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回事?」
張彪一聽來了興趣。
崔老道年事已高,踏入修行路可謂是十死無生,能在這個時代頤養天年,便已是福氣。
能弄出名堂,他實在想不到。
「這位崔道長可是妙人。」
鄭永祥笑道:「天地門初至鹿山城,原本在建堡紮根,卻無意中驚動一條蜈蚣蟲怪,死傷慘重,不得已退回鹿山城,可謂倒霉至極。」
「但霧災降臨後,這崔老道竟覺醒了觀山望氣的神通,又懂得分辨邪祟徵兆,於是混入城主府,又巴結上了玄都觀一名道士。」
「他心思靈活,仗着那玄都觀道士撐腰,又有天地門弟子差遣,便在城中弄了個私密集市,專門交易修行之物。」
「本是異想天開,誰曾想還真讓他弄成了,鹿山城本就是重鎮,又有了這集市,今後成就不可限量啊。」
說罷,又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他轉交給您的信。」
張彪接過看了幾眼。
正如鄭永祥所說,崔老道在信中簡單說了經過,言語間滿是得意,還請他有空前往做客。
看情形,並不打算舍下基業來投。
張彪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將信收起。
時局動盪,各人自有緣法,崔老道喜歡熱鬧,比起冷清的山寨,那邊確實更繁華。
他提醒一句就算了,只是對方不願來,也不算違背當初承諾。
鄭永祥見狀,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仙師,這集市是個好主意啊,清風寨有您和柳靈,正好藉此發展」
張彪沉思了一下,搖頭道:「清風寨還沒做好準備,將來再說吧。」
見鄭永祥有些失望,張彪開口道:「此事不急,但鹿山城的集市,我卻是有點興趣,過段時間會準備批貨物,你若有興趣,到時便隨我去一趟。」
鄭永祥眼睛一亮,「多謝仙師。」
說罷,起身告辭離去。
離開清風寨後,鄭永祥嘆了口氣。
旁邊一名鄭家子弟連忙詢問:「永祥哥,仙師什麼時候收你為徒啊?」
「收個屁,別想了!」
「為啥?」
鄭永祥瞥了一眼,搖頭道:「很簡單,我是鄭家子弟,若得了傳承,你想不想學?」
那鄭家子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那自然是想的,這狗日的世道,沒點本事還真不好混。」
鄭永祥望着前方濃霧,「連伱都想,那些族中長輩又豈會不為自己後代着想,他們不敢惹太歲仙師,但卻能來逼我。」
「如此一來,和將傳承送給鄭家有何區別,你若是太歲仙師,願意麼?」
「聽說柳家將掌上明珠嫁給顧仇,又承諾生下的後代可繼承家業,全力扶植其建門派,才換得傳承。」
「你覺得以家中那些長輩脾氣,願意付出如此代價嗎?」
一席話,說得眾人皆是沉默。
一名鄭家子弟忍不住冷哼道:「若是上玄都觀的機會大家按資質公平爭取也就罷了,憑什麼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們!」
「就是,本家能得機緣,就連鄭玄海那蠢豬都能上山,咱們卻要拼上命收集資源供養他們,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哼,我也不服!「
似乎怒火被激起,加上有人帶頭,眾人皆七嘴八舌罵了起來。
鄭永祥眼中幽芒閃爍,冷聲道:「既然本家處事不公,咱們也要為自己着想。」
「永福,你們今後留意點,打聽一下其他幾房兄弟的想法」
「永華,你讓兄弟們多留意一下,看什麼地方還有傳承的消息…」
「不論付出多大代價,不論花多少錢,哪怕是搶,我鄭永祥,也要為眾兄弟謀一條路!」
「是,永祥哥!」
眾人齊齊拱手,眼神都帶着決絕。
有些話不必明說都知道怎麼回事…
「師尊,王叔叔醒了!」
鄭永祥剛走,鐵玉成便匆匆前來。
「哦?」
張彪聞言起身,來到柳廟內。
剛進門,便看到王信哈哈大笑,正和父親以及餘子清說話。
他臉上的鱗片終於褪去,和常人無異。
「彪哥,我練成了!」
見張彪到來,這小子滿臉喜意。
張彪微微點頭,運轉靈視之眼。
王信依舊是黃級一品,但卻有了變化。
他也算苦盡甘來,終於用御妖術,將體內的蟲妖血蜒經脈完全控制。
服用修羅丹改造後的身軀,
妖蟲血蜒組成的經脈,
雖有些邪性,但已打好根基。
只需按着萬妖教法門修煉,穩紮穩打,無需經歷竅穴沖關之苦,便能靠時間累積,達到鍛體境。
到時力量,恐怕只比自己稍差一線。
而且如今,已可使用妖術:鱗甲,與敵作戰時鱗片生出,便可刀槍不入。
但麻煩也還有。
想到這兒,張彪先是裝模作樣把了下脈,隨後沉聲道:「你體內陽金丹毒已解、但蟲血之毒卻深入骨髓,今後要加倍苦修,將蟲毒收回經脈,應該能弄出妖毒之術。」
「是!」
王信聞言,臉色變得凝重。
他簡直是從鬼門關中撿回了一條命,那種瘋瘋癲癲,如野獸般的日子,再也不想經歷。
張彪微微點頭道:「還有,你所服用的修羅丹,材料乃龍血肉芝,那東西被殺生教做了手腳,很容易被殺意侵染。」
「必須時刻修心,以防入魔。」
說着,對餘子清叮囑道:「柳靈靈氣祥和,你多看着點,儘量助其化解殺意。」
「張大哥放心。」
餘子清也正色答應。
見眾人一臉愁容,張彪笑道:「注意點就行,等道行高了,自然可化解。」
「子清要坐鎮寨中學習巫術,王信既然出關,便帶着吳寨主他們四處轉轉,抓捕山中野怪,用於修煉御獸術。」
「是!」
得了張彪吩咐,王信立刻收拾一番,沒一會兒便帶着興高采烈的漢子們離開山寨。
他們等這一天,已等的心焦。
這附近山中厲害的邪物,已被張彪掃除,有王信幫忙,抓幾個野怪還是不成問題。
而張彪,則繼續回去服食煉器
不知不覺,又是半月過去。
三月初五,驚蟄至。
即便有大霧遮掩,天空還是異常陰沉,即便白天,光線也異常昏暗,滾滾悶雷過後,大雨傾盆而至。
雨霧,濃霧,使得密林中難辨東西。
高聳林木之上,清風寨的一幫人暗中隱藏,臉上塗抹着爛泥遮掩氣味,或手持長弓,或張開鐵網。
「王統領,那畜生還會不會來?」
一名漢子低聲詢問道。
王信抬頭看了看天空,沉聲道:「那畜生狡猾,但今日有大雨遮掩氣味,應該不會察覺。」
驚蟄的天氣,讓他心中煩躁。
血蜒畢竟是蟲妖,雖已化作經脈,但天生就畏懼雷霆,每次雷聲響動,他都能感覺到,體內經脈在抽搐。
一股殺意憑空從心中湧上。
王信幾個深呼吸壓下,心中暗道:看來雷雨天便是自己弱點,今後這種時候,還是閉門靜修,少出門為妙…
沙沙沙!
就在這時,前方密林搖動。
眾人連忙屏氣凝息。
只見一頭壯碩黑熊緩緩露頭。
這頭黑熊體型遠勝平常熊瞎子,兩眼血紅,口鼻呼嚕嚕噴着熱氣,不斷打量四周。
王信也眯起了眼睛,脊背緊繃。
這些天,他一直在幫清風寨捕怪。
畢竟是荒山野嶺,血脈爆發後的怪,遠比京城多,收穫不菲,已抓住了幾頭野狼。
清風寨附近狼怪最多,各個體型猶如猛虎兇殘之際,連同類都捕殺。
馴服這些狼怪,耗了不少功夫。
而且他們也漸漸摸出規律。
這些血脈爆發後的怪,通常會有領地,彼此之間猶如仇敵,碰到後就是你死我活。
按張彪說法,靈氣剛復甦,荒野之間靈藥還沒長成,這些怪依照本能修煉,最快的方法,自然是捕殺其他怪,吞噬血肉。
弱肉強食,物競天擇。
王信已摸遍了周圍群山,除了數百里外有一頭虎怪,他實在惹不起,這頭熊怪就是清風寨附近最強大的。
呼哧呼哧!
熊怪穿着粗氣緩緩靠近。
它嗅覺異常靈敏,忽然停下左右亂聞,似乎發現了什麼,皮毛下,竟凝聚出一塊塊石殼,猶如鱗甲。
還會妖通!
王信兩眼一瞪,再不猶豫,揮手下令。
唰!
巨大的鐵鎖網從天而落。
「吼!」
熊怪一聲咆哮,震動山林,群鳥驚飛,同時直立而起,竟有三米多高。
嘩啦啦
粗大的鐵網劈頭蓋臉罩下。
這些怪雖兇殘,但多是野外廝殺經驗,還從未見過人類的手段,自然被鐵網罩了個嚴實。
「吼!」
熊怪一邊打滾,一邊瘋狂嘶吼,竟將鐵網都撕扯的扭曲,同時向前一撞。
咔嚓!
粗壯的樹木攔腰折斷。
嗖嗖嗖!
清風寨的守衛們,不少已開始修行,一個縱身,躍上其他大樹,弓背蹬腿,身法竟有些類似狼。
這便是御獸宗法門。
不僅可駕御猛獸,還能修習象形練氣術,配合妖術,近戰異常強大。
當然,他們才剛入門。
有人動作太慢,還未跳出,便被震落樹下,滾在爛泥中卸力躲閃。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
嗖嗖!
守衛們自然不止這點手段,又扔出了兩枚拳頭大的黑丸,落地後轟然炸裂,煙霧四散。
這是迷魂丸,乃魅余配置。
張彪將此法傳出,餘子清負責製作,已成為清風寨常用的法器。
濃煙瀰漫,黑熊瘋狂嘶吼,但掙扎的力量越來越弱,被鐵網死死纏住。
王信終於動手,似鬼魅般,從空中一躍而下,手上鐵拳套重重砸在黑熊腦袋上。
這是《妖影刺殺術》,大陸對面萬妖教傳承,乃他主修的法門。
咚!
熊怪終於暈厥,重重摔倒在地。
「王統領好身手!」
一眾漢子們哈哈落地,七手八腳拖着熊怪回山。
而與此同時,幾匹快馬正從墨陽城離開,向着清風寨飛奔而去。
領頭者,正是鄭永祥,他想起看到的情報,眼中滿是熱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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