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樸素的舊綠色文官長袍的白髮老者將他那燃着火焰的金鷹法杖斜倚在扶手椅邊,喝着茶慢慢開始篩選下一次前往歐喀索斯世界(注1)的私人特工人選。
在他的對面是把自己按照怎麼舒服怎麼來擺出各種姿勢正在一邊喝咖啡一邊勤懇地替佩圖拉博預處理(提供自己的濕件大腦算力來處理)各種原始資料的鋼鐵勇士軍團惡魔大君、第四原體的軀體,他的侍從官就站在他的身側。
而白髮老者的右邊上首中央辦公桌後坐着一隻漂亮的黑白花狗,華美濃密的鬃毛不怒自威地環繞在他高貴的狗臉周圍。
佩圖拉博被無數漂浮的數據板、拿着它們或者別的文件的伺服顱骨——這東西由於替換成本、接口互通和庫存的關係依舊被大量使用——以及其他投影面板與輸入設備包圍,使得走進來的人第一時間看不到它們後面的存在。
這就是黑色聖堂聖者救贖遠征軍的傑拉托斯牧師走進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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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作為萬年後的人,即使是一位阿斯塔特修士,傑拉托斯原本是不該認出喀度邇·馬卡多的真實身份的。
但他如今有着帝皇冠軍那直取重點並揭露第一層表象之下東西的視野。
所以很當然地(並不當然地)。
當他將自己充滿正義的神聖怒火、銳利的視線首先嚴厲地掃向那個看起來充滿邪惡力量的異端巫師靈能者的時候。
傑拉托斯驚恐地發現這個老人身上不但有明亮的光暈,並且一股難以言喻的神奇的偉力正在把一條信息內容無聲無息地傳遞進他的認識深處,告訴他這到底是誰,他的動力甲內置監測系統在此刻便開始對他的生理指數發出警報了。
因為神皇賜予他的偉力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此乃帝國英雄,前帝國攝政,帝國宰相,國教聖人,阿爾法+級靈能者(注2),魔紋馬卡多。
而大概一天之前他們還明明白白地用手指和武器指着馬卡多的鼻子大罵其為異端與褻瀆的邪惡巫師。
牧師在某種瀕臨窒息的感覺中把目光轉向房間另一側,然後他和一對友善的冰藍色眸子對上了。
那個扭曲王座上的存在對着他露齒而笑。
「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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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了?」
房間中的前帝國攝政依然在悠閒地一邊記錄一邊翻閱書冊,辦公桌後的忙碌邊境牧羊犬原體也沒有要屈尊過來看看這個小牧師的意思。
所以在他們尊貴的原體開始動彈自己之前,侍從官首先以一個與終結者不相符的敏捷程度從侍立的位置上移動到了昏倒的牧師面前。
在一番檢查之後。
「我想他經歷了一次心臟驟停。我主。」
「什麼?」拉彌贊恩坐起半個身體。「他難道有先心問題嗎?我們這又不是什麼虎穴龍潭。現在呢?」
「他的動力甲內置急救系統已經注射了腎上腺素並開始AED了。心跳已經開始恢復,大人。」
「哦。」第四原體的身體又緩緩地躺了下去。「已經做了急救就快點讓專業人員來照料他——送去沙漠方舟號的醫務室先觀察一下情況吧,此時不宜移動病人。」
「如您所願,仁慈的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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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拉托斯看着那對眼睛。
真實的視野讓他看到了任何存在此世之人都不應當看到的事物。
不、不、這是否還是真實存在的事物或存在?
不、不、它是存在的它不在任何地方它無處不在
如此浩瀚、龐大、複雜、繁多
他分不清。
他的靈魂就像被恆星吸引的彗星一樣不由自主地向前飛去。
傑拉托斯腳底一空,落入了咆哮奔涌在至高天中的時間長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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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拉彌贊恩恍然大悟似地晃着腦袋,腦後紮成一束的生物纜線隨着他的動作晃來晃去。
「肯定是因為他們是黑獸黑色聖堂!他們和其他戰團不一樣,真信國教那套,傑拉托斯又是黑色聖堂的牧師,哎呀,我對這種類型沒有經驗的確有點沒太當回事了,早知道就把利凱文從天命鋼鐵號上喊來先替可憐的傑拉托斯打打預防針我隱約記得他們只要心夠誠就可以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標記吧?有點像那種,嗯,眼裏出現光圈?圈住一個目標告訴你誰是這裏最厲害最有威脅的,然後你已經被加強了快去和他拼了?這很唯心哦,難怪他們被叫做黑獸人。」
他喝了口熱咖啡,「他一定是被你這樣完美、強大、不怒自威的狗狗嚇到了,哎,這麼脆弱,我開始擔心了,去漫遊港出差的那三名修士真的沒事嗎?」
「你這有什麼改口的必要,你不還是把這個名字說出來了嗎。」黑白花狗從鼻孔里噴出一股氣,揶揄地冷哼道,並開始本周第六百七十一次試圖讓賬目平衡一些的嘗試。
並且沒有反駁有關完美強大的言論。
「不能說得太順口否則平時就忍不住了」
第四原體的軀體的一條腿擱在沙發扶手上,一條胳膊搭在沙發靠背,剩下一隻手拿着一杯無糖但加入了他最新發明的焦糖香味劑的「自我欺騙」加奶雷卡咖啡。
這樣的鹹魚姿態被艾哈林盛讚為「如此優雅而悠閒,您的一舉一動無不代表了無上的高貴!」
儘管該人的狗佩圖拉博·BC殿下對此的做出的、在其他人聽來非常奇怪的評論則是:「你不穿個背心大褲衩鯊魚拖鞋拿把蒲扇一牙西瓜是可惜了的」。
這次安格隆·佩特拉已經聰明地早早溜走,去艦橋上「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看來你的確經歷了很多我們從未經歷過的有趣之事啊,佩圖拉博。」前帝國攝政的膝蓋上攤着一本巨大的羊皮紙筆記本,他的羽毛筆還在自己時斷時續地書寫,鐫刻有小型法陣的金筆尖在紙面上移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呵,小東西,沒人告訴過未經允許就隨時記錄別人的話其實很沒禮貌嗎?」
「小東西?唉,唉,果然伱連些許用以顯示你尊老的禮儀都不屑於使用了,哎,可誰讓你現在有柔軟的皮毛?那我現在請求一個準許?尊貴的奧林匹亞僭主佩圖拉博?」
「毫無誠意!」
艾哈林抓住他的黑色戰靴,悄無聲息地將昏迷着的傑拉托斯拖出了辦公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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