積水了。我穿過小區門外的路口之後才發現人行橫道的結尾處全都是積水，但又沒法繞開，因為在早晨上班時段的機動車道上走來走去十分危險。

    強行走過去的結果就是，我這為了踩離合而穿的夏天薄鞋與毛線厚襪子組合整體都濕透了，襪子還吸滿了水。這感覺糟透了。這鞋和襪子的組合的吸水保水能力跟套了袋的海綿有一拼，之後的五六個小時裏一直沒幹，兩隻腳一直濕冷濕冷的。

    大概在8：10的時候坐上了駕校送考的車，一輛依維柯。車上有我們三個人，另一個考手動擋的女學員，一個自動擋的男學員，再加上兩個科目三的男學員，帶隊的是我們教練。

    車先是把考科目三的兩個人送到了位置，之後帶着我們進入了科目二的考場。

    到了考場之後，先是登記和付費，之後我們把手機之類的物品都存放在了車上。等了一小會之後就被帶入了考場。

    這個考場也有兩個候考區。

    第一個候考區是一個大廳，大概有11排3列座椅，每一列有3個座椅，但中間的不能坐。手動擋的坐在左邊，自動擋坐在右邊。

    在大廳最前面的中間有一張桌子，工作人員不講解規則和注意事項的時候就坐在後面。座椅面對的方向有一扇通往下一處等待區域的門，門口像地鐵的刷卡入口。牆上有許多屏幕，裏面是考場中各處的監控，而門後的一扇牆上也有個屏幕，上面在播放和交通安全有關的內容。

    能注意到這麼多細節，和我們在這裏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不無關係。

    工作人員和我們講了考試時的注意事項，比如什麼時候開始錄入指紋，比如第一次考試不過之後如何補考，比如如何確定自己要開那輛車倒入哪個庫。聽完講解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這個長等待在感知里並不漫長，因為當時比較緊張。

    這種緊張的感受就這樣客觀地存在着，有些像一個沒癒合的傷口帶來的痛感。它存在，也總能被感受到，但也沒太大必要刻意忽視或者調整。

    在這個緊張之中注意力和時間的感受都變得有點不一樣。

    這種情況下滋生出一種靜，這種靜讓我覺得思維靜止，似乎連續等待一整天似乎都不會覺得難熬；但又滋生一種動，這種動讓我覺得躍躍欲試，讓我想起之前讀到一篇文章中提到人們在懸崖邊上向下看會產生跳下去的衝動。

    其他考生時不時地說幾句話，我完全沒有說話的想法，也不想聽。

    坐在我身後的考友大姐問我緊張不緊張，我想了一下之後直接告訴她，我緊張。

    她笑了笑。

    旁邊的高個女生拿出一打隨意貼，一張一張地給我們，我們開始摺紙。

    我拿着這張隨意貼，想利用上面的粘膠隨便粘一下折一折，結果不行，擺弄了一陣之後決定折一個小時候經常折的飛機。折好之後輕輕地往旁邊沒人的座位上扔了一下，能飛。

    我把它遞給了高個女生，她看了看，又給了我一張隨意貼，我沒有要。然後我轉過身繼續坐着。我甚至沒注意她們折了什麼。過了一小會，她遞給我了一個紙折的心形，折得很好，我仔細看了看之後放在了口袋裏。

    不摺紙的時候我把所有考試項目的操作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決定只過一遍。之後我就坐在那裏，什麼都不做，有時看看遠處的屏幕。

    講交通安全內容的屏幕播放的內容是循環的。記得比較清楚的又兩個，一個是用實例展示開車時看手機的危害，另一個是新司機上路時的要領，比如要貼上實習標誌，要檢查車，要穿合適的鞋子，遇到行人需要注意減速避讓，等等。

    就這麼等着，大廳里的人從一開始的接近滿員到不剩下多少人，再到接近滿員。然後工作人員就通知我們排隊了。我排在手動擋隊伍的第一個。

    排隊的時候抬頭看了看顯示考場監控的屏幕，看到一個考生倒車入庫的時候壓線了。

    排了一會隊，工作人員讓我們進入第二個候考區了。進去之前先檢查了一下，應該是在查有沒有隨身攜帶點子產品。

    第二個候考區裏的座椅少了很多，正對座椅的牆上有一個大屏幕，顯示哪些學員需要開始準備考試以及一些其他信息。剛進去沒多久屏幕上就顯示我需要開始準備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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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這個候考區連接着的一個小房間，這是準備考試的地方，出門就是考場了。在這裏照相併且錄入了三次指紋之後，他們遞給我了一個牌子，上面寫着2號車1號庫。

    然後我就進入考場了。

    緊張似乎在，又似乎不在，就和一個不新但又沒癒合的傷口的存在感差不多。

    走出去之後發現外面依舊在下雨，綿綿細雨之下能見度也不是很好。一開始我沒找到2號車，工作人員讓我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才發現2號車停的很靠前。

    走過去之後檢查了一下然後上車，一上車就發現前擋風玻璃外側全是水珠，內側則是一片非常均勻的水霧，似乎這輛車已經停在雨中許久了。打開雨刮器之後發現車裏沒有抹布，又趕緊拿出隨身帶的紙巾擦玻璃。前面擦完擦側面，側面擦完擦兩個後視鏡。

    擦的時候工作人員還和我說可以開始了，我和他說沒法開始需要擦玻璃。旁邊的指紋採集器也開始提示指紋錄入，在全都擦好、調好座椅後視鏡、又系好安全帶之後才錄入了指紋。

    之後掛擋起步，開始考試了。

    地面上有不少水，地上就算有許多之前考生開車壓出來的黑印也看不見了。能見度不是很好，但地上的標線依舊清晰。

    我當時非常慶幸前一天練車的時候也是雨天。如果沒有昨天雨中練車的經歷，今天會是我第一次在雨中開車。不熟悉的狀況容易引發走神或者慌亂，很可能影響考試成績。

    之後的考試過程中反而沒有什麼特別緊張的體會了。精神非常集中，腦海里除了各個項目的操作要領以及當時需要注意的地方之外，可以說是一片虛無。

    每個操作項目中都會有語音提示，基本上是即將準備、開始準備、開始這三個步驟。以倒車入庫為例，即將準備就是沒有駛入庫的一定範圍，開始準備則是往前開準備到A點的過程，開始則是以掛上倒擋為標誌的。

    倒車入庫很成功，A點和B點都停得很好，左右前後距離都合適。

    側方也不錯，沒有問題。

    側方之後是曲線。從側方出來之後我發現我所在的位置非常靠左。這個考場至少有三個曲線，從左到右排列，前兩天講解的時候教練專門說過不要去一號曲線，因為它和直角轉彎的距離太近，容易造成直角轉彎處的失誤。

    於是我出了側方之後右轉，行駛了一段距離之後去了二號曲線。在這個過程里我發現考場上同時在考的車似乎並不多，能看到有兩個直角轉彎道上有車，其他的方向我沒有刻意去看。

    曲線開得也可以，一直特別小心，不斷地看鏡子和車頭調整方向盤。

    再之後是直角轉彎，緊盯着前方調整好車的位置，到位了之後打左轉向燈，之後看左側直到位置合適了之後向左打滿方向盤，過完之後再回正。

    整個過程里我仿佛一個沒有情緒也沒有思想的開車機器。

    最後一項是坡起。這一項我之前的發揮得不是很穩定，不過這一次在不斷地微調之下，最終停車的位置不論是前後還是左右都沒有問題。之後需要做的就是拉起手剎三秒再放下，之後起步開上坡了。

    直到放下手剎，一切都非常順利。

    然而在準備啟動開始抬離合器的時候，我還沒怎麼操作車就熄火了。熄火之後車裏的考試儀器立刻就開始語音播報說，熄火一次。

    沒有慌亂，也沒有別的什麼情緒，連想法也沒有。我把車鑰匙轉回，然後掛空擋，發動車子，再掛一檔，之後緩抬離合，等車身有一定振動了之後鬆開剎車，車上坡了。

    下坡之後我聽到考試的儀器說，考試合格。

    就這樣。

    沒有立刻升起慶祝的情緒，不過我從一個沒有情緒的開車機器變成了一個平靜的駕駛員。

    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之下，我把車聽到了指定的位置上，之後走入了出口。出口那裏有一個小房間，和工作人員報了名字之後看到了分數，90分。之後簽字並取走證件，就離開了。

    出門之後就回到了之前來時的停車場。我看了一眼駕校的依維柯，沒人，之後左顧右盼，在雨霧之中發現一個很高的身影在一處建築門口和我招手，仔細一看居然是那個高個女生。

    她居然考完得比我還早，這意味着她考得比我快不少。

    她也考過了，滿分。我們一起在手上噴了酒精噴霧之後和教練一起回到了車上等其他人。

    雖然說在考試前考場給出的指示是需要攜帶一次性手套，然而整個過程中沒有用上，因為它和很多環節衝突。在候考的時候要按三次指紋，車上還要按一次，在握方向盤的時候又不能戴因為容易滑。

    我和家人發消息說自己考過了，而教練則在我們四人練車群里和沒來練車的那位開玩笑說我們三個人全沒考過，氣氛愉快而輕鬆，就是這位大姐被稍稍嚇了一下，不過她應該很快就起疑心了。

    除了科目一考友大姐之外的其他人陸續都回來了，全都考過了。又過了一陣她才回來，低着頭，情緒不高。教練問她考得怎麼樣，她說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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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的時候她沒發現自己開的是第一個曲線，出了曲線之後才發現距離直角很近。她趕緊在直角前調整車身位置，但調好位置之後發現已經超過打方向盤的點了。她趕緊打方向盤但右側依舊壓線了。

    之後補考的時候則心態有些不穩，在倒車入庫上出現了失誤，直接壓線了。

    她又要等待10天才能再次報考，十分沮喪。我和高個女生寬慰了她幾句，而教練則說了說她。

    不過她和另一個大姐依舊會和我們一起開始練習科目三，因為科目二和科目三的考試時間彼此之間沒有限制，而她們在科目二已經練得很好了，再多練也不會提升太多了。

    她上車之後我們從考場出發前去科目三考試的地方接兩個考科目三的兩個人。到了地方之後發現只有一個人。教練問那個人另一個人是不是考完了，結果他說不知道因為他是先考試的。

    教練又問他考過了沒有，結果他說沒考過，還沒開走車就沒考過了。

    教練有些詫異說，補考呢？

    於是這個考生說，第一次的時候上車就不合格了，因為上車前沒有繞車檢查車輛。補考的時候則是手剎沒有完全提起就起步了，於是也不合格了。

    我們開始等待第二個人，一等就是半小時。

    等待的這段時間，坐在第二排左側的考自動擋的那個男人開始和教練聊天。

    他很健談，說起自己的工作和教練很像，是做培訓，說他什麼培訓都能幹，要什麼能做什麼。

    我問了句他能培訓什麼，結果他直接說了兩個字母縮寫，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很有種擺酷的觀感，而旁邊的教練則說，這種都是專業詞彙，不是外語好就能聽得懂的。

    這個人繼續講他培訓的人，說有的人開飛機，有的人一看就很厲害，有很多名校生，有人在國外工作之類的話。

    又說他自己有培訓證，國家級的，整個系統里也沒有多少份，一查就能查到。

    之後他就開始勸說我們三個和教練學車的人去趁着年輕考證。我問什麼證，他說安全證。我正尋思這安全證和我一點關聯沒有，沒考過的大姐就說道她是在藥店上班的。之後這個人又問高個女生學的什麼，她說藝術類。

    於是這個人又開始講起藥師資格證和四六級證書，開始用這些來做類比講考證的重要性，開始繼續講安全證的好處…

    我很認真地猜測了一下如果我弄來一件哈佛的校衫穿在身上，他看了之後會不會和別人說和他一同培訓的人有哈佛的畢業生，細想了一下覺得大概清北的衣服更有效力一些，又發現他可能已經講過培訓清北人才了吧…

    後來教練拿出自己的駕駛證給他看，也順便給我看了看，上面寫着A1A2D。就是說他可以駕駛（應該還能培訓）大型客車、掛車、以及三輪摩托車。他還有個國家二級教練證，也給這個人看了一眼，之後這個人恭維起教練了。

    有這麼件事，等待的過程倒也不怎麼單調了。

    第二個人來了。一上車教練就問他考得怎麼樣，結果也沒有考過。第一次的時候掉頭行駛處需要向右側借量，他向右打方向盤以後系統認為他打算右轉掉頭，於是直接不合格了。補考遇到的則似乎是燈光問題。

    兩個科目三的人居然都沒通過，看來接下來科目三要好好練習和準備了。

    大概一點多的時候終於到家了，母親做好了美味的蝦片來慶祝科目二一次通過。科目二終於告於段落了，按照教練的安排，科目三的學習是從周四開始的，不過他已經發來了燈光使用的總結以及練車路線圖，在那之前還是都要看一遍的。

    不管怎樣，可以放鬆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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