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悄悄舒了口氣。
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知道大帥夫人來,所以今天特地回來早。
大帥夫人嗔他,「我又不看你,你忙你的去,不要你陪。」
江四爺笑得不甚在意,走到近前,將懷裏揣着的白毛糰子拎出來,遞到姰暖懷裏。
姰暖忙用手捧住。
『喵~~』
輕飄飄,軟綿綿的一小隻白貓。
在姰暖掌心蠕動着細軟喵叫。
她小心捧着,掌心的輕軟癢意鑽進心窩裏,忍不住喜歡地笑起來。
「很可愛,四爺哪裏得來的?」
大帥夫人也好笑,「怎麼找只奶貓來,這么小,可斷奶了?」
「胡副參謀的七姨太養只花貓,鴛鴦眼,下了窩崽,這隻最好看,瞧着可愛,帶回來給暖暖做個伴兒。」
姰暖看到小白貓的眼睛,一隻藍一隻黃,溜溜圓像嵌的寶石,可愛到她心窩裏。
她好喜歡,「真漂亮,它一身白,一定比花貓好看,七姨太怎麼捨得?」
江四爺嗤笑,「一隻貓,有什麼捨不得?」
看姰暖喜歡的眉開眼笑,江四爺心情很好。
昨天在江公館,他瞧見姰暖很喜歡杜韻儀那隻小白狗。
今天在茶館跟胡副參謀談事,胡副參謀帶着七姨太一起聽戲,那七姨太抱了只花貓。
江四爺覺得女人像貓,姰暖有隻向她一樣柔軟的漂亮貓,一定也喜歡地抱在懷裏不撒手。
於是就多瞧了兩眼。
胡副參謀看出他感興趣,便聊了幾句那隻貓,又說送只小貓給他,帶給家裏的女人養着玩兒。
他現在跟雲寧城這些將官混了熟。
都知道他在私館養了人,還曾放言說要娶做妻子。
有心人未免就總想打聽。
但江四爺藏得緊,隻字不漏。
他越藏,別人越上心,就要送禮賣好。
江四爺眉目印笑,挨着姰暖坐下,手臂隨意搭在她身後,姿態慵懶。
「說是剛斷奶,能吃麵食。」
大帥夫人也伸手摸了摸小貓,眼裏也有笑。
「養它沒什麼,這么小,抱着沒分量,就是等孩子生下來,不要再碰,貓會掉毛,小孩子太嬌嫩,搞不好要對這些毛過敏。」
姰暖聽進去,「我記着,到時將它關起來,不讓它靠近孩子。」
大帥夫人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又跟江四爺說起江大帥腿疾犯了。
「天一冷會這樣,江戟走的時候還傷得重,宋大夫跟他去了瀾北。」
江四爺下顎微點,「我跟姰恪說,讓他現在過去。」
想了想,又看向姰暖,「讓他去江公館住,表姐知道大帥腿疾很麻煩,季涼那邊若需要,每天再派車接姰恪去杜公館。」
姰暖眨眨眼,沒說什麼。
江四爺起身給杜公館那邊打電話,交代了杜韻儀。
大帥夫人留下,一起用了晚膳。
江四爺親自送了她回去,他要去看望江大帥。
母子倆一走,姰暖瞬間放鬆下來。
陪大帥夫人,她整個人提着口氣,很累。
這會兒便早早上樓歇着。
一直等到夜裏十點多鐘,江四爺才回來。
姰暖側身躺着,枕着手背已經昏昏欲睡,強撐精神等他洗漱完上床來。
她靠過去,眉心輕聳,苦哈哈看着江四爺。
「四爺,夫人說以後每天來…」
江四爺攬着她肩,斂目含笑,掐了掐她白嫩的小臉蛋兒。
「你怕她?」
「我不怕~,只是不自在,我不敢不聽她話,中午我吃撐了。」
「你是太瘦,要多補補,兒子不能像你,胃口太刁。」
姰暖苦笑,「那您當我沒說…」
他果然向着自己母親。
江四爺見她偷偷噘嘴,像是有些失落,又失笑揉了揉她發頂。
「不怕,爺給你解決。」
姰暖眼睛一亮,瞬間抬眼,眼巴巴看着他。
江四爺被她身上的女兒香熏得心窩軟,哪經得住她這麼看,立時摸到她小手帶過去,摟着人貼首誘哄。
「你也幫幫爺…」
「四爺~!」
「聽話。」
翌日一早,大帥夫人又來了。
她一進門就夸姰恪。
「你哥哥手藝了得,他給大帥熏藥施針,大帥昨晚都睡了好覺,一早就在誇他。」
姰暖謙虛,「哥哥不敢跟宋大夫比。」
「老宋醫術也了得,但你哥哥會的他不會。」
「學醫的都會有些看家本事,每個人各有所長。」
大帥夫人笑,又猛地想起來,看了看姰暖圓滾滾的肚子,有點擔心蹙了蹙眉。
「他現在一個人恨不能掰成兩個用,你這邊沒人守着…」
姰暖看她若有所思,心裏一抖,忙說。
「我好好養胎,不會出事,用不到他。」
「這說不好,還是要有防範。」
大帥夫人一拍手,想到好主意,「你跟我回江公館住!」
姰暖後背冒汗,唇畔扯出笑意有點牽強。
她不想回江公館!
大帥夫人像是沒注意到她表情變化,她撫掌笑,覺得自己想到的主意很好。
「你月份大,不能自己待着,你們回江公館,你哥哥同時兼顧大帥和你,阿升也能每天回家,我不用這麼來回奔波,也能照顧好大帥和你。」
姰暖,「」
想到要和江公館那些人朝夕相處,姰暖頭皮發麻。
她有點埋怨江四爺,昨晚他說過他來解決大帥夫人。
結果現在他還沒動,大帥夫人已經要把她帶回江公館去。
心裏埋怨,姰暖面上依然溫順。
她很委婉,「四爺不想讓我見人…」
大帥夫人臉上笑意微僵。
是不能讓姰暖在人前晃悠。
因為江家還沒想給她名分。
江公館說不準什麼時候會有人來見江大帥談話,姰暖不可能回迴避開。
又不能將她關在屋子裏不許出來。
那對孕婦來說,還不如繼續待在私館裏自由。
大帥夫人皺了皺眉,像是不甘心放棄這個好主意。
她在想事情,姰暖不動聲色觀察着,沒有出聲打斷她。
兩人正沉默着,院外又來了輛車。
車門碰撞上打斷大帥夫人思緒,她轉頭,沒一會兒,瞧見杜韻儀來了。
她穿碧色旗袍外罩雪白大衣,身韻風姿搖曳,端莊大方。
姰暖淺笑招呼她,「杜表姐。」
杜韻儀頷首,見到大帥夫人很意外,「姑母?你也來看暖暖?」
大帥夫人比她還意外,「你也來看她?」
杜韻儀嫣然一笑,挨着她落坐,沖姰暖眨了眨眼。
「我經常來,倒是您,今日怎麼有空?昨日我還聽阿升說,姑父最近犯了舊疾,您怎麼不待在家照顧他。」
大帥夫人左右看了看兩人,表情難掩迷惑。
「你經常來?你們很熟?」
杜韻儀挽住她臂彎,笑聲清悅。
「當然了,暖暖不比阿升討人喜歡?沒有她,我才不來阿升這裏走動。」
姰暖被她這句話逗得哭笑不得。
大帥夫人也無奈失笑,「胡說什麼?」
「沒胡說,您在這裏也巧,我那邊店裏來了新皮草,正想邀您去試,用過膳一起去吧。」
杜韻儀說着,又看向姰暖,「你身子重,不方便,我跟姑母幫你挑,回頭讓人送過來,天冷了,你要添新衣。」
姰暖笑着沒開口。
她知道了,杜韻儀大約是江四爺搬來的救星。
不然她已經送過皮草,怎麼又提這茬。
大帥夫人看杜韻儀的眼神更古怪,卻沒說什麼。
直到用過午膳,大帥夫人很順利就跟着杜韻儀離開。
她有話要問這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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