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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
「李師傅,又麻煩你來接送。」周秉昆一邊說話,一邊給了李師傅一盒煙,是鳳凰牌的。祁鵬知道周秉昆今天去丈母娘家,又安排車來了。有車要方便一些,畢竟鄭娟懷孕了,周嘉平年紀還小。
「不麻煩。周大夫,您大概什麼時候回去,我等會兒來接您。」李師傅問道。他接過煙,沒有客氣。
「李師傅,你下午三點左右過來吧。」周秉昆想了想道。
「好的,周大夫,今天祈局那裏也用車,要不然,我在這裏一直等您。」李師傅笑道。
...
下車,和李師傅告辭。
周秉昆一家人走進胡同。
遠遠就看到鄭光明在外面來迴轉悠。他在等着鄭娟他們來。
「秉昆哥,姐,嘉平,你們來了!」鄭光明急忙跑了過來。
「光明,你在外面等着幹啥,不冷啊。」周秉昆喊道。
「不冷。」鄭光明笑道。他急忙接過周秉昆手中的東西。
「光明,我給你買的新鞋你怎麼沒穿?」鄭娟問道。
「我忘了。」鄭光明不好意思道。他是捨不得穿。
「光明,你還在長個兒呢,你現在不穿,過段時間,那新鞋你就穿不了了。」鄭娟也知道鄭光明捨不得穿新鞋。
「那我等會兒就換上。」鄭光明看了看腳上的舊鞋道。
門口。
鄭秀笑呵呵的看着周秉昆他們。
「媽,快進屋吧,外面冷。」周秉昆笑道。
「不冷,屋裏燒的可緩和了。」鄭秀笑道。她家的煤是周秉昆找人送來的,都是好煤,耐燒,煙還很少。
幾人一起進屋。
「媽,你怎麼沒換上新衣服啊?」鄭娟問道。她給鄭秀也買新衣服了。全家人的衣服,李素華的,周秉昆的,等等,都是鄭娟買的。
「我這不是怕做飯弄髒了新衣服嘛。我等一下就換上。」鄭秀笑道。
「媽,等會兒我做飯,您歇着就行。」周秉昆笑道。
「怎麼能讓你做飯呢?」鄭秀急忙道。
「媽,我做飯好吃,平時都是我做飯呢,您等會兒嘗嘗吧。」周秉昆笑道。他這話以前來也說過。每次,鄭秀都不好意思讓周秉昆做飯。
「秉昆哥,你教我做飯吧。」鄭光明道。他也不好意思讓周秉昆做飯。
「行啊,自己會做飯,是好事兒,委屈不了自個兒。」周秉昆笑道。
「光明,你最近學習怎麼樣了?」鄭娟問道。
「姐,我還在學初中的課本,那個代數和幾何比較難。」鄭光明有些發愁。他學習主要靠自學,有些困難了。
「數學確實難學,等會兒,讓你秉昆哥教你。」鄭娟笑道。
「媽,你過來,我幫您把把脈。」周秉昆道。
「秉昆,你給我的藥,我都喝了。」鄭秀道。周秉昆也給她開中藥了。她的身體問題更大。
周秉昆點點頭,開始認真把脈。
「鄭秀的身體和趙樹民的差不多,只是比趙樹民好一點,能多活一兩年。」周秉昆心中一嘆。
越是底層的人,身體出問題的概率越大,他們的收入最低,但他們反而沒有免費治療的權利,就算有醫保,就近的醫院也比大城市的醫院差很多。
一場大病,對於底層的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片刻後。
「媽,您身體沒什麼毛病了,不過,再喝幾幅中藥,調理一下吧。」周秉昆隨身帶着紙筆,他龍飛鳳舞寫了個方子,剛要遞給鄭秀,又收了回去,笑道:「那個,媽,藥抓好我再送過來吧。」
「秉昆,不用麻煩你了,讓光明去抓藥就行。」鄭秀急忙道。
「我就是順手的事兒,不麻煩。」周秉昆笑道。他這個藥方,是養元的藥方,裏面的藥都不便宜,他打算氪金買。
他給李素華,周志剛的中藥,也都是這樣來的,都是比較貴的藥。
閒聊一陣。
周秉昆開始做飯。
「秉昆哥,你切的真快,真好看。」鄭光明在一旁看周秉昆秀刀法。
「光明,這是刀工,需要練的,不過,不能拿真刀練,要用木刀。這刀工很重要的,要做到手眼合一...」周秉昆隨意講解起來。
「秉昆哥,這光切菜就有好多門道啊!」鄭光明忍不住道。
「沒錯,這裏面需要琢磨的東西多着呢,你慢慢學吧。」周秉昆笑道。
他和鄭光明一起做飯。
一旁,鄭秀和鄭娟逗着周嘉平玩兒。
「嘉平,叫姥姥。」
「姥姥!」
「娟兒,嘉平長的像你,好看。」
「嘉平眼睛像秉昆。」鄭娟笑道。
「嘉平耳朵也像秉昆,看他的小嘴,也有酒窩,這像你。」鄭秀笑道。
「媽,你白頭髮又多了。」鄭娟認真看了看鄭秀,道。
「老了,我都快七十了。」鄭秀笑了笑。
「媽,你手上的凍瘡還沒好啊?」鄭娟皺眉道。
「這已經好多了,秉昆給的藥膏很好用。娟兒,你知道嗎,秉昆經常送吃的過來。」鄭秀低聲道。
「我知道,秉昆跟我說過的。」鄭娟笑道。
「娟兒,年前,秉昆送過來一大塊肉,到現在還沒吃完,還有白面,也有一大袋子。」鄭秀道。
「這個秉昆沒跟我說。不過,媽,你就安心吃吧,秉昆有本事,我們那邊不缺肉和白面的,還有雞蛋,我們每天都吃好幾個雞蛋呢,你的雞蛋也留着自己吃吧。」鄭娟看了看做飯的周秉昆,笑道。
「娟兒,秉昆,對你不錯吧。」鄭秀笑道。她眼神里滿是慈祥。
「是啊,媽,秉昆對我可好了。」鄭娟笑道。她眼神里滿是幸福。
...
不多時。
飯菜做好。
「真好吃,秉昆哥,我一定要學會做飯!」鄭光明高興道。他是周秉昆的小迷弟,周秉昆做什麼,他想學什麼。
「你先學好文化知識,等考上大學,再好好學做飯吧。」周秉昆笑道。
「好的,秉昆哥,我一定能考上大學。」鄭光明道。
「以後能考大學嗎?」鄭秀問道。
「肯定能。」周秉昆道。其實七三年也高考了一次,但這次成績不作數。原因嗎,不說也罷。
「那就好好學吧。」鄭秀看着鄭光明慈祥道。
「媽,你在亞麻廠怎麼樣?累不累?」周秉昆問道。
「還行吧,活兒不累,而且那個主任對我挺照顧的,沒讓我乾重活,還總讓我休息。」鄭秀笑道。
「那就好,您要是在那兒待的不舒服了,您就給我說,我給您重新找個工作,保證比亞麻廠還要好。」周秉昆笑道。他現在的人際關係又不一樣了,能給鄭秀安排更好的工作,但她年紀大了,只能是臨時工,不過待遇和正式工一樣。
「不用了,我在那裏挺好的。」鄭秀笑道。她挺知足的,她從來都不提過多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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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其實和鄭娟商量過,他出錢養鄭秀和鄭光明,不用鄭秀出去工作了,但鄭娟沒同意。鄭秀也不會答應。
吃喝完,閒聊一陣。
快三點時。
「媽,光明,我們走了。」周秉昆和鄭娟起身告辭。
「秉昆,娟兒啊,你們有空要常來。」鄭秀有些不舍。
「好的,媽,您沒事也過來。」周秉昆笑道。
「光明,快,送送你秉昆哥他們。」鄭秀道。
「不用送了,外面冷,快回去吧。」周秉昆笑道。
鄭光明一直把周秉昆他們送到胡同外面。
李師傅已經開車過來等着了。
和鄭光明告辭。
車上。
「周大夫,等會兒要麻煩您出去一趟。」李師傅道。
「咋了?」周秉昆隨口問道。
「祁局家來了個客人,他好像身體不舒服,想讓您過去看看。」李師傅道。
「行吧,等一下看看吧。」周秉昆隨意道。
...
俄式洋房。
「爸,我有事出去一趟。」周秉昆沒有直接走。他先回家說一聲。
「什麼事?」周志剛問道。
「又去高幹小區看病,沒辦法,推不掉。」周秉昆無奈道。
「哈哈,你還想推掉?多少人想去,人家看不上啊。」周志剛笑道。周秉昆有出息了,他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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