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視之眼運轉,對方信息湧上:
許靈虛(黃級一品)
1、來自江左的術士,為殺生教左護法,有着驚人武藝,為人陰險毒辣。
2、行殺生祭,以蠱毒之術致瘟病泛濫,百姓病死無數,獲得神通:役蟲,神術:奪魂、邪影、蠱咒。
3、感染邪念,需吸血為生…
玄你娘個頭!
張彪心中暗罵,聲音卻依舊冷漠,帶着一絲疑問:「玄陽宗?我沒聽說過,那是什麼地方?」
他同時暗自警惕。
如果沒記錯,梁定山便是中了神術:奪魂,多半便是此人出手。
此人會三種神術,還有一個役蟲神通,竟能通過殺生祭獲得。
也不知害了多少人…
見張彪不知,許靈虛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笑道:「自然是修行宗門。」
說着,便一邊向前走,一邊搖頭嘆道:「道友無需戒備,想必你門中長輩並未告知,我玄陽宗與你方相宗,向來交好,親如兄弟…」
「真的?」
張彪聲音微顫,激動道:「我一人修行摸索,正要向前輩請教」
說着,迷魂鏡猛然一照,同時甩出三顆陰符流珠。
寶鏡照射,許靈虛腦袋一懵。
叮鈴鈴!
腰間鈴鐺搖動,他猛然驚醒,見陰符流珠飛出三道黑氣,頓時頭皮發麻。
「小賊陰險!」
他一聲冷哼,搖動手中長幡。
陰符流珠釋放的陰咒黑氣,不知受了什麼吸引,竟盡數落在長幡之上。
悽厲慘叫聲響起,似乎有人臉閃現,長幡頓時破了三個小洞。
顧不上心疼,許靈虛手捏子午印,以奇怪步伐向後一跳。
唰!
身子一閃,竟一分為三,從不同方向襲來,同時揮手射出飛鏢。
娘得,果然難纏…
那長幡絕對是不俗法器。
現在所用,多半便是神術邪影。
張彪躲過飛鏢,迅速後退。
他可沒忘了,對方還有奪魂咒和役蟲放蠱的本領,哪敢讓其近身。
果然,邪影分身與暗器全是掩飾,許靈虛眼看距離合適,立刻舉起腰間葫蘆。
嗡!
一大群毒蜂呼嘯而出,直撲張彪後背。
但張彪此時卻猛然扭頭,掌心攤開,鼓起腮幫子一吹。
呼~
冥火翻湧,毒蜂燒了個乾乾淨淨。
許靈虛也嚇了一跳,連忙後退避過冥火,眼中驚疑不定望着張彪。
他自詡術法純熟,諸般手段聯合,除了教主那怪物,誰都不放在眼中。
眼前這小子有些古怪,自己暗手全被其料中,莫非有什麼感知神通?
張彪心中也是砰砰直跳。
不算上次偷襲曲三郎,這還是他頭一次真正與人鬥法。
都是肉體凡胎,挨着就死,其中兇險,遠勝江湖廝殺。
但他卻毫不驚慌,因為手中還有莫問刀這個底牌。
但要把握好時機
就在這時,二人同時一驚扭頭。
只見鬼頭柳方向,一道黑影飛奔而來,似人似獸,兩眼紅光閃爍,帶着令人窒息的凶厲之氣。
「鬿獸!」
許靈虛一聲驚呼,手中長幡搖動,頓時被黑霧包裹,嗖得一下退回客棧朽樓。
張彪也點燃三陽真火,一股莫大吸力傳來,眼前一黑已回到肉身,脫離靈界。
他顧不上細想,立刻轉身,來到炭行二樓,推開窗戶向遠處觀望。
遠處客棧二樓,同樣有一面窗戶緩緩打開,露出許靈虛陰森面孔。
火光閃爍,伴着大量腳步聲,一隊金吾衛士兵巡邏而來。
「兄弟們,休息一會兒。」
帶頭的校尉一聲招呼,士兵們紛紛坐下,掏出懷中乾糧邊吃邊聊。
張彪遠遠對着許靈虛做了個割喉的手勢,隨後退入暗中。
許靈虛則一聲冷笑,合上了窗。
方才鬥法,都消耗不少真氣,以他們如今修為,誰也奈何不了誰。
再打下去真氣枯竭昏倒,說不定會被這幫金吾衛撿了便宜。
繞道回到倉庫,張彪連忙打坐,恢復少許精神後,才推演方才得失。
能當殺生教左護法,確實不簡單。
如今靈氣才復甦沒多久,對方便有了神通和諸般神術,唯獨修為一般。
但此事,也令張彪警醒。
殺生教這殺生祭着實可怕,對方獲得諸多術法,雖說有代價,但吸血為生,對方恐怕根本不在乎。
按照儺面疆梁和《遊仙記》上所述,獲得不匹配力量,都要付出代價。
他正統服食法,都有丹毒危險,對方這恐怕代價更大,否則早就行殺生祭提高。
但一切都只是猜測。
若不想辦法,下次再碰上,恐怕就沒那麼好對付了
還有那鬼頭柳。
雖來不及查看,但許靈虛叫得那一聲「鬿獸」,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竟是這玩意兒!
鬿獸,乃獸類亡魂成厲鬼。
一般來說,飛禽走獸遵循自然法則,很少有人類這般七情六慾,即便亡魂落入靈界,也很少化為邪祟。
鬿獸,便是其中異類。
就像倀鬼背後必有虎妖,鬿獸,也是某種更強大存在的奴僕
鬼頭柳那邊,
有一尊鬼神醞釀!
想到這兒,張彪眉頭緊皺。
玉京城,怎麼會有這玩意兒?
一般來說,亡魂滯留原地,只會不停演繹死前景象,頂多嚇人一跳。
厲鬼則則憑藉本能害人。
再往上,便是鬼神。
成為鬼神,就代表着有了少許靈智,可修煉成長,可操控一地,甚至能吸收凡間香火。
巫神廟鎮壓的鬼婆,既能操控小鬼,也能吞噬婦孺靈魂,就可歸為鬼神一類,按儺面疆樑上所言,為「魖」。
鬼神,是以修煉方法分類。
「魖」,虛耗也,凡是靠吞噬精血陽氣修煉的,都稱為魖。
西市沒有出現大範圍死亡,鬼頭柳中醞釀的,應該不是魖。
看來要留心一下。
相比那殺生教左護法許靈虛,張彪所得儺面疆梁傳承,專門對付鬼物,自然了解更多。
如果找出鬼神根腳,就好辦了。
張彪看着月光,若有所思。
鬼神各自都有特點,他即便對付不了,也能想辦法躲藏利用,設下陷阱。
若殺生教的人再敢進來,絕對讓他們魂歸靈界!
不知不覺,天光大亮。
張彪一直等到西市人潮擁擠,才換了身行頭,裝作商人四處閒逛。
他晃晃悠悠,來到記憶中那間布行,只見大門緊縮,不僅貼着封條,還被潑了大糞狗血,都已乾結。
「老闆,這是出了啥事?」
他隨意向附近商戶問道。
「被追債了唄。」
店老闆是名操着幽州口音的老者,他小心看了看周圍,搖頭惋惜道:「店主顧三郎也是個好人,可惜被人騙了貨銀損失慘重,才找天王會借錢。」
「現在人不知跑哪兒去了,天王會的人上門搶了貨,原本還要霸佔店面,但留下守夜的兩名夥計突然上吊,就沒了下文。」
「出了這種邪乎事,知道底細的,誰敢租啊。」
「哦,原來如此…」
張彪也跟着嘆了口氣,隨後繞到店鋪後方,仔細查看。
怪不得沒人發現。
店鋪後方是條暗巷,堆滿了雜物,還有不少人隨意方便,留下的腌臢物。
張彪搬開幾個木箱,找到地道密室跳了進入,惡臭味頓時撲面而來。
一具屍首吊在木樑上,雖說秋日蠅蟲很少,但也腐爛的不成樣子。
張彪微微搖頭,將屍首放下,查看那用來上吊的黑布。
火沙羅布(黃品一級)
1、來自西域的珍貴布料,火鼠毛髮溶解抽絲,九蒸九曬而成,常年不腐,水火不侵。
2、此物曾因爭奪死人,與靈界產生糾纏,又被吊死鬼依附,晉級入品。
3、因年代久遠,這曾經人人爭搶的布匹,留在庫房中無人可識…
張彪看罷,有些無語。
顧三郎若知道自己手中有這寶貝,那還會去找天王會借錢。
但也不奇怪。
這種寶貝或許流傳甚少,別說顧三郎,就是他都沒聽過。
雖然勒死過人,有些不吉利,但用作煉製鬼影披風的材料,再合適不過。
想到這兒,張彪收起黑布,故意敞開地道入口,出了暗巷迅速離開。
沒一會兒,一名商戶捂着肚子匆匆進入暗巷,剛蹲下沒多久,便左右亂嗅:「媽德,怎麼這麼臭。」
很快,布行周圍便一片騷亂
而此時的張彪,已買了一車豬肉醬菜米麵等,大搖大擺向着豐邑坊而去。
遠處一座酒樓上,許靈虛左右查看,折身坐在桌前,喝了口酒搖頭道:「人太多了,根本分不清。」
李佳皺眉道:「方相宗巫神廟的傳承有危險,是白閻故意透漏給義崇會,讓他們用命取回,再半路奪取,沒想到被截了胡。」
「按照大人所言,這人得到傳承沒多久,便能修成術法,殺掉曲三郎,還能在您手下逃生,是個大患啊!」
「當然是個禍害!」
想起昨晚的事,許靈虛心中還有些後怕,冷聲道:「派人私下查,儘快找出此人身份。」
「白閻那邊怎麼樣了?」
「據他說,欒莫言派人從丐幫買了許多孩童回來,並沒弄出動靜,已種下活芝彘,小雪之前,便可煉出丹藥。」
「皇上肯定要派人試藥,就怕到時」
「放心,生病、衰老,那種生機一點點消失的恐懼,我見過太多了。」
「即便知道代價,又有誰能忍住誘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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