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中谷皺着眉頭,腦海里不停思慮着,思考着應對之法。
「太爺爺,宛凝這孩子是我們雪山齋的希望,也是我們姚家的希望。
我還是覺得,不能讓宛凝接觸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而且這個沈寒,若是他真的這般有本事,為什麼還落在星辰塔那樣的外域宗門?
天劍宗的余憂要是看好他,為何不將之帶去天劍宗培養?
孫兒始終覺得,這個沈寒是故意放出來,特意針對宛凝那孩子的。」
姚中谷一番言語說着,他身側,他的夫人亦是點了點頭。
「況且此事之後,無論怎麼說,他也是將整個仙弓府給得罪了。
就算我們想同意宛凝與他走近,這個時候也非常的不合適。
得罪了仙弓府,得罪了霍遠,還能活到幾時?」
姚中谷一番言語,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很有理。
可聽到這些,姚家家主卻搖頭了好幾次。
「太爺爺」
姚中谷夫妻見此,又怎麼會不明白,他們的決定,家主並不滿意。
「所以你們思來想去,還是想要對付沈寒的意思?
覺得他一個外域的弟子,配不上宛凝?」
「太爺爺,孫兒還是覺得君無陌可能要適合一些。」
姚家家主微眯着眼睛,他心裏似乎在想些什麼。
昨日就已經入冬了,院子裏偶爾還有枯葉飄落,顯得有些荒涼。
「中谷,你覺得我們雪山齋的,誰是第一強者?」
「這還用說,自然是太爺爺您.」
姚家家主微微點頭,站起身來。
「老夫身為雪山齋的第一強者,可是在面對余憂那樣的人物時,也只能是自嘆弗如。
深居雪山齋之中,讓你們倆有些弄不明白我們的實力,我們宗門的地位。」
說着說着,姚家家主的語氣似乎都嚴厲起來了。
「你們以為,我們雪山齋有一個禁地,能每年提出一些要求。
其他大宗門都來討好我們,便自以為雪山齋地位很高了嗎?
想要對付誰就對付誰,想要處理誰就處理誰。」
多年的和平,多年的趾高氣揚,讓姚中谷夫婦真的忘記雪山齋該處在什麼位置。
可能是讓頂尖宗門幫了幾次忙,就自以為已經站在了大宗門的頭上。
事實上,乘坐一下豪華馬車,並不代表自己就有能力擁有豪華馬車。
「中谷,你知道我們雪山齋為何要開放禁地嗎?」
被突然一問,讓姚中谷隨之都愣了一下。
「因為其他宗門的覬覦,為了緩解.」
姚家家主點了點頭。
「你明白就好,我們雪山齋是被迫開放的禁地,別以為能提些條件,就以為我們地位超然。
那乾陽宗,那天劍宗,他們就沒有玄妙的手段嗎?
但是他們肯分享出來嗎?」
一番責問,姚中谷隱隱明白自己太爺爺想要說些什麼了。
「太爺爺是想說,我們自視太高了嗎」
姚家家主一臉嚴肅的望着他:「你覺得呢?」
「仔細想一想沈寒在山脈探寶中的表現,霍遠的徒弟,他直接提劍斬殺,即便是霍遠出手,他仍舊沒有絲毫停歇之意。
敢這般行事,你們覺得說明了什麼?
其一,說明他的實力已經超過了輕雲,超過了拿着仙弓的輕雲。
而且你們知道他年歲多少嗎?
根據天劍宗匯集來的名單所寫,這個沈寒,今年不過二十又一。
比我們宛凝還要小些年歲。」
姚家家主說得無比嚴肅,他希望自己的孫兒孫媳婦能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
「其二,你們倆一直說這沈寒得罪了霍遠,以後會如何如何。
但你們自己想想,沈寒把那輕雲的雙手都給毀了,他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你們好好想一下,霍遠有那麼好脾氣的嗎?
沈寒傷了他的徒弟,當場不報仇?
要以後報仇,他霍遠有什麼病嗎?
沈寒這個人,霍遠動不了他,余憂拼得受傷,也要去護着。
此間種種,已經非常能說明問題了。」
姚家家主一番話,確實將姚中谷夫婦給說得沉默了。
在以前,他們沒有去考慮那麼多。
或者是因為心中的傲慢,隱隱間,連天劍宗都有些看不起了。
「太爺爺,您覺得,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
姚中谷夫婦微微低眉,他們倆應該算是被說服了。
「依我這老頭子所見,針對沈寒的事情,全部停止。
君家那邊,也讓他們停手,別再去招惹。」
「可是宛凝那孩子,犟着要和他走近,我們又當如何?」
「這些事情到時候再說。
你們倆現在要先把心中的傲慢壓下去,這個沈寒,老夫僅僅聽聞其事,近已經能感覺到,他的天賦潛力可不一般。
總說別人故意來靠近宛凝,說不定,別人最後會來嫌棄我們家宛凝,也說不定。」
聽到這話,姚中谷可就有些不服氣了。
「他是不知道我們家宛凝的能力,若是知曉,怎麼可能嫌棄。」
姚家家主也沒有和他爭辯,尋了一處石椅坐下。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不要再去對沈寒出手。
這孩子不是我們以為的那種外域弟子。
我們要識時務,該收手之時,切忌胡亂衝動。
若是追查起來,輕雲對沈寒動手的事情,我們便直接裝作不知。
問起來,將這些事情摘乾淨便是。
至於君無陌那裏,真要查到他的頭上,就說是看沈寒和宛凝走得近,他心生嫉妒,事情與其他人無關。」
姚家家主的一番安排,基本上是將該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
家主都安排了,姚中谷夫婦自然只能聽從安排。
拜別後,兩人也隨之離開。
看到兩人的離開的背影,姚家家主遲疑了片刻,招了招手。
下一刻,一名渾身黑衣的老者從隱秘之處走了出來。
「家主。」
「你去看看他們倆吧,老夫感覺他們是不聽勸的。
說不定還在心裏說道老夫,說老夫沒有氣魄膽量。
要是他們再安排人對沈寒出手,你制止一下,別把整個雪山齋,都給牽連進去了。」
「屬下明白。」
說話間,那人已縱身離開。
姚家家主靠在石椅之上,目光裏帶着些嚴肅。
這些年來,雪山齋的人,越來越傲慢。
似乎以為整個神州的人,都在求雪山齋。
可事實上,雪山齋開放禁地,都是被逼的。
也不知道都在傲慢些什麼。
而且開放禁地,雪山齋也是要耗費一大筆資源,又不是想開放禁地,就開放禁地。
只希望這次,不要鬧出什麼亂子來。
姚家家主已經暗下決心。
這次的禁地歷練,他會親自過問,避免出現問題。
距離禁地歷練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
星辰塔這邊,沈寒和管師姐兩人沒有直接前往雪山齋。
這次禁地歷練,是以天劍宗的資格前去的。
前往雪山齋的路引,都在天劍宗那裏,需要一道前往。
去天劍宗的路上,沈寒和管師姐直接坐在余憂前輩的大船法器上。
偌大的法器上,就三人。
前往天劍宗的路途當中,沈寒又看到了寥天上那詭異的光團。
天空晴朗時,這光團會看起來格外的顯眼。
沈寒也想過,會不會是某種特別的氣候現象。
某種霞光?
可是哪有會這般一直存在,感覺就像是不會消散一樣。
見沈寒望向天上的光團,余憂亦是皺着眉頭,走了上來。
「這個光團已經存在六年了。」
余憂看着那光團,輕聲說道。
「最開始,我們都只當它是道氣候霞光,並沒有當一回事。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它會六年都不消散。
不僅是沒有消散,反而它的光彩,似乎更亮了幾分.」
「余憂前輩,這光團,您了解它是何物嗎?」
余憂微微搖了搖頭:「不止老夫對它陌生,就連神州大地最博學的莊先生,都從未聽聞過此般景象。
古書典籍,甚至是俗世里的書籍,都沒有過此景的記錄。
這六年以來,有的人說它是天上降下的某種徵兆。
可能有天災降臨。
有的人,又說它是世間吉兆。
倒是讓人弄不明白,它到底是吉兆還在災禍之兆了。」
沈寒皺着眉頭,思慮着。
這種未知的東西,總是惹人擔憂的。
「余憂前輩,更傾向於哪一種猜測?
災禍,還是吉兆?」
聽到沈寒這話,余憂隨之又抬頭看向天上的光團。
「世人都喜歡吉兆,見到些不明原因之事,亦是喜歡編纂,胡亂解讀。
要說這光團是吉兆,老夫是絕不會信的。
若是這光團消失,倒是還能稱得上是吉兆。
這種突然憑空出現之物,又怎麼可能是什麼吉兆。」
「所以余憂前輩,更傾向於這是某種災難,或者是壞事預兆?」
沈寒說得直接。
雖然寥天上的這個光團,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是,就是一個光團。
但他們這些人,必須要先做出預估,提前準備着。
「好事你去求着它,它不一定肯來。
但壞事你想趕,都沒那麼容易趕走。
這個趕不走光團,老夫自然把它視作一件壞事的預兆。」
余憂說的坦然,他們那個層級的人,其實都在預估判斷。
以防止這個東西,真的會帶來無比糟糕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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