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蒲三極與李旺等人,才拖着一眾渾身癱瘓,兩眼發直的官員士紳,從殿外走了進來。
同時,手中還抱着一沓厚厚的供詞。
「啟稟太子殿下,燕王殿下,這些賊子全都招了!」
朱標與朱棣兩人接過供詞,隨意看了一眼,兩人頓時勃然大怒。
「好一眾賊子,居然因為區區一個高麗通商船隊,便想這般算計咱,還做出如此惡事,活該抄家滅族,千刀萬剮!」
朱標滿臉陰沉的看着手中供詞上的那幾個熟悉的人名,緩聲問道:「蒲三極,他們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
蒲三極急忙回道:「回稟太子殿下,根據微臣的審訊,他們絕對不敢說謊。
不過,他們言北平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京師,那麼此刻,京師必然也鬧了起來」
「咱知道了!」
朱標看向一旁的朱棣,「老四,我要帶着這些賊子回京師!」
「大哥,我要將這些賊子給剮了!」
朱棣有些不甘,他真是想將這些人放在張家灣碼頭,然後當着那些老農,還有張家灣碼頭那些商賈的面,將這些賊子給剮了!
地上那一眾人頓時一慌。
「老四你儘管放心,這些賊子不僅荼毒百姓,還誣陷大明親王,欺騙大明太子。
此種窮凶極惡的罪行,哪怕去了京師,也好不到哪裏去!」
朱標沉聲道:「而且,京師還有一些賊子沒捉呢!」
朱棣十分乾脆,「如此,人全交給大哥!」
「嗯!」
朱標微微點頭,「我下午一會便出發!」
「這般着急?」
朱棣一愣。
「要是萬一遲了,指不定那些賊子,能在京師折騰出什麼事來!」
朱標一臉無奈。
要是這名單上是別的人,他還不這般着急。
他雖是仁厚,不願父皇過多殘殺大明官吏。
但是,他並不是不會殺人。
尤其這種,為了一些錢財利益,便是用兇殘的手段,殘害無辜百姓,誣陷他的弟弟,還欺騙他的賊子,肯定不能留着。
只是,這名單上,居然還有幾個讓他十分意外的人。
「馬和,速速吩咐後廚做飯。」
「是,殿下!」
「李旺,速速帶人,將給太子準備的良稻,還有辣椒,都開始裝車。」
「是,殿下!」
「另外,再給太子準備上十萬兩銀子」
午後。
朱棣與郭安等人,再次將朱標等一行人,送到張家灣碼頭。
一直等朱標等人遠去,朱棣才恨恨怒罵道。
「藍玉狗賊,要不是他乃是大哥的妻舅,咱定要隨着大哥前去京師,將那狗賊給剮了!」
郭安反倒是一臉心平氣和。
「殿下無需動怒。」
「嗯?」
朱棣有些驚詫的看了一眼郭安,問道:「往日,郭卿最見不得士紳權貴無辜欺壓荼毒百姓。
今日,怎麼卻一點也不動怒?莫非,是知道父皇看中那狗賊,太子也會力保那狗賊,便慫了?」
郭安低聲道:「殿下,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嗯?」
朱棣雙目一亮,「郭卿可是聽到了什麼?」
郭安緩聲道:「殿下,微臣曾聽聞,自從那位北征歸來後,現在愈發驕奢,經常目無王法!
還私自將抓捕的奴隸藏起來,並利用權勢,佔據大量的田地。
甚至,還收了大量的義子,任用於軍中,或是藏於府中。
哪怕是有御史前去查探他搶佔民田之事,也還命人將那些御史驅趕而走。
現如今,更是與那些商賈士紳聯合起來,想要謀奪殿下的張家灣碼頭,還有高麗船隊之事,不惜行欺君之舉!」
「好大的狗膽!」
朱棣不由一怒,便問道:「這些事情,郭卿是聽何人所言?」
郭安輕笑道,「殿下,在大明,消息最為靈通的還是那些走南闖北的商賈。」
「如此,這般說來,此次父皇定然不會輕饒了那狗賊!」
朱棣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喜色。
正如藍玉厭惡他一般,朱棣也莫名的厭惡藍玉。
只是,讓朱棣不能接受的是,這次郭安竟然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殿下,太子殿下回去了,藍玉便不會有大事,最多被陛下責罰一番而已。」
「這怎麼可能?」朱棣不信。
郭安提醒道,「殿下莫非忘記了,那位在北伐歸來之時,所犯的大錯?」
朱棣怒道,「難道,依照郭卿所言,咱就這麼看着,那狗賊一直這般囂張下去?」
郭安繼續淡聲道:「微臣覺得,應該是就這麼看着,那藍玉的最終會如何悽慘而死!」
這次,郭安對那藍玉也是真的怒了。
他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哪怕是藍玉北征回來,欺辱元朝皇帝的妃子,還舉兵攻破喜峰關,也只是在內心說上一句狂妄。
現在,藍玉竟然開始打起北平府的主意,這便不能忍了。
但是,現如今朱標還健在,老朱也算是鼎盛時期,除非朱棣帶兵直接殺了藍玉,要不然老朱根本不會殺了藍玉。
這口悶氣,只能暫且咽下。
朱棣好奇的問道:「郭卿覺得那藍玉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郭安回道:「殿下,縱觀歷史,所有囂張跋扈之人,往往都會短命!」
朱棣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咱希望父皇能剮了那廝!」
郭安微微頷首,沒有繼續言語。
等到朱棣與郭安回到燕王宮內。
布政使聶子實與按察使陸向,便急忙跑了過來,向朱棣請罪。
在聽到太子朱標匆匆離去,又沒通知他們之後,聶子實與陸向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隨後,一查。
兩人頓時慌了,他們屬下的官員,竟然有那麼一倆個不要命的去摻和昨日那事了。
憤憤怒罵了兩句,兩人便連忙跑去燕王宮外候着。
而對於這兩北平府的主官,朱棣也只淡淡斥責了幾句。
聶子實與陸向兩人回去之後,便連忙開始清查北平府的上下官員。
至於郭安與朱棣,則是開始忙於燕王府的秋收事宜。
同時,關注着京師之事。
另一邊。
朱標則是直接令船隊晝夜趕路,往京師趕去。
因為,按照他對藍玉的了解,收到北平府的消息之後,藍玉定然會忍不住。
正如朱標所想。
在收到北平府的消息之後。
藍玉頓時大喜,直接在朝會上奏稟,為了修建張家灣碼頭,燕王在北平府如何囂張跋扈,如何殘害百姓。
好像為了響應藍玉,不當老朱問話,幾個御史也跳出來,彈劾燕王朱棣。
緊接着,燕王朱棣在北平府如何殘害無辜百姓,如何掠奪百姓田地與糧食、貨物,從而與高麗通商賺錢牟利之事,在應天城內傳的有板有眼,沸沸揚揚。
雖然老朱敏銳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讓錦衣衛探查的同時。
對於應天城內那些傳言的內容,卻也是有些相信。
同樣,應天城內很多武將勛貴們,也都隱隱信了那些傳言。
這才對嘛!
朱棣還未就藩之前,在應天城內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皇子。
秦王與晉王,在西安與太原,都是劣跡斑斑,燕王朱棣也不應異同啊!
於是。
一日後。
滿朝文官,都開始在朝會上強求懲戒燕王朱棣。
而那些武將們,只有寥寥幾人,出來為燕王朱棣說話。但是,一個個都是底氣不足。
最重要的是,涼國公藍玉竟然一直請求懲戒燕王朱棣,甚至還想要奪走燕王朱棣與高麗通商的船隊。
讓一眾武將們,不得不細想,此事到底是不是太子授意。
「燕王一向賢明,突然冒出來這般流言,不得不讓人懷疑,關於燕王朱棣之事,等到錦衣衛調查清楚再說!」
最後,還是老朱滿臉漆黑的坐在龍椅上,壓下這股討伐燕王朱棣的論調。
不過,藍玉與那幾個御史,還有幾個官員,則是滿臉自信。
恐怕等錦衣衛調查清楚後,燕王朱棣更是百口莫辯!
只是,正等一眾官員暗自高興之時,一道人影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初陽的照耀下,整個人漆黑一片,看不清面孔。
「何人敢闖咱大明朝會?」
坐在龍椅上的老朱,直接大怒道。
下方,一眾文武百官也都是一怔,連忙扭頭往後看去。
等到看清那道面孔之後,那些官員皆是大驚,連忙低頭彎腰,往兩側退去。
「嗯?」
龍椅上的老朱神情更是不悅。
不過,那道人影很快便走了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聖安!」
「標兒?」
等到看清下面那道人影的面孔後,老朱頓時滿臉喜色,甚至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快步走了下去。
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標,滿臉關切道:「標兒,你才去北平府幾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朱標連忙說道:「父皇,兒臣此次日夜兼程趕回來是因老四之事,呼,呼」
「老四?」
老朱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
「可是因為那混賬東西在北平府惹出的事情?」
下方,文武百官,全都緊緊盯着朱標。
朱標這般急匆匆趕回來,讓他們更是堅信,燕王朱棣在北平府盤剝殘害百姓之事。
尤其是藍玉,還有那幾個御史,更是一臉期待。
此次,他們定要讓那燕王丟掉與高麗通商的權柄。
朱標緩緩喘息過來之後,便稟報道:「父皇,京師有人與那些士紳商賈聯合,在北平府陷害老四兒臣擔憂父皇聽信那些人的讒言,這才趕回,向父皇闡明事情真相!」
「有人陷害老四?」
老朱眼睛頓時眯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着冰冷的殺氣。
藍玉與那幾個御史等官員頓時僵硬在原地。
至於一些不知內情的官員,更是滿臉疑惑。
難道,此事不是太子授意的?
老朱冷聲問道:「標兒,是哪些賊子敢陷害老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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