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清醒了,而另一個人還沒有。
祝樂容像是陷入了一場幻夢,完全察覺不到林朝的躲閃,執着靠近,要去攫取那朵艷麗的花。
「容!樂!」
林朝看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嘴唇呼出的熱氣將自己的脖頸染的更加鮮紅,提醒的音量提高,帶着幾分警示,還帶着幾分顫抖。
聲音在祝樂容耳邊炸開,他才恍然回神,也注意到了自己現在失禮的動作。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手死死抓着林朝的領口,也許是有些拉扯的力道,林朝衣襟有些許的鬆散,露出的肌膚更多。
而祝樂容還踮着腳,這個視角,看得到林朝凸起的鎖骨,也能瞥到一絲絲幽深的起伏。
應該是內里的肌膚不怎麼見光,那裏的麥色皮膚要比外面更淺一些,也更加突出裏面其他的色彩。
霎時間,祝樂容的臉紅成一片。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還有這麼大膽的一面。
「抱…抱歉,我不是我…我只是」
祝樂容連忙放開林朝的衣襟,迅速往後退了好幾步,嘴裏不停解釋着。
他想大大方方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轉念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莫名又說不出那樣的話來。
他知道自己心底的想法:若不是林朝阻止,自己是真的會用唇貼上那片肌膚的。
『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祝樂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都快將一小片可憐的唇瓣肉磨出糜爛的血印子。
最後,終究還是嘴硬戰勝了一切。
『方才我肯定是被鬼迷了心智。對,我就說這兒風水不好。』
祝樂容整理好表情,卻說不出那胡亂編造的理由。
他猶豫了會兒,再次確認林朝沒有受傷之後,裝作平常的樣子催促她,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菜在鍋里熱着,我們先去吃晚飯吧,等久了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
兩人都想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便都沒提剛剛發生的事情。
用過飯,兩人分開各自回了房間。
祝樂容躺在床上,腦中不斷重現着下午發生的事情。
那時兩人距離縮短到幾乎就在分毫之間,他能嗅到林朝身上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皂角清香,也能感受到麥色肌膚下,蓬勃流淌的血液帶來的熱度與生機。
若是真的貼上去
祝樂容臉又變得紅彤彤,整個人忍不住綣成一團,奮力拉開身上的被子往臉上蓋,直到全身上下都被被子裏的黑暗覆蓋,臉上灼熱的溫度才有幾分消退的跡象。
「不對不對,我對林朝又!沒有!想法!總想她幹什麼。」
「肯定是和她相處時間太長,身邊都是她的影子才忍不住總惦記。明天開始,我得離她遠一點了。」
「對,就是這樣,要保持點距離。」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語氣信誓旦旦。
——
第二天。
祝樂容將被子往外一掀,換好衣服就繞過林朝的房間往外走。
「保持距離,保持距離,我要和林朝保持距離。」
祝樂容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
「昨天確定了的,要和林朝保持距離。對,也不和她說話。嗯?等等,昨天?」
祝樂容眉頭皺起,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什麼事沒問清楚,腳步一停,又轉了方向。
『昨天我看了,林朝脖頸處沒有傷口,那衣領上的血跡是哪裏來的呢?到底是她沒受傷還是傷口不在這裏?』
搞不清楚這個問題,祝樂容怎麼也放不下心來。
他走到剛剛還說要保持距離的某人的房間,敲開了她的房門。
等人一出來,他立刻問道:
「你沒受傷,昨天衣服上怎麼會有血印子?」
「你是不是怕我擔心才沒有實話告訴我?」
「要是受傷,你得告訴我,不能那麼嘴硬,早點治好才是。」
祝樂容目光灼灼,明顯不問到答案是不會離開的。
什麼保持距離,什麼不說話,都被他拋之腦後。
「不是,我真的沒有受傷。」
林朝給他解釋了昨天殺馬救人的事情,祝樂容這才安心。
她沒有把打虎的事情說出來,從前在桐林村的時候,每次她去打一些大的攻擊性強的獵物,回來後就總會面對眼淚汪汪的祝樂容。
他總是擔心自己,儘管她很厲害,也還是忍不住擔心。
林朝向着自己沒有受傷,就將事情瞞了下去 以免他又擔驚受怕。
「原來是這樣。哦對了,我這邊的事情就快處理完了,孟女郎還要科舉,我們還需要在京城待一段時間,閒着也是閒着,不然過幾天我帶你去京城四處轉轉。」
帶林朝去看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祝樂容兩頰的小漩渦就又露了出來。
他也不知為何,明明嘴裏說着遠離林朝,每一個舉動卻又忍不住靠近林朝,就像是來自身體的本能,無法抗拒,也不想拒絕。
林朝搖了搖頭,想到祁逸和她說的消息,眼睛閃爍起光芒。
「不了,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做。」
昨天晚上她仔仔細細考慮過了,還是決定要去參加武舉,今天正好先去了解一下如何參加比試。
祝樂容有些失望自己的提議沒有被答應,也好奇林朝說的別的事情到底指什麼。
他本想問清楚,一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也沒有透露給林朝知道,就閉了嘴。
兩人在大門處告別,分別向着兩個方向而去。
祝樂容看着林朝離開的背影,心裏還在惆悵,猛然想起昨天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的話,神色驟僵。
「習慣了,對,是我習慣了,才一時沒有改正過來。」他安慰自己。
死鴨子嘴硬的祝樂容安慰好自己,坐上馬車,朝着一戶京官的居所而去。
到了位置,門口有一個仆侍接應,將他直接帶到了後院。
推開門,裏面坐着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看到來人,男人激動地站起身。
「容容?」
祝樂容小跑幾步,撲到男子的懷裏,眼裏泛出幾滴委屈的淚花。
他其實是個性子倔強的男子,平日裏很少流淚,除了擔心林朝,在桐林村的兩年,他幾乎沒有哭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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