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縣.長本身就是一個多疑的領導,如今陶正歡被逮捕,又被放,他會不會懷疑陶歡正已經背叛了他?
陶歡正很想馬上向方縣.長解釋一番,讓方縣.長放心,就給方縣.長的新秘書姚倍祥打了電話過去。大筆趣 m.dabiqu.com可姚倍祥道:「陶總,最近請不要聯繫方縣.長。」
這話也不是姚倍祥個人的意思,確實是方縣.長叮囑過他,陶歡正剛剛進過公.安和檢察院,不太乾淨,讓他冷卻一段再說。
陶歡正聽了咯噔一下,知道方縣.長懷疑上自己了,解釋道:「姚主任,麻煩你一定要告訴方縣.長,我陶歡正在裏面什麼都沒說。」姚倍祥道:「我知道了。」但是姚倍祥心裏想,你要是什麼都沒說,為什麼公.安和檢察院這麼快就放你出來?劉小勇和沈大軍為什麼沒有出來?
這是一連串的疑問。也有可能,陶歡正確實沒說什麼,但是方也同怎麼可能冒這樣的險,輕易相信,並繼續跟陶歡正接觸?
陶歡正又問:「姚主任,那我該繼續留在安縣,還是回海?」姚倍祥道:「繼續留在安縣?你還嫌事情不夠多嗎?」
「姚主任,那我就回海了,有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姚倍祥道:「你最好也別回海了,找一個遠一點的、人煙稀少的地方躲一陣子。等這邊穩定了,我們再通知你!」
陶歡正想了想,一會兒才說:「好。」姚倍祥又囑咐了一句:「最近也別跟我聯繫了。」說完,姚倍祥就掛了電話。
那天晚上,方也同、李橋在一處私人會館密談。
李橋問道:「方縣.長,你向上頭匯報過了嗎?肖靜宇已經將陶歡正、劉小勇、沈大軍等人都逮捕了。得趕緊讓上頭出手,給肖靜宇壓力,立刻放人啊!」
方也同道:「我已經向上頭匯報了。吳市.長的意思,讓我們不要太着急,先看看情況。畢竟肖靜宇讓公.安、檢察院逮捕劉小勇、沈大軍等人,的確是因他們平時有打架傷人、虛報材料等不法行為。但是,他們可能並不掌握其他情況。況且,我們把財產通過劉小勇、沈大軍隱藏的事情,吳市.長也不知道,現在跟他說這個事情,吳市.長可能會覺得,我們給他喝湯,卻自己躲起來吃肉,吳市.長可能就要不開心!」
李橋想想道:「這倒也是啊。可現在這個情況,陶歡正雖然出去了,但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劉小勇、沈大軍還在裏面,情況不明,總是有點嚇牢牢啊!」方縣.長:「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太擔心,必要時候我們可以採取一些非常規手段。」
李橋道:「我要去檢察院和紀委打聽一下情況,到底他們從陶歡正嘴巴里有沒有掏出什麼?」方縣.長道:「你要找絕對信得過的人。」李橋道:「方縣.長,我明白。」
李橋是縣.委常委、副縣.長,在縣裏地位之高完全可以排進第五,各單位要討好、接近他的人也很多,包括檢察院和紀監委。李橋就給幾個熟人打了電話過去問,結果一問更讓他大為吃驚。
檢察院的人竟然說:「這次搞大了,陶歡正、劉小勇和沈大軍幾個人被審訊人員用點手段,就吐了不少出來。甚至還說我們縣裏有大領導,受賄不進自家賬號,而是存放在他們那裏,讓陶歡正等人當他們的保險箱和存取款機。但因為我沒有親自參與辦案,所以具體是哪幾位縣領導並不清楚,最好不是你們政府這邊的啊,要不方縣.長和您就有的忙了。」
李橋一聽,喉嚨一陣干疼,分明就是方縣.長和自己兩個人啊!李橋只好清了清喉嚨道:「肯定不是我們縣政府這邊,我們縣政府廉政建設一直抓在手裏。」對方也附和道:「那是,那是。李縣.長,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一起聚一聚啊。」李橋也沒心思吃飯,道:「好,等我空一點再說。」
李橋又給紀監委的人打了電話,結果紀監委的人也是這麼說,大體意思是知道有縣領導在企業老闆那裏藏匿現金和財產,但具體是哪些領導並不清楚。
李橋又問:「那麼,為什麼要放陶歡正出去?其他兩個人還關在裏面?」紀監委的人說:「因為劉小勇、沈大軍的證據不在身上,陶歡正出去是拿證據去了。可能,檢察院已經答應給他們好處了,甚至可以不入獄。當然,這也只是說說而已。」
李橋聽到這些之後,大為震驚。陶歡正被放出去搜攏證據,劉大勇、沈大軍繼續審,這是完全說得通的。
儘管方也同、李橋把錢存放在劉大勇、沈大軍那邊,不經過銀行賬戶,但他們每筆錢領取的時候,他們的老婆都是簽字的。簽的不是真名,但要是筆跡鑑定,也不難證明是他們的老婆。
想到了這一層,李橋是真的有點着急上火了,當天晚上又來找方也同,硬生生在晚上十二點半,將方也同從床上叫起來,在自家別墅客廳里會見李橋。方也同道:「你也太着急上火了吧?現在幾點?有什麼急事不能明天白天說?」
李橋道:「方縣.長,這個事情真的是事不宜遲啊。我怕一拖,就拖出問題來了,所以只好連夜來打擾您休息了。」方縣.長的保姆送上了兩杯老普洱,又點上了紫禁城煙道:「你說吧。」
李橋將陶歡正被放出去,很有可能是搜攏證據的事情說了。一聽到這個情況,方也同也重視起來了。他走進了房間,問老婆:「你們每次拿錢都是簽字的?」方也同老婆道:「是啊,不是你們說好的嗎?可我們簽的也不是自己的名字。」方也同回到了外面說:「她們雖然簽字,但不是自己的名字。」
李橋道:「雖然不是自己的名字,但是筆跡只要一鑑定,就能鑑定出來。另外,陶歡正等人都是老闆,都是生意人,他們精着呢,除了簽字,我們又怎麼能保證他們沒有留下其他證據,比如拍了照,錄了像之類?」
這話問得方也同也不好回答。之前,方也同對陶歡正是絕對信任,因為陶歡正跟上面的關係也很不錯。
可如今發生了事情,情況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先是上面並沒有直接出手,讓肖靜宇停止對陶歡正等人的調查,另外一方面陶歡正等人的手裏確有自己老婆們的簽名,這些都是風險。
方也同連抽了幾口煙:「李縣.長,你的意思是?」李橋皺着眉頭,他心裏是有個想法的,可他不敢說出來,只道:「方縣.長,我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方也同冷笑了一聲道:「我看你是知道的,只不過你是不敢說而已。」李橋是苦笑而又猶豫:「方縣.長,要想證據永遠消失,最好的辦法,就是掌握證據的人永遠消失啊。可這種事情,我們身為黨員幹部,不能做啊。」
方也同盯着李橋:「是啊,李縣.長,還沒到這種程度。你想想看,你從檢察院、紀監委了解到的情況,是不是真的?這也成問題啊。」可李橋又糾結起來:「話是這麼說,可方縣.長,要是陶歡正為了自己不坐牢,真把證據給收集齊了交給執紀執法機關,我們今後也是生不如死啊!」
李橋這麼一說,方也同的瞳孔也緊縮了。
南方的冬天儘管氣溫降下來了,可也有陽光普照的時候;陶歡正的飛機到達哈爾濱的時候,出了機場,卻已經是冰天雪地了。
陶歡正還是聽從了姚倍祥的勸告回到了哈爾濱來躲一躲。他要躲到自己的老家去,就在哈爾濱的農村。這符合姚倍祥所謂「遠一點的、人煙稀少」的地方。東北,地廣人稀,從哈爾濱城市開出來,路旁的榆樹上都是積雪,平原望出去更是一片白茫茫。
陶歡正的一個哥們開着一輛面的來接他,到了鎮上之後,晚上還要喝一頓大酒,都是以前村上的玩伴和上學的同學,陶歡正的妹妹也要來。
陶歡正的妹妹年二十五,比陶歡正小了很多,一直很崇拜他這個哥哥,到目前還沒嫁人。她一直對人說,她要嫁哥哥一樣了不起的人。
在整個鎮上都認為陶歡正是一個人物,從東北老家走出去了,還混成了老闆。所以,這次回來大家都想要巴結他。
陶歡正也因為能見到妹妹和家人,有點興奮。他已經預感到了,今天晚上肯定是不醉不歸,玩伴和同學也都將用酒杯奉上無數的恭維話。儘管他是回來躲難的,可他依舊是個人物,那些該享受的東西還是可以享受。
然而,就在他無意間朝後視鏡一看時,竟然發現另外是一輛面的,跟着他們。陶歡正就警覺了起來。
他到了鎮上,在一個飯莊前停下來,那輛面的也在不遠處停下來了。陶歡正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到底是誰在跟着自己?
整個吃飯的過程,陶歡正也不時到窗口往下望望,心神不寧,那輛面的一直就等在那裏。陶歡正的妹妹看出了什麼,問道:「哥哥,你怎麼了?一直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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