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掉盒子裏,最後一個水晶包子之後,少女的臉上總算是綻放出如花般的笑顏。
「還是三哥最好,最疼我了。」
「這一回,我信三哥的,沒有把好東西藏起來,留給三嫂嫂。」
余冬玉吃得一臉滿足,大貴看着她吃得開心,竟也一樣覺得心裏一陣舒暢。
哪怕這些水晶包子,全進了余冬玉的肚子裏,他也沒有半分捨不得。
「你三哥先前,對你三嫂很好嗎?」
一個輕柔悅耳的聲音,從屋門口響起。
只見一襲素衣,打扮極其簡單的顧千蘭,正含着淺淺地笑意,站在門口。
「大小姐......」
大貴猛地將手中是食盒一擱,騰地一下,幾乎是從炕頭上彈跳起來。
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大孩子,手足無措地看向突然出現的大小姐。
「這麼晚了......您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也不知道大小姐過來多長時間,又看到了多少,聽見了多少。
他面紅耳赤地站在一旁,就連呼吸都變得輕淺起來。
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又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錯,惹了大小姐不高興。
顧千蘭緩步走進屋子,像是沒有看見大貴的存在,徑直走到炕邊坐下。
她輕輕地握住余冬玉細白的玉手,柔聲拍了拍。
「冬玉,你還回答我呢,你三哥之前,對你三嫂很好嗎?」
余冬玉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如仙女下凡般的絕色女子直愣神。
「仙女姐姐......」她下意識地開口喊了聲,抬起手試圖撫上顧千蘭的臉頰。
在將在碰觸到她膚肌的那一瞬間,余冬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騰地一下縮了回來。
「仙女姐姐好漂亮呀,我好喜歡。」
她的眼神中透着痴迷,甚至還隱隱帶着崇拜與敬意。
顧千蘭微微勾起唇角,撫摸着少女細嫩的手背。
她還等着聽她說一說,關於余家老三和他前媳婦的故事呢。
說起來,這竟然還是她頭一回,聽人提起這位餘三媳婦的存在。
「三哥對三嫂自然是最好的呀!有什麼好的,全是她的。」
「就連爹娘都要靠邊站,想都別想。」
余冬玉提起這位三嫂,不由得嘟起嘴來,神情里透着明顯的不悅。
「像剛才那些包子,肯定是三嫂吃膩了,三哥才拿過來給我吃的。」
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義憤填膺地說着,順勢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大貴「三哥」。
「這樣啊......他難道不該對自己媳婦好點兒?」
「再說,還有四丫和五寶呢,他們也要吃些好東西,才能快高長大呀!」
顧千蘭軟聲哄着,她突然之間對這位前相公和孩子們的生母,感到一絲好奇。
難得現在余冬玉,變得心思單純,毫無心機。
她倒是來了興致,想要從她的嘴裏,探知一些她從來不曾聽說過的過往。
「四丫和五寶?」余冬玉的表情瞬間陷入了迷茫。
「他們是誰?」一時間,她緊咬着嘴唇,痛苦地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頭疼......頭好疼呀......娘親!」
「嗚......嗚......我要娘親......」
她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伸出手在空中無助地抓着,目光看向大門口站着的琴嬤嬤。
眼水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她的眼底滑落。
她不解地看着「娘親」。
不明白為什麼,她都已經這麼難過,這麼叫她了。
可娘親卻依然還是卻巋然不動,置若罔聞地冷眼旁觀。
「好了......冬玉別哭,哪裏疼?告訴我,我讓吳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顧千蘭輕聲哄着她,緩緩站起身,示意吳大夫上前。
「吳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余冬玉抽??地,眼水還掛在她的臉上,聲音軟糯中帶着緊張和疑惑。
儘管之前,吳大夫已經給她診過脈,十分清楚這姑娘的狀況。
可他卻沒想到,餵過藥後的她,卻能這麼快甦醒過來。
「不會的......瞎說什麼呢!」
「小小年紀的姑娘,說什麼死啊死的。」
吳大夫沉下心,拿出脈枕給余冬玉仔細地把着脈。
片刻過後,老大夫終於皺着眉頭,收回了手指。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你呀......現在是能吃能睡,只等頭上那個大包消下去,就又可以活蹦亂跳的了。」
他說着看向打着哈欠的少女,眼神中透出一絲憐憫。
「真的嗎?那我睡覺了。」
或許是吳大夫的話起了作用,也或許是余冬玉此刻的身體狀況,真如老大夫所言。
在吃飽喝足之後,余冬玉伸了個懶腰,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呵欠。
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往炕上一倒,瞬間便進入了夢鄉。
看着一秒入睡,臉上淚水還沒有干,嘴角卻帶着淺淺笑意的余冬玉,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吳大夫......余冬玉眼下的情況,到底怎樣了?」
還不等顧千蘭開口,一旁的大貴已經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吳大夫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沒想到......老余家的這個閨女,竟然也是個沒福氣的。
「您倒是說話呀!別光顧着嘆氣了,可真是急死個人。」
大貴急切地想要知道,余冬玉的病情,不禁着急地說道。
「大貴!」
琴嬤嬤冷厲地聲音響起,終於令大貴猛然一震,仿佛如夢初醒。
他不自在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大小姐,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低下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夫要是沒診斷錯誤的話,余冬玉的腦子,這回怕是徹底撞壞了。」
「她的智力現在彷如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
吳大夫看着睡得香甜的少女,略帶惋惜地說道。
「至於她的記憶,恐怕也會出現一些錯亂。」
「會記錯一些人,或者是一些事情。」
「總之......往後怕是就這樣了吧。」
好在顧娘子家大業大,養這麼一個不會幹活的廢人,也不費什麼力氣。
就是苦了才成親的二貴,年紀輕輕便要守着這麼個娘子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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