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帝的鮮血在上啊,怎麼回事?」在他們開始準備返回軌道的時候,塔洛斯大聲問道。
而拉彌贊恩(在第八軍團的殘響們看來相當正常地)弓着背坐在一旁,手裏握着剛剛被他仔細撕開的衣物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這樣安靜而不知所謂的夜之王讓第十連的前藥劑師感到一陣心臟抽疼般的安心。
「綜合來聽,在軌道上的詛咒回音號報告了一次精妙迅猛的偷襲。」在一旁頭戴蝠翼頭盔的高大戰士回答,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下場參與方才混亂的肉搏,但也沒有任何人膽敢質疑他在黑暗之末號最靠近原體的距離里直接佔有的一席之地。「他們認為對方極有可能是一艘阿斯塔特修會的巡洋艦。」
塞普蒂姆斯認得這是他主人最親密的戰友,破碎之鷹戰幫的冠軍,夏爾大人。
「七號,去駕駛座,讓其他人回到恐懼爪上,然後載我們回詛咒回音號的時候為他們點亮坐標。第一烈爪,準備好你們的武器,我們得立即回到船上去——?」塔洛斯話語的尾音陡然變得尖利失真,突如其來又熟悉的裂痛開始在他的顱骨深處蔓延,不、不、不、不要是、不能是在這個時候。
此刻先知從未如此痛恨過這樣的自己,天賦帶來的懲罰痛疼在他的頭後面如有實質地讓他的眼球感到凸出的壓力,細微的眼內血管爆裂的針刺感覺一個接一個,他吸了口氣,想要克服它,至少讓自己不要在失而復得的父親面前如此狼狽不堪。
他現在是第十連和第十一連僅剩的兄弟們的臨時指揮官,第八軍團在這方圓數十光年的範圍內目前只有他們這八十一名軍團戰士,在忒薩瓜爾薩上歸來的原體手無寸鐵,他只有他們他要負起責任來護衛
但被詛咒的力量、黑暗和痛疼一道如潮水般湧上來,開始無情地吞沒塔洛斯的意識。
他的嘴唇蠕動着,從呼吸柵格後面吐出字句。
「第十三軍團之子,猩紅與青銅色的盔甲。」他喃喃道。
「怎麼回事?他又開始了?在這個時候?」他的密友半是惱火半是焦急地說到。
藥劑師瓦列爾衝過來,在軟倒到雷鷹的地板上並開始陷入昏迷的塔洛斯身旁半跪下,檢查着他,「我曾經警告過他的。」他說,「我們等下一回到船上就必須立刻讓他到醫務室接受治療。」
「但是該死的這是偽帝走狗對我們的襲擊,我們回去得優先守住我們的船才能談其他!打不死這幫狡猾的雜種一切都是徒勞!」賽里昂聽完最新的艦橋通訊報告有些惱火地回應道。
一隻蒼白如大理石雕刻的巨人手爪伸過來,一道輕柔的語音立刻終結了午夜領主們的嚷嚷。
拉彌贊恩走了過來,「他這是怎麼了?另外,他剛剛說了第十三軍團。」
「是的,吾主啊。以我們的經驗來說,這通常是塔洛斯近來的預言能力開始運作的表現,以及他對之後要發生的事情所作的預言。」
面甲上畫着妖異閃電淚痕的賽里昂——作為塔洛斯名義上的副官,這時候開口回答了他們的主人。
他們看到午夜幽魂的慘白面容上浮現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神色。
「預言的確,塔洛斯的預言的確是這樣。但第十三軍團怎麼會是猩紅色等等。」
第一烈爪看到他們的父親將枯瘦細長如爪的手指探進塔洛斯的顱骨面具一側,摸索着。
「啊哈,對了,這裏。」隨着鎖扣的「咔噠」解除聲,雙目緊閉,面如金紙的塔洛斯的臉孔在移除後的頭盔面甲下顯露出來,先知的皮膚現在看起來泛着將死之人那奇怪的顏色,似乎隨時都會跨過生死之間的界限,他的呼吸每一聲都仿佛是在嘆息。
「哦這我覺得這應該能行吧。」輕柔的嘶音帶起一句更輕的自言自語,他們目睹基因之父小心地將他的手掌按在塔洛斯的額頭,隨後閉起眼睛。
似乎有什麼無形之物開始在另一個世界的陰影水面下浮出其龐大的輪廓,接着毫無來由地,這艘雷鷹中的所有人——尤其是午夜領主們,都忍不住罕見地心中一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撞破他們的心臟——原始的那顆——或者甚至撞破他們的靈魂——破土而出。
(*)
沉寂了好一會兒的某個人在某處黑暗中咧開了嘴,鯊魚般的利齒濕漉漉地反射着幽暗的光。
(*看看這些吧,你這個愚蠢又軟弱的笨蛋。)
「咦?」
———————
十幾分鐘後,他們已經飛回了戰艦的機庫,感謝塞普蒂姆斯高超的飛行技巧,至少他們在衝下雷鷹的時候都全須全尾,馬庫沈還能抽空為自己的重爆彈槍裝了個彈。
拋開別的不談,起源戰團的這個連隊對詛咒回音號的這次埋伏行動不得不說非常迅捷而漂亮。
當然,午夜領主們堅持認為這幫雜種表親也很有些過於幸運:比如詛咒回音號的新導航員奴隸雖然能力的確出眾,但她為軍團服務的經驗有限,尤其是出身和工作經歷限制了她,以至於她看到了但卻認不出起源戰團智庫們布散在亞空間中的搜尋信標;又比如他們躍出亞空間的時候可能還是離起源戰團的母星新現星太近了一些。
總之。
「現在情況很糟,他們弄壞了發電機,虛空盾落下了,我們被跳幫了,我的大人。」
「我聽得到那些交火聲。謝謝你,夏爾。」
他們的基因之父輕柔地回答,就像毒蛇嘶嘶地吐信。
高大強悍的午夜領主冠軍僵住了,甚至他的肌肉開始操縱他往後一仰試圖躲避什麼,他看起來像是被一個名為「謝謝你夏爾」的動力拳一拳打到了鼻樑上。
但已經套上了衣物纏結成的套頭短披風的午夜幽魂顯然沒給他繼續驚訝的時間,高大瘦削的原體直起身,大跨步地往前走出機庫,機庫沉重的大門在他們身後合上,把昏迷的塔洛斯與他的奴隸飛行員留在裏面。
「賽,現在報告虛空盾維修情況,各處入侵點的人數、交火狀況、防守計劃。」
沒人在這個時候傻到詢問原體問的是哪個賽,反正他們的確有一個。
賽里昂稍稍側過頭,按住他的通訊珠,同時為他的主人播報目前的狀況。「迪特里安已去檢查虛空盾發電機——迪特里安是我們的機械主教,吾主;第六烈爪在港口平台激烈交戰,目前人數不敵,正在往新黑市撤退;第四烈爪一邊戰鬥一邊往第二走廊見鬼,泣血之眼跑哪兒去了?!這幫不靠譜的食腐動物」
「行了。」歪着頭的午夜幽魂用一個單詞停止了他的報告,「幾乎沒差,所以沒什麼問題嗯我們去主走廊防禦,是的,戰略指揮甲板,往前。」
雖然康拉德·科茲理論上從未屈尊蒞臨過這艘船,而且詛咒回音號的通道在數個世紀的不斷頹敗和改裝中變得更加彎彎曲曲類似黑暗迷宮,但戰士們充滿驚異和敬畏地看到,軍團之主朝前毫不猶豫地走着,健步如飛,甚至能及時提前避開任何掉落的管線和碎片——就像——
「我不得不承認,這和我記憶中跟隨吾主的戰鬥場面有些區別。」第一烈爪的小隊頻道中響起了馬庫提安的聲音。
「那又如何?」夏爾回到,同時握緊他的爆彈槍,「我感覺從未如此充滿力量,這就夠了。」
「血祭血神。」有個聲音喘着氣說道,濕漉漉地,仿佛在舔着粘稠的血液,「顱獻午夜幽魂!」
「你可閉嘴吧烏薩斯!」
夜之王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們每個人都聽到了前面傳來的陶鋼戰靴踩在戰艦地面上的聲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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