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涼如水,滿園寂靜。一窩蟻 m.yiwoyi.com
墨卿與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從被窩裏爬起來。
「你這腿什麼時候能好?」一抬頭才發現白顏汐這條懶狐狸又翹着個腿,沒骨頭似的趴在桌子上,剝着瓜子好生無聊。
墨卿與支着手臂將身子懸了起來,一頭青絲瀑布似的披在肩頭,睡眼朦朧的道:「啊,快了。」
先前是受了重傷,本來她一團魔氣有沒有身子都無所謂,可到底是在人間界過活,所以只好勉強凝了個身子。
只是可惜魔力不夠,身子是有了卻是個半殘,等她再恢復恢復實力,把腿上的經脈打通了,也就跟以前一般無二了。
「那你現在又是個什麼境界?」白顏汐拖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昨天匆匆算是交手了半招,但看對方那副模樣,瞧着也不像是有那種實力的狀況。
墨卿與想了想,慢吞吞的道:「嗯,元嬰吧,偶爾也能使出大乘初期的實力吧。」
她很痛苦的揉了揉眉心,嘆息道:「差的遠了。」
這人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真的讓旁人啼笑皆非,這世上修道之人那麼多,能修到大乘期的人近千年的都算上也是屈指可數。
死了的一清真人算一個,現在的顧延之算一個,妖王白顏汐算一個,那個神神秘秘的鬼帝也算一個,再加上以前的墨卿與,這麼幾千年也就出了他們這幾個。
但一想這些人妖鬼魔什麼的,都活了不知多少年歲,好像也沒那麼難接受了。
白顏汐支着頭,可惜道:「你一不在連能跟我過兩招的人都找不着了。」
墨卿與剛想說你大可以去找顧憐打的啊,就聽見房門被姜思敲響。
姜思道:「主子,丞相魏雋來了。」
墨卿與讓她進來之後,又問:「丞相?又是什麼人?」
姜思道:「大夏丞相魏雋,字守禮,明德十二年金科狀元,兩朝元老,性格圓滑不涉黨爭,是條難纏的老狐狸……」
「啪嗒——」白顏汐手裏的茶杯被捏出了一條紋路,她將杯子往桌子上一磕,笑眯眯地道:「狐狸怎麼了?」
姜思心底一涼,糟竟然將這個殺神給忘了。
當即賠笑道:「我這是說人聰明,跟狐狸一樣智商超高,超高!」
白顏汐炸起的毛被撫平,哼哼道:「我信你才怪。」
墨卿與看了眼這兩人,敲了敲床沿:「繼續。」
姜思輕咳一聲:「早在李裕失蹤的日子裏這魏雋就來了好幾次,一直沒打聽到任何消息。」
「魏雋一直是天子近臣,先前皇帝一直將這消息瞞的死死的,他今個來多半也是從皇帝那得到了消息。」
「這是想要來分一杯羹啊。」墨卿與懂了,李裕雖然是太尉,但手底下在京城也是有不少產業的,就算是沒有劃到他名下,但實際上還是李家所掌控的。
李裕一被皇帝囚禁了,那李家就是樹倒猢猻散,人人都想來摻和一腳了。
畢竟誰會先自己家的錢多呢?
「我們去瞧瞧。」墨卿與抬眼道。
待她換罷衣服,姜思便推着輪椅將她領到正房去了。
大廳里仍舊是只有李佩坐着主持大局,李裕的二子李宣最是爛泥扶不上牆,這會兒不來搗亂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李佩三十歲上下,坐在主座上,抿着茶,一臉愁容。
年紀不大心思倒是重,墨卿與還沒走近就暗自在心裏吐槽道。
李佩道:「這……真是多謝丞相關心了。」
丞相魏雋是個白鬍子的小老頭,雙頰紅潤,他撫着鬍鬚笑呵呵的道:「老夫與李先生同朝為官,這有好歹也是要守望相助的嘛,不妨事不妨事。」
李佩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面上卻是要掛着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
「魏老這說的是哪裏的話,父親若是知道了,等回來之後肯定是好好拜訪您的。」
這話說的很有水平,不動聲色的暗諷了一番。
魏雋活了這麼多年,豈會被這小兒嚇到,當即道:「那我定當掃榻相迎!告辭。」
墨卿與剛到門口,魏雋就已經拂袖要走了。
兩人擦肩而過,墨卿與看着他略顯輕巧的背影。
好奇道:「你們方才談了什麼?」
李佩雙肩一垮,嘆息道:「現在滿朝文武都曉得當今將父親大人囚走了的事情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今這又是做什麼?父親做錯了什麼?」
「魏雋也不是第一個來的了,李府上下的產業這距離消息傳出來才不過半天多的時間,就要被那群人給瓜分乾淨了!」
哦,感情這是來落井下石的,墨卿與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李佩看着又是一夜未睡的模樣,眼底一片青黑,眼白處都佈滿了血絲。
這檔子事是真的把他忙得焦頭爛額。
「李裕怕是被殃及池魚。」墨卿與一搖摺扇,她始終沒能想明白李裕怎麼會被皇帝囚禁。
按理說他是先帝在時的大將軍,立了的戰功無數,當今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怎麼說都不至於被不吭不響的抓走,連個名頭都沒有。
李裕即便不是墨卿與手底下的魔衛了,但自身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這京城又算是李家的半個地盤,他被抓走,李府也不至於連半點消息都沒得到。
這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李裕是遭了旁人的黑手,看到或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這才被悄無聲息的擄走。
到底是什麼人有這樣的實力?顧延之?可是以玉清宮的處事是斷不會惹上半點朝廷的糾紛。
如果不是玉清宮的話,那又會是什麼人?
各個朝代的黨爭就從未停歇過,李裕一向安分守己,堅決擁護皇帝的一切,從不站在任何一邊,再一想,多半就是跟這有關係了。
說到底還是朝廷里的那些破事。
墨卿與不得已也被卷了進來,現在是想獨善其身都難了。
什麼叫一步錯步步錯,這就是了。
「我要進宮面聖!」李佩一拍大腿,被墨卿與一說他也是反應了過來,這千錯萬錯總不能就這麼毫無名頭的就把自己父親關了起來吧。
墨卿與叱道:「你可別去給我添亂!」
那顧延之現在可住在皇宮裏,她本想去探個虛實,現如今也是不敢了。
皇帝要是不自己把李裕放出來,就算是墨卿與也是沒有絲毫法子。
玉清宮的宮規是絕不許門下弟子摻和任何朝堂紛爭,皇帝的安危他們可以管,但想要救出李裕那就必須得從皇帝那下手了。
現在皇帝有求於她,等她把孫府的案子查清楚了,皇帝既然在顧延之面前開了口,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要是再被李佩一攪和,皇帝反悔了那墨卿與可真的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所以她狠狠地瞪了李佩一眼,道:「我自有打算。」
李佩一跺腳,道:「罷了罷了,聽你的就是了,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叫我們都聽你的話!」
「家裏的鋪子我還得幫着打理,剩下的總要保住,不然我們李府全家上下都餓肚子去吧!」
他一陣風似的,匆匆地走了。
墨卿與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才兩天她就想念曾經在魔宮的日子了,天天沉迷修煉什麼都不用管,這多爽,現在不僅修為倒退的這麼厲害,就連修煉的時間都沒有了!還得管這一堆子的破事!
墨卿與表示自己真的很心累。
……
月亮沉寂的不像話,溫如惜的小院裏種着一小叢竹林,涼風一吹就發出簌簌的響聲。
微微透着一點光的窗紙上邊隱約能瞧着一個人影在低頭寬衣解帶。
將剛洗過的長髮從衣領里撈出來,溫如惜換好寢衣正準備睡下,竹林便又響了一下。
她耳尖一顫,脊背一緊,一個轉身就將外衫披上抓起擱在一邊的長槍就追了出去。
「什麼東西!」
溫如惜掌心中托着一塊小型羅盤,羅盤上的指針直勾勾的指着一個方向。
月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房頂上穿梭着,惹得的禁軍一個接一個的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半夜三更皇城內本身熄了燈的院子一個接一個的又亮了起來。
小皇帝剛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批完了奏摺,正打着哈欠揉着困頓的眼睛,就被禁衛軍的統領一嗓子嗷醒了。
「報——」
「陛下!陛下!皇城內出了刺客,還請陛下不要隨意走動。」
小皇帝正準備回宮睡覺,這被一喊,打了一個激靈,也不揉眼睛了,當即道:「張統領莫急,仔細同朕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張統領也是被手下的人喊起來的,被皇帝這麼一問,當即支支吾吾的:「這……」
小皇帝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一拂袖怒道:「一驚一乍!還不帶朕去看看。」
「是是是是……」張統領出了一脖子的汗,彎腰低聲道,「看方向像是漱玉殿傳來的。」
「什麼?!」小皇帝臉立馬白了,提着衣擺就朝外跑去,「貴妃若是出事了,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一眾禁衛軍忙跟着小皇帝浩浩蕩蕩地朝漱玉殿跑了過去。
溫如惜跟着羅盤人一到漱玉殿的上面,就見指針失靈了一般的瘋狂的轉着,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孫府。
眼神一凝,握着長槍的手凸起的指節便愈發的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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