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當吳成景聽到於飛口中所說的過程之時,臉色頓時一變,然後便將目光轉到了某個年輕人的身上。
「師父,怎麼了?」
沐清歌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其他,下意識就問了出來,而且順着師父的視線也看了秦陽一眼。
「你們想啊,駱襄已經修為盡失,連一個普通人的力氣都比不上,單憑他自己,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吳成景就這麼看着秦陽分析道:「所以於飛說得沒錯,駱襄是被人救走的,你們想想看,誰又會花力氣去救一個毫無修為的廢人呢?」
「吳前輩,你的意思是說……孔文仲?」
秦陽的反應還是很快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人,而他的眼眸深處,閃爍着一抹淡淡的異樣光芒。
「肯定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
吳成景點了點頭,先是肯定了這個答案,然後有些焦急地說道:「秦陽,駱襄是知道你身份的,如果他真是被孔文仲所救,恐怕你的身份就要瞞不住了!」
這或許才是吳成景最擔心的問題。
聽得他這些話,旁邊的清玄子包括幾個清玄宗天才,臉色都是劇變。
之前在清玄宗廣場之上,孔文仲就懷疑過秦陽是變異者,甚至還親自出手探查過一番,將秦陽弄得傷上加傷。
好在最終秦陽也不知用了一種什麼辦法,在那種垂死的狀態之下,也沒有顯露出半點變異者的氣息,讓孔文仲無功而返。
但現在駱襄被救走,此人當時就是傷在秦陽的手上,後來還跟他們去了王天野的律師事務所,對某些情況是知之甚深。
本來吳成景他們覺得駱襄現在這樣的狀態,必然會被關上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有跟外人接觸的機會。
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這讓清玄子和吳成景鬱悶之餘,又覺得有些對不起秦陽,這明顯就是清玄宗的失職。
「如果孔文仲從駱襄口中得知了真相,秦陽,那你就危險了!」
吳成景臉帶愧疚地看着秦陽,聽得他說道:「甚至他可能會連夜帶着人上門來興師問罪,那樣事態可就不好控制了。」
聽得吳成景這些話,清玄宗眾人心中剛才因為秦陽搬救兵的喜悅,全都煙消雲散。
因為他們覺得吳成景所說的這個結果,並不是不可能發生。
「秦陽,要不你找個地方先躲一躲吧!」
吳成景提出一個建議,只是他清楚地知道,如今的清玄宗早已不由他們自己作主,又能躲到什麼地方去呢?
其他幾位清玄宗所屬同樣有些愧疚,要是早知道這樣,就該把駱襄就地正法,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意外了。
「吳前輩,你多慮了!」
然而秦陽卻好像沒事人一樣,聽得他說道:「一個清玄宗的叛徒而已,他說的話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呢?」
「孔文仲也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單憑駱襄的一面之詞,根本算不得什麼鐵證。」
秦陽繼續說道:「想要指證我是變異者,首先得讓我身上暴露出變異者的氣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只會徒然惹人笑話罷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在沒有拿到實證之前,孔文仲不會再鬧笑話,至少也不會輕易節外生枝,肯定是要先拿到清玄經再說。」
秦陽侃侃而談,聽得他說道:「我們沒必要在這裏自己嚇自己,一切只等明天到來,到時候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這連續的幾番話,倒是讓吳成景的一顆心定了幾分,心想自己剛才確實是有些失態了,不過這也是關心則亂。
現在看來,駱襄是清玄宗的叛徒,他的說法在外人看來,必然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再加上一個原本就在廣場上「誣衊」過秦陽的孔文仲,兩者聯起手來做一個局,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日間孔文仲已經用自己玄境大圓滿的浩然氣探查過秦陽,他什麼也沒有探查出來,反而是證明了秦陽並非是變異者。
如果他再舊事重提,指責秦陽是變異者,而又拿不出什麼實質性證據的話,只會徒然讓人覺得他堂堂文宗宗主心胸狹隘。
你孔文仲什麼身份,秦陽又是什麼身份,非要抓着一個氣境大圓滿的年輕一輩不放,這風度未免太讓人不敢恭維了。
「都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還有一場好戲要看,養足了精神才好看戲!」
秦陽朝着清玄宗幾人揮了揮手,然後帶着趙棠走出大門,不一會已經是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看着秦陽二人消失的背影,幾人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顯然都在消化今天這一整天發生的事。
潛龍大會最後的幾場戰鬥,無疑是非常精彩。
尤其是最終決戰之中,秦陽以氣境大圓滿的修為,逆伐沖境初期的孔正揚,最終戰而勝之,奪得了潛龍大會的冠軍。
這對清玄宗來說,本是一件載入史冊的大喜事,但後來發生的事,卻讓他們半點高興不起來。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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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日大難,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呢。
雖然秦陽聯繫了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可誰也不敢保證在明天上午到來之前,到底還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萬一孔文仲帶人提前發難了呢?
萬一那位鎮夜司的掌夜使沒有能及時趕到呢?
這些都是不可控的因素,也讓心情複雜的他們,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唉,咱們空活了幾十年,這心性竟然還比不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來真是慚愧啊!」
良久之後,清玄子忽然嘆了口氣,話音落下後便是走回椅中坐了下來,神色很有些複雜。
聽得這話,吳成景臉色也有點不自然。
因為相比起秦陽的鎮定,他們兩個老一輩的人物,確實更加沉不住氣。
可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們不可能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哪怕已經開始打坐的清玄子,也終究不可能完全靜得下心來。
這或許也算是一種道心不穩吧!
…………
清玄宗,客居。
這是屬於清玄宗專門撥給文宗的一座院子,三大超一流宗門都有這樣待遇,這也是實力不對等造成的結果。
此時此刻,小院正房之內,有幾道或坐或站的身影。
其中坐在最上首的,自然就是文宗宗主孔文仲了。
站在孔文仲側後方的乃是文宗第一天才孔正揚,只是他的臉色很不好看,明顯還對沒拿到潛龍大會冠軍寶座耿耿於懷。
本以為自己隱藏了實力,「臨陣突破」到沖境初期,這屆潛龍大會的冠軍寶座非自己莫屬,沒想到最後還是出現了變故。
那個清玄宗的秦陽,以區區氣境大圓滿的修為,將他強勢擊敗,最後他只能靠着寶物將對方轟得重傷。
哪知道秦陽還暗中藏了一手,若不是孔文仲這個父親及時出手,他孔正揚多半已經被秦陽的手術刀刺穿心臟而死了。
僥倖逃得一命的孔正揚,現在卻只剩下極度的不甘心。
因為他不僅是沒有得到冠軍,甚至連潛龍大會的名次都被剝奪了。
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為那個叫秦陽的傢伙,現在孔正揚對秦陽真是恨之入骨。
甚至這都可能成為他以後修煉的心魔。
如果不能將秦陽碎屍萬段,這就是他畢生的陰影,影響他修煉的速度。
除了孔家父子之外,房中還有另外幾道身影,包括那個斗境的孟習,還有其他幾個文宗古武者。
這些就是文宗這一次前來清玄宗的全部戰力了,只可惜他們興沖沖而來,現在卻鬧了個灰頭土臉。
因此孟習他們站在下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知道就算自己做了一些事,宗主大人應該還在為潛龍大會的事而鬱悶吧。
除開文宗這幾人外,在這個房間的中間位置,還站着另外一道臉色很不自然的身影。
此人身上氣息萎靡,身體還有些輕微的顫抖,眼眸之中更是有一抹疑惑,不斷打量着房中這些人,猜測着對方的身份。
如果清玄宗的人還有秦陽在這裏的話,就會第一時間認出這個氣息不穩的人,正是清玄宗的叛徒:駱襄!
顯然駱襄也不知道把自己救出來的到底是些什麼人,但他卻能感覺得到,這是一群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他也不知道對方將自己救出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如今的他已成廢人,修為盡失之後,他覺得恐怕沒有人會把自己放在眼裏吧。
「你叫駱襄是吧?」
孔文仲面無表情,而僅僅是這一道輕聲的問話,便讓駱襄身形狠狠一顫。
「是!」
駱襄不敢怠慢,一邊回答一邊點頭。
他總感覺坐在自己對面不遠處的那個人,要比吳成景更加可怕。
「自我介紹一下,我乃文宗宗主!」
緊接着從孔文仲口中說出來的這句話,差點直接就讓駱襄跪了,只感覺渾身都有些發軟,更有些口乾舌燥。
身為清玄宗門人,駱襄又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文宗宗主的名頭呢?
文宗可是古武界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一,宗主孔文仲更是號稱古武界最強者之一,實力遠在清玄宗之上。
只是以前的時候,駱襄就算是有意巴結文宗,也苦於找不到機會。
沒想到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文宗宗主居然就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清玄宗駱襄,拜見孔先生!」
不得不說這個駱襄還是很有眼力見的,直接就跪倒在地行了一個大禮,口氣恭敬之極。
而且駱襄還知道這位文宗宗主最喜歡聽的稱呼是什麼,所以他也沒說「宗主大人」什麼的,而是用了一個「先生」的稱呼。
「起來吧!」
對於駱襄的表現,孔文仲還是相當滿意的,因此他的口氣也變得緩和了幾分,讓駱襄有些受寵若驚。
孔文仲今天在廣場之上被秦陽懟得極為煩躁,還好這個清玄宗門人不像秦陽那麼討厭,這才應該是一個下位者面對文宗宗主應有的態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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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如有不實之言,你應該知道後果!」
孔文仲沒有拖泥帶水,待得駱襄站起身來之後,便是開口出聲,口氣之中有着一抹毫不掩飾的威嚴。
不過這個時候的駱襄,卻突然之間轉動着眼珠,因為他突然發現,這是自己離開清玄宗,不再被囚禁終生的絕佳機會。
「孔先生,只要您能帶我離開清玄宗,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心中這些念頭轉動之後,駱襄竟然鬼迷心竅地跟文宗宗主講起了條件,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來的信心和底氣?
顯然這個清玄宗叛徒也不是傻子,他覺得對方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救自己出來,肯定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又或許在他看來,把自己帶着離開清玄宗,對於文宗宗主來說,只是輕而易舉的一件小事,自己可得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可不想一輩子被關在清玄宗內,像一個囚徒一樣每天被人羞辱。
哪怕他現在修為盡失,也想要去外邊的海闊天空,但前提是必須得有人庇佑。
「哼!」
就在駱襄打着這如意算盤的時候,他陡然聽到從對面那個文宗宗主的口中,發出一道冷哼之聲,緊接着他就如遭重擊。
只見駱襄的一個身體無風自動,直接朝着後方倒飛而出,最後狠狠摔在了門口邊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噗嗤!」
一口腥紅的鮮血從駱襄口中狂噴而出,原本就中氣不足的氣息愈發萎靡,幾乎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駱襄,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跟我們討價還價?」
此刻出聲的並不是文宗宗主孔文仲,而是站在他側後方的孔正揚。
他盯着駱襄的目光充斥着不屑之意,更有一絲憤怒。
看來孔正揚被秦陽搞出來的滿腔怒意,全都發泄到這個清玄宗叛徒身上了。
一個清玄宗的叛徒,而且還是一個修為盡失的廢物,竟然還敢跟文宗談條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旁邊站着的文宗幾人臉上也浮現出一抹鄙夷。
心想這駱襄竟然還沒有搞清楚形勢,真以為我們把你救出來,你就能蹬鼻子上臉了嗎?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孔文仲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半點也沒有在意駱襄的悽慘,只是那眼眸之中的光芒,讓得駱襄只能連連點頭。
因為從對方的眼神之中,駱襄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廢話,那這條小命就真的要送在這裏了。
在清玄宗內,他還能被關在一個房間裏保得一條小命。
可眼前這些文宗之人卻是半點情面也不講,說殺人就會殺人的。
這跟駱襄以前了解到的文宗明顯有所不同。
不是都說文宗是溫文儒雅的讀書人嗎,怎麼做起事來這麼暴戾狠辣呢?
這或許也是剛才駱襄敢跟對方討價還價的原因,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出手重傷自己,比清玄宗的正副宗主還要可怕得多。
「第一個問題,你認識秦陽嗎?」
孔文仲沒有拖泥帶水,而從其口中問出來的第一個問題,就讓駱襄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於秦陽這個名字,駱襄真是太熟悉不過了,那甚至是他這一輩子最痛恨的人,是改變了他下半生命運的大仇人。
雖然說秦陽在收拾襄雲宗的時候,用的是洪貴這個假名,但後來去到王天野的律師事務所時,卻是用回了真名。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駱襄就知道了秦陽真正的身份,乃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或許是秦陽和清玄宗幾人都覺得駱襄不可能再逃出生天,所以並沒有什麼忌諱,沒想到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變故。
只不過駱襄有些不敢肯定,這個時候孔文仲問的這個秦陽,是不是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秦陽?
畢竟他一直被關在囚室里,根本不知道外間的事情,甚至連清玄宗派哪裏人參加潛龍大會,他都不太清楚。
所以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一次潛龍大會之中,清玄宗竟然多了一個外人,這也讓駱襄一時之間沒有回答。
「問你話呢,你聾了還是啞巴了?」
這無疑又讓孔正揚極不耐煩,直接怒喝出聲,總算是將駱襄的心神拉了回來,嚇了他一個激靈。
「回孔先生,我確實是認識一個叫秦陽的人,只是不知道他跟孔先生說的秦陽是不是同一個人?」
為了避免自己再出錯,讓自己受更多的羞辱,駱襄還是決定先問清楚再說,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孟習!」
孔文仲抬起頭來,看了下邊的孟習一眼。
後者會意,直接從兜里掏出手機,劃拉出一張照片,湊到了駱襄的面前。
顯然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孟習暗中拍了一張照片,就算秦陽知道他做了這樣的事,也根本沒辦法阻止。
「是他嗎?」
孟習第一時間就問了出來,然後他就看到駱襄一張蒼白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這讓他仿佛已經猜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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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來!」
從駱襄口中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哪怕是不遠處的孔家父子,也能從他的口氣之中,聽出那一抹毫不掩飾的怨毒。
「說起來,他應該是你的師弟吧,你們都是吳成景門下弟子?」
對於這個答案,孔文仲自然早有猜測,不過他心中有些想法,所以在這個時候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
事實上之前在問第一個問題的時候,孔文仲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他打聽過這個駱襄的事,知道這位也是吳成景的門下。
可怎麼在自己剛才問到秦陽的時候,他還需要再確認一下呢?
如果二人真的曾經是同門師兄弟,駱襄第一時間就應該想到秦陽這個人,這樣的表現明顯有些反常。
「秦陽?我師弟?」
果然,在孔文仲問話落下的時候,駱襄抬起頭來的臉上滿是疑惑和茫然,甚至口中還下意識發出一句反問。
「他……他不是大夏鎮夜司的人嗎?什麼時候變成我們清玄宗的弟子了?」
緊接着從駱襄口中說出來的這兩句話,讓得整個房間驟然一靜,孔文仲更是霍然從座椅之中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孔文仲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
他身上冒出了磅礴的浩然氣,盯着駱襄的目光有些陰狠,仿佛要看進其內心深處。
「我……我……」
原本有很多話想說的駱襄,被孔文仲身上的氣息壓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某些真相。
他更不知道文宗跟秦陽之間是敵是友,若是自己一句話說錯,直接被這個文宗宗主大卸八塊了怎麼辦?
「秦陽這王八蛋……」
就在這個時候,從孔文仲的側後方突然傳出一道聲音,但在下一刻就被直接打斷了。
「住嘴!」
打斷孔正揚的正是孔文仲,現在他急需搞清楚秦陽的身份,所以連自己寶貝兒子的臉面也不給了。
不過孔正揚口中的罵聲,倒是讓駱襄大大鬆了口氣。
因為聽孔正揚的口氣,顯然也對那秦陽恨之入骨,那駱襄可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現在的駱襄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將自己知道的合盤托出,才是保命之道。
「回孔先生,你們都被秦陽給騙了,這個秦陽不是我們清玄宗的弟子,而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這一次駱襄深吸了口氣,表情嚴肅地將這個答案又重複了一遍,這可比他剛才那震驚的反問可信多了。
「不瞞孔先生,我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全是拜秦陽這王八蛋所賜,我當時在楚江,也親眼看到他跟那個楚江小隊的隊長王天野在一起,此事絕不會有錯!」
駱襄現在確實是知無不言,聽得他繼續說道:「而且我還要告訴孔先生一件事,秦陽不僅是變異者,還是一個精神念師,據說在變異者中,都是萬中無一的存在。」
顯然當時從律師事務所出來之後,吳成景分析秦陽的那一番話,都被駱襄聽在耳中,也被他牢牢記在心中。
那時吳成景覺得車內都是可信之人,而駱襄又註定不可能再離開囚室,所以也就沒有太多顧忌了。
殊不知這樣一來,倒是讓駱襄更加了解了秦陽的底細,在這個時候對文宗宗主合盤托出。
「呼……」
聽完駱襄連續的幾番話後,孔文仲緩緩坐回椅中,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臉色不斷變幻,明顯心情很不平靜。
「大夏鎮夜司……」
其他的文宗門人同樣滿臉震驚,都在消化從駱襄口中知道的這個真相,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王八蛋,他果然是一個變異者!」
要說最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的,還得是孔正揚,聽得他先罵了一句,然後又恨恨說道:「潛龍大會的冠軍,原本應該是屬於我的!」
看來孔正揚依舊對沒有得到冠軍耿耿於懷,他甚至連名次都沒有,被所有人當成了本屆潛龍大會最大的一個笑話。
可如果早知道秦陽是變異者,他就沒有資格參加潛龍大會。
以孔正揚沖境初期的修為,絕對能碾壓所有天才,包括靜竹和須風。
若是秦陽沒有參加潛龍大會,那孔正揚也不會被打得如此狼狽。
更不會在最後關頭施展不屬於自身修為的力量,也就不用破壞潛龍大會的規則了。
嚴格說起來,是秦陽破壞潛龍大會規則在先。
現在這王八蛋不僅是自己奪得了冠軍,還剝奪了孔正揚的資格,這個文宗天才又如何不恨呢?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孔文仲深吸了一口氣,回這頭來瞥了孔正揚一眼,但其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後者極為不甘心。
「怎麼會沒用?現在我們有駱襄這個人證,就能證明秦陽就是一個變異者,是他違規在先,而不是我破壞了規矩!」
孔正揚據理力爭,聽得他說道:「所以我獲得這次潛龍大會的冠軍名正言順,以父親的實力,肯定是可以給我正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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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召集所有家族宗門之主,揭破秦陽那王八蛋的真面目,拿回屬於我文宗的威嚴!」
甚至孔正揚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是怕夜長夢多,如果時間耽擱得久了,自己再拿到潛龍大會冠軍,也沒多少人關注了。
在孔正揚看來,只要把這個駱襄帶到所有人的面前,再由其親口證明秦陽的身份,那個秦陽就一定會成為所有古武者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清楚地知道古武界是如何排斥變異者,現在你清玄宗竟然讓一個變異者的秦陽偽裝成清玄宗弟子,簡直膽大包天。
到時候不僅秦陽要吃不了兜着走,整個清玄宗都會成為古武界的異類,受到所有家族宗門的排斥。
「糊塗!」
然而孔正揚這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說出來之後,孔文仲卻是沉喝一聲,讓得他很不以為然。
「你覺得事情真有你想的這麼簡單嗎?」
孔文仲知道兒子不服,因此開口解釋道:「現在我們只有駱襄這一個人證,你以為這樣就能定秦陽的罪?」
「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這駱襄是清玄宗的叛徒,所以他跟我文宗聯合在一起,對清玄宗倒打一耙,又有多少人會相信他說的話?」
孔文仲據理分析道:「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並不能讓秦陽顯露出變異者的氣息,這一點,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
「本宗玄境大圓滿的浩然氣,竟然不能逼出他真正的變異氣息,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恐怕是孔文仲最大的疑惑。
現在他已經不會懷疑駱襄的話了,他也相信這個被嚇破膽的清玄宗叛徒,一定不敢再騙自己。
可既然秦陽真的是變異者,又怎麼可能修煉出古武內氣,甚至將自己的變異氣息偽裝得如此完美呢?
這也就罷了,在孔文仲親自出手,雙方有着這麼大的差距之下,秦陽依舊沒有透露出變異者的半點氣息,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不僅是孔文仲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更讓他拿不到秦陽是變異者的實質證據,也就無法證明秦陽是變異者。
至少在這明面上,古武者還是要講幾分道理的。
這要是沒有鐵證,就憑空口白牙說秦陽是變異者,那未免不能服眾。
如今他們固然是找到了駱襄這個人證,可孔文仲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就去指責秦陽是變異者,不過是將鬧劇重演一次罷了。
在不肯定自己能逼出秦陽變異者的氣息之前,孔文仲可不想自己再被人看笑話。
更何況現在他已經有了另外的算計,只等明天上午到來之時,便要對清玄宗發難。
一個大夏鎮夜司的秦陽,固然是一個變數。
但由於秦陽只有築境大圓滿的修為,並不能給孔文仲這樣的人造成什麼威脅。
在他心中,秦陽就算是想拖延一晚上的時間,也不過是找楚江小隊的人幫忙罷了。
可對於楚江小隊,孔文仲還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小隊隊長野王,好像只有初入融境的修為,也就是相當於古武的斗境初期。
就這樣的實力,哪怕整個楚江小隊一起過來給秦陽撐腰,也不是他孔文仲的對手,更不是整個古武界的對手。
只要古武界的古武者們,沒有去外間隨便欺負普通人,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大夏鎮夜司還管不到古武界的家事。
這算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了,大夏鎮夜司對古武界的監管,也僅限於他們不出去鬧事,其他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甚至有時候古武界中死了人,只要沒有人較真上報,鎮夜司也是不會輕易來管的,古武界自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規則。
在孔文仲看來,秦陽不過是築境的楚江小隊隊員,他又能認識什麼大人物了,肯定翻不起什麼浪花。
「可是……」
孔正揚依舊咽不下這口氣,這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證,最終卻還是拿秦陽沒有什麼辦法,這讓他憋屈之極。
原本覺得靠着駱襄的證詞,可以讓自己拿回潛龍大會的冠軍,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秦陽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等明天先拿到清玄經再說。」
孔文仲明顯比孔正揚想得更遠,聽得他說道:「這個駱襄也不是全然無用,到時候等我找到了其他的證據,再來一併收拾秦陽!」
「正揚,你放心,屬於你的東西,我一定會替你全部拿回來!」
見得孔正揚還有些不甘心,孔文仲終於還是開口安慰了一句,總算是讓這個文宗天才強壓下了心中的衝動。
「大夏鎮夜司,你們的手真是伸得越來越長了,真當我古武界無人嗎?」
沉吟片刻之後,孔文仲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眼眸深處還有着一絲陰鬱,顯然是對大夏鎮夜司極不待見。
「我這裏倒是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裝作我們並不知道秦陽的身份!」
孔文仲眼珠轉動,突然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算到了明天,清玄宗也未必會乖乖交出清玄經,這樣我們也就有了動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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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了那個時候,一個不小心殺了秦陽,就算鎮夜司追究起來,咱們也可以推說不知,豈不是兩全其美?」
不得不說這個文宗宗主的心智還是相當厲害的,這連續的幾番話說出來,讓得剛才有些鬱悶的孔正揚都是眼前一亮。
「這樣看來的話,提前揭破秦陽鎮夜司隊員的身份,反而會讓我們有諸多不便,倒不如揣着明白裝糊塗更好!」
孔文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顯然他對大夏鎮夜司也不是真的毫無忌憚,明目張胆殺一個大夏鎮夜司的隊員,可能會給文宗引來不少的麻煩。
作為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孔文仲固然是能在這古武界稱王稱霸,可要跟大夏鎮夜司比起來,可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別的不說,鎮夜司四位掌夜使,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是堪比古武虛境的存在,也絕對不是他們這些玄境大圓滿能抗衡的。
所以這明面上的面子還是要過得去的,這不知道秦陽的身份,殺了也就殺了,事後他也能找到合理的說辭。
但如果提前揭破了秦陽的身份,那他們能做的最多就是把秦陽趕出古武界。
如今的文宗孔家父子二人,對秦陽都是恨之入骨,只不過兩者對秦陽的恨,有些不太一樣。
孔正揚是心恨秦陽搶走了自己的潛龍大會冠軍,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了自己,這一口氣他無論如何咽不下去。
而孔文仲則是看到了秦陽身上的恐怖潛力,他有理由相信,以秦陽的天賦,未來一定會成長到一個極高的地步。
真要讓秦陽突破到了跟玄境一樣的變異合境層次,孔文仲都沒有把握能再收拾得下。
最重要的是文宗現在的所作所為,一定會讓秦陽對文宗恨意滿滿。
未來如果秦陽真有機會報仇的話,甚至可能是文宗的滅頂之災。
像孔文仲這樣的人,一向喜歡將危險扼殺在襁褓之中。
如今的秦陽,就是這麼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
現在看來,沒有揭破秦陽變異者的身份,讓其大夏鎮夜司隊員的身份人之於眾,對於文宗想要殺人滅口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嘿嘿,現在我倒是真有些期待明天清玄宗會強硬到底了!」
孔正揚將這些情況也分析了一遍之後,他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
現在他還真怕清玄宗正副宗主太慫,明天當着眾人的面真的拿出清玄經,那樣文宗可就找不到動手的理由了。
「或許可以想個辦法刺激他們一下!」
孔文仲撫了撫自己的下巴,眼珠不斷轉動,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一時之間,房間內有些沉默,而最不自然的乃是清玄宗叛徒駱襄。
因為他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將會是什麼命運。
他甚至有一種想法,似乎待在清玄宗的囚室里,好像比待在這裏更加安全。
只可惜已經變成廢人的他,結局早就不能由自己作主,只能是被動等待別人的宣判了。
…………
這一夜註定多人無眠。
拋開清玄宗和文宗這兩方當事宗門之外,其他宗門家族之主,恐怕也是睡不着覺的。
比如說天道府的府主張道丘,就連打坐修煉都做不到沉心靜氣,只覺心情有些煩躁,更期待着天早一點亮。
同為道家一脈,張道丘現在對清玄經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他甚至覺得那跟天道府的道家傳承都可能有一些淵源。
如今古武傳承破碎不堪,很多東西都在歷史的戰火之中流失了。
天道府能流傳下來的,也只有那並不完美的雷法。
如果清玄經真是清玄宗創派祖師親手所書,那就是從唐代保存下來的古武傳承。
這或許都能改變古武界,尤其是道家一脈的格局。
天道府一向自詡道家正統,張道丘這個府主也一直把自己當成道家一脈執牛耳者。
所以既然有清玄經那樣的道家寶物,那就一定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否則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而這中間還有一些麻煩,那就是張道府能清楚地猜到,那個文宗宗主孔文仲,肯定也是極其覬覦清玄經的。
現在第一步是要讓清玄宗主動拿出清玄經原本。
在此之後,或許天道府的目標就不再是清玄宗,而是文宗或者說其他覬覦清玄經的宗門家族。
「哼,想要搶清玄經,就看你們有沒有那本事了!」
從張道丘的口中,發出這樣一道冷哼之聲,昭示了他對清玄經的志在必得。
那是屬於道家的寶貝,你文宗宗主身為儒家傳承,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可得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清玄宗怕文宗,天道府可不怕。
現在張道丘都在想着,到時候最好是讓清玄子將清玄經先交到自己手上,這才能保證道家寶物的萬無一失。
這一夜註定是有些難熬,而除了三大超一流宗門之外,其他的那些一流宗門家族,恐怕也是各有各的算計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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