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時間,沙海回來了,匯報了徐昌雲妻女的安頓情況。筆硯閣 www.biyange.net徐昌雲的妻子目前在縣城當小學老師,他的女兒也在他妻子的學校讀書。沙海本來建議她們請幾天假,索性就在安海酒店休息一段時間,等徐局長的事情有個眉目之後,再恢復正常的生活。
可讓徐昌雲沒有想到的是,徐昌雲的妻子卻也是非常有個性的人,她說,「昌雲做的是正義的事情,公正執法、維護百姓利益,事前他就跟我商量過的,我是堅決支持他的。要是我的老公,做了正義的事,我和女兒卻要躲起來,這個社會成什麼社會了?我怎麼去教育我的孩子,以後做勇敢的人?我怎麼去教育學校的孩子們,去做正直的人?讓我告訴他們,人不該做正義的事情?這我辦不到。晚上我們可以去安海酒店,但是,白天我和女兒一定會正常上班上學,請你們諒解我。那些壞人要對付我們,就讓他們來吧。」
聽到沙海轉述的這些話,心裏對徐昌雲的妻子很是敬佩。蕭崢也一下子能理解了,為什麼當那麼多人要麼同流合污,要麼遲疑觀望的時候,徐昌云為什麼能如此義無反顧地站在蕭崢一邊,與違法行為進行戰鬥?原來,跟他身後有這麼深明大義的妻子有關係!
蕭崢不由問沙海:「你怎麼說的?」沙海道:「我啊,我說『嫂子,你說的對,咱們做了正義的事情,不能躲起來。我們要讓那些違法亂紀的人躲起來。』
蕭崢笑了起來。這兩天來,蕭崢因為那些煩心事已經難得一笑,可現在他笑了。沙海有些尷尬地問道:「蕭縣.長,我說的不對嗎?」蕭崢搖頭道:「你說的很多。你說的對,我才會笑。我這是開心的笑。」沙海這才放心了:「我也是被徐夫人感動了。我跟安總也說了徐夫人的要求。安總也非常同意,她說,在酒店裏的時候,一定讓人悉心照料好徐夫人和她千金,她們上班上學的路上,讓她的保鏢來負責接送,一定能確保安全的。」
蕭崢點頭道:「好。另外,這些天,你讓小鍾也去安海酒店,讓他確保徐局妻女的安全。車子,暫時你來開,行不行?」沙海立刻道:「行,當然行。」蕭崢道:「那就這麼辦。你去跟小鍾說一下,你們兩個人交接一下。」
沙海出去了,蕭崢的電話又響了,一看是趙友根。這位老哥,平時都不主動跟蕭崢聯繫,要聯繫肯定有事,蕭崢立刻接了起來。
趙友根的聲音傳來了:「蕭縣.長,我是趙友根。」蕭崢道:「老哥,我自然知道是你啊。你的電話我存着呢。」趙友根道:「我打電話來,是想跟你匯報一個事情啊。我也被停職了。」蕭崢更是一驚:「你也被停職了?」趙友根道:「沒錯。今天上午市里停了徐局長的職,把徐局叫去了市里調查。午之前,周華就到縣局來臨時主持工作了。他來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停職了。」
這一切都是連鎖反應,都是相關聯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放炮子」在安縣的暢通無阻掃除障礙。
蕭崢問道:「那你接下去在哪裏?」趙友根道:「他們沒有派人對我進行調查,要麼是他們認為從我身上也調查不出什麼?要麼是他們都懶得調查我。那幾個被我們抓的人已經被釋放了,今天下午開始他們又已經活動起來。我想繼續跟蹤『放炮子』這個事情,可我手下沒有兵了,沒有辦法阻止他們。我想,還是要把這個情況對你說一下。他們這些人要從安縣的老百姓非法融資幾千萬、一個億是用不了幾天時間的。」
蕭崢聽後,道:「老哥,你和徐局長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你現在被停職,手下沒有人,最好不要再跟蹤這個事情,萬一被對方知道,我怕你會有危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趙友根道:「蕭縣.長,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安全的,但是這個事情,我清楚地知道是非法的勾當,我不能就這麼不管了。我雖然被停職,那是停了我大隊長的職務,但我還是一名普通幹警,所有違法犯罪的事情,我都有義務去管。但是,你放心,我會注意安全。」
蕭崢心頭感嘆,公.安系統里終歸大多數是負責擔當的警察,他再次叮囑:「老哥,一定要注意安全。」趙友根道:「明白。有什麼情況我再跟你聯繫。」
情況發展到這個地步,蕭崢在辦公室里是坐不住了。他要去鏡州,親自去找宏市.長,當面將利害關係對宏市.長做一個匯報。
說走就走,蕭崢就叫上了沙海,一同往鏡州進發。小鐘被派去安海酒店,車子就由沙海來開了。
沙海以前在鄉鎮的時候就特別喜歡玩,什麼都要去試一試,所以三教九流都接觸過,自己買不起汽車,但鎮上師傅們的車子他沒少借來開一開,對車子也不陌生。這會兒駕駛着帕薩特,還是有模有樣,只不過時快時慢,而且畢竟道路不熟悉,有時候發現路面上有一個坑已經晚了,他也不躲避直接一腳油門衝過去,搞得坐在後排的蕭崢,一個起落。
「不好意思啊,蕭縣.長,誰知道這地方特麼就有一個坑呢。」沙海道,「這公路修的時候,肯定偷工減料了。」
蕭崢想,這才符合真實的沙海,有點毛糙,有點隨意,但碰到問題也會用他自己的辦法去解決。
這段時間以來,沙海這個土生土長的基層幹部,到了縣裏當他的秘書,可謂是「克己復禮」,收斂了不知多少。蕭崢有時候也覺得是有些難為他的,但其實這也是一種成長。
蕭崢寬容地道:「沒事,這個車子的避震效果還是可以的,你只管開吧。」沙海這個人就是這樣,你放手給他,反而讓他會重視起來。蕭崢說了沒事,讓他只管開之後,沙海反而謹慎了起來,車速基本也就平穩了。
快到鏡州市區的時候,師兄張益宏忽然來了電話:「師弟,你在哪裏?可能要出大事了。」張益宏的聲音里,很不淡定。張益宏的外表和性格都是偏穩重型,他如此不淡定,那可能真要出事了。
蕭崢忙問道:「到底什麼情況?」張益宏問道:「你現在哪裏?我們最好見面說,電話里不方便。」蕭崢道:「我正在從安縣趕來的路上,你告訴我你在哪裏,我來接你。」張益宏道:「大轉盤。」蕭崢問道:「新區的大轉盤?」張益宏道:「沒錯。」蕭崢道:「好,你在那裏等我們吧,大概半個小時到。」張益宏道:「那就等一會見了。」
蕭崢也沒有催促沙海加快速度,畢竟沙海是第一次充當駕駛員的角色,駕駛技術和路況都不太精熟。所以,不能催他,安全第一。不過,蕭崢打電話的內容,沙海是聽在耳的,因而他有意識地加快了速度,倒也沒有出現先前那種劇烈顛簸的情況。
半個多小時,蕭崢的車子在新區大轉盤旁邊接到了張益宏。
一上車,張益宏看了眼駕駛員,道:「今天怎麼是沙海在開車?」蕭崢道:「小鐘有其他任務,只好讓沙海開車了。」張益宏哦了下,然後道:「今天,我從黃興建那邊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這些天莊主砸錢在裏面的幾個股票都是跌停,損失極為慘重。現在莊主是想要融一筆錢,拿到澳門去豪賭一場。不是生,就是死了!」
蕭崢萬分驚訝:「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張益宏點頭道:「沒錯。目前,莊主在股票里輸的錢,再憑藉炒股幾乎已經無法翻盤了。因為莊主每月個都要支付那麼多的利息,而股票的輸贏,不確定性太大了。」蕭崢道:「難道比去澳門豪賭的不確定性還大嗎?」
張益宏道:「在股票里只能耗死,但去澳門,贏了就還可以翻盤。」蕭崢終於明白了:「怪不得,這些天會如此瘋狂。莊主利用關係,將安縣公.安局長徐昌雲、治安大隊長趙友根都給免職了!莊主已經到了要暴雷的節骨眼上了。」張益宏道:「要是不能阻止他們在安縣非法吸納資金,莊主肯定會攜巨款前往澳門;一旦莊主到了澳門,那些錢肯定就都打水漂了。莊主就是一個瘋狂的冒險者,他死不足惜,可鏡州那麼多老百姓的錢也都付水東流了。」
在駕駛座上的沙海忍不住道:「那些老百姓被騙錢,也是活該。誰叫他們貪心呢?」
張益宏朝前面的沙海看看,他覺得一個秘書這麼說話有些不妥。但要是說心裏話,張益宏也是同意的。
然而,蕭崢道:「沙海,你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要是他們不貪心,不想一勞永逸,也就不會把錢都投入到這種歪門邪道的『放炮子』里去了。這話,老百姓說,一點都沒錯。可是我們不能,我是副縣.長,我不能說;你是副縣.長的秘書,你也不能說。從我們的角度來說,制度好可以讓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讓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好逸惡勞、貪圖小利,那是人性。作為管理者,有義務制定好的制度並執行,讓老百姓不那麼容易掉入陷阱。」
沙海聽了,好一會說不出話來,過一會兒才道:「蕭縣.長,怪我認識不深。」
張益宏道:「別說你認識不深。我呢,當了這許多年的處長了,也說不出這個話來。所以說,沙海,你跟着蕭縣.長,是真的跟對了。他年紀不大,可抱負很大,是絕對可以信任的領導!跟着他,你能學到很多東西。」
「得了吧。」蕭崢道,「師兄,你別給我戴高帽子。現在的情況就很棘手,這一關能否度過去,還是一個未知數。
師兄,你一定要幫我繼續緊盯莊主那邊的動靜,他既然想去澳門豪賭,必然需要一筆大錢。這筆錢是要去融資過來的,或許需要點時間。我希望能趁這個時間,去說服宏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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