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驕傲仍然重要時 第五百三十四章 於飛之隊
以於飛的人脈，組織一支球隊去國外打幾場熱身賽非常容易。
於飛首先聯繫的是斯蒂芬·庫里和布蘭登·羅伊，如果成行，這將是銳步大隊。
但庫里在季後賽期間受了點傷，現在正在恢復，而且，比起加入於飛的旅遊隊去中國玩，他更想和一個名叫「加速」的訓練團隊待在一起特訓。
於飛並不勉強。
既然庫里不來，就叫上羅伊。
停擺對絕大多數球員來說都是禍事，但對羅伊肯定是好事。
這就像2020年NBA因為大流行而停擺對湖人隊是好事一樣。
雖然聯盟在複賽之後只能選擇在園區里打球，也使得戰績更出色的球隊失去了主場優勢，但數個月的休賽期讓安東尼·戴維斯得到了充足的休息，使得他有足夠的能量在園區里爆發出來。
這個道理對超音速也是一樣的。
羅伊在西部決賽上冒險提前復出沒釀成更大的傷病是萬幸，而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此次停擺將會影響到新賽季。
球員將獲得遠比過去更長的休賽期。
這讓羅伊有足夠的時間休息。
於飛這次叫上羅伊，本意也是讓他遠離勞資談判的旋渦，至於他要不要在與中國隊的熱身賽中登場，就看他自己的想法了。
除了羅伊，加入於飛之隊的還有銳步剛剛簽下的保羅·喬治以及當初抱着於飛的大腿被銳步簽下的夸梅·布朗。
於飛還叫上了阿隆佐·基、丹尼·格林和球隊在選秀大會上選中的拉扎爾·海沃德（Lazar Hayward SF）。
除了基，格林和海沃德的處境都不好。
格林與自己的老東家騎士隊簽下的是一份部分保障合同，而海沃德更慘，選秀大會結束後，球隊就不與他聯繫了。
一家子人都等着他賺錢，但他現在卻停業了。
格林和海沃德的窘境是大部分底層球員的現實。
他們需要打球的收入。
停擺時間越長，對他們的傷害就越大。
但格林和海沃德也是幸運的，於飛之隊除了要和中國男籃打兩場熱身賽之外，還有一些商業性質的表演賽，屆時會有數百萬美元的收入。
這筆錢，於飛分文不取，他會分給其他人。
消息一出，許多底層球員自願加入。
來自2009級的三名球員被於飛納入名下。
他們分別是薩姆·楊、韋恩·艾靈頓和帕特里克·貝弗利。
貝弗利是這支球隊裏唯一有NBA球員之名但沒有NBA球員之實的人。
他去年被湖人隊選中，但在那支球星雲集的球隊裏沒有得到任何機會。
湖人選擇將他放養海外。
貝弗利去歐洲打了一年，正想回來代表湖人隊打夏季聯賽搏一搏NBA的機會，結果，聯盟卻停擺了。
這讓貝弗利困惑不已，他知道，像他這種沒人在意的二輪秀如果在海外待久了，很有可能「融入」當地的水平，從此再無NBA的機會。
他不甘心，所以加入了於飛的球隊。
他想在GOAT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因為超音速需要替補控衛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於飛之隊將在洛杉磯進行為期兩天的合練。
這主要是為了恢復狀態，他們沒有教練，不用練習戰術，也根本不需要戰術，畢竟這只是一個由NBA球員組成的聯隊，即使沒有戰術與默契，光靠天賦也能碾壓大部分國家隊。
就在這一天，於飛接到了球員工會的邀請。
他們希望於飛出席將在拉斯維加斯舉行的勞資協議談判。
於飛拒絕了邀請，並用一段並不簡短的話表明了心意：「我的立場永遠和工會一致。我不反對不公平的CBA協議，我拒絕用我們自己的錢來補償那些糟糕的老闆。如果你們決意這麼做，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會參與其中。」
「真的不去嗎？」羅伊聽說了這件事，來勸了於飛一下，「你在和不在對那些老闆來說區別很大。」
於飛戲謔道：「我在那能做什麼？和23號吵架？我已經看夠那個傢伙的嘴臉了。」
「我只是覺得，如果有你在場，工會會更強勢一點。」羅伊還是太單純。
於飛嘲笑道：「他們的戰略就是向老闆們屈膝投降，以求事情回到原來的軌道。我在那又能怎麼樣？自從我們決定讓步開始，老闆們就贏定了。」
「你怎麼這麼肯定？」
「這就像打球。」於飛的目光看向球場。
貝弗利雖然不是正式的NBA球員，但在歐洲那種粗野的比賽環境中磨鍊出了當今NBA球員中少見的野性。
薩姆·楊作為198公分的前鋒，上賽季在灰熊場均得到7分3籃板，但在貝弗利面前，卻顯得很軟弱。
當他準備和貝弗利搶地板球的時候，貝弗利彪悍地將球抱在懷裏，沖楊怒吼道：「尼哥，別他媽想搶我的球！」
楊退縮了，只是一個球而已，沒必要。
他不僅沒有和貝弗利競爭，還想讓對方冷靜一點。
「薩姆就像談判時的我們。」於飛說，「我們只想維持原樣，而老闆們寧可放棄一個賽季也要達成目標。」
於飛問：「有幾個人願意像老闆們一樣放棄一個賽季？」
「你。」羅伊說，「你不就願意嗎？」
「我一個人無法幫325人做決定。」於飛說，「而且，我不希望我在這件事上投入全部的精力之後，換回一個糟糕的結果，然後大家都很開心，但是過不了多久，這幫人就會發現他們真的損失了很多錢，然後就會反過來質疑我們這幫做決定的人是不是和老闆串通一氣來害他們。」
這是羅伊從沒想過的事情。
他參加了多場勞資談判，他知道德里克·費舍爾和比利·亨特他們很得人心。
因為，費舍爾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從全局考慮，他不只是為明星服務，也在為那些底層球員服務。
這是大家擁護他的原因。
亨特就更不用說了，他是球員工會的老人，從鮑勃·蘭尼爾時期一起見證了工資帽制度的誕生，還在1998年輔佐尤因和資方大鬧一場，如今又過了十二年，他輔佐的對象變成了費舍爾。
無論時代如何發展，亨特都在那，他是球員工會最具資歷的老人。
「這怎麼可能？」羅伊不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我們在作出決定之前都要先在內部頭條，那並不是他們一個人的決定，而是球員陣營的決定，如果這個決定有問題，那就是大家一起犯錯了，怎麼會責怪他們呢？」
這讓於飛想起了《綠皮書》裏的劇情，當男主因黑人鋼琴家不聽自己話到處亂跑時大發雷霆，並且認為對方再這麼做有可能會影響前途。而黑人鋼琴家則認為他只是擔心自己出事拿不到報酬罷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即使你全心全意地為對方着想，事後還是會被遷怒。
於飛用電影裏的一句台詞回應了羅伊：「布蘭登，你要知道，這是一個複雜的世界。」
羅伊當然不相信這個世界是一張白紙。
但他也不認為事情會有那麼極端的走向。
不過，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究竟會怎樣，他可以自己去看。
隨後，於飛集結隊伍，說了一些在中國要注意的事情。
「如果那裏的人喜歡伱，也許你會在中國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最重要的是，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好人，無論你是不是個混蛋，都要表現得得體，不要做蠢事。」
貝弗利當場表態：「弗萊，你可以問我的經紀人，我去年在歐洲沒有任何的不良記錄。」
「我知道。」於飛說，「這是我邀請你們加入隊伍的原因。」
不只是貝弗利，其他人於飛也考察過，既然要組織一支球隊去淘金，至少這個球隊的成員成分要確保是純淨的，至少一年內不能有任何違法違規的記錄。
隨後，眾人一起去吃了燒烤，就在大夥閒聊時，每個人都收到了一封來自球員工會的短訊。
短訊的內容基本是在開香檳。
寫信的人是費舍爾。
他介紹了今天會上的情況。
工會提出將球員得到的分紅從54.5%減少到53%，這一退讓得到了聯盟的認可。
然而，太陽隊的老闆羅伯特·薩弗和丹·吉爾伯特卻強烈反對。
費舍爾說，這讓他們看到了老闆內部並不團結。
不過，這幾個小時的談判是有益的，是積極的，是破冰的關鍵。
費舍爾認為，新賽季如期開始的前景並不悲觀。
費舍爾在短訊中所謂的「老闆之間有分歧」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外界。
消息人士向《ESPN雜誌》的克里斯·布魯薩德（Chris Broussard）證實，業主之間存在分歧。
然而，大衛·斯特恩堅決否定了這件事的真實性：「我不知道德里克的想法有什麼依據。但我可以告訴你，在剛剛結束的會議上，絕大多數老闆確實贊成球員工會作出的讓步。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授權委員會準備好就所有問題進行談判，而委員會也確實準備好了。」
儘管老闆們對工會的讓步表示讚許，但仍然要求「硬工資帽」的出台，這是新集體談判協議談判中的一個主要癥結。
這其實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
球員工會已經讓步了，但事情沒有好轉。
可是，費舍爾和比利·亨特在一天後回到紐約，召集了正在當地的球員介紹了集體談判的最新情況，費舍爾稱這是在一家酒店舉行的「富有成效和引人入勝的會議」。
於飛當時在心裏想，如果我是老闆，聽到工會要放棄那麼多的分紅，他也會讓會議變得引人入勝。
但結果呢？達成了什麼共識沒有？
然後，費舍爾對媒體表示：「我們的團隊並沒有像某些報道所說的那樣出現分裂和分離。我們要繼續重申這一點。」
下屆工會主席的熱門人選克里斯·保羅表示：「我從未見過這個工會像我們現在這樣團結與強大。」
之後，費舍爾邀請於飛參加下一次談判。
但於飛再次拒絕。
而且，他有正當理由。
「我接受了中國籃協的邀請，要去中國打比賽，最近這段時間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了。」於飛微笑道，「不過，你們做得這麼好，我沒什麼可擔心的，放心，我和你們站在一起，即使我人不在，我的心也與你們同在。」
費舍爾感動不已。
「謝謝你，弗萊，你的支持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然後，另一個表明事情沒有任何進展的事情發生了。
聯盟副總裁亞當·肖華出面駁斥了老闆內部不和的傳聞。
「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被硬工資帽的標籤所迷惑，」肖華說。「我們從第一天起就說過，我們需要一個所有30支球隊都能爭奪總冠軍與盈利的體系，在這個原則上，我們的老闆們達成了絕對的一致。因此，儘管我們在過去的幾個小時，甚至過去的幾周里，討論了不同的概念來實現這一結果，但大家的意見是絕對一致的，那些關於老闆之間存在不和的傳言，完全是子虛烏有！」
8月20日
就在於飛之隊登上飛往中國飛機的當天上午九點，NBA官方宣佈無限期推遲季前訓練營，並取消了43場季前賽。
斯特恩表示：「如果不能儘快達成新的勞資協議，常規賽也將受到影響。」
球員工會未予置評。
據爆料，費舍爾大發雷霆，他認為球員們已經為了這個大局犧牲了很多，但資方的貪婪已經超出了想像。
於飛是在下飛機的時候收到了這個消息。
只能說，他很高興自己在事情搞成這樣之前就脫身了。
無數的歷史教訓已經證明，光靠惠是不能把對手惠死的，你的妥協與退讓都會被對方當成得寸進尺的依據。
對待這樣的爭端，正確的態度是什麼？
對方抱着取消下賽季也要從你身上割肉的決心，你就要帶着寧肯讓NBA辦不下去要保住自己利益的決心。
所有的情況都在預料之中，於飛決定不再過問。
要支持，他可以口頭支持，但想他衝鋒陷陣的話，那還是免了。
NBA球員基本都知道於飛在中國的人氣很高，但如果不親身體會的話，是不知道這個高是什麼程度的高。
於飛之隊在機場外被烏泱泱的人海包圍。
他們穿着於飛的球衣，拉着於飛的海報，高喊着於飛的名字，用一種超乎想像的狂熱使於飛之隊的球員對這件事有了概念。
「是因為膚色的原因嗎？」羅伊好奇地問。
於飛笑道：「有沒有可能是我真的做了很多討中國球迷喜歡的事？」
保安緊張地維護現場秩序。
於飛一步一簽名，臉上的笑容猶如商標一般給人以親切的感官。
羅伊發現，自己的球迷也不少。
不過，這些人除了是他的球迷，同時也是於飛的球迷。所以基本可以判定，只是一群於飛球迷的愛屋及烏。
由於簽名和採訪，於飛一行在現場耽擱了大半個小時。
隨後他們在專車的接送下前往籃協為他們安排的酒店。
傍晚，於飛和姚眀共進晚餐。
姚眀如今狀態不錯。
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更有精神上的。
今年是他自2008年奧運會之後首次代表國家隊征戰，這兩年的窗口期給了他轉型的機會，他有足夠的時間減重和磨鍊外線投籃，現如今，姚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富人版本的布魯克·洛佩茲，堪比神射手的外線投籃命中率，射手級別的產量，聯盟第一的護筐效率和卡位效率，本季場均22分8籃板2蓋帽。
他目前的體重比起新秀時期只重了5KG，整個人看起來清瘦了不少，但在球場上依然是個巨無霸。
於飛完全可以想像這個狀態的姚眀去打FIBA比賽會是個多麼恐怖的進攻大殺器。
心理和精神上的健康，則源於他實現了對那些曾經在進軍NBA的道路上刁難過他的人的清算。
如今的姚眀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上海大鯊魚俱樂部的老闆。
俱樂部的所有權在幾個月前完成變更，姚眀接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了包括恩師李秋萍在內的所有老人。
這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姚眀現在沒有任何缺憾，NBA停擺帶來的一個好處就是讓他可以心無旁騖地備戰世錦賽。
「你帶一群菜雞來打熱身賽，是看不起我們嗎？」姚眀一臉嘚瑟，「你到時候最好認真打。」
於飛笑了下：「用得着嗎？我們一堆NBA球員，打你們還是沒問題的。」
「沒磨合過的NBA聯軍只是散兵游勇，你不會不知道吧？」
「散兵游勇？」於飛揶揄道，「正在主持勞資談判的那群人才是。」
國際球員一般不是很關心勞資之爭，除非是像姚眀這種可以拿頂薪的明星球員。
如果聯盟沒有停擺，姚眀本該是自由市場的主角。
他和火箭隊的合同在今年夏天到期，作為一名具備護筐、低位打擊能力、外線三分的超級內線，他本該被各隊爭相招募。
「你有什麼消息嗎？」姚眀問道，「這事要鬧到什麼時候？」
雖然於飛知道球員陣營最後一定會妥協，但目前資方太囂張了，勞方肯定要頭鐵硬挺一陣。
「我估計，得鬧到明年。」於飛說。
「這麼久？」姚眀驚訝地問，「那豈不是下賽季都要取消？」
「不至於。」於飛道，「但肯定會取消幾十場常規賽。」
聽於飛一說，姚眀心裏就有數了。
只見他的國字臉突然露出極其猥瑣的微笑，就像他那張已經在簡中互聯網成為暴漫表情的笑臉。
「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突然發現我根本沒什麼可擔心的，實在不行我可以回去打CBA啊。」姚眀設想了下那個場景，「老闆親自下場打球，想想看，這有多美妙？」
確實，比「主教練正在熱身」更炸裂的就是「老闆正在熱身」。
於飛能想到那個畫面有多搞笑。
而且，在NBA進化成完全體的巔峰姚眀如果空降CBA，那對這個聯盟的其他球隊來說無疑是殘忍的。
然後，姚眀竟把主意打到了於飛的身上：「你要是太閒的話，也可以來CBA玩一玩，上海大鯊魚歡迎你。」
如果於飛正處於生涯初期，他倒不是不能考慮去CBA玩，反正NBA停擺了，哪裏打球不是打球？但現在不行。
他的江湖地位在那，拋開國籍濾鏡不談，CBA放到世界上也只是一個三流籃球聯賽，除了工資可以和歐洲的主流聯賽相比，競爭力真的差很多。
於飛就算一年不打球，也不能自降身份來打CBA。
所以，他用一個讓姚眀口吐芬芳的方式拒絕了姚眀：「免了，你把球隊賣了也簽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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