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九王爺求見……」
劉全喜低着頭,小聲說道。
天辰帝看看站在一旁的太子和三王爺,放下筆道:「讓他進來吧!」
說着話,天辰帝對太子笑笑:「聽說你府里側妃有了身孕,這可是好事,讓太子妃多關照着些,你子嗣上還是有些單薄的。」
太子躬身應着,嘴上一笑:「父皇說的是,兒臣自會讓人多多關照孟側妃的。」
他又瞧了一眼三王爺,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兒臣聽說三弟府里何側妃所生的小兒子病了,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三王爺一聽這話,頓時身上寒氣更重,他拱了拱手:「謝太子哥哥關心,平安還用着藥呢。」
說是用着藥,其實,大多數的人都知道三王爺府里的小兒子平安怕是不成了,小小年紀都已經幾個月不下床了,這會兒怕也只是用藥吊着命呢,說不得哪一日就要走的。
太子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是明顯呢,天辰帝說他子嗣單薄,他便攀咬住三王爺,他子嗣單薄不假,可如今也已經有四個兒子了,雖然大多數身子骨都不是很好,不知道能不能成年,可比三王爺兒子還多一個呢,更何況,三王爺那個小兒子馬上就不成了,怎麼說,他比三王爺都強。
天辰帝瞧了太子一眼,眼中厭煩一閃而過,這個兒子不說友愛兄弟,反而萬事愛和兄弟們計較,什麼事情上都要他佔一頭的鮮,這般小家子氣,哪裏是一國儲君的氣度。
又看了一眼臉上明顯露出傷痛表情的三王爺,天辰帝又是一陣心疼,這個三兒子瞧着雖然冷了一點,卻是個最面冷心軟的主。對自己也孝順。對底下的兄弟們也關照,最關鍵的是,這個兒子是孔皇后所生。天辰帝待他自然也是不同的。
「老三,內庫中還有一支千年人參,一會兒你走的時候讓劉全喜尋出來你帶回去,給平安用了。看看能不能好點。」
高子軒一進屋便聽到這麼一句,他也不說話,直接站在一旁瞧着。
三王爺趕緊跪下嗑頭:「父皇,這可使不得,那人參是難得的物件,還要留着父皇用呢,如何給平安……」
天辰帝一擺手:「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朕身體康健的很,哪裏用得上,還是給平安用吧。」
三王爺到底心疼平安。便不再說什麼。
高子軒這才上前給天辰帝並太子和三王爺一一見了禮,等他站起來的時候,卻是聽到太子的冷笑聲:「父皇,照兒子來看,不如那人參給九弟的好,九弟這次受傷傷了元氣,急需些好的藥材補補身子呢。」
天辰帝還沒有說話,太子只怕不能打擊人。大聲道:「九弟年紀也不小了,到如今不說兒子。女兒都沒生出一個來,什麼好東西。還是該緊着九弟的。」
高子軒低頭,右手緊握,心裏滿是怒火,太子越發的不成體統了,如今竟挑撥起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了。
又見三王爺臉色也不好,緊抿着唇不說話。
高子軒怒火更盛,什麼兒子女兒的,他還不在意呢,像太子那樣不成氣的兒子要了也只會給人添堵,不如不要。
這屋子裏劍拔駑張,一派緊張氣氛,劉全喜悄悄後退,只怕自己沾染到什麼。
天辰帝看的又是心酸又是生氣,一拍桌子:「好了,都少說一句吧,朕給了哪個便是哪個,還容不得別人指摘呢。」
太子一聽要壞事,趕緊一縮脖子退在一旁,嘴裏小聲嘀咕着:「九弟該當多想想了,兄弟們之中,也就只有你……不若孤給九弟尋些鮮亮的女兒家送去。」
高子軒氣狠了,他又是素來有霸王之名的,便不管不顧的大聲道:「那就謝過太子哥了,不過,什么女人倒是不用了,太子哥哥的眼光弟弟還是有些信不過的,您要真能挑好的,您府里那些個小侄子們也不至於個個都瘦弱的緊,要弟弟說,這女人嘛,傳宗接代的,沒有必要有多漂亮,只身子骨好,好生養就成,不若弟弟尋些能生養的給哥哥送過去。」
一番話,只氣的太子手都顫抖起來,當着天辰帝的面卻是無法發作,不過,他瞧高子軒的眼光中卻充滿了嫉恨和陰毒,似乎是想立馬把高子軒撒碎的樣子。
天辰帝看了,心下一驚,不由對太子多了幾分警惕。
再看看高子軒,這個小兒子明顯的瘦了好多,臉上也透着幾分蒼白,可見的到底身子骨是虧了的。
「阿九啊,身子可是好了?」
怕這幾個再吵起來,天辰帝只好轉換了話題。
高子軒一聽,趕緊行禮:「回父皇的話,兒子已經好了,特特過來謝過父皇關心。」
天辰帝笑了起來:「你好了就成,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受傷那幾日,朕可是一直擔驚受怕的。」
高子軒趕緊跪下:「勞父皇擔心,是兒子的不是了。」
「罷了!」天辰帝一臉笑意親自扶起高子軒:「你以後自小心些吧,如今長安城裏也不太平,竟有那等匪徒行事,看起來,這宵禁還是得執行下去。」
「是!」高子軒趕緊應聲,退在一旁。
天辰帝嘆了口氣,對三王爺和太子道:「剛才議的事情你們再想想,從去年入冬以來,直到如今,那雨水可是稀少的緊,都說春雨貴如油,可今春竟是一次雨都沒有下,這莊稼……」
高子軒仔細聽了,也皺起眉頭來,如今看着,指不定今夏的蝗災是要發生的,也不知道到時候多少百姓受苦了。
捏了捏袖子裏的紙張,高子軒靜靜聽着,想着要尋個好時機把那設計的圖紙獻上去。
「如今北地還好,江南那邊更加的厲害呢!」三王爺嘆息道:「兒子聽江南來京的人道,那裏因着乾旱,地都裂了,別說莊稼。便是野草都長不起來。」
「朕正發愁呢!」天辰帝眉頭緊皺。哀嘆一聲。
「父皇,兒子的意思,是派人堪查各地地形。尋找地下水源,若是能找到,在水源處打井供百姓日常飲用和灌溉,這倒是個法子。」三王爺拱手回道。
高子軒低頭。想着等一會兒再說他的事情。
卻不想這時候太子先冷笑起來:「三弟這話說的輕巧,那地下水又看不着摸不見的,豈是那般好找的,你這法子,怕也是個勞財費力的,依孤的意思,旱災是天災。必是上天的警示,不若父皇淋浴更衣,齋戒幾日,再帶着滿朝的文武大臣向天祈雨的好。」
太子的話音一落地。不說高子軒和三王爺,就是天辰帝先變了臉色,厲聲道:「太子的意思,是朕這個皇帝當的不夠好了,上天警示?警示什麼,是不是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哼哼,怕太子不是想讓朕祈雨,是想讓朕退位的吧。」
這話說的極重。聽的太子心肝都顫了起來,趕緊跪下重重嗑頭:「父皇明鑑。兒子不是那個意思,兒子也是心裏着急。擔憂百姓生活……」
天辰帝是氣狠了,也不理會太子,把目光又轉向三王爺。
三王爺低頭尋思着,太子如今還是不能動的,若不然,天辰帝也不會只說他,而不重罰了,便有心賣個好,笑了笑道:「父皇,太子哥哥也是心憂父皇,倒不是故意……還望父皇恕了他吧。」
三王爺一求情,天辰帝冷冷看了一眼太子:「罷了,即是你弟弟替你求情,你起來吧。」
太子爬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向三王爺道謝,不過,眼中更陰冷了幾分。
天辰帝心驚,只當沒看到,對高子軒道:「阿九,你說說,你兩個哥哥的法子哪個好?」
高子軒見問到他了,知道時機成熟,笑笑道:「父皇,兒子覺得三哥的法子好,該當尋些精通地理的人尋找地下水源,若果真能打出井來,今夏的收成還是有些保證的。」
天辰帝點頭,又問三王爺:「老三啊,這事情就交給你辦了,務必尋些精通地理,能找水脈的人。」
高子軒趕緊應了一聲,近前一步:「父皇,兒子還有些想法。」
「哦?」天辰帝笑看着他問:「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吧,這裏只有咱們父子幾人,說的不好,也沒有人會怪罪的。」
說着話,天辰帝似笑非笑的問太子:「太子,你說是不是?」
太子剛才嚇到了,這裏哪還敢說什麼不好的話,趕緊擦汗道:「父皇說的是。」
高子軒臉上帶着狂放笑容:「如今旱災嚴重,便是打了井,怕也是深井,汲水不易,更不要說澆灌了,兒子如今得了一物,倒是有些方便用途的。」
說着話,高子軒從袖中拿出圖紙來,放到天辰帝面前的桌上:「此物名為水車,可使能工巧匠做好,然後架於深井之上,使人踩踏汲水,倒是方便的緊。」
天辰帝拿過圖紙來細瞧,這和那架於大江大河上的水車有些相仿,不過做的更精巧了,而且比那種大水車小巧了許多,倒是可以架於井上的,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這……」
天辰帝有些拿不準主意。
高子軒一笑:「父皇若是不相信,只管讓人做了來試試,本來兒子打算等父皇聖壽之時拿出來討父皇歡心的,今天卻見父皇愁眉不展,便拿了出來,成與不成的,也與父皇解個心寬。」
這話說的很是動聽,天辰帝聽了心裏也高興起來,拍了拍高子軒的肩膀,一副慈愛狀:「阿九的嘴越來越能言善辯了,行了,朕會令工部試製的,若是真有效,朕有重賞。」
高子軒趕緊擺手:「兒子可沒有要什麼賞不賞的,兒子只想父皇能夠開心些,少犯些愁就是了,兒子如今瞧着,父皇已經有了白髮,必是為朝政之事所累,兒子有心要替父皇分憂,可惜才疏學淺什麼都不會,只能心裏着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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