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集好之後,天亮之前我們會帳篷找你們拿玫瑰花。讀字閣 m.duzige.com」
「記住,採摘好的花瓣不要被花田周圍那些覬覦干葉玫瑰的流民偷走了。」工人言辭嚴厲地警告他們,「要是被偷走了,你們不僅一滴香水都拿不到,還要被工廠開除,你們就會落得和那些流民一樣的下場!明白了嗎?」
說完,這個工人遞給了白柳和劉佳儀兩個用來裝花朵的麻布口袋,和一雙採摘用的,防止人手上的氣味污染玫瑰厚實棉布手套,一把夾取掉落花苞長鑷子以及一張具體的工資表格。
工人隨手把工資表格塞給白柳,還頗為得意地說了一句:「你們幹不了多久,就會被開除變成流民的,我們工廠淘汰率很高的,我這種能晉升成加工員的,都是百里挑一的採花工,一個小時能采6公斤的玫瑰。」
「你多半連我的六分之一都采不了,這很有可能就是你們在這個工廠待的最後一晚了,好好享受一下原始的干葉玫瑰香氣吧,你們也不吃虧——我們的花田帳篷可是全世界最貴的酒店房間了,不知道多少人捧着黃金想住一晚都要等預訂呢。」
「也就是你們運氣好「工人一邊快步往回走一邊忿忿不平地嘀咕,「去年干葉玫瑰產量不好,凋謝太多人了,今年招工招沒有嚴重枯萎疾病傾向,不會在花田裏偷盜玫瑰的普通人都不好找,五月玫瑰節又要到了,正是花季缺人的時候,才會輪到你們這些輪到招你們這些新人進來」
「想我那一批可是只招985211研究生以上學位,發表過三篇以上干葉玫瑰研究方向,sci影響因子1.0以上論文畢業的學生進來採花的」
學生時代成天打遊戲導致成績不好,野雞大學畢業的白柳:「」
殘疾小學二年級學生劉佳儀(在讀):「」
雖然我智力值不低,但你說的這個是什麼鬼東西?
劉佳儀舉着比和她臉差不多大兩個手套,默默地抬頭看向白柳:「你會采玫瑰嗎?」
——從那個工人的話來看,採摘這個干葉玫瑰很明顯是個技術活。
「不會,我沒有採過玫瑰。」白柳回答得很乾脆,但他很快地把麻袋扎在了自己的腰帶旁,還把白襯衫袖子捋了上來,褲腿紮緊,兩隻手帶上了烘焙似的厚布手套,瞬間從都市白領變成了鄉村小伙,看樣子準備隨時下地幹活了。
他看向劉佳儀一臉【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熟練?】的質問表情,白柳拿着鑷子一派自然地解釋:「我小時候割過豬草,雖然和玫瑰是兩種作物,但應該是差不多的收割方式吧。」
劉佳儀:「」
不要把玫瑰當成豬草來處理啊!!
白柳單膝跪地蹲下來也幫劉佳儀挽起了袖子,紮緊褲腿,然後往下收束了一下手套,給劉佳儀勉強合手地戴上,他一邊做這些一邊態度淡定地給劉佳儀解釋:「暫時不用擔心會出事,你沒有發現唐二打不在這裏嗎?」
劉佳儀其實已經發現了,但她沒有想明白為什麼。
「如果幕後之人是想讓你和唐二打廝殺,那就應該開場就把唐二打這隻對你有強大殺傷力的猛獸放出來,快速殺死手無縛雞之力的你才對。」劉佳儀雙手扶住白柳的肩膀,抬起腳來讓白柳給自己整理鞋襪,稚嫩的臉上卻是一副與年齡不符的深沉表情,「但他卻有意拆分了你和唐二打,這是對你的保護,為什麼?」
「因為他設計這個遊戲舞台的目的並不是讓我被殺死。」白柳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他垂下眼帘語氣不明,「而是讓我有能力抓住弱點殺死對手。」
劉佳儀一怔:「就像是上一輪遊戲裏,先讓你拿到劉懷的靈魂,再來對付我一樣是嗎?這輪遊戲很有可能唐二打被派去了其他花田,要一直到——」
「——要一直到他覺得我有能力殺死唐二打的時候,我們才會對上。」白柳淡淡補充上了劉佳儀的話,他臉上還帶着一點似乎覺得有趣的散漫笑意,「畢竟只是簡單猛獸殺死人的餵食戲碼,是遠遠沒有兩隻都成長完畢還在發瘋的猛獸互相廝殺的鬥獸場好看的。」
「當然,他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不過我覺得你已經猜到了。」白柳看向劉佳儀
劉佳儀脊背竄上一股無法自控的涼意,她緩緩開口:「因為觀眾也最喜歡看這樣的發展,他如果和系統有關,可以系統身上獲利,這樣的小電視走向是最容易獲得充電積分和點讚的,而我們的從觀眾身上獲得的各種收益是會被系統抽取一部分的」
「甚至如果我們死亡,我們的所有收益,包括靈魂,都會被系統收走」
他們全都只是這個最幕後的人隨意放出來供人玩弄觀賞,取悅眼球的動物而已。
「所以暫時不用擔心我們的生死問題,幕後的人不會輕易讓我死的。」白柳從口袋裏抽出了那張工資表格,一邊展示給劉佳儀看一邊嘆氣,「居然真的是打工」
工資表上赫然羅列着採摘玫瑰重量和所對應的工資。
參考數據:一朵干葉玫瑰(未烘乾)重約2g。
採摘40公斤干葉玫瑰(花枝完好)可兌換一瓶濃度為30%~40%,35ml的低級干葉玫瑰瓦斯香水。
(註:一瓶濃度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低級香水在人體身上可留香4小時)
【系統提示:玩家解鎖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玩家今晚收集到40公斤玫瑰】
【任務成功則玩家就可兌換到第一瓶玫瑰干葉瓦斯的低級香水,可用於緩解被污染,踏出了晉升加工員的第一步!任務失敗則被下崗流放到外圍,成為流民。】
白柳在心裏默默換算了一下,一朵玫瑰2g,那麼40公斤玫瑰就是
「二十萬朵玫瑰」劉佳儀匪夷所思地從工資單上抬頭看向白柳,「我們採摘二十萬朵玫瑰才發給我們一瓶持香4個小時的低級香水?!他們是把我們當畜生使嗎?」
白柳習以為常地掃了一眼劉佳儀:「恭喜你,小朋友,你已經提前領略打工的真諦。」
「我在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也是這麼和我上司說話的。」白柳頓了頓,「然後我就被我上級給開除了,不過我本身對做這種性價比極低的事情並沒有很感興趣,在我剛領略到不打工做自由職業(指在恐怖遊戲裏掙錢)的好處之後,沒有想到我在恐怖遊戲裏也要開始打工了,工資比我之前還低」
白柳肉眼可見地開始變喪。
劉佳儀:「」
好,好像說到他的傷心事了
但白柳和劉佳儀兩個聊歸聊,手腳還是很利索地拿着麻袋下了花田。
花田密集成柵地載種着茂盛的玫瑰,一排一排的玫瑰灌木空出了大約一人寬的狹隘過道,白柳現在就在這個過道里緩慢移動,用鑷子夾取兩旁的玫瑰。
白柳倒是想移動得很快,但玫瑰花田底部是一層相當濕軟粘稠的紅泥,踩進去就像是踩進了沼澤里,穿着塑膠外表光滑的筒靴也很難移動,而且這個紅泥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腥氣,不是血腥氣,而是海腥氣。
而且詭異的事情是,這裏幾乎每一朵完全盛放的玫瑰,大小,顏色,花瓣數目都一模一樣,就像是有人捏了一朵玫瑰之後,用複製粘貼生成了整個玫瑰田裏所有的玫瑰一樣。
白柳用鑷子夾住玫瑰的根部往上一提,玫瑰就被採摘了下來,他隔着一段距離觀察這朵剛被採摘下來的干葉玫瑰——這是一種很獨特種類的玫瑰,至少白柳在現實中還沒有見過這種品種的玫瑰。
撥開還沒有完全舒展的花蕾,花瓣從根部泛出一種近乎於黑紫的暗紅,往瓣的邊沿漸變成一種曼麗的玫紅,最外側的是淺色的粉,而和普通玫瑰暗綠色的卵圓形葉片不同,干葉玫瑰的心形葉片和莖上的刺在成熟的時候就已經變得枯黃,在採摘下的一瞬間就凋零掉落了——這也是這種玫瑰名稱的由來。
在干葉玫瑰成熟的一瞬間,所有為之提供過營養的莖葉都會幹枯,只留下飽滿馥郁的花蕾——就像是為它濃縮後的香氣上癮着迷,卻得不到一直供養的人類一樣。
是一種生長過程和製備出來的香水,都極很有侵略性的玫瑰。
白柳和劉佳儀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花田裏行走着,在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後,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往田邊走去。
劉佳儀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呼出一口氣把腰邊裝滿她剛剛採摘好的玫瑰的麻袋遞給白柳,然後癱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喝體力補充劑。
現在遊戲裏差不多是四五月的天氣,夜晚已經不怎麼涼爽了,在花田這種植物叢生濕氣很重的地方待着,會有一股子往脖頸往脊背里鑽的悶熱,尤其是他們還在一個沼澤般的花田裏深一腳淺一腳地移動摘花,完全就是在做體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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