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長公主府,掌燈時分。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元春所在的院落,夜幕籠罩,廂房中已亮起了兩盞燭火。
里廂,冒着騰騰熱氣的木浴桶中,元春微微閉上眼眸,拿着毛巾,正在沐浴,高几上的一盞紅燭將峨髻雲鬢倒映在屏風上。
這位雙十年華,生在正月初一的少女,身姿豐腴,肌膚白膩,以賈珩先前感觸,略有些微胖,抱起來綿軟、溫暖恍若在某個秋日的午後跌入了棉花堆里。
元春那張珠圓玉潤的臉蛋兒,玫紅如霞,艷似芙蓉,撩起花瓣兒的熱水落在脖頸兒上,滿月出水,纖纖玉手搓洗着糧倉。
「姑娘這會兒正不得力,我來服侍姑娘吧。」這時,抱琴拿着毛巾走將過來,服侍着元春沐浴。
「嗯。」元春蹙了蹙眉,輕輕應了一聲。
想起先前與賈珩胡鬧的一幕幕,只覺羞喜之意在心頭仍是揮之不去。
在抱琴的服侍下,元春沐浴過後,重新換上一套淡黃色衣裙,因為此刻雙腿都有些打顫兒,只能任由抱琴攙扶着,來到床榻上,掀開被子坐了進去。
這時,里廂已換上新的被單被褥,熏籠中的沉香、冰綃燃起幾縷裊裊輕煙,驅散着先前的旖旎。
「抱琴,那床單」元春美眸閃了閃,忽而想起什麼,轉過螓首,聲音微顫問道。
那床單是她的貞潔與情絲牽絆,如是那般丟了,總覺得有些捨不得。
「給姑娘剪好,遞起來了。」抱琴蘋果臉上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元春,壓低了聲音問道:「姑娘方才沒少遭罪吧?」
「你胡唚什麼!」元春臉頰微紅,嗔惱道。
也就一開始有些,後來就是刺撓人心。
想起先前珩的「欺負」,抿了抿櫻唇。
抱琴轉身提着茶壺給元春斟了一杯,柔聲道:「姑娘先喝點兒茶,緩緩身子,等會兒後廚就準備了晚膳送過來。」
元春輕輕「嗯」了一聲,喝下茶水,靠着引枕,躺在被窩兒里,這時候,渾身綿軟如麵條一樣。
抱琴放好茶盅,坐在元春近前,低聲道:「姑娘以後要格外注意才是,公主府這邊兒,雖說都是晉陽殿下的人,可畢竟人多眼雜,不定誰嘴碎,好在咱們是獨門獨院,還好一些,沒有我允准,就沒什麼人過來,但出了院子,姑娘我倒不擔心着,就是大爺,這個要和大爺好生說說,和姑娘不好在人前胡鬧着,省得起了什麼閒言碎語,姑娘如想過的長長遠遠,這些都得謹慎一些,也不能事事由着大爺的性子,老話說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就是提醒元春,在人前注意一下掩人耳目,不要和賈珩摟摟抱抱在一起,甚至做太過親昵的舉動。
元春聞言,抬起盈盈如水的美眸,點了點頭道:「嗯,我回頭就和他說着,他平時還是挺注意着。」
畢竟在皇宮那等重地生活過好幾年,主僕二人的保密意識經過鍛煉。
不過,賈珩先前還真沒有和元春當眾親昵過,眉目傳情什麼的,旁人也沒有什麼懷疑。
「姑娘也注意一些眼神,別露了行藏,還有這髮髻,還要梳着姑娘的髮髻,眉眼間也要用水粉掩飾一下。」抱琴嘆了一口氣,暗道一聲孽緣,叮囑道。
元春點了點頭,低聲道:「嗯,在宮裏時,一些嬤嬤眼睛都毒的很,一眼就能瞧出來。」
她在宮中聽着嬤嬤議論過,誰和太監吃着對食兒,只要破了身子,都能一眼看出來。
抱琴想了想,又紅着臉,低聲叮囑道:「還有一樁事兒,姑娘如是那個月信遲了早了,都要留意着,仔細別有了」
如是有了大爺的孩子,也是了不得的事。
「這些他他都安排好了。」元春芳心大羞,訥訥說着,抬眸看向抱琴,拉過自家丫鬟的手,軟膩的聲音帶着幾分婉轉、俏麗,道:「好妹妹,你是個謹細的,你以後多幫我盯着,仔細別讓人瞧出端倪了。」
抱琴低聲道:「姑娘放心好了,我幫姑娘瞧着。」
元春柔聲道:「好妹妹,咱們進宮後這麼多年相依為命,現在一同出來,你悉心服侍我這般多年,我也不會辜負了這段緣分,你若是有心,我讓他過兩年收你到房裏,給你個好結果。」
抱琴聞言,芳心微顫,湧起一股驚喜,貝齒咬了咬下唇,臉頰緋紅,垂下螓首,卻不怎麼言語。
元春一見此狀,情知其早就存了意,輕笑道:「那就這般定了,等下次我和他說,正好哪天我身子不方便,你也幫我頂着一些。」
哪怕是她的丫鬟,也能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塊兒,她卻不能,當然讓抱琴給珩也是一層身份掩護,縱是有人疑心,正好讓抱琴出來頂着。
這位少女既在宮中為女史,心計多少還是有着一些。
抱琴「嗯」了一聲,又道:「姑娘,太太那邊兒如果還催着,就還按着姑娘的意思,先將佛經什麼準備起來,姑娘回到府里後,就尋着東府那個喚妙玉的,一同談論佛法,時間長了,太太縱是心頭不爽利,也習慣了姑娘。」
元春柔聲道:「我原也是這個主張,母親那邊兒還好應對一些。」
「那別的也就沒什麼事兒了。」抱琴說着,忽而凝眉道:「姑娘,我覺得晉陽殿下是不是知道姑娘和大爺,上次和姑娘談論琴樂,好像就」
「晉陽殿下不妨事,她縱是知道也沒什麼的。」元春想了想,低聲道。
反正她也知道長公主和珩的「私情」,而且這等事在青史上也是常見,皇室中屢有發生。
宮苑,武英殿
夜色低垂,華燈初上,西暖閣中玻璃雕花軒窗,燈光透亮而出,倒映着一道清雋的身影。
一張紅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賈珩垂眸看着從文淵閣藏書之地搬來的資料,正是河南、山東、河北等地的賦稅人口,以及三省藩司歷年奏報中樞的受災情形奏疏。
近些年,天氣寒冷,糧食減產,已成了放眼望去整個大漢都在面臨的難題。
而這三省最大的特點,就是地處北方,缺雨少水,屢受旱蝗兩災,再加上貪官污吏盤剝,百姓苦不堪言,只能逃亡外省,或是落草為寇。
「這個歷史時期,按說正處在第三次小冰河期,看來得尋找番薯,馬鈴薯等高抗旱作物,否則這般抽南補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賈珩想着,又拿起兵部存檔的河南都司官軍編制,翻閱起來,河南都司轄下十衛並幾個千戶所,守護着洛陽、開封等大城,在冊兵籍五六萬,但吃空額比之京營更為嚴重,實在冊兵丁能有一半就算不錯了。
「據河南都司奏報,抽調了一萬多人清剿雞公山匪寇,一旦有着閃失,河南兵力空虛,後果不堪設想。」隨着閱覽河南等地的兵力,賈珩眉頭緊皺,心頭也漸漸蒙上一層陰霾。
想起前世那個明末,官軍面對農民軍節節敗退,農民軍則是勢如破竹,如今他只是初步整頓京營,可大漢兵制自上而下的腐朽問題,並沒有得到任何解決。
就在賈珩思量着河南局勢時,殿外值宿的內監與女子的對話聲,依稀傳來:「殿下,賈大人還在武英殿。」
「本宮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賈珩面色微頓,徇聲而望。
果見身形窈窕纖麗,容色幽艷的咸寧公主,領着幾個女官繞過一架山河錦繡屏風,出現在面前。
借着燈火而照,着淡紅色宮裳的少女亭亭玉立,梳雲瓊月的鬢髮間只別着一根青玉髮簪,彎彎秀眉下的明眸,藏星蘊月,玉容如冰山雪蓮,氣質清絕,
「先生。」四目相對,咸寧公主展顏輕笑,喚了一聲,款步而來。
賈珩連忙起身,問道:「這般晚了,殿下還沒睡?」
「在寢宮中睡不着,看了會兒書,想了想,就過來看看先生。」咸寧公主清聲說着,笑問道:「沒有打擾到先生吧?」
「沒有。」賈珩笑着說着,看了一眼咸寧公主手中拎着的食盒,問道:「殿下這是?」
咸寧公主眉眼彎彎,臉頰浮起淡淡紅暈,似有些不好意思,借着將食盒放到木桌上,眉眼低垂說道:「給先生熬了一些銀耳蓮子粥,想着先生這會兒應餓了,用一些,暖暖身子。」
賈珩看着咸寧公主,說道:「真是多謝殿下,晚上倒沒怎麼用過晚飯。」
先前與元春鬧騰,的確沒有吃着晚飯,這會兒還真有些餓了。
這段時間,只要他值宿武英殿,咸寧公主就時常過來送着吃食,他從一開始的受寵若驚,到現在也漸漸習慣着少女的心意。
咸寧公主輕聲道:「先生不能總是忙於公務,也得愛惜身子才行,晚飯下次還是按時吃才好。」
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好解釋細情,畢竟,背後的原因讓人寒心。
咸寧公主給賈珩舀着粥碗,待放好後,一雙熠熠妙目為輿圖吸引,好奇問道:「先生,這是在看河南、山東的輿圖?」
賈珩點了點頭道:「看看二省的情況,近些年,這幾省每年不是報災就是民亂,不少百姓都逃到京城就食,地方內政不穩,就是天下動亂之源,如能察其政失,也能尋得長治久安之策,防患於未然。」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感慨道:「向使百姓安居樂業,生計有着,也不會民亂迭起了。」
賈珩道:「是啊,苛政猛於虎也,這些省的賦稅雖年年蠲免,可百姓仍是生計無着,民有饑饉,這是我等身居高位者的失職。」
咸寧公主看着少年,輕聲道:「先生憂國憂民之心,令人感佩。」
說着,將盛好的一碗粥遞給賈珩道:「先生,還是先吃粥罷,等一會兒再說。」
「多謝殿下。」賈珩伸手接過粥碗,拿起湯匙小口食用着,食物的香氣刺激着味蕾,還真有些餓了。
咸寧公主目光落在正在低頭食用銀耳粥的少年身上,秀眉下熠熠生輝的明眸,恍惚了下,見其食用香甜,心頭也有幾分甜蜜。
「先生,果然沒用着晚膳,早知道,給先生帶點點心了。」咸寧公主開口說道。
賈珩笑道:「是殿下的手藝太好了,這粥煮的香甜可口,縱是宮裏御廚,也多有不及吧。」
咸寧公主淺淺笑道:「先生過譽了,那邊兒還有,我再給先生盛碗。」
說着,少女去接着賈珩的粥碗。
賈珩也沒有拒絕,將粥碗遞將過去,指尖觸碰着少女的手背肌膚,也有些心神一動,卻見咸寧公主也有幾分羞澀。
「先生先前說去京營,不知什麼時候去着?」咸寧公主盛滿一碗,遞給賈珩,笑了笑道:「我可是盼望許久了。」
「這幾天,聖上也在督促着我練兵,明天正是魏王殿下的喬遷之喜,等散了後,公主殿下若是有空,可隨我多少一同去京營四下走走。」賈珩道。
咸寧公主聞言,心頭一喜,問道:「京營現在整頓完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幾個月了,也差不多了,只是還缺乏實戰。」
喝完銀耳蓮子粥,正要從袖籠中取着手帕,卻是為之一空。
嗯,他都快忘了,先前在長公主府上給元春擦嘴了。
「先生,給。」咸寧公主柔聲說着,遞過去一方手帕,素絲白絹,其上繡着一朵小荷。
賈珩伸手接過手帕,擦了擦嘴,倒也不好還過去,道:「我給殿下洗後,再給殿下罷。」
「不用,先生留着就好了。」咸寧公主連忙說着,岔開話題說道:「那等明天我見了魏王兄,隨先生一同去京營見見我大漢的將士。」
賈珩正要說什麼,忽地一個女官從外間而來,神色略有幾分慌張,低聲道:「殿下,容妃娘娘過來了。」
咸寧公主愕然了下,清麗玉容上閃過一抹慌亂,低聲道:「先生,母妃過來了。」
賈珩道:「容妃娘娘,想來是喚着殿下回去的。」
端容貴妃這個時候過來,多半是看看自家女兒別被他拐帶了,當然也有別的緣故。
他在宮中與咸寧公主過從甚密,端容貴妃不可能不知道,這是坐不住了。
不大一會兒,只見窈窕靜姝,雲堆翠髻的麗人,在女官、嬤嬤的簇擁下進得殿中,容顏與咸寧公主五官略有些肖似,只是略有幾分輕熟、清麗,身形更是高挑出眾,身旁還跟着一個着青裙,梳着空氣劉海兒的小姑娘,正是清河郡主李嬋月。
「母妃。」咸寧公主起得身來,向着氣質雍容華美的麗人行了一禮,眼眸微垂,心思忐忑。
「微臣見過容妃娘娘。」賈珩也從紅木案後離座起身,朝着美婦拱手行禮。
端容貴妃晶瑩玉容上神色淡淡,輕聲道:「賈都督無需多禮。」
在賈珩眾多職位中選擇了錦衣都督,自是有着講究,錦衣都督更像是天家的家僕,而非家臣。
麗人清冷目光在書案上的粥碗盤桓了下,芳心為之「咯噔」一下,這幾天她就隱隱聽到一些風聲,說咸寧在賈珩值宿武英殿時,常常過來噓寒問暖,鋪床疊被,宛如婢女侍妾,這成何體統?
李嬋月先嗔白了一眼賈珩,然後迅速給咸寧公主使着眼色,似在說我也沒攔住。
李嬋月這幾天常常陪着端容貴妃說話解悶,然後住在咸寧公主所居的寢宮。
賈珩默然了下,問着來意道:「未知貴妃娘娘至此,有何見教?」
「賈都督為國政分憂,宿在掖庭,咸寧她一向胡鬧,常常攪擾,本宮代她向賈都督賠禮了。」端容貴妃容色清冷,丹唇微啟,說出的話,客氣中透着一股疏遠。
賈珩面色不變,道:「娘娘客氣了,殿下她體恤微臣值宿辛勞,廢寢忘食,代聖上賜宴,臣感激涕零,銘感五內。」
「母妃。」見這般嚴肅的君臣奏對,咸寧公主眉眼間浮起一抹憂色,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忽見鳳眸乜了自己一眼,那般嚴厲的眼神,芳心一震,抿唇不語。
「咸寧,夜這般深了,你和嬋月先回寢宮早些歇息罷。」端容貴妃面色淡淡說道。
賈珩目光凝了凝,心頭忽而生出一股古怪。
總覺得這位貴妃此刻有些像一隻高傲的孔雀。
事實上,能歌善舞的端容貴妃,性情的確高傲。
咸寧公主遲疑了下,終究低聲道:「母妃,那兒臣先回去了。」
說話間,擔憂地看了賈珩一眼,以先生的脾性,應該不會和母妃吵起來吧?
「夜深露重,石路濕滑,殿下和小郡主慢走。」賈珩看向咸寧公主,叮囑了一句。
待咸寧公主和清河郡主走後,端容貴妃給一旁的女官使了個眼色,頓時,女官徐徐退至屋外。
武英殿西暖閣,轉眼間就剩下端容貴妃和賈珩二人。
端容貴妃打量着蟒服少年,不得不說,這少年如論皮囊長相,的確是京中少有的年輕俊彥,更不要說還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怪不得咸寧她會有所動心,不顧清譽有損,頻頻過來。
「貴妃娘娘有何吩咐,不妨直言,臣等下還要繼續看輿圖。」賈珩目光沉靜地看向對面的麗人,相比宋皇后的雍容華美,眼前這位端容貴妃,月眉星眼,瓊鼻檀口,氣質清冷中有着幾分的孤芳自賞。
「賈子鈺,咸寧時常來武英殿,宮中頗起了風言風語,你可知道?」端容貴妃也不繞彎子,或者說面對這等朝堂重臣,繞彎子還不如單刀直入。
賈珩目光落在麗人玉容上,聲音平靜道:「貴妃娘娘,如是宮人犯了口舌,娘娘應該去尋皇后娘娘,不應尋微臣才是吧。」
端容貴妃蹙了蹙秀眉,輕聲道:「對宮人,本宮已有處置,可咸寧她時常過來尋你,而你明明已有家室,不自行與她疏遠,反而這般不知又是何故?」
眼前少年是陛下的重臣,她也不好太過責備,可這般下去總不是事。
賈珩問道:「娘娘的意思,是在說臣帶壞了殿下?」
「不是帶壞。」端容貴妃玉容幽幽,目光緊緊盯着對面與比自己女兒還要小上一二歲的少年,說道:「你可以理解為一個母親的請求,咸寧她年過二八,因眼高於頂,一直未曾尋到合適人家,為咸寧她的清譽而論,不好在這宮中與你頻繁來往。」
賈珩默然了下,忽而問道:「貴妃娘娘來尋微臣前,可和聖上或者皇后娘娘說過?」
端容貴妃面色不虞,語氣有些慍怒道:「本宮尋你,還要和陛下說?」
她為貴妃,又是咸寧的母妃,還需要和誰說?
賈珩面色依舊平靜,問道:「娘娘覺得,皇后娘娘為六宮之主,就不擔心着殿下的聲譽?抑或是陛下不擔心自己女兒的聲譽?」
端容貴妃聞言,心頭微驚,一時默然。
她如何不知陛下和姐姐打的什麼主意,可她實在想不通,難道還能逼人休妻另娶不成?
她只能故作不知,來尋這賈子鈺了。
不然,兩個小孩子在一塊兒真的做下有辱皇室清譽的事來,咸寧和她該如何在宮裏自處?
賈珩低聲道:「娘娘的心情,我很了解,只是殿下過來看望我,我還能斥罵於她不成?至於旁的,娘娘是個聰明人,既然明明可以禁足殿下,偏偏來尋臣說道,無非是想讓臣來做惡人,可我與殿下既為朋友,豈能因捕風捉影之事而冷顏相對,有所疏遠,娘娘這是為難於臣了。」
「可你們這般下去豈是長久之計?」端容貴妃被戳破心事,心頭羞惱,急聲說着,想了想,低聲道:「如果你願意休了那秦氏,本宮也不是」
賈珩不等端容貴妃說完,面色淡淡道:「不願。」
端容貴妃:「」
心底隱隱有些惱怒,她的女兒她知道,世間少有的金玉品格,不過不願
對眼前少年這般斬釘截鐵,也有些一些意外,不是什麼人都能這般毫不猶豫都將與天家結親的機會斬斷。
賈珩想了想,斟酌了下言辭,說道:「娘娘這般尋我,我覺得無濟於事不說,還容易讓殿下起了逆反,傷了母女感情,殿下她向來有主見。」
其實他甚至覺得端容貴妃就是過來幫忙的,有多少青年男女或許不逼迫着,還不怎麼樣,但有了壓力,反而愈挫愈勇。
端容貴妃凝了凝眉,一時間倒也覺得有理,咸寧的性情她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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