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說。
「不論如何,此番我都必須要走一遭,玉隱身可死,天道願長存。」東門玄德把話聽進去了,但他並沒有退縮的想法。
藺重陽也做出了選擇:「可惜我夫妻二人另有要事,此番無法與兄台一同前往,還請見諒。」
「此事因我一人而起,本該我一人承擔,賢伉儷因仗義出手被波及,玉隱心中有愧。」
卻見東門玄德說完話後,正欲向兩人行禮。
一股刀意乍現。
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二人雖因有事無法助戰,但是,此事既然遇到了便不能袖手旁觀,我曾與東武林仁宇明聖之掌門以劍道論交,先生可帶此信前往拜訪。」
隨後,便見霽無瑕化出一個信封,在其中以劍氣留了相應的信息,上前交給這名有德君子:
「以敬掌門之性格,若知曉血榜為禍定然不會視而不見,此舉也算幫東武林除去一大禍害。」
話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此事,並不單是東門玄德個人之事,也不單指一樁滅門慘案,或許整個東武林都會因此動起來。
若只是尋常的江湖仇殺,沒人管很正常。
江湖嘛。
但,似這般為了私利濫殺無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能說天下人共擊之,但也不會沒人管。
「多謝霽女俠。」東門玄德接下書信再次道謝。
而後,將書信收好,提起躺在地上的兩人,他需要從這兩人口中再詢問一些信息:
「此間事了,那我便不再久留,請。」
「願先生此去一帆風順。」霽無瑕說道。
虹光划過天際。
風景秀麗的江岸只余兩人一舟。
卸任,不代表可以高調行事,更不代表能夠放飛自我,人生在世,貴在自知,更貴在自製。
霽無瑕看向身邊之人:「東武林的血榜,現在應該沒有多少人吧。」
「天下無人,唯吾不殺,能堵一個是一個。」將手中的半截斷刃熔煉,使其回歸天地,轉身回到輕舟之上的藺重陽極目遠眺。
「醫邪嗎?」霽無瑕也邁步回到了輕舟:「這位就算在後世,也有着不菲的名聲。」
「煙波江畔千竹塢,無瑕可願與為夫同往?」
「哈,是夫君可願陪我同往才對。」
「不重要。」
如今的血榜,高手除了權傾天之外,堪稱天下無人。
即,除了代號「天」之外的殺手再無他人。
…………
仁宇明聖。
「此事細節便如卷中所述,可是我費了很大功夫才整理出來的,敬掌門你看是否需要斧正,不過就算要斧正也是你的工作,我不管了。」
自停雲山莊回返的雲忘歸,將自己整理好的卷宗交給敬天懷,其中詳細描述了此案細節。
被玉離經拉着加了很多年班後,雲忘歸作為儒門司衛可謂實至名歸,除了修行上隨緣,其他方面的能力都可圈可點。
敬天懷回道:「此番勞煩司衛。」
兩人私交其實相當不錯,或者說,雲忘歸與儒聖明德一脈大部分人,私交都相當不錯。
「免。」他擺了擺手,詢問道:「不過血榜那個殺手組織,敬掌門怎麼看?」
「人心皆有其主觀能動性,殺手組織,是時代發展必然會出現的產物,但是,既然出現了便不能視而不見,任其禍亂天下。」
稍作思考之後,敬天懷表明立場,做下決斷:
「血榜總部固然難找,卻不代表找不到,我欲以仁宇明聖之名義發佈檄文,廣邀有志之士共伐血榜,為民除害。」
難,只是相對而言,比起在東武林經營數千年的仁宇明聖,血榜的體量太小,底蘊太淺。
但敬天懷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它,哪怕今天滅了血榜,數十乃至數百年後又出現其他殺手組織,他依舊會趁着血榜沒有壯大將其連根拔起,因為此舉可以免去過程中數之不盡的犧牲。
若無法做到立足當下,所謂放眼未來,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需不需要我幫你叫些人?」雲忘歸躍躍欲試。
「司衛帶回的卷宗內不就表明意象了嗎?」
不止是敬天懷與雲忘歸兩人,包括杜傷懷以及他的好友,同樣覺得應該趁此機會將血榜覆滅。
只是雲忘歸另有想法:「杜傷懷他們幾個雖然人不錯,但是,我個人感覺不太穩妥,我們自己又不是沒有人能用。」
「所以。」
「所以,我準備叫絕陰來幫忙兜個底。」
「…………」
每一個穩健的決定,都是對百姓,對戰友以及對自己負責的體現,他有將好友的話聽進去,己方又不是完全無人可用。
既然如此,有人不用不是傻子是什麼?
敬天懷對好友的穩健表示沉默,但他終究沒有出言反對,即便眾人都會在戰前做好犧牲的準備。
不過考慮到紂絕陰的年歲,雲忘歸此舉未嘗沒有給他提供機會的想法,拋開輩分不談,年輕人多經歷一些磨礪無疑利大於弊。
於是,在兩人將事情拍板之後,敬天懷負責寫討血榜檄文,雲忘歸則給夏承凜修書。
…………
煙波江,因終年煙波細雨不斷而得名,因其旁座落有千竹塢而聞名。
江畔竹林中有一間茅廬,竹枝上掛有曾被醫邪救治之人的名條,隨風搖曳,有鈴聲迴蕩,林中時而清風吹拂,時而細雨飄落,時而大雪紛飛。
前些年江湖上馳名的醫者便居住在此。
其人為至邪行醫,因極惡施救,但,無為者不治,無能者不治,醫邪之名,便是由此而來。
江面水霧繚繞,空中細雨不斷。
煙波江上,忽聞悠揚笛聲將沉寂打破,一葉輕舟沿江而下,細雨頓化漫天飛雪,微妙的淡香隨着風雪向外擴散,迴蕩於心底。
旋即。
輕舟拍岸,兩道身影踏上煙波江岸。
竹枝上的名條如今還不多,比較出名的,也就一個權傾天而已。
那也算是一段往事,權傾天曾身受重傷,找手下前來求助天不孤,作為黑道霸主,他自然在醫邪醫治的範圍內。
也就是在被醫治的過程中,從天不孤展露的醫術上,權傾天看到了最高的殺人手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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