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暗香樓一事早已經在皇帝的掌控之下。
潛魚衛於半月前就向皇帝稟告,有前朝餘孽利用青樓接近朝臣,意圖打探朝內機要秘事。
至於為何一直隱而不發,目的是放長線釣大魚。
暗香樓不過是一個負責情報的據點而已,真正需要剷除的是隱藏在最深處的的幕後主使。
而此時正逢西邊黎人作亂,西擒關潰不成軍,已在淪陷邊緣。
此事尚未公佈,以免禍亂民心。
皇帝緊急召回鎮守北陽關的陸忍,欲遣他帶兵與黎人一戰,奪回西擒關。
卻不想這時潛魚衛上報,陸忍之弟陸謹竟然出現在暗香樓。
聯繫到陸忍之父被先帝冤枉,血濺天牢以鑒忠心,加之「忍」字確讓人浮想聯翩,皇帝不得不起疑心。
便立即下令大理寺將陸謹抓回,想藉此試探陸忍的反應。
之後溫妤來求聖旨,皇帝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林遇之的同行更是奉了他的旨意行事,名為幫忙,實則監視。
而陸忍面聖稟告暗香樓一案時,對於他暗訪的內容,字字屬實,沒有任何隱瞞,與潛魚衛調查的並無不同,這才讓皇帝微微消除了疑心。
林遇之的回答更是讓皇帝吃了一顆定心丸,面色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微臣所觀,陸將軍並無任何不妥,忠心可鑑,西擒關一戰,朝中唯陸將軍可勝任。」
皇帝聞言點了點了頭,十分滿意:「就按丞相所言,這西擒關便派陸忍帶兵前去收復。」
話音落下,皇帝的心頭大患徹底消除。
如若陸忍真的查出與前朝餘孽有牽連,這西擒關怕是無人能夠收回,就要就此失落了。
但陸忍沒有讓他失望。
心頭的陰霾散去後,皇帝心情不錯,也有了牽線的興趣。
「朕與皇姐所言非虛,賜婚於你和那位凌小姐如何?」
丞相眉頭微動,掀袍跪下:「微臣多謝聖上美意,只是微臣與凌小姐實乃舊友,並非有情,還請聖上收回成命。」
「哦?此話當真?」皇帝略微驚訝,「朕還以為」
說着他擺擺手,本就是隨口一問罷了,「也罷。」
而此時離開大殿的溫妤站在階下,雪花飄飄揚揚。
她緩緩回頭看向深紅的殿門,輕輕笑了笑。
「公主您看什麼呢?」流春撐着傘,覺得公主的眼神有點奇怪,她沒看懂。
溫妤收回目光,悠悠然地上了馬車。
直到躺下來,找到了舒服的姿勢,才開口道:「我是看那殿門實在是高,十分有威懾力,仿佛會吃人一樣,離得近了都覺得自己很渺小。」
流春笑道:「您可是長公主,怎麼會渺小呢?」
「嗯。」溫妤閉上眼,嘿嘿一笑,「我是草包長公主。」
流春眼神有些難過:「公主,您不要在意外面那些流言」
「我不在意,吾日三省吾身,吃好了嗎?喝好了嗎?睡好了嗎?再加上有帥哥嗎?」
流春:
溫妤道:「你知道傻人有傻福嗎?有時候傻也是一道護身符。」
流春有些不懂。
溫妤沒再多說什麼,抱着手爐,眼睛亮晶晶的,「去將軍府。」
馬車調轉車頭。
當陸忍聽到門房通報說長公主找他時,頭皮瞬時有些發麻,耳根甚至不受控制地發熱起來,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終於來了。
正在練字的陸謹抬起頭,十分驚訝:「長公主?是在天牢看見的那個仙女姐姐嗎?」
陸忍聞言指尖動了動,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帶着陸謹前往前廳。
「哥,你走慢點!我跟不上了!」
此時的前廳,溫妤悠哉悠哉地喝着熱茶,環顧了一圈將軍府的裝修。
和她的公主府截然不同,說的好聽是冷肅,說的不好聽就是家徒四壁,要啥沒啥,好像對於居住環境就沒什麼要求。
溫妤再一抬眼,就看到了疾步而來的陸忍。
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一路小跑,喘的厲害的小朋友。
正是不久前被無罪釋放的陸謹。
見到溫妤他眼睛亮了起來,脫口而出一句:「仙女姐姐。」
溫妤還沒反應過來呢,陸忍便皺眉道:「放肆。」
然後帶着陸謹行禮,「微臣拜見長公主,長公主萬福金安。」
溫妤拿着茶杯的手頓了頓,又眨了眨眼。
見他一本正經地行大禮,眼中還帶着一絲隱隱的疏離,溫妤托腮道:「陸忍,三天沒打,上房揭瓦了?又開始跟我擺起將軍的架子了?」
陸忍:
「微臣不敢。」
溫妤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我來找你,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吧?你的弟弟我幫你撈出來了,答應你的我做到了,現在到你了。」
溫妤的話說的並不清楚,在場的只有陸忍明白她的意思。
陸謹站在一旁則是一頭霧水,但有一點他聽懂了。
他能從天牢裏出來,是長公主出的手。
他哥也說了是有貴人相助。
於是直接跪下道:「草民陸謹多謝長公主搭救之恩。」
溫妤讓他起身,笑道:「沒必要謝我,我又不是白救你。」
說着看向陸忍:「陸將軍,怎麼說?給個章程?是你跟我走,還是你跟我走?還是你跟我走?」
陸忍:
溫妤站起身走到陸忍面前,只見他垂下眸子,似乎有些躲閃的意味在裏面。
「陸大將軍,事都成了,你不會想賴賬吧?你對我,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溫妤說着,右手手掌輕輕按在了陸忍心臟處,感受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
她指尖輕點,調侃道:「你是在玩弄我嗎?」
陸忍後退兩步,垂下眸子,還是那句:「微臣不敢。」
「不敢?從頭到尾除了見禮,就是微臣不敢。」
溫妤挑了挑眉,指尖順着他的心臟一路上滑,拂過他的喉結。
最後挑起了陸忍的下巴,「我看你是糞缸里學游泳,死都不怕。」
陸忍:
一旁的陸謹:啊?
陸忍垂着眼睫,下顎被抬高時視線不可避免地對上溫妤。
他喉結滾了滾,微微撇頭,下巴離開了溫妤的指尖。
他緊緊盯着溫妤,那一瞬間,眼神說不上恭敬,甚至帶着絲絲縷縷的侵略性,變得幽深起來。
「公主是玩真的嗎?」
聲音悶悶的,像是一種不解,又像是一種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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