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理論上講,匈牙利大平原這片水草豐美的土地不該出現糧食危機。
但從1845年開始的連續三年的天災及其附帶的糧食歉收,讓匈牙利國內的形勢空前惡化。
再加上英國爆發的經濟危機讓匈牙利的工農業全部陷入大蕭條時代。
而無論是保守派的貴族,還是自由派的資本家,他們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將危機轉嫁給平民。
在這場糧食危機加經濟危機之中,匈牙利的糧價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而糧食的收購價格卻創下了歷史的新低。
在這種詭異的操作之下,大量農民破產,破產的農民理論上有利於工業的發展。
但現實是經濟危機加上匈牙利本身的高關稅壁壘,導致他們的貨物根本賣不出去。
而國內平民又沒有消費能力,所以他們的貨物滯銷非常嚴重,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些多餘的勞動力。
一個樵夫三天的工作只能換來一頓飯,而在工廠中情況也差不多。
走投無路的農民和工人發動了一些暴動,但是他們並沒有統一的指揮,更沒有相互協調。
所以小規模的暴動很快就被鎮壓了,大規模的暴動由於沒有組織很快就胎死腹中了。
與匈牙利人的悲慘遭遇相比,皇室莊園裏則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這倒不是災害沒有光顧這裏。
無論是洪水,還是乾旱,皇室莊園同樣要面對,但是這時就體現出了領導的重要性。
皇室莊園在皇室管家和委派官員的統一協調之下對抗自然風險的能力大大加強,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面對洪水修建了堤壩,面對乾旱修築了引水渠,再加上弗蘭茨給與的資金和技術支持自然是一副新欣欣向榮的場景。
同時德意志移民的素質也要普遍高於匈牙利地區的農奴,接受和改造自然事物的能力更強。
而且其中絕大多數人都失去了原生的社會關係,管理上比較容易。
綜上種種,所以匈牙利人的村莊和皇室莊園的差距十分明顯。
不過由於皇室莊園裏也有大量弗蘭茨混進來的匈牙利難民,所以他不必擔心沒人替他宣傳。
事實上那些險些被賣到北美去的匈牙利人,此時對弗蘭茨和哈布斯堡皇室只有崇拜和感恩。
在皇室莊園中的生活是他們過去難以想像的,豐衣足食、安居樂業這是匈牙利底層貴族都無法享受的生活。
當然一些別有用心的極端民族主義者也是不會放過這個抹黑奧地利的機會的,他們利用人們的嫉妒心理,宣稱是奧地利人奪走了本應屬於他們的田園牧歌。
這種抹黑和造謠是相當奏效的,很快就有一大批人開始仇視奧地利和哈布斯堡家族,不過大多數人只是恨不能加入皇室莊園而已。
另一面是生活在皇室莊園中的匈牙利人則是在拼命為奧地利和皇室辯護,畢竟他們在某種意義上講算是既得利益群體。
無論是出於公義,還是為了自身利益着想,他們都要為奧地利一方辯護。
於是乎這種矛盾很輕易地撕裂了人群,匈牙利人迅速分成了兩派彼此開始區分,同時也在加劇着矛盾。
反奧派認為是奧地利人奪走了他們的土地,奪走了他們的美好生活,奪走了匈牙利發展的氣運。
只要將奧地利人趕出匈牙利就能獲得美好生活。
親奧派正針鋒相對,他們覺得匈牙利的貴族不顧底層的死活,皇室莊園才應該是匈牙利人的最終歸宿。
只要把整個匈牙利全部變成皇室領地,矛盾自然會消失,所有人都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高層的塞切尼伯爵還在進行着最後的努力,他希望能阻止這場戰爭,想用他那些不切實際的方案來解決雙方的矛盾。
因為以一個資本家的角度來看,奧地利這個龐然大物根本就是無法撼動的,匈牙利那點可憐的工業產值在前者看來就是個笑話。
最要命的是奧地利本身具有龐大的市場和原料來源,而反觀匈牙利工業要靠走私和大貴族輸血才能養活自己,雙方的潛力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埃爾特哈齊親王和一些傳統貴族則已經開始囤積糧食,訓練士兵,從大城市中搬走開始離群索居將自己的莊園打造成堅固的堡壘。
這些人的嗅覺非常敏銳,而且十分有經驗,他們知道洗牌的時候到了,這是自己的機會,至少要保住自己家族的產業...
當然也有一些蠢貨在火上澆油,一些人想要對事實視而不見,他們不一定是在反串。
總之他們刻意粉飾太平的行為招致了民眾和學生團體的反感,並且激怒了一些最不該得罪的人。
隨着西西里起義的爆發,匈牙利地區進入到了動盪時期,各路牛鬼蛇神競相表演。
不過絕大多數的事情都不能讓弗蘭茨感到意外,只有裴多菲也許是誤打誤撞,也許是他身為農民的兒子。
這位天才的詩人提出了聯合農奴,不只要給農奴自由,同時還要給他們土地和權利,然後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奧地利。
但是這天才的想法很快就被科蘇特這位領袖給否決了,因為當時的觀念普遍認為農奴是無知、愚蠢、懶惰、貪婪的代表。
不要說農奴,只要和農村沾上邊就會被人看不起,鄉下人、鄉下貴族、鄉下商人....
一方面與農奴或者說農民聯合會讓科蘇特覺得很丟面子,另一方面解放農奴確實是他們的口號,但是讓農民分得土地和權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實際上匈牙利人解放農奴的目的是給手工工場提供更多勞動力,同時僱傭農工也比農奴的成本更低,而並非是想搞什麼慈善。
分地那可是要了那些貴族的命,科蘇特自然不敢這麼做,他的支持者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所以裴多菲的計劃就算是胎死腹中了,但裴多菲非常討厭貴族,因為其在維也納的經歷讓其覺得貴族就是這個國家的蛀蟲。
與其聯手讓裴多菲覺得噁心,但是科蘇特才是領袖,而且他很清楚那些貴族有錢、有槍、有兵、他們才是對抗奧地利的主力。
不過也多虧他沒繼續搞下去,因為弗蘭茨派去匈牙利的殺手已經準備動手了。
其實此時絕大多數匈牙利地主都符合人們心中的刻板印象,自私自利、胡作非為、懶得像豬、蠢得可怕。
喜歡戰爭宮廷和膝枕,奧地利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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