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嬤嬤梗着脖子,扭扭捏捏地走進屋裏。
她的腳步略顯凌亂,仿佛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威嚴。
剛才的氣焰仿佛一下子煙消雲散,蕩然無存,在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痕跡。
「大小姐......您看這事鬧得,居然還驚動了您。」
琴嬤嬤頗為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
她微微低下頭,不敢與大小姐的目光對視,似乎有些難為情。
「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靈秀,她決定自賣自身留在顧宅。」
「暫時,她就跟在紫蘇和肖嬤嬤身邊,學習規矩和技藝,等過段時間看看她適合做什麼,再另行安排。」
顧千蘭剛一坐下來,便對着進屋的琴嬤嬤和靈香說道。
一聽這話,琴嬤嬤頓時便急得直上火。
靈香告訴她說,新娘子的手指縫裏髒兮兮、黑黢黢的,她當時便暗道不妙。
該不會是老余家的人,發現了她的最終意圖,臨時換了新娘子?
沒想到,她緊趕慢趕的來到新房,還是晚了一步。
「大小姐......」
「這丫頭分明就是大丫!老余家二房的大丫嘛!」
琴嬤嬤氣急敗壞地跺着腳,十分不理解大小姐的做法。
她這是打算輕輕的將這事就此揭過不成?
她好不容易想出這麼個計策,並且成功讓老余家同意了這門婚事。
付出了五十兩銀子,一副紅寶石的銀耳墜子,外加大小姐同意動用的庫房裏那些物件。
才終於讓余家那老倆口,屁顛屁顛的同意將閨女,嫁給二貴做媳婦。
現在......換成大丫不說,連聘禮也一點兒都沒給帶回來。
老余家的那群賊精!
她一想到錢婆子那張刻薄的嘴臉,就恨得直咬牙。
「琴嬤嬤別着急,我知道她是大丫。」
「只不過這孩子可憐,被她爹娘推出來,頂替新娘子嫁了過來。」
想到小姑娘悲苦的命運,顧千蘭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有件事情,嬤嬤恐怕還不知道。」
「余冬玉今天早上突然出了些狀況,傷到了頭。」
「大丫出門的時候,她還昏迷着。」
她語氣低沉地說道。
短短的幾句話,算是解釋了為什麼,老余家突然臨時替換了新娘子的原因。
「她......她怎麼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呢。」
琴嬤嬤暗自着惱地跺了下腳。
一個昏迷不醒的新娘子,嫁進門也沒什麼用啊!
只是......老余家可別以為,換個大丫過門當新娘,就能改變之前她早已經布好的局。
進了她下的套子裏,還想跑?
哼!沒門!
琴嬤嬤一想到當日錢婆子對她的羞辱,還有以往那麼多年來,她在村子裏所受到的那些欺凌,眼裏閃過一絲陰鷙。
真要論起來,老余家現在種着的那些良田,還曾經是從她手裏買去的呢。
當年......他們那群吸血鬼,可沒對她有過半分同情,更是沒少從她這裏佔便宜。
「琴嬤嬤......?」
顧千蘭試探着喊了一聲,這才終於將琴嬤嬤的思緒,從久遠的往事中拉了回來。
她沒有錯過,剛剛琴嬤嬤眼底那一閃而逝的陰狠。
看樣子,她跟老余家之間,或許還有着不被她所了解的過去。
「大小姐,無論如何今天的新娘子,只能是余冬玉。」
「換了誰來,我老婆子都是不認的。」琴嬤嬤沉聲說道,臉色沉陰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她不管那姑娘是突發意外,還是蓄謀已久。
總之拿了她的銀子,收了她的東西,就別想着還能全身而退。
「嬤嬤別生氣,沒要你認,也不會讓你們認下的。」
顧千蘭拍了拍琴嬤嬤略有些顫抖的身子,輕聲安撫道。
「靈香,你先去幫着靈秀把身上的嫁衣換一換。」
「另外再吩咐他們打些水過來,讓她去裏屋好好洗漱一下。」
「咱們的小靈秀以後就是宅子裏的一員了,也該收拾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
靈秀看着琴嬤嬤怒火中燒的樣子,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
一時間,甚至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眼下見大小姐這麼安排,頓時如蒙大赦般,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見琴嬤嬤,心底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濃濃的畏懼之情。
此刻的她甚至還隱隱的有些慶幸,好在她不用真的嫁給二貴,好在自己不是琴嬤嬤的兒媳婦。
要不然的話......成天讓她面對琴嬤嬤這個婆婆,那樣的生活簡直不堪設想。
「說起來,她比靈香還小一個月呢,以後你們倆可要好好相處。」
顧千蘭說着拉起兩個小姑娘的手,握到了一起。
靈香睜着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穿着寬大嫁衣的小女孩。
她看上去瘦削而又單薄,看似明明一副最多不過十歲的年紀,沒想到竟然與她同歲。
她拉起靈秀的手,朝着裏邊的浴室走去。
「裏屋有專門洗漱用的浴室,靈秀你跟我來,我教你怎麼用。」
靈秀被靈香牽着,小姑娘的手指纖細,柔柔的、軟軟的,跟她那雙滿是老繭,指縫中全是污垢的手,截然不同。
她有些自卑的試圖將手抽回來,卻反而被靈香緊緊的握住。
「別害怕......既然大小姐決定留下你,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擔心。」
「琴嬤嬤平時人也挺好、挺和善的,等以後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靈香一邊安慰着靈秀,一邊拉着她去浴室等着,將空間留給大小姐和琴嬤嬤。
見事已至此,琴嬤嬤不得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無力而頹喪地垂下肩膀。
「大小姐......可知道老余家那些人,到底有多難纏,多麼惡毒嗎?」
琴嬤嬤的聲音里滿是疲憊,仿佛一瞬間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似的。
「您想救大丫,老奴並不反對。」
「可是......你要知道她的阿爺、阿奶,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琴嬤嬤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提起余家那老兩口,便咬牙切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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