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出現三個殭屍王,別說尹秀和解語師了,就是馬小玉這個「殭屍專家」看着也是直發楞。
簡直好比是夜空裏七星連珠一樣,都是前所未見的場景。
「為什麼會有三個殭屍王?」解語師終於還是把疑問提了出來。
「這我哪裏知道啊?要知道,我也只是在港島單槍匹馬對付過一隻,切磋了幾回合,最後把它的頭砍下來而已。」尹秀粗略道。
「厲害。」馬小玉讚嘆道。
「還好而已,」尹秀淡然點頭,「你多學幾年也可以。」
「我確實之前多學了幾年,在大馬的時候對付過兩隻,也確實知道了它們兇猛無比。」
「多少?」
尹秀看了她一眼,「兩隻?也跟我一樣,單槍匹馬啊?」
「一次對付一隻,很難嗎?」馬小玉神態如常。
「難!難於上青天啊!」
解語師苦惱道:「貧道也是從昨夜開始,才終於遇到了殭屍,屠龍術有了用處,沒成想今天就一次出現了三隻殭屍王。」
尹秀看了他一眼,「那道友你自求多福吧。」
話音剛落,三隻殭屍王在空中撲過來,一張口吐出白氣。
三人立即往旁邊散開,原先所在的地面好像被炮彈炸開一樣,滿目的瘡痍,觸目驚心。
尹秀兩三下攀上屋頂的時候,一隻殭屍王已經飛了過來,裹挾着屍氣,綠色的眼睛裏滿是凶光。
點子扎手!
尹秀並不急於處理這隻殭屍王,只是在屋頂上奔跑,兔起鶻落間已跑出了很遠一段距離。
殭屍王似乎是認定了尹秀,並不把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或者說這三隻殭屍王各有各的目標,並不會互相干涉。
它跟在尹秀的後頭,嘴裏不停噴出屍氣,所過之處,樑柱腐蝕,磚瓦碎裂。
終於,在越過一處屋頂之後,尹秀突然伸出一腳,在前頭的樑柱上重重一踏,借着反作用力,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手裏符紙合着舌尖血,抹過名刀秋水一文字的刀身。
光亮大作!
尹秀旋轉着砍向殭屍王,每一次旋轉都帶起一圈絢麗的火光。
殭屍王發出一聲怪叫,沒有硬扛尹秀此時正盛的鋒芒,向後飛去。
它往後退,尹秀卻是不住往前。
在屋脊上重重一踏之後,碎石飛濺,尹秀身形再次加速,一下撞進殭屍王懷中,紫色罡氣籠罩周身,形成一面屏障,既為他隔絕了屍氣,又增強了斬擊的力道。
呲!
尹秀破體而過,在殭屍王身上留下一個大洞,黑色血水飛濺。
那殭屍王全然沒有痛感,也不因這一傷勢而減弱分毫的實力,幾乎是尹秀剛一站穩,它又張開血盆大口沖了上來。
「來得好!」
尹秀轉身,丟出一道符紙。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搬山符!」
符紙落到殭屍王的身上,立即傳遞過去萬斤的重量,將那殭屍王壓得砸破房頂,又掉了下去。
屋子裏立刻傳來連串的驚叫聲。
「糟糕,殃及池魚!」
尹秀立即從那孔洞裏跳下去。
剛一落下,便是落在殭屍王的身邊,那殭屍王正想吸食男主人的血,被尹秀所干擾,便乾脆轉過來對付尹秀。
它身形動不了,然而還是張大了嘴巴,隔空吸取尹秀的血氣。
壞了!
尹秀立即調用龍虎罡氣護住心脈,儘管臉上皮膚被強大氣流吹得變形,然而還是保住了精血。
見這殭屍王沒完沒了,尹秀眼中戾氣暴起。
要對付殭屍王,便得先破除了屍氣才行。
尹秀一手持劍,擋住殭屍王沖他咬來的勢頭,另一手再拈符紙。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尹秀丟出雷火符,正中殭屍心口。
轟的一下,殭屍王身上炸起一團火焰,身形晃悠了一下。
遭受重創,殭屍王身上屍氣終於出現一絲破綻。
尹秀手抹過和泉一文字,在上頭附上一層龍虎罡氣,使那名刀的刀身光芒綻放。
殭屍王感覺到危機,不由地想上前來,然而被搬山符所鎮壓,叫它寸步不得進。
而在這時候,不用它上前,尹秀已自己跳了過來,手中名刀劃向殭屍王脖頸。
呲!
殭屍王頭顱沖天而起,被尹秀一把抓在手裏。
這個時候,殭屍王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兩排牙齒發出令人膽寒的碰撞聲。
尹秀並不急着將那頭顱丟開,而是借着燈光觀察起這具殭屍。
這具殭屍身上的服飾表明它已有些年代了,如此的話,才孕育了足夠的屍氣,被地氣所滋養。
然而尹秀又明顯感覺到,這殭屍身上似乎還有別的力量,有某個存在將力量度給了它,使得它變得更強,以至於終於進入了殭屍王的行列。
這從它身上那濃厚但並不純粹的屍氣,便可以看出來,那是灌頂而來的,而不是自己吞吐月華所積累的。
觀察完畢後,尹秀知道不能浪費時間,畢竟這時候還有兩隻殭屍王在外頭。
他在殭屍頭顱上貼了一張符紙,確信那殭屍身上的屍氣已經被完全破除後,立即打算離開。
「老兄。」
這家的男主人突然叫住了他,「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這傢伙帶走啊。」
他的聲音里有哭腔,顯然是已嚇得腿軟了。
「行!」
尹秀抓住殭屍王身軀,一下躍上房梁,再借力一點,躍出屋子外頭。
隨手將屍首往空地上一拋,用真陽命火引燃後,尹秀往剛才來的地方急掠而去,耳邊只剩下風聲。
「老兄,頭!還有頭你沒帶走呢!」屋裏傳來哀嚎。
然而尹秀這時候耳邊只剩下風聲,什麼都沒聽到。
他翻過一處屋脊,立即看到解語師跟一隻殭屍王纏鬥在一起。
解語師的狀況不妙,臉色如土,顯然是已被殭屍王的屍氣所傷,受了損傷。
而那殭屍王的身上,掛着墨斗線,幾張符紙,甚至肩膀上還被插入了一柄銅錢劍。
然而這一切只觸發了它的凶性而已,完全沒叫殭屍王受到影響。
尹秀散步並作兩步,在屋頂上輕輕一點,身形飛向殭屍王的同時,袖子一張,從他的袖口中射出一條紅色的墨斗線,纏住殭屍王的脖子。
感受到背後的威脅,殭屍王雙手一擺,將解語師打入一戶門裏,轉身來對付尹秀。
剛一轉身,尹秀已和它的眼睛對上,鼻子幾乎貼着鼻子。
殭屍王張口就咬,尹秀收回墨斗線,腳步側滑向一邊,躲開襲擊的同時伸手,在殭屍王的腋下貼上一張符紙,同時快步退開。
砰!
火光升起,爆炸聲震耳欲聾,殭屍王被氣流推着,往旁邊挪了幾步有餘。
煙霧遮掩住殭屍王的視線,叫它的鼻子,嘴裏也滿是火藥味。
朦朧之中,一條墨斗線再次射來,纏住殭屍王脖子。
更加的迅速,更加的兇猛,尹秀抓着墨斗線飛來,穿過煙霧,身體破開大風。
殭屍王迅速伸手,抓向尹秀。
尹秀抓着墨斗線,在空中一頓,一擰,身體飛行方向發生變化,以殭屍王為圓心,做出一個大迴旋,隨即轉到殭屍王的背後。
殭屍王感知到尹秀所在,正想回身時,尹秀一手用墨斗線勒住殭屍王,同時一腳抬起,頂在殭屍王的後心。
一張紫氣氤氳的符紙也被一同貼在了殭屍王的後心上。
雙方頓時陷入角力之中。
殭屍王拼命地想回頭,用上了全身力氣。
尹秀卻是不斷地控制住它,繃的殭屍王脊背發直,脖頸扭轉,咯嘣咯嘣的聲響不斷傳出。
這要是人類,這時候身子大概都已斷成了兩半,也只有殭屍王才能承受這樣的巨力拉扯。
那殭屍王的嘴裏不斷吐出白氣,似乎是在低聲呢喃着什麼。
然而尹秀的心志堅定,手腕更是剛強,不管那殭屍王是在求饒,謾罵,還是訴說着什麼故事,尹秀都只當是聽不見。
咯嘣!
隨着墨斗線切入殭屍王的脖子之中,它的頸骨終於變形,脊樑也在強大的壓力之下彎折。
終於,殭屍王的嘴裏,原先的白氣變成黑氣,源源不斷地往外頭吐出。
尹秀從頭到尾都沒有放鬆,依舊勒緊着它的脖子,眼神冰冷而堅定,手穩定而又乾燥。
呼!
像是不甘心的嘆息,又像是終於解脫的喘息聲,殭屍王在吐出最後一口屍氣後,全身凹下去,變成了一隻泄氣的皮球。
如此,尹秀才終於將墨斗線鬆開,他的手指上都是墨斗線留下的深深痕跡,像是漁夫常年勞作,被魚線割傷的手。
丟下一張符紙將殭屍王的身軀火化,尹秀來到解語師的身邊。
解語師接連受創,又被殭屍王一下拍飛,這時候已是受了重傷,剛一張口便吐出一口淤血。
他十分地沮喪,「貧道無能,被殭屍」
「先別急着說話。」
尹秀對着他畫個清心咒後,又發動「光明之手」。
金色的光芒游遍解語師的周身,修復他的肌肉骨骼,同時也將那些入侵體內的屍氣排除出去。
解語師沒搞懂尹秀在做什麼,但他的身體又確實隨着尹秀施法,正逐漸地好轉,恢復,灰暗的臉色迅速變得紅潤起來。
「尹道友,還是快去幫馬天師吧,這樣耽誤的話,我怕她」
尹秀還是叫解語師不要開口,「你放心吧,她是對付殭屍的專家,殭屍王而已,很難對付嗎?」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龍吟,金光照亮夜空。
然後,才是一聲殭屍的厲吼。
果然如尹秀所說的那樣,馬小玉那邊也將殭屍王消滅了。
他們兩人頓感輕鬆的時候,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時候又有殭屍蹦蹦跳跳過來,都是剛才從城外進來的那一批。
看來城樓上的士兵可能已全部陣亡了,不過除了被殭屍王咬到的那些,其他的要屍變,也是第二天晚上的事情了。
望向那被火焰點燃的城樓,不知怎麼的,尹秀又感覺,也許那些士兵都已同殭屍一起埋葬在火焰之中了。
「道兄,你要繼續在這裏喝茶休息一會兒嗎?」尹秀已經起身。
「尹道友,要是我這時候還躺着,那豈不是太丟臉了嗎?」
感覺身上已無大礙,解語師起身,重新執劍。
「不介意的話,也叫我幫上一把吧。」
「還有我。」馬小玉也已飄飄然落到尹秀的身邊。
三人各掏出一張符紙。
等到月已漸漸沉下去的時候,城樓附近的殭屍都已被解決了,指揮倖存者將城門臨時堵上後,尹秀在一邊坐下。
「不容易啊。」
解語師嘆了一口氣,「終究是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裏了。」
「這還叫能力有限?」
尹秀拍拍他的肩膀,「你已盡力了不是嗎?」
「但願這鎮上不再有殭屍了。」解語師擠出一抹微笑。
「我也希望如此。」
三人閒聊的時候,街面上突然響起連串的馬蹄聲,踏碎原本的寂靜。
跟在尹秀身邊的那些倖存者一個個寒毛直豎,尹秀只是他們退後,自己淡然上前。
然後他便看到一個士兵從馬上栽下來,在地上抽搐。
尹秀走近一看,那人正是原先府衙里的士兵統領,他這時候臉上已是黑氣瀰漫,顯然中了屍毒。
「怎麼回事」解語師皺眉道。
那士兵捂着脖子,嘴裏不住滴出鮮血,隨着他試圖說話,血水更是越發地洶湧。
「還能救他嗎?」尹秀問道。
馬小玉手裏拿着糯米,看了一眼士兵的脖子,搖頭道:「屍毒入體,救不了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被咬的?」
尹秀已掏出匕首,準備幫那士兵解脫。
那士兵嘴張合幾下,終於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被淤血糊住了嗓子,臉漲得發紫。
「我來捎他一程吧。」
尹秀示意解語師讓開。
解語師眉頭緊鎖,但也沒什麼辦法,他手捏劍訣,低聲誦念:「太乙救苦天尊」
尹秀手腕一轉,士兵的心口被貫穿,終於停止了呼吸,躺倒在地。
隨後,尹秀手心張開,將他的屍體焚燒。
「為什麼他會被咬?他不是應該待在那府衙之中的嗎?」
解語師疑惑道:「難道他是來送信的?結果路上遇了不測,那是不是說明南邊還有?」
「不對。」
尹秀突然打斷他,「不是南邊的,是府衙裏頭的。」
三人看向府衙的方向,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火光沖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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