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可是德意志原裝進口的高級輪胎,您開這麼好的車,不會連這點錢都捨不得花吧?」
瘦子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他的口氣之中又多了一絲激將之意,他覺得有錢人應該是聽不了這個的。
而在他的心中,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開着上百萬的豪車,聽到五萬的價格竟然是這副表情,果然是越有錢的人越小器。
「什麼德意志原裝進口,我剛剛看了,明明是冀北省的驢牌輪胎。」
秦陽有些哭笑不得,無情地拆穿了對方的謊言,讓得胖瘦二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尷尬。
他們沒想到這看似大大咧咧的車主竟然觀察得如此仔細,而且那個驢牌的標誌,他們還刻意給抹去了呢。
「再說了,就算真是原裝進口,一條輪胎也值不了兩萬多吧?」
秦陽在這個時候跟對方講起了道理,他雖然對汽車配件並不是太過了解,可是這些傢伙也太心黑了。
「老闆,你這就不懂行了,單是輪胎自然是值不了這麼多錢,可是這其中還包括咱們工人替你換胎的人工費呢。」
見得在輪胎質量上忽悠不了對方,瘦子便是換了一個說法,而且還叫苦道:「老闆您也知道,如今的工人很不好找,咱們老闆養這些工人也很不容易呢。」
「開玩笑的吧?你們開這麼大個黑店,還養不起這麼幾個人?」
秦陽笑眯眯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剛剛走到某個窗口前的瘦子臉色一變,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着秦陽。
後邊的胖子應該也是一直在防備秦陽逃跑,此刻他一臉陰狠,似乎是猜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會乖乖交錢了。
「小子,我之前就提醒過你,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瘦子倒是沒有第一時間撕破臉皮,聽得他沉聲道:「你說我們這是黑店,有什麼證據?」
「咱們好心好意幫你的忙,這輪胎給你換了吧?車也給你洗了吧?你怎麼這般不知好歹呢?」
瘦子這幾句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可他絕口不提那車是他們強行開到修理廠來的,而且也沒有明碼標價,這明顯就是坑一個算一個嘛。
更何況那邊路上的釘子,也是他們故意撒的,要不然秦陽的兩邊前車胎不可能會突然雙雙爆裂。
「就是,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么小氣巴啦,就這還開大奔呢?」
後邊的胖子則是從另外一個方向嘲諷。
他覺得這些有錢人都是要面子的,自己嘲諷幾句,對方賭氣之下,應該就會乖乖交錢走人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我今天不交這個錢,會有什麼後果?」
秦陽看了一眼窗口裏坐着的那個身影,然後將目光轉到瘦子身上,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讓得屋內屋外三人都是愣了一下。
「你們會打我嗎?」
秦陽嘴角邊上翹起了一抹弧度,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不交這筆錢了,但看來這些傢伙應該也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身後的胖子接口出聲,聽得他說道:「咱們這北郊修理廠開張以來,還從來沒有誰敢在我們這裏修霸王車的。」
「小子,知道咱們『修理廠』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嗎?那是既修理車,也修理不識抬舉的人。」
瘦子接過話頭,見得他朝着門口的巨大招牌指了指。
這樣的比喻倒是有幾分新意,卻只是引來秦陽的一臉冷笑而已。
「這麼說的話,你們這是要強買強賣了?」
秦陽臉現冷笑,嘲諷着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們這修理廠跟攔路打劫的土匪有什麼區別?」
「路上撒釘子扎人車胎,強行把車開進修理廠,不徵得主人同意就換好了車胎,再開出天價賬單,這一條龍『服務』可真是行雲流水,熟練得很啊!」
秦陽口氣中的嘲諷意味又變得濃郁了幾分,這一番話也算是將對方所有見不得光的流程全部說了一遍,讓得幾人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小子,你別胡說八道!」
瘦子冷聲接口說道:「咱們修理廠可是有正規營業執照的,是你自己不問價格,現在車胎換好了又來說這些,是不是玩不起?」
「實話告訴你吧,今天你不付錢也可以,咱們就把你的那兩個前胎卸下來,這車你也別想開走了!」
身後的胖子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聽得他獰笑道:「而且咱們工人的修理費,一共五萬,一分也不能少。」
「哦?又變了?現在單是人工費也要五萬了?」
秦陽忍不住笑了笑,心想這些傢伙跟強盜果然沒什麼區別,這背後的靠山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這愈發堅定秦陽心中的那個猜測。
心想要不是王京那個變異者在背後支持,這北郊修理廠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胆。
他們鑽的是法律的空子,路上撒釘子不好查證,所謂的人工費也有很大的伸縮性。
至於那兩個車胎,更是他們說多少就是多少。
到時候就算是有關部門過來查,他們也有一番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最多罰點錢了事。
再加上他們身後有人打點,肯定是官商勾結,既然有利益,那就算有人投訴,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嘿嘿,你說對了,現在我們就要卸了你的兩隻前胎,你要是想重新裝上車胎,那就再多拿五萬吧!」
胖子冷笑出聲,然後舉起手來,朝着那邊站在車旁的人打了個手勢,對方會意,第一時間已經是有了卸胎的動作。
對此秦陽也沒有過多理會,反正到得最後,這些傢伙還得乖乖把自己的車胎裝上。
既然如此,那現在就看這些傢伙要如何演下去吧?
這明目張胆攔路搶劫的土匪,秦陽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似乎自從他成為變異者,成為鎮夜司的准對員之後,這個世界黑暗邪惡的一面,就更多地向他展示開來。
這或許就是大夏鎮夜司存在的意義吧。
至少秦陽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還是以前那樣的普通打工人,遇到這種事,根本就沒有抗衡的餘地。
這也是很多生活在底層百姓的無奈。
有時候你明知道事情不公,卻沒有力量反抗,只能是任由資本支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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