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嬌臉上是小人得志的偷笑。
不對,不是偷笑,她根本就沒有掩藏的想法。
不僅沒有收斂得意的嘴臉,還趾高氣揚地催促:
「快喊,喊完我就讓你回去了。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孟雍被連聲催促,萬年不變的平靜表情差點就在今天破功。
實話來說,他並不怕喬沐嬌,就算自己不叫,也有辦法能全身而退。
只是,他擔心自己離開後,她的壞主意沒有得逞,將今天的事情說給皇帝聽。
那是個疑心重的,說不定就從中讀取到了什麼信息,對他升起警惕心來。
這個時候自己還不適合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最起碼,為了今天這麼件小事,是不值得的。
孟雍沉下眸子,在心裏醞釀了許久,臉頰上都因憋悶浮出兩片紅,張口道:
「抱歉,母母」
「快說呀!」
他的遲疑像是給了她興奮的訊號,看他越是為難,喬沐嬌就越高興,還像是看熱鬧一樣在旁邊催促。
孟雍指尖掐進肉里,望着她興奮的神情,狠狠咬了一下後槽牙,那些話被硬生生從齒縫中擠了出來。
「抱歉,母妃,方才是兒臣粗心莽撞了。」
「好,那母妃就原諒你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下次可不能這麼做了。也就是母妃是長輩,才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你,你要是遇到別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樣了。」
喬沐嬌聽到那聲「母妃」,立刻就順着杆子往上爬,以長輩的身份將他又訓誡了一番。
孟雍一把火燒在心中,現在別說對她的同情,他只恨不得找個別的事情讓她狠狠摔一跤。
至於她說的那些寬宏大量的話,孟雍只覺得好笑。
在這皇宮裏,除了她,自己哪還遇得上這般胡攪蠻纏的人。
可,看着等待他回復的人,他只能恭敬地彎腰行禮:
「是,兒臣知曉。多謝容母妃教誨。」
「不謝不謝,你走吧。」
喬沐嬌在孟雍身上發泄了被皇帝冷落的火氣,整個人又變得開心起來。
就像是一株吸飽了水珠的鮮花,重新恢復嬌妍的狀態。
孟雍站在原地,看着喬沐嬌樂呵呵先一步離開的背影,她步子輕快,喚着外面等待的婢女。
背影看着還像是活潑的小孩子,跟沒長大一樣,天真又活潑,根本看不出來半分先前為難自己的樣子。
但發生過的事情,孟雍還是牢牢記在腦海里。
什麼嬌俏柔弱小姑娘,呵,分明是沒腦子還仗着家世囂張跋扈的蠢人。
在心裏,不用顧忌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他話語毒舌得很,對喬沐嬌沒有半分好印象。
因着這次經歷,孟雍每次進宮時,都會不自覺聽一些關於喬沐嬌的消息。
他不僅自己聽,還讓自己手底下的人開始收集喬沐嬌的信息。
自然,聽她的消息,並不是正向的關心,而是
孟雍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誰給他找了不快,無論大小,他總歸都是會還回來的。
對於不同的人,也要針對他/她的性格決定辦法,計劃要做得周全。
為了以後在爭奪皇位時能有主動權,皇宮中早就在他出宮開府前就埋下了不少內線。
每日,培養的暗衛都會將有用的消息匯總,送到王府。
現在那些暗線又增添了一條新指令——搜集容妃的消息。
孟雍一開始只知道喬沐嬌是鎮國將軍的女兒,有了這些信息後,對她的了解更深。
比較多的,是偏向於她驕奢淫逸的生活習慣,還有刁蠻囂張的性格。
還有一些,是關於她在皇宮中的真實處境。
表面上看來,喬沐嬌在後宮中地位僅次於皇后與貴妃,而且皇后與貴妃都是皇帝未登基時就跟在身邊的,還能說那樣高的地位有一點念舊情的意思。
真算起來,一入宮就是妃位還有封號的喬沐嬌好像更加受寵,後宮裏也沒人敢招惹她。
但實際上,皇帝對她並沒有多喜歡。
皇帝已經42歲了,身體雖依然健壯,精神不錯,相貌看着也是威嚴端正的,到底沒有十來二十多歲的男人那樣有耐心。
他坐在高位多年,向來只有別人容忍他,什麼時候輪到他來容忍別人了。
這就犯了他的忌諱。
更別提他還必須要忍,民眾中名聲極高還手握兵權的鎮國將軍是她的父親,那是一重沒明說的威脅。
忌諱又加了一層,皇帝怎麼對喬沐嬌喜歡得起來。
他放任她囂張的行為,一是迫於形勢需要忍,另外一點重要的,就是他在給她樹敵。
目前來說,皇帝要的結果已經完成一大半。
喬沐嬌在後宮中看着無人能惹,私底下已經有無數宮妃都對她有了意見,只等她什麼時候失勢,就一窩蜂衝上去將她狠狠往下踩。
孟雍看了暗衛送上來的那堆信息,還是忍不住評價了一句:「真蠢。」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這些信息隨手丟到了桌案旁的廢紙簍里。
以她這個性子發展下去,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手,就會狠狠地栽一跤。
既如此,自己也就不急在一時了。
沒有預料到的是,孟雍自己暫時沒有打算找喬沐嬌麻煩,她自己先過來找他的茬了。
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孟雍下了朝,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找皇帝匯報了一些權貴們借用權勢做的不正當勾當。
那些權貴都是很有背景的,只要沒有觸及到皇帝的底線,他都沒有處理他們的打算。
皇帝已經暗示過孟雍,他還表現出一副死板固執一定要參他們的樣子,就和他那不討喜的母親與外公一樣。
尤其,還看不懂眼色,自己不願意聽的事情,還一連好幾天都要在他面前提,讓皇帝對孟雍討厭的心情更濃。
也就是孟雍這個樣子,才讓皇帝對他生不起任何警惕的心情。
「行了,這件事就這樣,我會處理的。你回去吧。」
皇帝不耐煩地沖他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孟雍剛出宮門,面上還是一副憤憤的神情。
她沒有離開皇宮,腳步緩慢,穿過一片湖泊,停在岸邊賞景散心。
然後,小腿就被一顆圓形硬物砸了,帶來輕微的鈍痛。
「誰?」
不疼,孟雍還是反應極快地朝着硬物扔來的方向投去銳利的目光。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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