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楚國的百姓們都害怕落到秦國人的手裏。
這就是為啥六國人明明知道雙方實力懸殊,但是非要抵抗一下秦國不可;當然這也是六國人後來非要造反秦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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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半日前,秦軍將領馮毋擇率領兵馬來到寢地前,馮毋擇一聲令下,頓時萬馬齊喑,戰鼓如雷。
秦國的戰士們身披鐵甲,手持長劍,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猶如一支支利箭,直指楚國寢地。
秦軍眼中透露出的,是對勝利的渴望與對敵人的蔑視。
楚軍雖然佔據城牆這樣的高地,可是望着洶湧而至猶如潮水的秦軍,心中頓時湧現出深深的恐懼。
他們的武器雖然精良,但在面對秦軍鐵血紀律的面前,卻顯得那麼無力。
箭矢如雨,從楚軍手中射出,卻無法阻止秦軍的步伐,就如同沙子一樣,在秦軍的鐵騎前不堪一擊。
秦軍的將領一聲令下,戰士們迅速架起雲梯,開始攀爬城牆。
楚國的弓箭手和長槍手們急忙調整位置,試圖阻止秦軍的攻勢,但是秦軍的訓練有素和作戰的默契,他們的動作協調流暢,攻守轉換自如。
隨着秦軍攀上城牆,戰鬥進入到了最白熱化的階段。
雙方士兵的肉搏戰、劍刀交擊的聲響在臨江的城牆上迴響,楚軍士兵的戰戰兢兢與秦軍的冷靜無畏形成強烈對比。
楚軍士兵在恐懼中掙扎,但秦軍卻是步步緊逼,仿佛在告訴所有人,無論楚軍如何反抗,這勝利的天平已是向秦國傾斜。
伴隨着攻城弩機三箭齊發,一處城牆轟然倒塌。
後來楚人沒有了後來。
寢地變成了秦軍的了。
秦國的旗幟插在了楚國的城牆上。
隨後,馮毋擇大搖大擺進入了寢地,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整個攻城的過程,沒有超過一個時辰。
等待戰爭結束時,城牆上掛着幾百具楚人的屍體。
馮劫也在現場,「把這些屍體都挪下去,挖幾個坑,都給埋了吧。」
馮劫知道,太子若是到來,見到城牆上到處掛着屍體,太子一定會不高興。
在太子看來,戰敗的楚人就不再是楚人了,他們都是秦國人了。
太子希望下面的人能夠和睦。
果然,等待扶蘇到來時,秦軍正在打掃戰場,他們早就清點完了人頭,分配完了軍功。
之後就一直一面挖坑,一面找人抬屍體。
扶蘇到來時,斑駁雜亂的戰場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有幾個士兵,他們拿着簡牘和筆,挨扒拉着楚卒的屍體,從其衣服領子上尋找着什麼。
看樣子,並不像是搜尋財物。
馮敬看扶蘇的神色,便走上前去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我們這是在找這些士卒的名字,好給他們立墳頭。」
「名字?」
「有些楚人在出征前,家中母親或者妻子擔心孩子丈夫回不來,就會在他們出征前在衣服領子上繡出名字,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馮敬聽說之後,當場還很錯愕。
他看着這些士兵熟練地翻開他們的衣領,果然大多數人都把名字繡在了衣領內側,有的則繡在了袖子上。
扶蘇見到之後,只是沉默地離開。
原本氣勢昂揚的秦國軍隊,他們一整天都沉浸在戰爭勝利的喜悅之中。
唯獨在路過這些屍體之時,見到了衣袖上的這些名字之後,這些秦軍低下了他們驕傲的頭顱。
他們倒不是為楚國的士卒低頭,而是為那些永遠也等不到兒子歸家的老母親低頭,也是為那些永遠也盼不到丈夫回家的妻子低頭。
扶蘇只覺得奇怪,他不記得他們秦國的將官這麼好心啊。
「是何人下令收斂楚軍將士屍體啊?」
在過去,秦人基本是不做這種收斂屍骨的事情的。
「報太子,這是將軍劫下令讓士兵們做的。」
扶蘇難得一笑,這馮家的人,還真的是長袖善舞。
這個世界上,小有一部分人能夠站在別人努力一輩子都站不到的舞台上。
但是這很小的一部分人中,只有寥寥無幾的人能夠明白,藉助這個舞台他們可以發揮多大的影響。
而很大一部分人則經不住利益的誘惑,站到那個位置上,便成了只知恩情不知利益的人。
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把財富和利益給誰。
但是真正把權力交給他們的人是庶民,他們卻忘記了這些人。
所以說這樣的人是知恩不知義。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但是卻不明白權力來自於公也應當為公的義理。
而要在這如山的富貴,滔天的權勢中保持清醒,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馮氏,實在是不一般啊。」
眾人聽着,各自懷着心事。
扶蘇一到城中,並沒有大肆明着賞賜馮劫。他非常清楚,在虎狼的秦國,盲目地宣揚仁義只會讓臣子吏民反感。
所以到達城中後,扶蘇借着和將士們慶功的機會。給每個將士都送去十壇好酒,唯獨給馮劫多送了四十壇。
馮劫望着擺在眼前的五十壇酒,那是格外的興奮。
還真的被他賭對了。
馮敬在見證了這一切經過後,自然對他的堂兄更加敬重。
馮劫知道馮敬是怎麼想的,在太子跟前當個執戟郎有多難捱,關鍵是他永遠也得不到太子的絕對信任。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是少府馮去疾派去陪在扶蘇身邊的種子。
所以馮敬和扶蘇只能是是合伙人的關係。
馮敬想明白了這些道理,他知道未來他的前途是燦爛的,畢竟他背後有一個強大的世家,而太子又是那麼萬眾矚目,所有人都對他報以厚望。
但是馮敬免不了為一些事情感到困惑和煩惱,「都說大丈夫應該上陣殺敵,我卻只能待在帳子邊上,有什麼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馮毋擇看到馮敬這樣說,他清楚在宮裏當差本來就不容易,陪着太子就是看着太子指點江山,自己只能從旁觀望,這種日子對於馮家的世子來說那是相當煎熬的。
馮劫安撫道,「要用心,不要貪心。」
「用心?」
馮毋擇雙目露出兩點精光來,「你要去想太子的所想。只有穿上太子的鞋子,才能明白太子的想法,幫太子事先預想可能發生的後果,為太子排除做事可能發生的憂患,用自己的手去做太子不方便處置的事情。」
「光跟在太子身邊,去做一些誰都可以為太子做的事情,只會顯得你的多餘。不要想着去和陪伴了太子多年的人去爭寵,這樣只會讓你落得下乘。」
「而且你永遠也比不上人家。在這個世界上,最難能可貴的就是真誠。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永遠沒有辦法和那些從小就跟在太子身邊讓太子知根知底的近侍比。」
「不要想着去彰顯是個怎樣的人,把心思都放在做事上。發揮你的長處,掩飾你的短處,你要做到讓太子離不開你,而不是你離不開太子。」
「這些經驗和智慧,非幾代人的血淚和教訓是完不成的。你作為我的兒子,要想成就大事,就要忍得住,下得了苦。」
馮劫也拍着馮敬的肩膀,「敬,你得讓太子離不開你。學會做一個能臣,寵臣只能是一時的,能臣才能永遠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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