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虹現在辦公室當副主任,上頭又沒有主任在,所以她就相當於實質性的主任。筆神閣 bishenge.com平常跟領導出去的機會又很多,下面送給領導的禮物,大部分她也有份,所以香煙、絲巾等都不用花錢。所以灰色收入這塊,她比蕭崢拿到的還多。
孫敏道:「陳虹在市里還是很好,機關大,下面孝敬的單位也多。」這話,在蕭崢聽來,似乎是說他雖然是個鎮長,可衙門太小了,外快也就不多。
陳虹卻特意為蕭崢說話:「可我們的福利,比鄉鎮要低了許多,特別是住房公積金這塊,可能只有鄉鎮的一半。」
陳光明笑着道:「你們一個在鄉鎮基層機關,一個在市級大機關,還有一個我呢在縣裏的機關,咱們家也都佔全了。」孫敏笑着道:「就你會總結啊!飯菜都已經好了,吃晚飯了。」
陳光明開了一瓶天之藍,一瓶法國莊園酒,說:「這瓶天之藍我和蕭崢就包了,另外一瓶你們兩位女同胞看着喝,要是喝不完,剩下的我們也包了。」陳虹說:「儘量不讓你們喝混酒。」
陳虹在市.委組.織部工作了這麼一段時間之後,酒量漸長。
四個人就如一個小酒局,喝了一會兒,陳虹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蕭崢,你們的年貨,啥時候送到部里啊?」蕭崢一愣:「年貨送到部里?」
他和管偉都還沒想過這一茬呢。
陳虹抬起頭來,雙頰因為酒意而微紅:「難道你們管書.記沒有考慮過這個事?已經有十多個鄉鎮都送來了。我們部里現在也就二十多個人,送一批土特產作為年貨其實也就幾千塊錢,也就是一兩頓飯的事情,但部領導對這個鎮的印象就深了。」
陳光明插話進來道:「蕭崢啊,陳虹說得對,你們這個不要忘記了,這點錢不能省。我們農業局前兩天給縣、市組.織部都送了,領導很高興啊!」
蕭崢瞧瞧陳虹、陳光明,看來陳虹到市.委組.織部之後,很多事情是方便許多了。蕭崢還從未想到過要送年貨的事情,畢竟以前他只是一般幹部和副職,也輪不到他來考慮這個事情,可現在情況不同了。
管偉其實也需要市.委組.織部的提攜,他說:「我明天去跟管書.記商量一下,這兩天就把年貨給送過去。」陳虹道:「你儘量說服管書.記要送好一點。他肯定願意的,錢又不是他出。」蕭崢點點頭說:「好,我會跟他提的。」
「來,來。」陳光明又端起了酒杯道,「有咱們陳虹在市.委組.織部,我們至少上門有個辦公室可以坐坐了。」
蕭崢道:「爸爸,不僅僅是這樣,組.織部的領導很看得起陳虹,上次陳虹請我和管書.記吃飯,常務施副部.長也出來了。市.委組.織部的領導都很認可陳虹。」
蕭崢純粹就是想夸陳虹一下,只見陳虹的媚眼朝蕭崢投來一瞥,很享受蕭崢對她的誇獎。
孫敏道:「現在就希望市.委組.織部的領導,能再多關照一下陳虹,讓她這個副主任變成主任。所以,你們倆的年貨,應該能發揮作用的。」
啊,蕭崢終於聽明白了,送年貨最大的用意就在這裏!
但是,無論是為陳虹好,還是為自己或者單位好,蕭崢覺得,給市.委組.織部送點年貨,在這個年代也是無傷大雅的事。要說送東西,最安全的還是送給組.織部。因為一般情況下只要不是太過分,紀委的目光是不會投向組.織部的,畢竟紀委幹部的提拔需要組.織部幫忙。
所以,蕭崢也就點點頭。
飯吃到了一半,蕭崢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問道:「陳虹,明天你要去縣.委組.織部?」
「是的,年終組.織工作考核。」陳虹道,「我擔任了副組長。趁此機會,我明天也正好去項部.長那裏坐坐。」
蕭崢忙問:「去他那裏坐坐做什麼?」陳虹朝老爸看了一眼,道:「我也替老爸去說幾句話。」蕭崢道:「爸爸已經是正科了,再上一步的話,項河幫不上忙了。」陳虹卻道:「但是,項部.長畢竟也是縣.委組.織部.長,都說他跟我們部里的領導關係不錯,老爸的事情,也需要他多說幾好話。」
蕭崢馬上說:「陳虹,明天你項部.長那裏一定不要去。」陳虹和陳光明都有些奇怪:「為什麼?項部.長怎麼了?」
蕭崢是從肖靜宇那裏聽說,這兩天市紀委就要對項河進行調查。
但這屬於秘密,蕭崢不能對陳虹和陳光明隨便說,萬一泄露出去,造成項河逃跑等問題,那不是鬧着玩的。
蕭崢道:「怎麼樣倒是也沒有。我只是聽說,他不願意幫人。既然爸爸的提拔要靠市里,我們跟市.委組.織部搞好關係就行了。縣.委組.織部.長,真的沒有必要。」
陳虹和陳光明又朝蕭崢看看,不置可否。
那天晚飯之後,陳虹跟蕭崢回到了新房休息。
次日上班,蕭崢去找管偉,可管偉不在,打電話問了陶芳才知道管偉上午都在縣裏開會,要到下午才會回來。
蕭崢就開始處理事務,一個上午把之前沒來得及簽的字都簽了。現在當了鎮長,他才知道了,這「財政一支筆」是不好拿的,就是那些要你報銷的發票,你要是每天都簽,足夠費你半天時間。只能先不去管,集一個時間高效率的簽掉,才能空出時間來。
當他把該簽的字簽了,該審的件審了,已經是午十二點了。陶芳一直在關.注鎮長的吃飯問題,這時候走進來說:「蕭鎮長,已經快過飯點,這會兒去吃,可能沒好的菜了。」
蕭崢抬眼一看,陶芳內里穿一套胸前略有鏤空的百褶連衣裙,外套一件羽絨衣,秀髮從間分開,又在腦後梳成馬尾,就算在冬天也很是精神。
蕭崢看着她的羽絨衣,問道:「外面這麼冷了嗎?羽絨服都穿起來了?」陶芳笑着說:「蕭鎮長,你房間裏一直打着空調,自然是感受不到了。今天最低溫度是零度了,快要結冰了!我樓上樓下各個辦公室跑,可不想把自己凍着。」
蕭崢笑笑說:「陶芳的崗位,是挺辛苦的。對了,食堂沒好吃的了?」陶芳笑說:「我讓食堂給你做了栗子燒肉、青溪魚丸、紫梅羊肉湯和蘑菇青菜。」蕭崢道:「這也太腐.敗了吧,一個人吃四個菜?」陶芳道:「誰說讓你一個人吃了?我也還沒吃呢。」
女下屬在領導面前無傷大雅的微微撒嬌,確實會讓空氣活躍起來。蕭崢就道:「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吃吧。等會刷我的飯卡。」陶芳道:「那這次,我就蹭蕭鎮長的飯了。」
鄉鎮十一點,食堂就開飯了,鄉鎮幹部經常自己開玩笑,說「鄉下人吃得早」。這會兒大家都吃好了,睡午覺的睡午覺,外出晃的外出晃,找地方打牌的也躲起來了,兩人從二樓辦公室走到食堂,也沒碰上幾個人。
食堂的人見鎮長蕭崢和黨政辦主任陶芳過去了,上前來迎:「蕭鎮長、陶主任,我們將飯菜都放在小包廂了,你們進去就可以吃了。」蕭崢朝陶芳看了一眼,陶芳立刻會意,說:「我去端出來,我們就在外面圓桌上吃,其他有誰來了,就一起吃。」
不去吃小食堂,是蕭崢給自己立下的規矩,陶芳自然很清楚。食堂的人只是想討好蕭崢和陶芳,所以單獨放在小包廂里,這會兒聽陶芳這麼說,也感到蕭鎮長不喜歡這一套,就趕緊幫着陶芳去將菜都端出來了。
兩人在外面吃了一會兒,只見一輛奧車從外面倏忽進來,直接停在了食堂的門口。
從上面下來的竟然是鎮黨委書.記管偉,大步邁入食堂里來。
蕭崢和陶芳都很詫異,看着直接走到他們身旁的管偉。陶芳愣愣地看着管偉:「管書.記,您不會還沒吃飯吧?」
管偉瞧瞧他們面前的幾個菜:「你們兩人在這裏吃獨食啊?菜還這麼好!被我抓現行了吧!好在我及時趕回,快給我們拿一雙碗筷來!」
食堂阿姨早就將碗筷勺子放在了管偉的面前,用一次性透明塑料杯給管偉泡了一杯茶。
管偉將一顆紅燒板栗塞入了嘴裏,嚼了幾口,說了一聲:「夠味!」然後,端起塑料杯吹了吹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也不嫌這茶粗,說:「你們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沒吃飽嗎?」
蕭崢掏出一根香煙,遞了一根給管偉:「沒吃飽?那就是說吃過了?」
「是啊,吃了幾口,不敢吃了,馬上跑回來!」管偉又看看手的香煙,道:「我真是該抽根煙壓壓驚了!」
蕭崢將打火機遞給了陶芳。她坐在蕭崢和管偉間,馬上會意地接過了煙,給管偉點上了。
「陶芳給我點的煙,味道還真好!」管偉開着玩笑,吐出一口煙,隨後又話鋒一轉,「今天午,本來在縣機關食堂吃飯,剛吃了幾筷子,就見一批人進來,在食堂里將縣.委組.織部.長項河帶走了。有的幹部認出了這些人,說是市紀委的,後來一問還真是的。」
陶芳很驚詫:「縣.委組.織部.長項河也被帶走了?前不久,縣.長方也同才被帶走沒多久呀!」
蕭崢事先已經知道了此事,他心想,終於是被帶走了,他臉上也沒表示多少的驚訝。
陶芳見蕭崢神色沒什麼變化,就問:「蕭鎮長,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啊?」
管偉也看了看蕭崢,對陶芳說:「蕭鎮長現在消息靈通得很,比你,你我,都靈通,說不定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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