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良、蕭崢和郝琪同樣吃驚,沒想到早於他們見段部長的,竟然是寧甘省·委組織部長鹿桂濤!
四人相對,一陣發懵。讀爸爸 www.dubaba.cc何新良畢竟是市委書記,最先反應過來,招呼道:「鹿部長您談好啦?」蕭崢和郝琪也馬上反應過來,微微躬身笑着稱呼:「鹿部長談好啦?」搞得他們好像本來就知道鹿桂濤來見段部長一樣。
鹿桂濤此刻心裏卻有一千一萬個疑問,可他也知道這會沒法多問,也就點個頭道:「嗯。等會我在旁邊第二個辦公室祁主任那裏等你們。」何新良道:「好的。」說着,就從鹿桂濤身邊,走入了段部長的辦公室。蕭崢和郝琪也就跟了進去。
鹿桂濤能聽到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向段部長介紹「段部長,這三位是從寧甘來的,盤山市委書記何新良同志、西海頭市委組織部長蕭崢同志、貢峰區委書記……」隨後,傳來段部長的聲音「好,坐吧。」工作人員就退了出來,帶上了門。
鹿桂濤心裏還是疑雲不散,這三個人是通過什麼關係才有機會見段部長的?還有他們此趟來,到底是為什麼?之前,何新良和郝琪來找過自己,想要讓馬撼山回盤山市負責掃黑除惡,讓鹿桂濤幫忙向華京組織部領導匯報,他當然不會匯報,還明確告訴他們,這是不可能的!
難不成,何新良和郝琪那麼搞不清狀況,竟然自己找路子到華京組織部來尋求支持?那麼這個路子是哪裏的?蕭崢!
對,剛剛跟何新良、郝琪一起進去的,還有蕭崢!蕭崢這個西海頭市的組織部長,鹿桂濤這個省·委組織部長是真心不喜歡,要是讓他來定,肯定不會同意蕭崢來當西海頭市的組織部長,可這件事最終是姜魁剛定的!鹿桂濤想要否決都沒有成功。可見蕭崢這個人,是真的有路子!
鹿桂濤幾乎已經認定,今天能讓何新良、郝琪見到段部長的,極有可能就是蕭崢!但是,鹿桂濤還是得弄弄清楚,所以他剛才就說在祁主任辦公室等他們。
這位祁主任就是華京組織部的中層領導,也是鹿桂濤私底下的好朋友。
但這會兒鹿桂濤也不着急去祁主任的辦公室,他站在過道里先等了一會兒。按照鹿桂濤的判斷,何新良、郝琪和蕭崢等人,恐怕半分鐘就該出來了,那就是一眨眼的時間!為什麼是半分鐘?因為段部長給他鹿桂濤也才一分鐘,何新良、蕭崢等人的職務比他低,況且他們能找到的關係,難道比祁主任還厲害?不可能的嘛!
鹿桂濤就在門口等着,相信這三個人馬上就會出來。
然而,一會兒之後,卻不見人出來。鹿桂濤看了看手錶,已經是11點零分。鹿桂濤是11點零1分出來的,這會兒零分了,這三個人卻沒出來,談的時間比他鹿桂濤還長了!鹿桂濤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更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太正常!鹿桂濤慢慢地踱着步,等待着,時不時地看看表。當11點零分的時候,何新良、郝琪和蕭崢還沒出來,已經過去4分鐘了。段部長給他鹿桂濤1分鐘,怎麼能給何新良等人4分鐘,什麼狀況?
還不止4分鐘,從裏面傳出的依稀聲音,似乎談話還在繼續!鹿桂濤心裏的疑慮翻騰了起來。這會兒,辦公室工作人員從一扇門出來,看到鹿桂濤在過道里,馬上走過來說:「鹿部長,您還有事嗎?要不到我辦公室坐坐?」工作人員是擔心鹿桂濤在段部長門口偷聽,段部長的一字一句都可能涉及幹部秘密,絕對是不能讓外界聽了去的!工作人員暗暗責備自己剛才疏忽了,沒有等鹿桂濤離開之後,再回辦公室。要是讓段部長知道鹿桂濤在自己門外這麼長時間,肯定要嚴厲批評他了,為此工作人員趕忙輕聲提醒鹿桂濤離開。
鹿桂濤自然明白工作人員的意思,就道:「我到祁主任辦公室去坐坐,等會和裏面談話的人一起走,我們一個省的。」工作人員朝段部長辦公室的門瞅了一眼,又輕聲道:「哦,那好,那就麻煩您到祁主任的辦公室坐坐吧。」
祁主任的辦公室和段部長的辦公室也就只隔了兩個辦公室,祁主任就是負責服務領導的,因而辦公室就在左近,這樣領導有事也能叫得應。鹿桂濤走進去,祁主任的辦公室是一個小間,並排相對兩張辦公桌,靠牆一張小沙發,此外就是文件櫃,祁主任的辦公條件遠遠不如鹿桂濤在省里的辦公室,可在這種核心部門,辦公條件是其次的。
祁主任一手正在翻看文件,一手夾着一根煙,時不時抽上一口,因而窗口開了一條縫,但是華京整個城的暖氣片厲害,屋子裏還是相當暖和。鹿桂濤走入時,祁主任抬眼看了下,問道:「談好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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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好了,一分鐘太短了。」鹿桂濤道,「該談的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談。」祁主任笑道:「見到就好啦,好好談,領導哪有這個時間?你露過面了,至少這幾個月有機會的時候,領導會想到你。」鹿桂濤道:「這還是要謝謝祁主任。」祁主任道:「跟我客氣什麼?」
「祁主任,我還有個問題啊。」鹿桂濤道,「剛才,我看到我們省里一個市委書記叫何新良,帶着兩個人,一起去段部長的辦公室了,五六分鐘都還沒出來。」祁主任不太相信地瞧了鹿桂濤一眼:「有這種情況?我倒是不了解。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去問問,你坐一下。」鹿桂濤點頭道:「好,麻煩祁主任了。」
一會兒之後,祁主任回來了,臉上帶着笑道:「鹿部長啊,你們那個市委書記是個能人啊,他們通過其他關係聯繫的段部長,是段部長讓秘書臨時加進去的,好些個領導本來早就約好的,都被擠出去,放到以後了。」
鹿桂濤心裏咯噔了下:「確定是市委書記何新良找的關係?」祁主任看了他一眼:「這個……我不確定,段部長沒有告訴他的秘書。你剛才不是說,進去的人,職務最高就是那個市委書記?不是他找的關係,又是誰?」
鹿桂濤暗暗猜測,很可能不是何新良的關係,而是蕭崢的關係!再一看時間,已經11點10分了,比他的匯報時間整整多了9分鐘啊!鹿桂濤心裏告誡自己,恐怕在對待蕭崢的態度上,得有所轉變了!
正在鹿桂濤心裏翻騰不已的時候,段部長已經和何新良、蕭崢、郝琪聊了一會兒了。
剛剛走入的時候,三人還是少不了有點緊張。蕭崢看到這位段部長,跟自己印象中段部長應有的樣子,有不小的差異。想像中段部長應該是身材中等、不胖不瘦,可如今看到的段部長,身材還是頗高的、臉頗有點顯瘦、但很精幹,顴骨也許因為瘦而有點突出,鬢角上有點斑白。
段部長還親自站起來,跟他們握了手,讓他們在沙發上坐,段部長自己反而在一把直背椅上坐下了。郝琪不敢坐沙發:「段部長,您坐沙發。」段部長手往下擺擺,說:「你們坐,我習慣直背椅子,一直都是這樣。」眾人這才注意到段部長的辦公桌後面,不像有些領導的高背椅,而是普通的直背椅子。郝琪只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盤山市委書記何新良,今天也是一早就起來了,今天要匯報的情況,在心裏過了不下十遍,自己也是有信心的,等會匯報起來,應該是不會卡殼的。何新良就等領導問他們有什麼事情,就可以匯報了。
沒想到的是,段部長卻並沒有直接問他們來幹什麼。而是跟他們聊起天來,問他們這次從銀州過來,是坐飛機還是坐鐵路的?他們說是坐飛機,一個多小時。段部長說,現在從華京到中海已經開通了高鐵,時速超過300公里,只要四個多小時。以後從銀州到華京,要是高鐵開通,坐高鐵也會很方便。隨後,又問了寧甘脫貧致富進展如何?寶源縣似乎在做紅色旅遊吧?目前進展情況如何了?
話題一轉到了蕭崢這裏。蕭崢只好回答了革命遺址修復、紅色旅遊規劃、基礎設施建設、還有近期的水庫建設和寶源新城規劃等等情況。段部長聽了很感興趣,不時詢問紅色旅遊怎麼打造,水庫建在哪裏,新城建設怎麼建等等,竟然問得非常細緻,最後還說:「蕭崢同志,要是我沒搞錯的話,你是援寧幹部中,第一個將人事關係轉入到寧甘的幹部啊?!」蕭崢點點頭道:「段部長,是的,是組織關心。」
段部長點頭道:「好啊,寶源縣是革命老區,我們華京首長心裏常常牽掛的地方,江中的這次援寧工作抓得好,你們這些幹部也用心、用情、用力了,很不錯。你現在也擔任要職,要把聰明才智傾注到這塊土地上,全力加快脫貧步伐,國家非常需要你們做出一個樣子來!給雲貴、給疆土、給疊祝、給蒙青等地都看看!」沒想到,段部長對脫貧致富如此關心,再想想組織部本就是服務中心、服務大局、為黨和國家事業提供強有力保障的職能部門,因而也就不奇怪了。
蕭崢道:「段部長,您放心,我這個人也有點強迫症,不干好,自己過不去。」段部長笑了:「這個『強迫症』強迫得好。你們雖然在基層干,可是我們這些華京的人,也是長眼睛的,看得見!」
何新良和郝琪相互看了一眼,段部長這句話,雖然是對蕭崢說的,但他們也倍感溫暖!
蕭崢心中也很感激,道:「我們一直相信,華京看得見民間疾苦,看得見基層不易!我們這些人,願意當馬前卒,攻下脫貧致富的一壘。」段部長凝視蕭崢,目光中已倍增了賞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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