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月上的碧綠海洋是遼闊、原始、無邊無際的。
之所以說無邊無際,是因為這裏的確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大陸存在,甚至連島嶼都少有,因為一切都被掩藏在了覆滿整顆星球的碧綠海水下。
而奇怪的是,長久以來都無人意識到這顆海洋之星存在這裏的不合理性,即使能接收到與卡里克同樣多的陽光,但雙生行星中一顆的地表溫度穩定在零下四度到零上四度,長年結冰,一顆溫度穩定在三十七攝氏度,全是溫暖潮濕的海洋這樣的奇異對比,卻也未能引起調查員或者移民者們的警惕性,大家都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這一次佩圖拉博下了血本,在他的命令下,軍械庫為他們這次重返海底的旅行特意改造了一艘風暴鳥,使其的外殼和發動機能夠承受數千米深海的水壓,並加裝了足夠的武器。
他們每個人都穿上了自己的動力甲,並且把某個剛剛發現的不太好定義的「猛男」裝進了靜滯立場,一同帶進了改造過的潛水型風暴鳥中。
用某人的話來說就是,「真的不放心這個有前科的人被單獨留下在我們的船上,我可不想回來的時候看到滿地都是需要打碼的場景,不如帶着,這樣至少在海底的時候他也跑不了。」
安格隆當時思考了一下,到底是沒有問出那句「那我們呢?」
海底深淵並不如許多人想像的那般無情而平靜,其無邊的黑暗之中叢生湍急或者其無法控制,為漩渦所卷席,為危機四伏的洋流所衝擊,為致命的掠食者所棲息。
在這暗潮洶湧的海底岩床上古代異形宮殿的廢墟星羅棋佈,其中的大部分廢墟並不穩定,而是在海浪中隨波逐流,與那艘斜插入海底的巨大殘骸糅合在一起,散落的痕跡中可能有古代靈族的,也可能有人類帝國的。
他們這次駕駛的潛水器無疑比上一次更加先進且具備更強勁的動力。
風暴鳥謹慎地從倒塌的廢墟尖塔與斜斜的龍骨上掠過,海底昏暗無光,他們的探照燈朝各個方向激起的也不過是一些小小的動靜,滿地白灰覆蓋着這裏的一切,最深的水底沒有任何珊瑚與水草之類的生物。
「上一次你們遭遇的那個『門』在哪兒?還記得嗎?安格隆。」
「既然我們都看到這艘船的龍骨了,那應該不遠了。」
「我們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過去不會再次觸發它麼?」
「根據我們對上一次事故的研究認為,這裏的遠古靈族建構的能量原本就已經不足以觸發這個可能是某種網道門的機構,而當天的恩德瑞德·哈爾恰好帶來了足夠多的靈石才使得它能夠按照亡靈的哀嚎再次運作——對了我不建議在這裏使用靈視,令人厭煩的尖耳朵死人嘮叨還是太多了。」
「什麼?這裏還有艾達幽靈?」
「死者的迴響罷了,靈魂沒多少,」佩圖拉博在他的頭盔里轉了轉腦袋,「但是的確挺煩人的,讓我的耳朵毛痒痒。」
推進器捲起一些漂浮在水中的海雪,他們繼續向前移動,在經過那座靈骨建築殘餘的廢墟上空時,他們繃緊了肌肉,但是的確,正如前幾次調查隊與這次佩圖拉博所說的,除了似乎空氣中的濕度變得有些大和有些隱約從非常遙遠之地傳來的哀鳴外,什麼也沒有發生。
在他們風暴鳥的尾跡後,被攪渾的水波擴散搖曳,那扇殘破的網道門表面依舊有着一層薄薄的破碎微光,但就像是將死之人的呼吸,只是徒然地閃着光,並不能對他們真的造成什麼影響。
「後來調查隊下來的時候去試圖查找了這艘船的龍骨編碼了嗎?」
「查看了,但那個位置正好在撞擊時被掩埋進了地面以下,因此只能考慮從船體內部去接近。讓我們移動過去看看現場的具體情況。」
「我們出艙檢查也有點不合適啊。說實話,我這心裏還是覺得這裏比宇宙中反而要危」
「閉嘴。」
「行吧。」被立刻截住話頭的人聳聳肩,轉而打量起他們船艙內靜滯立場內的同行者。
拉彌贊恩還是沒有想通。
我那麼大一個沙羅金呢?我那麼大一個受了傷的黑長直白雪雪白皮膚的猛男呢?
現在船艙里這個你看看!大倒是夠大,白也是夠白頭髮也是夠黑長直呃好像還確實挺符合的
但是他憑什麼、怎麼又能自稱為沙羅金呢?!
可是我們船上確實從保存他的靜滯立場中丟失的人好像確實又只有尼康那·沙羅金
拉彌贊恩站起身,走到發出輕柔運作的嗡嗡聲響的靜滯立場發生器面前,這台設備的價值不菲並非從它的裝飾上體現,儘管它本身的材質平平無奇,但它身上的每一根線條都無與倫比地簡潔有力,詮釋着當工業標準化達到極致時反而能形成的某種由內而外的美,就像是依據完美的數學比例與順暢的物理學定律打造出來的任何物體表面的線條自然就會使得「人類」的認知感到優雅和舒暢一樣。
它的下方有一道長長的凹槽,裏面的指示燈閃着表示安全和正常運作的光芒,面板則在更下方一點,由更多的按鈕、可輸入屏幕與掃描傳感器組成,顯然製作者相當謹慎且注重安全。
裏面裝載着一個非常、非常、非常巨大的美麗之物。
儘管拉彌贊恩在一開始就知道,並且他如今的這具身體也是如此——所有的基因原體,不論他們實際上長成什麼樣,但他們經過了如此精心的基因修飾而成的美麗是無法被否認的,就像禁錮他的這件設備一樣具備一種能天然吸引他人目光停留的美。
雖由人造,渾然天成。
但是這一個的美麗依舊十分出眾。
修長挺直的懸膽鼻,薄而直的嘴唇,與某些原體的開闊相反的收窄臉頰,高顴骨,尖下巴,修長的脖頸與烏黑的長髮,頭髮長度倒是與他們把正確的沙羅金撈上來的那天一樣,依舊很長,分在身體兩側,一直垂到他的腳端。
不過與那天所見的人相比,他的變化也顯而易見,蒼白的肌肉緊緊貼在比任何星際戰士都要更加高大的骨架上,有着幾乎可以算是飛行野獸般優雅的上肢與肩膀,但卻又出奇地收斂住了那種向外突出的感覺,一襲奧林匹亞式單薄長袍松垮裹在他身上,腰間只用最脆弱的植物纖維編織的細繩維繫。
而根據船上目前兩位絕對是目擊者的證詞證明。
這個目前一直堅定自稱為尼康那·沙羅金的人長得卻完全是康拉德·科茲的身形模樣。
所以我這麼大一個沙羅金呢?!!!!
能換貨嗎?!這個我是擔心把握不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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