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無事!」
月嬋從馬上下來,就覺得腿一軟,差點栽倒,倒是皓宇在旁邊看的着急,扶了她一把才沒有出醜。
皓宇上下打量月嬋一番,見她也不過頭髮散亂,衣衫有些皺褶,別的地方倒真是沒事,也大鬆一口氣,向傅文彬一抱拳表示感謝。
傅文彬下馬,把已經捉住的小紅馬牽了過來,月嬋趕緊湊到跟前去看,卻見那小紅馬神情有些不好,再仔細去瞧,這馬屁股上竟流了很多血,因着馬是紅色的,和血的顏色相近,要是看的不認真,還真瞧不出來。
傅文彬湊的近了,直接從衣袖摸出一塊雪白帕子來,把馬身上一塊鮮血擦乾淨,指着上面道:「孟兄你來看看。」
孟皓宇快步過去,看了一會兒,也擰起了眉頭。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啊……」傅文彬嘆了口氣:「這是孟兄家事,我不便插言。」
說完話,傅文彬也覺得留在這裏不好,見識了孟家姐妹相爭的醜聞,要是再見到人家兄姐教訓妹子,確實不好,便牽了馬,向孟皓宇還有月嬋告辭。
雖然說,傅文彬有些捨不得月嬋,可是,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還是知道的。
月嬋這會兒心思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傅文彬,若說恨他,卻也有些不應該,對不住月嬋的是前世的傅文彬,今生的傅文彬可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處,若說心裏還有他,看着那張俊顏,沒有絲毫感覺。怕現在有的也不過是一分感激之情吧。
罷了,罷了,月嬋上前幾步,鄭重的行了禮,算是謝過傅文彬的恩情,心裏暗想,你我恩怨從此了斷,以後我不過當你是兄長,是哥哥的好友。
月嬋的心思別人不懂,皓宇和傅文彬見她一改往日的冷淡。過來行了這樣大的禮,心裏都高興非常,想着怕是傅文彬今日行徑讓月嬋心有所感吧。
傅文彬更是喜的有些手足無措,連連擺手:「月嬋妹妹請起,我可當不得如此大禮。」
月嬋一笑。在皓宇旁邊站好,瞧着傅文彬上馬遠去,這才沉下臉來。回頭,瞧着遠處和月娥說笑的月婷,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
回身快步走去,月嬋壓制不住的怨恨、不甘、委屈、怒意。通通湧上心頭,她現在眼睛通紅。面上蒼白中帶着青紫,可見是氣狠了的。
「月嬋……」
皓宇緊步追了過去,一把拉住月嬋:「有哥哥在!」
月嬋抬頭,看着皓宇眼中的關心和溫暖,一腔不平慢慢的壓制下去,朝孟皓宇淡淡一笑:「是,有哥哥在呢,萬事有哥哥做主。」
孟皓宇點頭,拉着月嬋快步走到月婷面前,月婷正和月娥說的起勁。不想跟前來了人,扭頭一瞧,擰了眉頭。裝出一臉關心樣來:「姐姐啊,你沒事了吧。這可真好,不過是馬受了驚,還要傅三公子出面相救,好一個英雄救美啊。」
那語氣里掩飾不住的酸味,面上也帶着刻薄小氣。
月嬋這時候,竟然出奇的平靜下來,這一世的月婷和上一世一點都不一樣了,也是,她年紀還小,再加上是劉梅從小寵着長大的,這會兒哪有什麼見識,只養的這麼尖酸狀,心性也小的可以,若和她一般識見,反倒降低了自己的格調呢。
冷笑一聲,月嬋才要說話,卻不妨耳邊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再看時,月婷臉上帶了紅痕,而皓宇正往回收自己的手掌。
哥哥?
月嬋驚訝的抬頭看向皓宇,自家哥哥最溫雅不過的一個人,怎麼會出手打女人,而且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皓宇臉上帶着怒意,從懷裏摸出帕子一點一點的擦着自己的手掌,恨聲道:「孟月婷,真當月嬋沒人照管了麼,敢這般欺凌,我今天告訴你,月嬋是沒了親娘疼愛,可她還有個哥哥,以後若想動月嬋,必要過了我這一關。」
說完話,皓宇也擦完了手,把那雪白帕子扔到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幾腳,啐道:「你這樣的小人,打你都髒了我的手。」
啊?
月嬋驚的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哥哥,天啊,皓宇變化太驚人了,怎樣的一個清雅少年,說話也變的這麼刻薄起來,真是損人不帶髒字呢,比之月婷更高了不知道幾個檔次。
目光從月婷紅紅的半邊臉,再落到跌落塵埃的雪色帕子上,月嬋心裏一股子說不出的暖意,自家哥哥這麼大的變化,可不都是為了自己麼。
皓宇訓完了月婷,一把拉住月嬋,就想要帶她離開。
這時候,月婷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扯着月娥的袖子,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就差沒有坐到地上打滾了。
「大哥……」月婷不忿月嬋,可對皓宇還是很敬重的,今兒被皓宇打,真的是傷了心的:「你,你竟然打我,孟月嬋是你妹妹,我不是你妹妹麼?憑什麼?」
「憑什麼?」孟皓宇回頭冷笑:「就憑她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你算什麼,不過是個姨娘生的罷了,還真當自己就是千金小姐了,我告訴你,就是你娘扶了正,那也是妾室所扶,在我母親面前,一生一世都要執妾禮,你永遠比我們矮三分。」
孟皓宇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刻薄的話,今日一朝發泄,竟有些止不住的感覺。
想想這麼多年月嬋所受的委屈,還有月嬋的隱忍、苦悶,心裏一陣陣的酸澀,暗想一定要多多努力,總是要替自己妹妹撐起一片天空的,他既然是孟家長男,就要擔起這份責任,若是將來他能夠風光得意,看還有誰敢欺負月嬋。
低頭的時候,皓宇就見月嬋一臉若有所思。不由的笑了起來,摸了摸月嬋的頭髮,溫柔笑道:「好了,你今兒也受了驚嚇,這時侯也不早了,咱們回家吧,回了家,哥哥親自讓人做壓驚的湯給你喝好不好?」
月嬋點頭輕笑起來,一拉皓宇的手:「哥哥說什麼都好。」
這一番兄友妹愛的樣子,直刺的月婷心裏更加難受。月娥眼中陰暗一閃而過,想要說什麼,卻又忍了下來,拉了拉月婷的袖子,讓她忍着些。不要去找不自在。
很奇怪的,月婷這會兒竟平靜了下來,沒有再去找月嬋的麻煩。默默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月嬋跟在皓宇身後,慢慢向馬車方向走去,一時間。這一片地方只有微風吹拂過的聲音,余者一片平靜異常。
就是這一片平靜中。忽然,陣陣馬蹄聲傳來,順着馬蹄聲看過去,就見一邊林子裏飛快的奔馳出一隊人馬來。
當先的是一個頭戴金冠,身穿黑衣的少年,少年目光有神,嘴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容。
月嬋擰眉,這個少年?怎的這般熟悉?
略一思量,竟然想了起來,這就是當今的九皇子了吧。難怪呢,他和三皇子還真有幾分相像呢。
就在月嬋思量的時候,九皇子騎着馬到了她跟前。飛快下馬,一身黑色繡金紋的袍子袍袖款擺。那張妖孽一樣的臉上綻開邪邪的笑容來,桃花眼定定瞧着月嬋。
皓宇嚇了一大跳,拽着月嬋往後退了幾步,大聲道:「你們是誰?」
這時候,又有幾匹馬過來,一個青衣騎士跳下馬來,對着九皇子道:「九爺,怎麼樣?是不是又看到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青衣騎士就瞧到了月嬋,目光定在月嬋臉上一會兒,又看到月嬋身後的月娥和月婷,忍不住笑了起來:「倒真是不錯,三個小美人啊,可惜了,年齡太小!」
那個青衣騎士容貌端正,身形高大,本來長相是不錯,卻奈何眼中總有一絲淫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九皇子並沒有怎麼理會他,只是又瞧了月嬋一會兒,往前走了幾步,逼的月嬋大驚,又倒退幾步,要不是皓宇一直站在她身邊,說不定就要摔倒了。
「哈哈……」九皇子大笑了起來,指了指月嬋:「我當是什麼人呢,原來竟是孟家大小姐。」
青衣騎士跟在後面湊熱鬧,又有幾個年輕公子哥這會兒也到了,都盯着月嬋直瞧,看的月嬋恨到咬牙切齒,這個九皇子,到底打了什麼心思。
皓宇擰眉,一把把月嬋拉到身後,在那些人身上巡視一番,竟是看到好幾個熟人,全都是長安城有名的紈絝子弟,惡名昭著的公子哥,不由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這些人家族富貴,又都是誰都不服的主,怎麼會全都跟在那個黑衣少年身後,而且看樣子是奉他為主的,這黑衣少年到底什麼身份,不會對月嬋有什麼不利行為吧?
皓宇思量的時候,九皇子又說話了,笑道:「你們可別小看了這位孟小姐,這可是個厲害的主兒呢,不但能幫着三爺撈稅銀,更厲害的是還能哄的皇上開心,賜一許多賞賜。」
說着話,他圍着月嬋和皓宇轉了一圈,嘴裏嘖嘖有聲,一臉戲謔:「怎麼樣,孟小姐,攀高枝的滋味不錯吧,還真是,小小年紀就有這麼深的心思,知道利用三爺見到皇上,還能哄皇上開心,說不定,日後還能……」
話是沒有再往下說,不過,意思誰都明白。
月嬋低頭,心肝都顫抖了,卻定定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更是咬緊了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眼瞧着皓宇有些忍耐不住,她一把拉住皓宇的手,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看着九皇子一臉張狂樣子,月嬋緊咬嘴唇,暗暗告訴自己,忍字頭上一把刀,這時候,就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也得忍下去,對面的這個是皇子王爺,一個不好,說不定就能招致滿族禍害,她一個小女子,唯有忍字一途。
「怎麼?」九皇子似乎還有些不滿足,笑的更狂妄了:「爺說的對吧,看,無話可說了吧。」
月嬋低頭不語,緊拽着皓宇,就怕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卻沒有看到九皇子眼中一閃而過的讚賞和憐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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