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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劉司長,到我們蜀中,還得是五糧酒呀。大筆趣 www.dabiqu.com」周華民道,「讓我們表示一點誠意啊。」劉士森笑道:「蜀中的酒好,普通的酒,也好喝。一個地方的酒啊,不是看它最高檔的,而是看普通老百姓喝的,要是好喝,那才是水平。」經過今天的所見所聞,劉士森心裏似乎也在悄然發生着變化。
劉士森長期生活在華京,那是繁華遍地,他這樣的人,在家是被父母寵着,在單位是被領導罩着,他以為生活本就如此。直到那次去寶源,他差點被幾個流竄的地痞給結果了性命,才知道在外面是弱肉強食,人只要變壞,就可以欺負好人,這也是他樂意幫助蕭崢他們來找馬撼山回去掃黑除惡的原因。
然而,今天來到災區之後,他又感受到了,在災難面前,天地以萬物為芻狗!芸芸眾生,生於斯長於斯,無力改變人生,面對災難也只能被動應付。在這種情況下,大吃大喝,在劉士森看來,那是要遭報應的!這種想法,劉士森以前從來沒有過,他也從來不曾相信宿命,可今天從天河口地震遺址回來,他心裏莫名其妙地就出現了這種想法。
看到劉士森堅持的表情,**周華民看向了旁邊的羅大立。事實上,像羅大立這樣的幹部,生於六十年代,生活的艱辛他們也嘗過,物質匱乏的年月也經歷過,曾經一瓶幾塊錢的酒都不捨得花的日子也有過,所以酒好酒壞也不是特別在意,就道:「我們聽劉司長的!我們今天就喝老窖口糧酒吧,我們蜀中的口糧酒還是不錯的!」
劉士森道:「好,就來點口糧酒。反正,我今天不多喝,也不少喝。」劉士森混跡華京酒場,對華夏的酒文化也深諳其道,你要是不喝,就會讓下面的人不安,但是喝呢,又不能按照下面人的喝法喝。這裏面的道道,其實也挺累人的!
於是,大家就斟了老窖口糧酒,免不了也是觥籌交錯一番。劉士森看到蕭崢不喝,舒舒服服地喝着天府龍芽,心道,自己雖然起點比蕭崢高,可是做人還是蕭崢灑脫。他幾乎比較少的考慮人家怎麼看自己,說不喝酒,就不喝酒,得罪了領導也不管。在今天這個職場上,不顧及別人感受的人,也不少,但往往混得不好;但是像蕭崢這樣,又能堅持自己的承諾,又能步步為營、不斷精進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
劉士森在別人相互敬酒的時候,端着酒杯過來,對蕭崢說:「我呀,還是很羨慕你的。」蕭崢站起來,問道:「劉兄,我就奇怪了,我有什麼值得你羨慕的?」劉士森道:「你可以做自己呀。」蕭崢道:「那只是外表看起來。我要是做自己,我就喝酒了,我其實還是有點喜歡喝酒的,但是為了工作沒辦法,只能發毒誓!真正灑脫的,我看是劉兄你。你問問其他人,想喝就喝的人,和想喝不能喝的人,哪個更灑脫?」劉士森一聽,不由笑道:「原來,你也嘴饞。等你兌現了承諾,我們好好喝一頓!」蕭崢用茶杯跟他的酒杯碰一碰,道:「就這麼說定了!」劉士森又低聲問道:「馬撼山,讓他回寧甘的事情,你還打算說不說?什麼時候說?」
蕭崢想了想道:「真正要用人的是何新良書記,我等會跟他商量一下。現在,先吃飯喝酒吧。」劉士森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又有一撥人給劉士森敬酒,劉士森喝了之後說:「大家啊,不光要請我喝酒,還要把救災重建中的優秀典型,輸送給我,我回部里還要交差。」市委**周華民、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羅大立都道:「先進典型不少,明天我們安排劉司長再去看看。」劉士森道:「好,我們明天再去走兩個地方。」
這個包廂有個陽台,上面擺放着椅子和茶几,有一個幹部酒沒少喝,這個時候煙癮上來,很想來上一支。但他知道大領導幾乎都不抽煙,也不敢在包廂里抽,便輕聲問旁邊的一位幹部:「要不要到陽台上去抽一根?」那位幹部喝了酒也是喜歡抽煙的,便點點頭,站起身來。
這兩個幹部一推門,打算走到陽台,忽然之間,一陣猛風從外吹來,將窗簾都扯了起來。不僅僅是風,天空中忽而還划過一道巨大狹長的閃電,猶如一個巨人在上面劈了一刀,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饒是室內燈火通明,外部的閃電還是讓室內的燈火都暗淡了一下。隨即,「啪啦」一聲巨聲響徹夜空,讓眾人都為之心悸,那兩個想要出去抽煙的幹部,剛邁出一步,又退了回來,驚恐之中,差點絆倒。
這閃電、霹靂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包廂里的人都被驚了一下,有人甚至從椅子裏站起來。「這是什麼情況?」「這霹靂也太響了!」「閃電霹靂,是不是要下大雨了?」眾人問是這麼問,卻也不敢走上陽台,擔心還有閃電亮起、還有霹靂炸響!
這霹靂讓蕭崢馬上想到了肖靜宇給自己打過的電話,「九爪鼎」的震顫,根據蕭家祭官姚文昌的解讀蜀中即將發生餘震!蕭崢心頭一緊,不顧外面的閃電,走向了陽台。
而馬撼山是擔心又會出現嚴重地質災害,也快步走向陽台。
在這個包廂之中,只有蕭崢和馬撼山兩個人,不顧個人的安危,不畏懼外部的閃電,敢於出去一探究竟。郝琪的目光落到蕭崢的身上,女老闆慕鳳妍的目光落到了馬撼山的身上,兩人都欣賞他們身上的男子氣概!
其他人,多多多少還是會小心在意,擔心外面會出什麼事,乃至提醒道:「你們當心啊!」「是啊,閃電太猛!」
然而,蕭崢和馬撼山來到房間外的陽台之後,卻沒有再發生任何的閃電和霹靂,天空之中,已經一切如常,好像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酒店其他房間的陽台上,也漸漸地有人出現,也都說:「就這樣沒了?」「太奇怪了,剛才的雷聲那麼響!現在卻什麼反應也沒了?」在酒店下的廣場上,也有不少市民,就如退潮後的螃蟹,從屋子裏出來,向着天空這裏看看、那裏瞧瞧,並沒發現什麼異常,有點慶幸、有點奇怪、似乎還有點失望。
蕭崢和馬撼山相互看了一眼,兩人都回到了屋子裏,其他人這才也到外面陽台上去看情況,也沒發覺什麼異常,就又回了房間。
「沒事了,大家繼續坐下吧。」市委**周華民道,「自從發生了大地震之後,我們蜀中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多起來,今天的閃電也就不足為奇了。來,我再敬華京和寧甘來的領導一杯。」
儘管已經恢復如常,可喝酒的氛圍還是被打斷了,劉士森提議晚飯差不多可以結束了,省·委宣傳部、市委宣傳部的領導看今天喝得也不少了,加上剛才奇怪的天象,也就不再挽留。
晚飯結束之後,馬撼山沒有立刻離開包廂,而是等省、市的領導走了之後,給縣長打了個電話,詢問縣裏的情況。縣長也提到了剛才驚心動魄的閃電和霹靂,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異樣。縣長還說:「馬書記,你放心在市里陪領導吧,今天就算讓我在辦公室過夜也沒有問題。縣裏,我會盯着的。」馬撼山說:「我會回來的。」
放下電話,馬撼山轉身對蕭崢他們說:「何書記、蕭部長、郝書記,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本來想好好陪陪你們,聊一聊天,可剛才的閃電霹靂太不尋常,加上大地震之後蜀中還有餘震,我心裏實在有點不放心,守土有責、守土負責,今天晚上我得回去。」
劉士森已經由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羅大立、柔市宣傳部部長周華民陪同去房間了,何新良聽了馬撼山的話,和蕭崢、郝琪交換了下眼神,意思是要不要跟馬撼山說此行的真正目的?
蕭崢想,雖然馬撼山回不回去,是由他們來決定的,只要他們回去向黃國委匯報,讓馬撼山回去,這事情就成了。可今天看到馬撼山對這片土地似乎已經充滿了感情,對川縣的老百姓也牽掛不已,所以這事還真的必須聽聽他的意見了。
蕭崢就朝何新良點了下頭,郝琪本來覺得這個時候和馬撼山說這個事情,有點不太合適。但是,什麼時候更合適?恐怕也沒有更合適的時候吧?而且蕭崢點頭同意了,郝琪覺得蕭崢肯定有其道理,也就點頭,沒有反對。
三人意見統一,何新良就說:「馬撼山同志,你再留幾分鐘吧。我們要問你一個問題。」留幾分鐘,應該不成問題,而且何新良鄭重其事的樣子,他就知道他們此行來,肯定是有事的,他也想知道,便朝旁邊的皮沙發看了一眼,說:「三位領導,我們坐着說吧。」
郝琪讓服務員先別收拾,服務員道「是,你們慢慢聊」,就出去了。
四人坐下來,何新良道:「馬撼山同志,你晚上還有事,我就開門見山了。我們這趟來,是想讓你回去掃黑除惡的。」
馬撼山雙目一亮,但隨即又變得若有所思:「何書記,這個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就算我答應了,華京恐怕也不會答應。聽說,抗災重建,是黃國委在負責,他不會隨便允許調整幹部的。」
「黃國委那裏,我們已經去過了,沒有問題。」何新良道,「關鍵還是看你自己的意思。要是你想回去,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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