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遊戲 第五章 你是誰

    事有好壞，人有善惡，有的人天生就善良溫和，反之有的人則打小便會戾氣纏身。人是複雜的，是千奇百怪的，真假善惡，難辨是非。但一個小時內就連殺三人，不論出於什麼理由，你要說他是個善人，是怎麼也講不通的。

    眼前這個衣着古怪的青年散發出的惡意，濃郁到讓張宇閉着眼睛都可以清晰地感受的着，這絕對是沒有討價還價的殺意已決。

    其實從第一個人死掉的那一刻，張宇就知道自己遲早會面臨生死搏殺，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來得這麼突然與迅速，所謂的「遊戲」才開始一個多小時而已。

    從現實到這裏，從日常生活到生死搏殺……即便是自身安危受到了威脅，但正常人也都需要一個或短或長的適應過程，要知道生活在都市中的現代人，好多連殺個雞都害怕的不行，何況讓他去殺人，這裏面不單單是法律道德本身的約束，更多的是人內心對於死亡的恐懼，恐懼他人死亡，更恐懼自己死亡。所以殺人這件事情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做到的，首先要消除內心的牴觸和障礙，才能跨過這道鴻溝。

    張宇在現實曾經三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導致他對死亡的恐懼並沒有正常人那麼嚴重，但不論怎麼說，殺人這種事請畢竟有違現實社會的法則，他內心也有障礙，也有牴觸，他也需要時間去適應。

    但如今青年的出現，明顯讓他已經沒有時間去適應了。

    &藝術獻身，有什麼不好的呢？」瘦高青年一隻手扯了扯自己的高領毛衣，另一隻手輕輕一彈，將手裏抽到一半的煙彈向了張宇。

    張宇腦袋一偏，躲開了那半根香煙的同時，用力在玻璃地板上一蹬，撲向了青年。右手成拳回收，臨近青年後朝着青年腦袋揮出一拳。

    也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什麼，青年眼睛微微眯着，面對張宇的出擊氣定神閒，直到張宇拳頭距離自己臉龐剩下不到一尺的時候，他才有了動作。

    快如閃電！青年動作看似散漫，但實際快的令人髮指，張宇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他揮出的右拳便被青年一把握住，同時青年右手五指併攏成掌，如幻影般抹向了張宇的脖子。

    危險！

    這看似隨意的一揮手，卻讓意識強大的張宇感覺兵在其頸，汗毛瞬間炸立！他想要抽回拳頭後退，但青年握住他拳頭的那隻手如同一把鉗子般牢固，根本抽不回來，無奈他只能拼命後仰頭顱。

    脖子一熱，接着一股暖流開始流淌。

    &手！」張宇怒喝，左腿如鞭子一般抽向了青年。

    青年不為所動，硬生生用腦袋擋下了這一記高鞭腿，歪着腦袋流露出一副即將高－潮的迷醉表情，舌頭舔了舔嘴角，陰陽怪氣道：「好棒好棒，你是我見過最棒的獵物，真是太完美了，我都有些不忍心殺掉你了……」

    說罷，青年一腳將張宇蹬了出去。

    張宇連退幾步，「嘭」的一聲撞在了身後的玻璃牆壁上，接着胸口發悶，嗓子一甜，噴出了一口鮮血。

    &咳……」

    張宇摸了摸脖子，一看儘是猩紅，而且現在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脖子上那一道數厘米長的暖意，所帶來的刺痛。他氣息不穩地緩緩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個青年，滿臉的不可思議。怎麼會這麼強？這是人類可以達到的程度麼？自己的六識已經遠超常人，可在青年面前毫無招架之力，甚至一招就差點死掉……真是見鬼了，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青年眯着眼，倆人大眼瞪小眼。

    忽然，青年咧嘴一笑。

    這一笑，讓張宇頭皮發麻，一股涼意從腳底湧上來。

    這種極其陌生的感覺，讓張宇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了……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一個人，給過自己如此大的壓力，就好像是小說中常常會出現的境界壓制。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再不願意承認，張宇也明白自己完全不是眼前這個青年的對手，再對峙下去，搞不好自己會成為對方的第五枚星徽章。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強撐着就能打過了？

    張宇沒有猶豫，側身一蹬，朝自己這邊的那扇門衝去……三米的距離，只要自己觸摸到門，只需要不到半秒的時間，門就會消失。

    這個盒子世界裏面的房間設計的很有意思，打開需要不到半秒，但只要有人過去，門就會立刻恢復原狀。也就是說，下一個人若想通過，還需要再次觸摸等待。

    所以只要對方反應慢一些，讓自己離開這個房間，那麼再要追上來，就難了。

    張宇的速度很快，瞬間爆發之下，一剎那就衝出了三米的距離，而他的餘光掃視了一下青年，發現對方並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他放棄了？不對！

    下一刻，張宇的餘光觀察到青年的表情時，一股強烈的不安隨之出現。

    衣着怪異的青年哪裏是放棄了，分明就是貓戲老鼠，他是貓，而自己則是老鼠。任憑小老鼠如何垂死掙扎，只要老貓一出手，小老鼠哪來的活路？

    直到張宇幾乎要觸摸到門的時候，青年終於有了動作。他身體不動，只是緩緩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了張宇。

    危險！

    忽然，一股無比強烈的死亡陰影籠罩在張宇的心頭，讓他心悸不已，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立刻死亡！

    這恐怖的感覺，讓他躥出去的身體，本能地一個急剎車，想要停下步伐。可是因為地板是玻璃質的，加上他的衝擊速度太快，根本不可能瞬間停下來，所以身體依然向前滑行。

    &

    緊急關頭，張宇臉色漲紅，低喝一聲，拼盡渾身力量讓自己失去控制的身體向下傾斜，同時腰上用力，強行讓自己身體一扭，整個人如同傾斜的陀螺般旋轉着跌了出去。

    &不錯不錯，反應很快啊。」張宇一連串的奇怪動作並沒有遭到青年嘲笑，反而讓青年眼睛一亮，帶着一絲興奮道：「越來越有趣了，嘿……我最喜歡有趣的事情了！」

    張宇並沒有理會青年的話，身體停下來後，他第一時間抬頭看向了身後……他要弄明白，是什麼讓自己產生如此強烈的死亡影陰！

    &是……」張宇眼眸一凝，震驚無比。

    一道拇指粗細的光束，橫插在玻璃牆面和青年之間。

    如果自己撞在光束會怎麼樣？人頭落地？光束也就拇指粗細，可卻給張宇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而且最奇怪的是還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好像在那裏見過一樣。

    等等！這個光澤……不是錯覺！是的的確確見過類似的東西！

    忽然，張宇想到一個自己剛剛來到盒子世界就看到的東西，初始房間那個會移動的光幕！

    同樣的顏色，同樣的光澤，同樣的心悸感……肯定沒錯，絕對是一樣的某種能量！可是，這個盒子世界特有的能量，眼前的這個青年為什麼卻會使用？

    一時間，張宇腦子裏各種想法和疑問湧現上來，可是他也明白，現在可不是探尋十萬個為什麼的時候，如今自己的處境，怎麼才能從青年手裏跑掉，才是關鍵！

    緩緩站起身子，張宇臉色凝重地望着青年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