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睡得早,次日起身後,才問起昨兒皇上召了誰侍寢。
按理,她要備賞賜的。
「昨兒,昨兒皇上哪個新人都沒召幸,皇上去了玉璋宮。」敏思小心回答。
銅鏡裏頭,皇后的眉頭微微蹙了蹙,旋即又恢復如常。
「也好,挫挫這群新人的銳氣,本宮瞧着蘭美人是有些傲氣的。」
聞言,敏思點了點頭,走上前來幫皇后梳頭髮。
「可不是麼,蘭美人昨兒早早的用了晚膳,而後便仔細梳妝打扮了一個多時辰呢,估麼是胸有成竹,覺得自己要頭一個侍寢的。」
「這才剛進宮呢,日後有的讓她失望的時候。」
皇后笑了笑,旋即又道。
「看樣子,讓婉令儀和蘭美人住在一起,確實沒安排錯。」
「娘娘這話什麼意思?」
敏思不解的問了一句。
「在自己屋裏梳妝打扮一個多時辰,這樣的消息,不是住在一起的人,外頭的人怎麼會知曉呢,連本宮這裏都知道了,恐怕後宮裏現下都曉得蘭美人精心打扮,卻等空了的事兒吧。」
皇后垂眸,漫不經心的從首飾匣子裏挑了對紅寶石耳墜戴上。
「家世太高的女子,不宜封太高的位份,讓她們互相多纏鬥上幾年,本宮也省心。」
她不想事情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以至於她要髒了自己的手,去解決問題,所以,就讓想往上爬的人,自己先鬥着吧。
只要事情一如既往的到不了她的面前,那她也可以一如既往的,坐賢良端莊的皇后。
利益不會受到威脅的時候,誰都願意做好人。
早請安很是和諧。
新人沒來嘛,照例是幾個老面孔,沒什麼好說的。
要說有什麼新鮮的,那就是嫣嬪的病好了,今兒出來見人了。
看起來倒是真大病初癒的樣子,氣色沒有以前好,容貌比之從前遜色了幾分。
畢竟她的五官立體深邃,是張揚明艷的類型,這氣色不好,就差點意思了。
方玧照例是叫人盯着她呢,最近嫣嬪倒是一直老實,沒有任何小動作。
謹妃是個話多的,還陰陽怪氣的關心了藺嬋幾句,不過藺嬋也不客氣的回懟了。
原本謹妃就不是個口舌上厲害的,自然是沒說贏她,最後便也悻悻的掉轉目標,將昨兒蘭美人等空的事情,拿出來當笑話講了講。
難得婉令儀還接了回腔。
倒也讓方玧愈發篤定,這兩個出身好的,不對付。
確實,這會子她們在鳳玄宮裏講笑話,宜春宮裏頭,蘭美人氣的早膳都吃不下。
「這個胡氏,竟然敢算計我!」
語罷怒目瞪向自己的兩個陪嫁丫鬟。
「你們兩個也是,心眼都長到哪裏去了,這福熙閣里有吃裏扒外的東西都沒盯住,如今消息傳的後宮裏人盡皆知,我還沒侍寢,臉都丟光了,這要是新人裏頭一個侍寢的不是我,往後我更是要被笑話許久!」
朝霞和採薇垂着頭停訓,也都是懊惱自責。
自家主子一向愛面子,現如今丟了面子,得氣好一段時日了。
不過後宮裏也不是誰都笑話她,還有許美人,正為她憤憤不平呢。
「這個婉令儀,小心思這麼多,竟然故意把嘉兒姐姐的事情透出去,讓別人笑話!」
往日,她這樣說的時候,她的兩個陪嫁丫鬟小織和紅豆,都會跟着她一起給邱韶嘉打抱不平的,但這一回,年紀稍大些的紅豆卻出言勸了許美人。
「美人,奴婢知道您從小和蘭美人關係好,可如今進宮了,不比從前,您還是多為自己想想。」
「紅豆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嘉兒姐姐對我可是照顧頗多!」
許美人蹙起眉頭,不高興道。
這時候,小織就開口了,「美人您是只看從前了,現如今進了宮裏,人心都是會變的,您一心為着蘭美人想,她卻不一定呢!」
「你們兩個今兒是怎麼回事,往日你們不也都說嘉兒姐姐待我好嗎?」
看着和自己一道長大的陪嫁丫鬟,許美人的眉頭都擰成麻繩了,很是不解。
紅豆嘆了口氣,「美人可還記得之前蘭美人要換住處的事兒?」
許美人點了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哎,我的好姑娘呀,您細細想一想,倘若她真是為您好,能叫您替她去說?這不是推着您替她明着得罪皇后娘娘和婉令儀麼!」紅豆將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聞言,許美人愣了良久,緊緊抿唇,說不出話來。
小織便也上前道,「總之,美人還是多長長心吧,這進了宮裏,都是要掙皇上的寵愛,可不是從前您和蘭美人沒有利益糾葛的時候了。」
兩個丫鬟這麼勸了一番,許美人沉默良久,終是點了點頭。
而接下來,後宮裏都本以為裴曜昨兒去了玉璋宮,今兒該召幸新人了,沒想到裴曜前朝忙起來,竟沒往後宮來。
清查世家科舉舞弊的事情,收收尾。
也就這麼一耽擱,新人侍寢的事兒一拖又是七八天。
等裴曜忙完這陣子後,才抽出空來,想這個事。
按理,自然是要先召幸位份最高的蘭美人了,但皇后去景乾宮送點心湯水,順便說了雲寶林即將臨盆的事情,又順嘴誇了夸許美人心思純真,就這麼的,許美人成了第一個侍寢的。
蘭美人聽說這事兒時候,心裏險些沒按捺住。
一再的告訴自己,許美人先,總比旁人先要好,這才叫心裏的火氣平息幾分。
玉璋宮裏,方玧得知此事後,只淡淡道。
「看來皇后對出身高的女子還是更忌憚些呢。」
雖然沒有出手害誰,但一番動作,已經成功的讓後宮裏如今家世最好的三位嬪妃,婉令儀、蘭美人、許美人,彼此之間都產生了隔閡。
青容笑了笑,「出身好的嬪妃,要是得寵,得高位,來日生下皇子,威脅就更大,皇后娘娘自然要防患於未然了,奴婢還記得罪人楊氏臨終前,在冷宮裏說的,關於何妃的話呢。」
何令儀過世追封了妃位,提起來,便也都叫個何妃了。
「倒也有幾分可信,畢竟當初何氏在東宮的時候,很是得寵,她又是個乖張跋扈的,讓她生了孩子,尾巴要翹到天上去。」
方玧低聲道,旋即眸子斂了斂,又道。
「不過何氏是愚蠢且得寵,皇后才會動手,如今這幾個,不好說呢。」
在方玧心裏,皇后不是個冒險的人,栽進去了,這麼多年賢良的名聲就毀了,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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