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眼熟,這是清初著名畫家惲壽平的《山水花卉冊頁》」
「真跡就收藏在故宮裏,大家都看過不止一次」
單老接茬說道,解釋了幾句。
聽到這話,蕭然眼中飛速閃過一絲笑意,卻稍縱即逝。
緊接着,他故作好奇地問道:
「單老,既然惲壽平的《山水花卉冊頁》真跡在故宮,哪這本冊頁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惲壽平的另外一套《山水花卉冊頁》,或者是一件贗品?」
「哈哈哈」
遠在北京的幾位老爺子,卻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從他們爽朗的笑聲中就能聽出,似乎都有一種解氣的感覺。
這就讓蕭然有些詫異了,即便他非常清楚這套惲壽平《山水花卉冊頁》的真偽。
但是,他卻搞不明白,幾位老爺子為什麼會同時大笑起來?
「這本惲壽平的《山水花卉冊頁》背後,是不是隱藏着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
「哪位老爺子能給說說?也讓我樂呵一下,順便長點知識!」
話音未落,金老的聲音就已傳來。
「你小子猜的沒錯,在這本惲壽平的《山水花卉冊頁》背後,的確隱藏着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
「在古玩鑑定這個領域,盧芹齋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眼光非常犀利,幾乎從沒看走過眼」
「類似這樣的人,據我所知,就出現過兩個,一個是盧芹齋,另一個就是你小子!」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別人苦學一輩子也追不上,根本羨慕不來!」
聽到這話,蕭然的臉不禁紅了一下。
別人不知道,但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
自己哪是什麼百年難得一遇的古玩天才啊!根本就是靠偶然得來的透視異能,才能大殺四方,無往而不利!
而且透視異能還給自己帶來了巨大改變,不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也大大加強了自己各方面的能力。
比如記憶力,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
正因為如此,再加上自己有針對性的學習,瘋狂惡補各種古玩知識,所以才表現的像是一個天才!
要沒有這匪夷所思的透視異能,自己不過就是一普通人。
此時此刻,或許正困在洛杉磯,天天瘋刷各家航空公司的網站,就為搶一張回國的天價機票!
至於盧芹齋,那才是古玩行公認的超級天才,只可惜成了一個大賣國賊!
心裏雖然這麼想,蕭然卻還要表演的像個天才。
只有這樣,才能打消人們心頭的疑問。
稍頓一下,他紅着臉故作謙虛地搖頭說道:
「您謬讚了,金老,我哪裏是什麼古玩天才啊!」
「我不過是運氣比較好罷了,所以才發現了一些好東西」
金老卻輕輕搖了搖頭,滿眼的讚賞。
「不用妄自菲薄,蕭然,在我們看來,你小子絕對是比盧芹齋更加罕見的天才」
「更難能可貴的是,你小子心是紅的,時刻心繫國家,這才是最重要的」
「盧芹齋卻是個人面獸心、數典忘祖的民族敗類,必定會遺臭萬年!」
話音落下,另外幾位老爺子紛紛出聲附和。
聽到這番稱讚,蕭然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很快就已坦然!
有沒有天賦另說,但有一點他非常確定。
自己的心永遠是紅色的,絕不會幹數典忘祖、出賣國家的事情!
幾句閒聊後,金老又說回了正題。
「盧芹齋這狗賊一輩子幾乎從沒打過眼,有據可查的,他只打眼過一次!」
「這次唯一的打眼,卻讓他名聲盡毀,在主顧間的信任度驟降」
「也正是這次打眼,在某種程度上促成他於上世紀五十年代初結束了古玩生意!」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國家解放,文物走私和國際貿易中斷,他失去了國內所有貨源,不得不結束生意」
聽到這裏,蕭然眼中已閃過一絲恍然之色。
轉眼的功夫,他已猜到隱藏在這本惲壽平《山水花卉冊頁》背後的那些故事。
做為一名好的傾聽者,他卻沒有打斷金老的話頭,依舊饒有興致地聆聽着,一副好奇的表情!
與此同時,他也打開手中這本贗品《山水花卉冊頁》,開始欣賞其中的畫作。
首先出現的,是一幅精美的工筆蘭草圖,畫技非常高明,而且古意盎然,看不出絲毫贗品的痕跡。
金老則一邊欣賞冊頁中的畫作,一邊繼續講着故事。
「上世紀四十年代後期,盧芹齋通過上海的一位古董商,花重金收購了一批頂級書畫作品,準備賣到歐美大賺一筆」
「消息傳出,他立刻被當時最頂級的書畫造假集團盯上了,被對方設局狠狠坑了一把,直接打掉了他幾十年積攢下的名聲」
「這個書畫造假團伙,就是大名鼎鼎的譚敬書畫造假集團,在短短兩年多時間裏,譚敬造假集團就偽造了大批書畫作品」
「他們偽造的書畫作品,全是價值不菲的名作,偽造水平甚至不比張大千差,但張大千是偶爾臨摹,這幫傢伙卻是批量生產」
「面對偽造水平高超,而且處心積慮的譚敬造假集團,素有鑑定天才之稱的盧芹齋,最終還是打眼了,花重金買了一大批贗品」
「他帶着這些畫作回到美國,出售這些贗品時,很快就被人看出馬腳,結果聲譽盡毀,最後只能結束古玩生意,黯然離開紐約!」
「據傳說,揭穿那些畫作是贗品的,正是譚敬,解放前,譚敬帶着大量古董藝術品跑去香港,一次跟朋友聚會時無意說漏了嘴」
說到這裏,金老再次放聲笑了起來。
其餘幾位老爺子也都一樣,大有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蕭然也笑了,隨即接茬說道:
「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盧芹齋做了那麼多數典忘祖的壞事,活該被人收拾,這就叫因果報應」
「至於譚敬這位超級造假大師,我還真聽說過他的一些事跡,這可是一位傳奇人物!」
「前天我送回國的那幅名作,元朝趙孟頫的《雙松平遠圖》,就被譚敬偽造過,贗品收藏在美國的辛辛那提博物館」
話音落下,單老立刻點了點頭。
「看來你小子的功課做得非常到位,沒錯,譚敬的確偽造過趙孟頫的《雙松平遠圖》」
「那是因為,解放前很長一段時間內,那幅頂級名畫就在譚敬手裏,他偽造起來自然非常方便」
「後來他將《雙松平遠圖》出售,幾經流轉,才流轉到大都會博物館,結果又被你小子弄回來了」
「譚敬造假集團偽造的名畫雖然是贗品,藝術價值卻不低,國外很多頂級博物館都有收藏」
「咱們回頭再看這本偽造的惲壽平《山水花卉冊頁》,偽造的非常出色,也具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蕭然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
「小子受教了,謝謝幾位老爺子答疑解惑,我又學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新知識」
聽到這話,單老卻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小子就別在這裏裝傻充愣,耍寶賣乖了,我們是老了,但還沒有老眼昏花!」
「就憑你小子知道譚敬偽造《雙松平遠圖》的事,你對譚敬和盧芹齋之間的恩怨,肯定也門清!」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這本《山水花卉冊頁》是贗品?卻在這裏裝傻充愣」
隨着單老這番話,其餘幾位老爺子不禁都愣了一下。
下一刻,幾位老爺子全都大笑起來。
「哈哈哈」
蕭然也笑了起來,卻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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