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燕一倒下,整個楚軍的軍心也在隨之動搖。
「大將軍,您可不能倒下啊。」
這些貴族將領集體把項燕托着攙扶起來,希望他能繼續帶領他們。
「大將軍,您生什麼氣啊?秦太子不要城父了,這不是好事嗎?糧食燒了,我們還可以再種啊!」
「是啊,大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秦軍逃跑,分明是懼怕我楚軍,大將軍您何故激動呢?」
「他秦軍若不是怕了,怎麼會棄城而逃啊?」
項燕望着眼前這十幾隻大蠢豬,難過到不能自已。
「爾等永遠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大將軍,您怎麼能這麼說呢?」這些貴族長這麼大,還沒聽過有誰當面數落他們呢。
「是啊,我們回來,不就是為了佔領城父嗎。現在這王賁都撤走了,咱們不就是兵不血刃奪回城父了嗎?」
項燕勉強自己站直身體,「這王賁,他不可能千里迢迢費力跑來,就為在這城中吃一個多月的糧食。」
「王賁曾經水淹大粱,他不會去打沒有意義的仗,而且這來無蹤跡,去時像是插了翅膀,橫豎不像是他的作為。」
「這裏面,一定有詐啊!」
項燕苦口婆心給楚國的軍士進行分析,可是招來的是楚國將士們的白眼。
眾人齊刷刷地瞪着項燕。
「大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您的意思是,秦軍在耍我們?而我們一直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為了打仗,這些嬌貴的貴族將軍們,把腳都走出繭子來了,結果到頭來,項燕和他們說這個。
大家自然紛紛不樂意了!
尤其是景欒,說真的他沒有現在把項燕揍一頓實在是因為身後有人拉着。
「大將軍,我之前建議大將軍帶兵馬奪回平輿,大將軍說秦軍必然有埋伏。我信任大將軍,這才帶着父老兄弟們跟着大將軍回來奪取城父。」
「可是現在,我們到了城父,秦軍王賁見到我們楚軍四十萬人,心知敵不過,自然撤退了;可是我們大將軍,卻在這個時候又說前方有詐。」
景欒的憤怒,立刻引發了楚國貴族們的共鳴。
「大將軍,您這一路上帶着我們,光是躲避秦軍了。難道說我們楚軍不足以和秦軍一戰嗎?為什麼要一直逃走呢。現在城父的秦軍已經撤走了,如果我們不進城,讓楚軍知道,必定以為是我們怕了他們在城頭的紅旗呢!?」
太陽越發高了起來。
在茂密的森林裏,陽光散落在楚軍士卒的臉上。
項燕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楚國的貴族並不肯聽從他的命令。
雖然支持項燕的人也有許多,但是這一次,實在是項燕帶兵以來最狼狽的一次。
因為項燕面對扶蘇,像是帶着天然的恐懼一般,哪怕秦國人隨便做點風吹草動的事情,都讓項燕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迄今為止,他們什麼危險也沒見到,光顧着躲避逃匿了。
而項燕也知道,他一人是無法勸說十幾位楚國世家貴族的。
於是,在五萬秦軍撤退時,四十萬楚國大軍往城父去了。
他們急需要回去坐在城父的城頭,換掉城父上面的紅色旗幟,宣揚這片土地的主人到底是誰!
另一面,這些將軍也開始逐漸脫離了項燕的指揮。
他們私下裏派出斥候,回去打聽平輿的情況。
而另一面,秦國的太子扶蘇,他們經歷了艱難的雨中跋涉,二十萬士卒們同心同德,終於迎來了晴天。
只需要半天的功夫,地面上的泥立刻幹了。
扶蘇下令讓士卒們全體休息,全軍禁止飲用河水、雨水。
這個時候,有一個好消息被送到了。
「報太子!我軍已經奪下平輿,城頭上也按照太子命令插上了紅旗。」
「好!我們都在和楚軍攻心,項燕實在是不同凡響,他居然堅持到了現在,不過從現在起,這秦楚之間的形勢,要更加明朗了。」
扶蘇率軍在原地休整,雖然這楚地的天氣可能一個時辰一變。
但是他們要儘可能在這種時候恢復體力。
到了傍晚時分,馮毋擇等人驅趕兵馬終於和扶蘇匯合了。
「太子,聽說大王又給我們秦軍撥了二十萬士兵?」
王賁望着馮毋擇,神情微微有些古怪。
扶蘇只是笑問,「馮將軍從哪裏聽來的消息?」
「這還用聽嗎?整個秦軍上下都知道了,大家都在傳大王又給太子調撥了二十萬兵馬。」
話說着,馮毋擇上前拍了拍扶蘇的肩膀。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啊!」
諸將都歡喜異常,有了這多的二十萬大軍,他們相信這次他們贏定了。
一時間,秦軍軍中士氣高漲!
扶蘇沒有忍心告訴他們真相,而且他很怕這些父親的手下們聯合起來把他給打死。
畢竟扶蘇一開始根本沒打算用他這個計謀來欺騙自己人來着。
說實話這次玩的實在是有點大了。
扶蘇一本正經道,「話雖如此,可是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當獵物求生的本能和欲望被激發出來,會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尤其是逮捕老虎這樣的猛獸,我們要想吃掉老虎,首先要做的是讓老虎精疲力盡。」
「否則,我們隨時有可能被反殺。」
眾秦將聽聞大王給他們增加了兵馬,根本就不把楚軍放在眼裏,聽到扶蘇這麼謹慎,他們也都更加佩服扶蘇。
「太子真是好定力。」
扶蘇並不知道的是,歷經十多天的軍事對抗,早就被一五一十地匯報送去了咸陽城。
畢竟是親兒子帶兵打仗,秦王政怎麼可能儘管放心放手讓扶蘇去做。
於是,一個讓朝野震驚的消息傳回來了。
秦國的朝堂上,夏天的驕陽透過門窗打入大政殿內的席面。
眾臣臉上都落着和藹的光,齊齊望着嬴政。
「不知道大王是從哪裏調撥去往秦楚邊境的二十萬兵馬,如今太子得了二十萬兵馬相助,如虎添翼一般,在三天之內就破掉了楚國的城防,現在已經挺軍東進,追繳楚國大軍去了。」
王綰興致勃勃地問嬴政。
一向優雅尊貴的秦王政,他在這個時候收了收自己的衣袖,滿腹狐疑,寡人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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