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他怎麼可能還活着!他應該早死了才對!』萬曆二十六年,李如松率三千精騎,以他一貫常用的閃電戰法,直搗韃靼土默特部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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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 更多好看小說然而途至渾河之時,突遭遭遇數萬韃靼騎兵埋伏。
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伏擊。
李如松與他麾下三千鐵騎,血戰力竭,以三千斬近萬韃子。
戰後,李如松遺軀不知所蹤,大概率是被韃子給碎屍泄憤了。
衣冠歸葬京師,追贈少保,諡號忠烈。
當年得知李如松戰死死訊的時候,努爾哈赤激動的幾天幾夜沒睡着,就算睡着了半夜都直接笑醒了。
一連派了十九道細作前往大明帝京,就是為了確定李如松戰死的消息。
在確認李如松死訊無疑之後,努爾哈赤更是親往遼陽,帶着一臉悲慟的心情前往李如松府中弔唁,更是在李如松靈前嚎啕大哭,並且送上了一份極厚的份子錢。
可是,你現在卻是告訴我李如松還活着!那我當年拜的是鬼啊!努爾哈赤震驚之餘,李如松已經是率軍沖入了金軍左翼騎兵,猶如一把利刃,從左翼突入,直衝努爾哈赤位置所在。
所謂騎兵。
只有跑起來的騎兵才具備強大的衝殺力,而沒有跑起來的,就只能被砍。
「父汗!」在旁的代善一語喊出,將努爾哈赤從震驚中拽了回來。
亦是在這一刻。
大軍正面,濃霧洶湧翻滾,數萬披麻戴孝的明軍騎兵殺出,一個個都是披麻戴孝紅着眼,剛才主將已經下令,誰若是能夠生擒努爾哈赤,賞萬金,賜美女百位。
萬金不萬金的無所謂,這都是浮財,主要是百位美女。
陽明先生就是不一般,心學聖人,洞察人心。
「狗奴受死!」一道暴喝之音,在這片河岸之地乍現,距離努爾哈赤只有不足百米。
臉跟鬼一樣的李如松,銳不可當,領八百遼東鐵騎,完全不顧及後方,如一把尖刀刺穿金軍,朝着努爾哈赤殺來。
「速退!」努爾哈赤額頭冷汗密函,猛的勒轉馬頭。
當他望見李如松的那一刻起,心神就已經亂了。
而他麾下六旗兵,亦是被這濃霧中衝出的披麻戴孝的明軍陰兵給怔住了,一股詭異的恐怖感升上心頭。
如此境況下,先撤退穩固大軍為上。
從這一點也體現出了努爾哈赤的用兵果決。
在這種從主帥到士兵都心神大亂的情況下,最好的策略就是極速撤退,將損失降至最低。
………………………………洪武醉仙樓,主堂。
一眾天子儲君,就連老朱、老朱棣以及朱老四這幾個,都是被王陽明這般神操作給看傻了。
仗還能這麼打?!這位聖人上了戰場,怎詭詐如此!季伯鷹將目光從西路軍收回,他從一開始就不擔心王陽明,這世上想在陽明聖人手下吃好果子的人,大概率還沒生出來。
努爾哈赤,也不例外。
王陽明顯然是早就料到自己何時能夠到渾河,這渾河又會有何等天氣發生,如他這般的詭帥,能完美運用一切天時地利,未戰而怯敵之心,絕對的上乘兵道。
這,才是一代名將。
上了戰場,誰還管你用什麼計。
兵者,詭道也。
而在原本的歷史中,杜松同樣是冒進,同樣是在這等大霧之天。
可結果卻是截然不同,杜松的做法是點燃火炬照明,以致於自己直接成了活靶子。
努爾哈赤由暗擊明,集矢而射,殺傷甚眾,更是親率大軍乘着大霧,越過塹壕,拔掉柵寨,攻佔杜軍營壘,杜軍主力頃刻崩潰。
接着,季伯鷹目光看向朱祁鎮和趙輔率領的北路軍。
對於黑化朱祁鎮,季伯鷹是比較在意,他怕這小子一個狠過頭,把自己給送沒了,那可就虧大發了,畢竟黑化朱祁鎮是天順時空的時空命名者。
「這還是朱祁鎮嗎?」但凡目光落在北路軍投影上的,看到朱祁鎮那打法的時候,都是驚的瞳孔一縮,眼神中帶着不敢置信。
…………………………薩爾滸東北面,尚間崖。
原本歷史中的馬林軍,就是在這尚間崖被努爾哈赤正面擊潰。
而此刻的尚間崖,正進行着一場極為血腥的廝殺。
皇太極麾下二旗共計萬餘人。
此刻,這位未來真正開創大清基業的一代猛人,正跨坐在一匹黑馬上,凝目望着戰場廝殺的中心。
準確說,是凝望着戰場上的一人。
這個人給他帶來的震撼,實在太直擊心神了,他好歹也在東北這地界打了好些年仗,從未見過這般的狠人。
「那是何人?!」面對皇太極的問話,鑲白旗旗主杜度眉頭皺着。
他們這一次對明軍的領兵將領,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不知。
」在皇太極和杜度的眼中,戰場廝殺中心,這位披着紅金戰甲的男人,手持兩把已然卷了刃的大刀,如同一尊從地獄走出的惡魘,逢人就砍,而且砍人的時候眼神竟是毫無波動。
砍人如砍菜,在這人身上得到了完美詮釋。
並且,此人哪怕是身上掛了彩,亦是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好似砍得不是他一般。
而跟在此人身後的明軍,一個個無不是亢奮異常,主將都這麼剛了,他們這些做小兵的哪裏還有理由畏懼退卻?!素來號稱可一個打五個的金國旗兵,在看到手持雙刀的朱祁鎮剎那,無不是頭皮發麻。
皇太極目光鎖定在黑化朱祁鎮身上,沉思片刻。
一勒馬頭,拔出馬刀,率領親軍直奔朱祁鎮而去。
他很清楚。
如果不擋住這個人,那自己這一次阻擊怕是就要失敗了。
一旦失敗,明軍這一路軍成功對父汗的主力形成夾擊,那後果將變得不堪設想。
再一。
這也是皇太極出於自己的私心。
他很明白自己在努爾哈赤心中的地位,不及大貝勒代善。
故而,自己唯有在這一戰之中立下大功,才有可能取代代善,成為努爾哈赤心中最理想的接班人。
…………………………洪武時空,醉仙樓。
季伯鷹望着北路軍的戰況,從戰場全局來看,只能用焦灼二字來形容。
有一說一,努爾哈赤麾下的這幫旗兵,戰鬥力確實彪悍,皇太極以正白旗、鑲白旗合計一萬人對朱祁鎮的四萬人,並且在朱祁鎮這般無畏生死的砍殺,明軍士氣大振之下。
朱祁鎮率領的北路軍,依舊是與皇太極的二旗兵陷入了鏖戰之中。
而王陽明正是正確認識到了這一點,這才沒有對努爾哈赤進行追擊,一是窮寇莫追,二是金國旗兵的戰力之強,一旦逼急了,西路軍先發制人的優勢也將喪失。
因為不論是在薩爾滸與努爾哈赤的主力鏖戰,亦或是將努爾哈赤給逼退,都在太祖朱元璋的戰略部署之內,變通一番即可。
這,就是微操,絕非後世某個光頭可比。
季伯鷹的目光,接着又是掃過南路軍和東路軍,戚繼光和小朱四都在按計劃行軍,朝着赫圖阿拉挺進,這兩路大軍的行蹤,現在應該也已經被努爾哈赤知道了。
稍微思索了片刻,季伯鷹再一次划動了萬曆時空的時間線。
接連划動兩次,萬曆時空便是過去了兩個時辰。
天光,已然是略微明亮了不少。
五路大軍的情況,清晰映入每一個天子儲君的眼中。
「東路軍已經到了阿布達里岡,再往前,就是後金都城赫圖阿拉了。
」阿標的聲音,略顯凝重。
「南路軍也已經過了鴉鶻關,抵近赫圖阿拉西面。
」朱老四的聲音,接着阿標開口。
「這下看這條老狗怎麼玩!」武宗朱厚照興奮異常。
「把這鼠辮的都城給屠了!」成化帝朱見深眼中戾色乍起,他一想到當年給這幫女真辮子留了一條生路,心裏頭就來氣,打定了主意,下課後就發兵建州,將建州女真徹底屠個乾淨。
此時,老朱站起身來,雙手負於腰後。
這一刻的老朱,不再是一個開國皇帝,而是一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超一流軍事戰略家。
「金軍主力於渾河受挫,尚間崖阻擊鏖戰,赫圖阿拉的東面和北面都將陷入焦灼,此等情況之下,努爾哈赤必定回軍赫圖阿拉最為薄弱的南面,與我東路軍交鋒,力圖以最快速度克之。
」「唯有這樣,才能於困局中打破一道口子,謀取反勝之機。
」「而接下來,依照戰前部署,我軍所要做的,只有兩件事。
」「第一件,阻。
」「第二件,攻。
」「努爾哈赤想要順利回軍,痴心妄想。
」「依照咱戰前給各路軍制定的部署,如若西路軍首戰得勝,努爾哈赤退入古勒寨之後,必定收攏大軍回撤,西路軍和北路軍將會盡全力追截。
」「當然,二路大軍追上努爾哈赤需要一定時間。
」「所以,中路軍在得到西路軍獲勝的消息之後,將會在努爾哈赤退至古勒寨之前,提前繞過古勒寨,堵在古勒寨退回赫圖阿拉的必經之路。
」眾天子儲君的目光,都是凝落在中路軍,常遇春和藍玉率領的三千遼東鐵騎。
「這是阻。
」「與此同時,我軍東路軍和南路軍,將會對兵力空虛的赫圖阿拉發起猛攻,在努爾哈赤殘兵回軍之前,拿下後金都城。
」言罷。
老朱臉上寫滿了自信。
季伯鷹聽了個大概,他打算等努爾哈赤敗局差不多定了的時候,就直接快進。
戰爭片,看的有些乏味,還是快進到老朱和努爾哈赤的單挑比較有看頭。
老朱棣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
「父皇之雄偉戰略,古今難尋,實為我大明第一戰神!」這還真不是恭維。
很明顯,老朱提前做了好幾套部署,西路軍首戰勝敗或者鏖戰,都有相應的戰略變化。
五路大軍根據戰場進程的結果而隨時調整,能夠自動變更作戰部署,以達到各軍之間的配合無間。
絕對的戰略家!朱老四連忙跟上。
「大明戰神非父皇莫屬!」兩位燕藩祖宗都跟着拍馬屁了,兒孫們自然不歇着,洪熙、宣德以及後面的一眾天子儲君,都是紛紛跟着拍上。
而在座位上,已經睡迷糊的豬頭堡,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
「誰在喊我?」一語出。
豬頭堡瞬間感覺脊背發涼。
…………………………渾河南岸,兩軍短暫相接,隨後努爾哈赤率領着他的六旗大軍一路後撤狂奔,直至退入古勒寨才停下。
這古勒寨,也就是當年努爾哈赤父親和祖父被殺之地,也是建州女真左衛曾經的老巢,這才開始逐漸收歸建制,穩住陣腳。
好在明軍除了最開始的掩殺之外,礙於大霧,並未深追,努爾哈赤的損失並不大。
寨中。
「父汗,好在有大霧為阻,明軍不敢擅進,不然剛才我軍有潰敗之險。
」大貝勒代善深吸一口氣,心頭慶幸。
「為什麼李如松還活着?!」努爾哈赤怒視代善,質問着這個大貝勒。
代善身為大貝勒,金國內的一應事物,實際上都是由代善在處理,努爾哈赤與代善之間的關係,這就像永樂帝和永樂大胖。
只不過代善除卻理政之外,同樣是一員驍勇的悍將,在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各部的征戰中立下了赫赫戰功。
「這…」代善硬着頭皮,一字不敢出口。
心想我哪裏知道這死了二十年的人還能活過來,我總不能去地府收集情報啊!「父汗,死人豈能再活?世上豈有這等非常之事。
」「依兒子看,這必定是明軍故意差人假冒李如松,想要藉此來迷惑父汗,亂我軍心!」代善這話說完。
努爾哈赤深吸口氣,微微點頭。
緩過神來的他其實也仔細想了一想,自己就是上半輩子被李家父子陰影籠罩太深,以至於見到李如松那張臉的一瞬間,心神頓時就亂了方寸。
現在回想,覺得太過愚蠢!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死人復活!如果死人都能復活,那復活個屁的李如松,把開國第一先鋒猛將常遇春復活,老奴我直接跪下喊爹!「這一路明軍太過狡詐!」努爾哈赤意識到自己是中了計,心中惱怒不已。
可他也清楚,當他在渾河南岸下令撤軍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一路破萬路的資格。
現在能夠做的,就是收攏實力,抓住明軍的破綻,重新創造可勝之機。
「父汗,探馬來報,正白旗與鑲白旗已然與明北路軍陷入鏖戰,二旗兵損已經達到了三千餘眾,傷亡近半,如果再鏖戰下去,正白旗和鑲白旗就要被打光了。
」金國女真和大明不同。
大明的兵,打沒了再換一茬就是。
可女真滿打滿算就這點人,民就是兵,兵就是民,死了一批就是少一批,極難補充。
「明軍何時變得這般能打了?」努爾哈赤眉宇緊蹙,問了一個無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大汗。
」「都城來報,赫圖阿拉西面和南面都有明軍蹤跡,若是現在不撤回都城,一旦赫圖阿拉被明軍攻下,我軍將腹背受敵,變得極為被動。
」隨軍的五大臣之一,被譽為努爾哈赤麾下第一猛將,可以一人對打一支軍隊,號稱『萬人敵』的瓜爾佳·費英東,皺着眉頭急聲說道。
「嗯。
」努爾哈赤微微頷首。
老巢,還是很重要的。
「即刻快馬給四貝勒傳令,命他率領正白旗與鑲白旗,在最大程度保全兵力的情況下,撤回赫圖阿拉。
」「另,全軍即刻開拔,以最快速度回軍,必要一舉破都城南面明軍,為當下戰局打開一道口子。
」努爾哈赤很清楚。
如果再撕不開這道口子,自己就會被包裹的越來越緊,最後成為瓮中的那一隻鱉,明軍想怎麼捉就怎麼捉。
而就在這時。
努爾哈赤第五子莽古爾泰急促入內,急聲說道。
「父汗,斥候來報,古勒寨通往馬兒敦寨的必經之路上,有一股騎兵出沒,約莫三四千騎,率軍之人從未見過。
」莽古爾泰的話音剛落。
代善站了出來。
「父汗,根據戰前細作來報,這支騎兵應該就是明廷的中路軍,其最初的目的應該是盤旋在薩爾滸一帶,在我軍與明軍鏖戰之際,給予我軍致命一擊,沒想到現在竟是繞到我軍之後,斷我退路。
」馬兒敦寨處於古勒寨和赫圖阿拉的中間,要從古勒寨回軍赫圖阿拉,就必須經過馬兒敦寨。
聽着這兩個兒子的話語,努爾哈赤緊蹙着眉頭。
他出征之前,當着一眾臣屬的面,豪言親率大軍,要一路破萬路。
可現在一場像樣的仗都沒打,被對方一個假的李如松嚇破了膽,損兵過萬,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努爾哈赤往後還怎麼威懾部下。
這等面子,他努爾哈赤丟不起,必須要找回場子。
區區幾千騎兵就敢斷自己的後路!簡直就是不將自己這個大金大汗放在眼裏!就拿你這幾千騎找場子!還能拿不下?!努爾哈赤一揚馬鞭。
「滅了他!」柿子,尚且要挑軟的捏。
這一點努爾哈赤還是清楚的。
在他看來,這一支只有幾千人的明軍機動騎兵,必然是最弱的一路,滅之,不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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