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船離開海岸越來越遠,浪漸漸大了起來,遊艇顛簸着乘風破浪。文師閣 m.wenshige.com
「為什麼會有追趕我們?這也是大湖的規矩?」彼得不解地問道。
「先生!這不是什麼大湖的規矩!是有人在追我們!」一名舵手一邊操控着船隻,一邊回身喊道,「恐怕是最近這邊臭名遠揚的一夥湖盜!他們背後有中指撐腰、我們最好還是繞遠路進入大湖比較好!我們對這個區域還是比較熟悉的,您覺得呢?」
「行,能甩開嗎?」彼得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遊艇後方那艘「湖盜船」。
「當然!駕駛技術咱還是有自信的!」舵手回身給了彼得一個自信的笑容,又是猛一打方向,遊艇徑直衝向大湖深處。
那似乎是由幾艘快艇加摩托艇組成的小型船隊,大概里彼得所乘坐的遊艇有個一百多米的樣子。條條白浪在海天交接之處化作一條緩緩伸長的線,那是那支小船隊正在展開陣型,從兩側包抄上來。
「前輩,要不要我去收拾一頓他們?」艾什莉看了看那些追兵,有些期待地對彼得問道。
彼得輕咳了一聲:「暫時還不用。我們剛來這裏,不知道他們背後的勢力,最好謹慎些。」
接下來在大湖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人生地不熟,行事做好低調些,不要招惹別的勢力為妙。
伴隨着馬達持久而強烈的轟鳴聲,後方的船隊似乎意識到接下來恐怕要進入大湖,便知難而退,慢慢化作海天交際處的一個白點,直到最終消失在海平線後。
「呼……」兩名舵手都鬆了口氣,交換了掌舵者,稍稍調低了些引擎的輸出功率,遊艇很快再度平穩下來,筆直地駛向大湖深處。
「先生,我們馬上就要過邊界線了。」舵手看着面前一片灰濛濛的大霧,說道。
彼得循聲望去。入眼是一片灰濛濛的霧靄,如同一堵高不見頂的壁壘一般,鋪天蓋地地朝着遊艇的方向壓來。和這浩瀚的巨霧比起來,這艘遊艇仿佛是一粒微不足道的落葉一般渺小。
「好大的霧啊。」艾什莉吐槽了一句,「在這種環境裏開船,你們真的認得清路嗎?」
空閒的那名舵手笑了笑,回身解釋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大湖上的一切位置都採用移動坐標的形式標住,因為大湖上的一切人造物都在不斷移動。我們可以根據移動坐標,實時找到目標的位置,並不需要通過肉眼確定方向。」
「好吧,所以……這個湖有什麼規則嗎?」
「噢,我們需要在進入這個湖後的儘快離開。具體時間限制取決於當時的情況,我們可以藉由這艘船上先進的設備進行估測。」閒暇的舵手活動了一下身子,走向了甲板。
艾什莉和彼得對視了一眼,立刻先後追上了甲板。好奇心促使着艾什莉追問道:
「那如果不小心違反了規則,會怎麼樣?」
舵手哼了一聲:
「那就會被這個湖的『浪』所擊中。」
「浪?」艾什莉有些奇怪,「很大的波浪會把船打翻嗎?」
「哼,『浪』是取決於每個湖自身的波浪類型的。如果僅僅是把船打翻,那就真是謝天謝地了。」舵手望着霧靄深處,眼神炯炯,仿佛能透過這霧看到什麼一樣。
然而,未等舵手好好跟兩人講講大湖的故事,一聲嚴厲的呼喊突然從船艙里傳了出來:
「快他媽回來!浪要來了!」掌舵者拍着羅盤大吼着,「我們來得太不是時候了,還有他媽的一分多鐘浪就來了!」
舵手的整個身子幾乎是直接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回了船艙之中。
「啊?」彼得奇怪地看了一眼兩人,有些不明所以地聳了聳肩。
「快他媽回來!」舵手撕心裂肺地喊叫着,那些吼聲很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浪濤與轟鳴聲中。
下一刻,彼得心中一頓,表情僵了一下。
他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氣息。
那股氣息似乎屬於某種粗獷而不羈的生物,毫不掩飾自身的恐怖與原始本能,那氣味……這股氣息就如同來自食物鏈上位捕食者的氣息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讓這片迷霧更添一份令人未知的恐懼。
緊接着,彼得看到前方灰濛濛的霧靄之中,有一個龐大的陰影。
「他媽的千縷鯨!浪要來了!就在我們正前方!右滿舵!」舵手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猛然向右猛打方向,又立刻將油門拉滿。浪潮之聲愈加激烈,發動機再次咆哮着吼叫了起來,可此刻它的聲音卻更像是因恐懼而在顫抖。
整艘船猛然一晃,差點沒把彼得和艾什莉拋出去,兩人剛剛站穩腳跟,就聽得舵手急不可耐地喊叫:
「喂!你們兩個快回船里來!我們必須立刻加速逃離這個該死的湖!」
彼得聞聲未動。
穿過霧靄,他感受着那個陰影隱匿於霧靄中的蠕動。不可名狀的觸鬚詭異地於霧靄中搖曳,投射出鬼魅般的身影。不容小覷的個體,最純粹的海中巨物,單憑着生物結構站在食物鏈的高位。
然而這一切暗流涌動卻都隱秘在一片只剩下海浪與引擎聲的靜謐之中,讓人更感詭異。
可能……這就是人類最好不要離開都市的理由之一。
「……andres。」
「請吩咐,彼得先生。」耳麥中立刻傳來andres的聲音。
「張開護盾。」
「彼得先生,護盾會嚴格限制一切物質的出入,但這是在一艘船上,展開護盾會連同周圍的海水一併限制出入,導致這艘船無法繼續航行。」andres十分平靜地講述着這個事實。
彼得終於開始體會到,大湖和陸地的差別。
很多事情在大湖上,不能用在陸地上的思路去解決。
「……艾什莉。」彼得看了一眼艾什莉,「做好戰鬥準備……天上,有東西。」
彼得嘆了口氣。他感受到,天上有東西。
準確的說是……天上有人。
就在他的正上方!
引擎繼續轟鳴,遊艇飛快地在海面上疾馳。
但天上那些東西卻只是停在遊艇的上空,輕輕地搖曳着!
艾什莉有些不解地看着彼得。她向上看去,入眼卻只有一片被霧霾遮蔽得嚴嚴實實的天空。她顯然沒有發覺危機的靠近。
儘管如此,她還是隨手一揮,拿出了她的彩色魔法棒,嚴陣以待。
直到一個個黑影,出現在霧中,徐徐從兩人頭頂的天空降下,艾什莉的臉上在逐漸浮現出驚恐與噁心的表情。
很快,彼得看清那些數不勝數的黑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東西。
「……我操。」
下一刻,那群黑影在空中一頓,隨後猛然墜落到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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