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相公如今居然癱瘓在床?
那是不是代表着,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不管白天黑夜的,總想着要折騰着床上的那點兒破事了?
「相公他他如今情況這麼嚴重了?」蕊兒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聲音也止不住的顫抖着。筆下樂 m.bixiale.com
顧友長看向大兒媳,眼裏充滿了同情。
真是可憐見兒滴,這麼嬌俏的一個小姑娘,眼看着就要守活寡了。
雖然那對象是他的親兒子,可是讓蕊兒這麼一個嬌嫩的小女娃,以後都只能伺候個癱子,後半輩子可怎麼過啊!
他跟老婆子也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眼下大兒子又成了這副樣子,還不知道大兒媳婦的肚子裏,究竟有沒有動靜。
回想起前些時大兒子那奮力的耕耘,顧友長的目光不由得又柔和了幾分。
「唉!文才的身體這還是強了許多的,之前一直昏迷着,我們甚至以為他會撐不下去了。」他一邊說着,一邊抹起了傷心淚。
「幸虧有餘家村的那位吳大夫,給找來了一瓶神藥,用了還當真是有奇效啊。」
「文才只用了一回,就甦醒了過來。」
「只可惜那藥實在是太貴,要十兩銀子一瓶,且文才只用了兩回,便被人給偷了去。」
「都怪你那個婆婆,有點兒什麼事情,就愛瞎咋呼。」
「引得賊人對咱們家那瓶神藥產生了覬覦,不然文才的情況說不定會更好些。」顧友長說完,擤了一把鼻涕隨手往衣衫上一抹。
蕊兒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覺得心裏一梗。
公爹身上的衣裳,回去以後怕是又都得交給自己洗了吧!
她一臉糾結又幽怨的嘆了口氣,一時間剛剛變好的心情再次陰沉了下來。
「那不能找那位吳大夫再買一瓶神藥嗎?」蕊兒疑惑不解的問道。
既然知道那藥特別管用,又清楚是在哪兒買的,丟了之後立即再買一瓶回來也就是了。
至於要讓她那相公一直在床上癱着嗎?
「再買一瓶?你說得可真輕巧!十兩銀子一瓶的藥啊,一小瓶也就能用個四五回的。」
「咱們家那點兒銀子,又不是大風颳來的。就那麼一瓶,還是省了又省存下的一點兒銀子買的呢。」
聽公爹說再不會拿銀子出來,給相公繼續買藥,蕊兒的心裏是偷着樂的。
可她還是表現得一臉震驚,不敢相信的問道:「可是相公的身體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
此刻的她對這顧家算是有了一個更深刻的認知,放着明明可以救命的藥不買,留着銀子不知道準備幹嘛的?
難道他們顧家的銀子放在家裏,還能自己生得出小銀子來?
他們都有條件給顧文翰在縣城置辦個小院子了,不管是租的,還是買來的,那都是筆不算小的開支。
她承認顧文翰的前途十分要緊,可顧文才的性命,難道就不要緊了嗎?
「反正文才如今也已經醒過來了,以後好好的養着,總能好起來的。」
「家裏的銀子就這麼些,還得留着給文翰將來趕考念書用呢!」
「你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懂得這些?要知道咱們家文翰若是高中了,將來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啊!」
「咱們家裏存的這幾個銀子,還不知道夠不夠文翰以後的花銷呢,可不得省着點兒花嗎?」
顧友長沒有說出來的是,就顧文才那個廢物點心,花這麼多錢在他身上,已經是浪費了。
為了他這個小媳婦,家裏已經貼進去三十多兩了,眼下再為他治傷買藥,豈不是成了個無底洞?
聽了公爹的話,蕊兒低下了頭不再出聲。
確定了家裏不會再出銀子救治顧文才,她也就安心了。
至少以後在那個家裏,就少了個有事沒事就折騰她的人。
只是婆婆那邊兒,怕是就要靠公爹和二郎以後幫着周旋一二了。
顧友長還在那兒細數着大兒子顧文才,這些年來的光輝事跡。
今天要銀子喝個小酒,明天又要銀子去買只鬥雞巴結哪家的小公子,總之銀子花出去不少,就從沒見他掙過一文錢回來。
眼下總算是消停下來了,躺在床上除了喝點兒稀的,吃點好消化的東西,也不能幹什麼事兒了。
雖說還是一文錢不掙,好歹開支比他活蹦亂跳的時候可要少多了。
顧友長說得口乾舌燥,也遲遲不見蕊兒再搭話。
見大兒媳婦一臉心事的低垂着頭,他這才總算是意識到,自己那好大兒將來還得指望着這個媳婦伺候呢。
一時間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文才雖然以前是胡鬧了些,可他本質還不壞。」
「至少那些村子裏頭,偷雞摸狗的事情,他可從來也沒幹過。」
「再說,他對你還是蠻不錯的,至少還肯為了你跟他娘對着幹。」
「往後他就癱在床上了,你就多多辛苦一些,跟他兩人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顧友長說着偷偷打量着大兒媳婦的臉色,只見她聽了自己的這番話,眼神閃爍了幾下,終於輕輕的點了下頭。
蕊兒此刻還沒有意識到,一個成婚不久的女子,既沒有孩子又失去了夫君的庇護,在婆家甚至是村子裏將會面臨什麼樣的生活。
她只是單純的想着,再也不用面對那個讓她厭惡的男人,在她的身上動來動去。
再也不必對着那個奪了她清白的傢伙,強顏歡笑說些違心的話。
「我知道了,我都聽公爹的。」蕊兒乖巧的應了句。
可是她的心思卻早就已經飛回到了縣城那個小院子裏,那幾天跟二郎朝夕相對、紅袖添香,是她這輩子渡過的最幸福的時光。
雖然她和二郎一直緊守着本份,沒有越雷池一步。
可是她堅信二郎的心裏,也是有她的。
牛車晃晃悠悠的緩慢行進着,卻也終於晃到了楊樹村。
胡絹子提着燈籠在村頭的大樹下,翹首以盼已經等待很長的時間了。
見到終於有牛車緩緩的停在了村口,立即便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當家的?是我那當家的嗎?」
胡絹子將燈籠舉高,照亮着前方從牛車上下來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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