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安大長公主睜開眼的時候,只覺房間昏暗許多,輕聲喚來侍從,嘶啞着聲兒詢問:「現在是何時了?」
負責侍候她的丫鬟朝她微微屈膝行禮,應說:「大長公主您醒了,現在已是酉正三刻。」
言罷,丫鬟朝外面招了招手。
不久,一隊僕人提着燈籠依次進來。
待他們把燈籠掛在房間各個角落,原本隱見人影的房間立刻亮若白晝。
「怎麼這麼晚了?」鴻安大長公主雙眸猛然睜圓,瞬間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大長公主您先喝口熱茶。」丫鬟捧着剛剛斟好茶的茶盅,來到到她床畔,見她固執的等着自己,不由溫聲回說,「大長公主您不記得了?之前您忽感頭暈睏倦,連午膳都沒用就歇息去了?」
「嗯?!」鴻安大長公主揉着發脹的額頭,腦海里閃過幾個片段。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那丫鬟把茶盅連同茶盤一起放到旁邊兒的小几上,妥貼的給她整了整靠枕:「您之前睡得沉,寺卿請來的太醫給您把脈,您都沒醒呢!太醫叫醫女給您了扎針灸,之後又開了發汗的藥,還讓大家不要叫醒您,讓您好好歇歇。因此,寺卿改了升堂的時間,待您休養好了再說不遲。」
鴻安大長公主聞言,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內衫,發現果然摸着略顯潮濕,這才信了幾分。
不過,她對大理寺卿的照顧卻不領情,剛要開口細問,卻聽聞腹內發出一陣輕響。
丫鬟當即又說:「太醫之前囑咐,您若醒了須得立刻進食,奴這邊兒早就令人熬好了參湯米粥,就等您進餐呢!您看,要不要現在就端上來?」
鴻安大長公主緩緩頷首,沒有言語卻一直注視着她的每個舉動。
直到米香味隨着熱氣撲面而來,鴻安大長公主才沙啞着聲兒尋問:「升堂拖延了,岑氏和舒氏那邊兒沒有異議嗎?!」一秒記住【。3。】,
丫鬟一邊兒用熱帕子給她擦手,一邊兒回她說:「岑太妃和舒側妃二位都疲憊了,太醫給您看過之後,又給她們二位依次瞧了,具體怎麼說的奴不清楚,只是聽說太醫特意跟寺卿叮囑,說最好讓她們也好好歇歇。」
「哼,南鏑遠這狐狸,是怕我們這倆老骨頭出了閃失,他擔不起吧?!」
她這話,丫鬟不好接下,低着頭給她的手,細細地抹上了香脂。
接過了勺子,鴻安大長公主只是輕轉手腕,在官窯白瓷的小碗裏推着晶瑩剔透的米粥旋轉:「南鏑遠不是說叫人去皇宮喊永平過來?怎麼着?本宮昏睡這一下午的工夫,永平過來了沒?」
丫鬟輕坐在床腳邊兒,好聲好語的回答:「奴不曾聽說咱們這兒又來了貴人,當然,奴不曾到前面兒去,知曉的不多。」
鴻安大長公主撫着胸口,雖然感覺飢腸轆轆,可是卻沒有絲毫食慾。
丫鬟見了也不多勸,只說:「大長公主可是仍不舒服?太醫此刻還在外院兒呢,奴這就叫人把他請來給您瞧瞧。」
本想說不用的鴻安大長公主,忽然改了主意,隨着丫鬟卻安排。
沒讓她等很久,太醫就帶着醫女、提着藥箱匆匆而來。
鴻安大長公主由着對方行禮摸脈,一雙略帶凌厲的眼眸細細打量着眼前這人。
「這位太醫,您怎麼稱呼啊?本宮這怎麼瞧着您很是眼生?」
太醫聞言,連忙回說:「大長公主喚臣賈名就好臣確是上個月才考進太醫署的,之前一直隨着太醫令給宮裏的貴主兒把平安脈,前不久才正式在署里掛上名。」
大楚太醫署的太醫,也分兩種,一種是可以獨自受詔看診的,另外那種,雖然外面的人也跟着喊作太醫,實則名為太醫署醫士,這類人多是太醫的後備力量,在可以獨自出診前,不是隨着太醫們學習,就是在署里幫着覆核藥方、整理脈案。
「哦,原來賈太醫您是太醫署的新人啊!」鴻安大長公主點點頭,在對方繼續感受她脈搏的時候,忽然又問說,「那不知,賈太醫之前,可曾到皇城外苑看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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