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叫人耳朵發聾,骨頭生寒的聲響接連不斷,夾雜在山石崩落的響聲中。
那聲響越來越大,火車向前移動的速度竟也變得慢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勞拉芳娜甚至覺得火車被這強硬的拉拽給生生拽停,鍋爐熄火。
過了好一會兒,那叫她毛骨竦然的聲響才終於消失,列車闖出山洞,再次鑽入陽光底下。
這一次,在車頂上,再沒什麼狼人喬尼了。
尹秀和羅維的虎口血肉模糊,不住往下流血。
在他們血液滴落的地方,是兩個巨大的狼爪。
也只有狼爪而已,關於喬尼身體的其他部分,已變成一堆碎肉,灑在車廂上,或者鐵路軌道的上頭,空氣里滿是令人作嘔的氣味。
勞拉芳娜甚至能看見,一團血霧包裹着他們,有如春雨形成的細密雨霧。
然而雨霧叫人欣喜,血霧卻叫人心裏發冷,發慌。
「王八蛋,一輩子都要做噩夢啊我!」勞拉芳娜喊道。
「你怕什麼?」
羅維揉了揉她的頭髮,「吸血鬼是不會做夢的。」
勞拉芳娜聞言,又想起羅維的手之前便接觸過喬尼的血肉,感覺跳到一邊,不住地甩頭。
生怕甩下什麼碎肉,又怕甩不下什麼東西來。
尹秀在一邊看着這一幕,卻是眼神有些發空。
【已達成里程碑:消滅吸血鬼9/13】
【已達成里程碑:消滅血裔伯爵吸血鬼】
【已達成里程碑:消滅狼人10/13】
【已達成里程碑:消滅狼魔】
【特別里程碑獎勵:魁星沖斗】
【魁星沖斗】:主動/被動技能。
魁星沖斗:當你進入戰鬥狀態時,主動生成三顆圍繞你運轉的命星。
當三顆命星齊聚時,提升法力,精神力,龍虎罡氣,生命力恢復速度。
當命星被消耗時,每十分鐘重生一顆。
命星重生時,依顏色與類型不同,恢復自身百分之十的法力/龍虎罡氣/生命力中的一種。
脫離戰鬥狀態超過五分鐘時,極惡凶星狀態解除,消耗所有命星,恢復自身百分之二十的法力,龍虎罡氣,生命力。
被動冷卻時間:三十分鐘
魁星沖斗:消耗任意一顆命星,獲得對應類型增益。
天炎星:消耗天炎星,立即解除所有負面狀態,同時提升百分之三十攻擊力/法術威力/速度/龍虎罡氣純度,狀態持續時間:二十秒
天炎星持續效果時間內,提升百分之三十火系法術/道術傷害,受到的火焰傷害減半。
壁水星:消耗壁水星,以你為中心,通過消耗法力,在你周圍半徑三米內形成一個中空水球,阻擋所有物理攻擊與法術傷害。
壁水星效果結束/解除時,回復期間所消耗法力的百分之三十,同時對水球範圍內所有個體進行治療。
奎木星:消耗奎木星,選擇目標,解除目標身上所有負面狀態,並在目標身上施加【角木蛟】標記。
從目標被施加【角木蛟】標記開始,積累傷害,目標每受到一定量傷害,便在目標身上增加一層角木蛟標記。
當命星標記達到三層以上時,可以再次發動奎木星效果,引爆角木蛟,使對方一次性受到之前積累的所有傷害,命星標記最高可疊加至九層。
當使用奎木星效果擊殺目標時,回復被施加【角木蛟】標記開始時目標身上一半的生命力/法力。
最多可對一個目標施加不超過三次奎木星效果。
【注意】:當你消耗兩顆以上命星時,重置命星重生時間,並且重生時間後隨機重生一顆命星。
侵略如火
其徐如林
不動如水
「好了,好了。」
尹秀也伸出手去,揉揉勞拉芳娜的頭,她那一頭美麗的秀髮,簡直好像一匹金子做成的絲綢,美麗,絲滑,柔軟。
「我們兩個是紳士來的嘛,又怎麼會叫一位淑女身上髒兮兮的?」
勞拉芳娜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是這樣,如果你真的是這樣的紳士,當初就不會一見面就把我按進牆裏,讓我吃一嘴巴牆灰了。」
尹秀攤手,「那時候你那副樣子,也跟淑女沾不上邊呀,誰看到那麼凶的女士衝過來,都會下意識自我防衛的。」
讓過勞拉芳娜,尹秀先走到那對殘留的爪子之前,伸手去觸碰上面的血液。
【血腥回憶】,發動。
他當即陷入失神狀態。
羅維走到尹秀身邊,在他的身後警戒着四周。
「他在幹嘛,默哀啊?」勞拉芳娜不解道。
羅維不以為意,「默哀什麼啊?就是你被幹掉了,他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
勞拉芳娜抱着雙手道:「那我倒不至於這樣叫他無感,包括你,別說我死了,就是我受一點傷,恐怕你們都要心疼的不得了啊。」
「我們雖不至於那樣的薄情,但也不至於這樣的多情。」
「那麼,你能告訴我嗎?他現在在做什麼?」勞拉芳娜還是問他。
「唔,怎麼說呢?」
羅維摸着下巴,「跟你解釋你也搞不明白,其實我自己也沒怎麼明白。
怎麼說呢,這是一種冥想,他通過冥想能夠查探到一些資料,就是類似於死者生前的記憶。」
「我好像明白了。」
勞拉芳娜也將手抵在下巴底下,「似乎是通過觸摸別人的血液得到的?」
「這都被你發現了。」
羅維有些驚訝,「沒想到你的觀察力如此的敏銳。」
「倒也不是敏銳,」勞拉芳娜搖搖頭,「只是關於血的事情,我們吸血鬼一向都是很敏感的。」
「所以你以後有什麼事最好跟他坦白,免得他使用什麼強制手段啊。」羅維沖她揚揚下巴。
「倒也不用。」
勞拉芳娜突然笑了起來,「日子要到了,也不用特意取血的,他要的話,我給他一點就是了。」
「什麼?」羅維不解。
勞拉芳娜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以為我們吸血鬼里的淑女,跟人類女性的區別很大?」
「所以你說的日子是」
羅維突然反應過來,紅了耳朵。
勞拉芳娜噗嗤一笑。
她正笑話羅維的時候,尹秀已經從地上站起來,擦了擦手。
「怎樣?有探查到什麼嗎?」羅維問道。
「不怎麼樣,」尹秀搖頭,「一無所獲,喬尼這王八蛋跟紅帝最近的距離,是他站在走廊底下,而紅帝在一扇彩畫玻璃窗戶的後面。
儘管這王八蛋的視力超群,仍然只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已。
我原先還以為這傢伙這樣的厲害,怎麼也得被紅帝親自接見,嘉獎一番的才對。」
「不足為奇啊。」
勞拉芳娜笑的更大聲了,「狼人不管到了什麼級別,在吸血鬼這裏也是連踏進門裏的資格都沒有。
就好像院門口的狗,你也不會叫院門口的狗進屋子裏的吧?」
「可你不是差點被這狗嚇得尿褲子了嗎?」尹秀看她一眼。
勞拉芳娜臉上一紅,低頭看了一眼腳下。
「別,別亂說,我穿的是裙子,又怎麼會尿褲子呢?」
「也是。」
尹秀又往另一邊走去,在那裏,還有亞當,那位血裔吸血鬼伯爵的一些殘渣。
紅色龍捲風喬尼這裏他是一無所獲了,眼下就只能看看亞當那裏的記憶。
要知道這位新晉的吸血鬼伯爵可是特別受紅帝器重,還對他極致忠誠,以至於從東歐特地趕回來攔截他們,就只為了幫上紅帝的忙。
這樣的人,總不至於也跟喬尼一個待遇吧?
然而,眼下的問題是,亞當的血已和那堆碎肉混在了一起,只是靠近便發出一種死老鼠的臭味,叫尹秀眉頭緊皺。
大概是喬尼有口臭,不然即便吸血鬼屍體的氣味與別的生物不同,也不至於散出這樣的惡臭。
羅維跟着他走過來,也不禁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還是得上啊」羅維含糊道。
尹秀愣了一下,「什麼?」
羅維還是捂着口鼻,「我是說,這是為了到紅帝身邊去,所以怎樣的代價,何等的困難,我們都得面對。
我記得之前在西九龍重案組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案件,有個天生殺人狂,他犯下了好幾起案子,把幾個人分成了十幾個垃圾袋亂丟。
就是我一個個袋子找,把那些碎肉啊,器官,手指一個個找出來,分門別類,又拼在一起,以此確定他殺了幾個,才最終定罪成功的。」
「這麼厲害?」
尹秀問他:「那你最後拼出來幾個。」
羅維像是想起了什麼噩夢一樣,眉頭皺的更深了,「四個,或者說,四又三分之一個。」
「快別說了,我聽着都感覺噁心了。」勞拉芳娜叫道。
羅維點頭,「確實是很噁心,但這是職責所在啊,當時人家還登報紙感謝我伸張了正義呢。」
「我不是說這件事噁心,我是說你噁心啊。用一雙手在一堆碎肉裏面翻來翻去,也不知道咦!」
勞拉芳娜想起之前羅維摸過自己的頭,越發地感到可怕了。
尹秀搖搖頭,勞拉芳娜身為吸血鬼,似乎有嚴重的「潔癖」。
「你這麼怕血的?怎麼當吸血鬼啊?」
「誰說吸血鬼就一定要喝血的?」
勞拉芳娜癟癟嘴,「低級的吸血鬼需要通過吸血來維持生命和力量,但像我們這樣的高級吸血鬼,血裔,吸血很多時候就是一種禮儀而已。
就好像去舞會或者俱樂部要喝紅酒,香檳一樣,那是一種社交禮儀,而不是必需品。
我又不打架,自然不需要通過吸血來恢復傷勢了。」
「那你平常都吃什麼?」
「什麼都吃。」
勞拉芳娜得意道:「我最喜歡喝的是貓屎咖啡,一天能喝上四五杯,但是不會睡不着覺,也不會心臟怦怦跳。」
「那還不如吸點豬血呢。」
尹秀終於忍住噁心,伸手去觸碰地上的血漬。
【血腥回憶】,發動。
尹秀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周圍浮現出一大片光球,好像螢火蟲。
在心裏默念【紅帝】二字後,光球的數量消失了一大堆,只剩下零星幾個漂浮着。
尹秀在幾個光球表面看了又看,即便它們的大小,形狀乃至亮度都一樣,毫無差別。
然而就跟抽獎或者抓鬮一樣,就算表面看不出,摸不出任何的差異,有些人也時常要掂掂這個,摸摸那個,以尋求某種一閃而過的靈感或者念頭。
尹秀現在做的就是同樣的事情,即便那一閃而過的其實不是什麼靈感,只是「幻覺」而已。
他終於還是選取了其中的一個。
眼前景象立即轉換。
在冰天雪地之中,一座羅剎國的教堂前,吸血鬼們分列左右,一個個神情肅穆。
這些吸血鬼,既有德古拉家族的,也有弗拉德家族的,還有一些人領口的紋章表明他們也來自另外幾個顯赫的吸血鬼家族。
吸血鬼們都立在雪地之中,呼吸之間吐出白氣,臉上也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花。
即便並不會感到寒冷,然而在現場,紅帝的氣息叫每一個吸血鬼都止不住微微顫抖。
紅帝在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上,放着帘子,看不到馬車裏頭的景象。
亞當高樹林馮德古拉,站在一邊,等待着紅帝決定他命運的歸屬。
終於,在馬車前,有人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亞當趕緊低頭,快步上前。
然後,從馬車的帘子後面,一柄名貴的劍伸了出來,點點他的肩頭。
亞當立即半跪在雪地里,將頭埋的更低了。
「亞當高樹林馮德古拉,血裔的繼承人,高貴的吸血鬼家族後代,智慧與勇敢,榮譽而又公正的親王后裔,
由黑暗諸神注視,血裔親王賜福,吾現在命你繼承德古拉家族的一切權利與義務,成為新一任的德古拉伯爵,接過鳶尾花之盾。」
亞當身體顫抖一下,儘管之前就已有傳聞,可當真的自己繼承了伯爵位置之後,他那幾百年來未跳動過的心臟還是震顫了一下。
「吾遵命。」
他微微抬頭,視線往上飄去。
越過長劍,穿過帘子,看見了一張戴着面具的臉。
那是一張一半是哭,一半是笑,一半是白,一半是黑的古怪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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