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謂!」
月嬋進了小廚房,用誰都沒有聽到的聲音冷聲道。
慕容氏大概日子過的太順了吧,從嫁給五王爺之後五王府一直都是她做主,不准五王爺納側妃,更是把凡五王爺寵愛的侍妾打的打殺的殺,可以說,她在五王府就是唯我獨尊的,以至於時間久了,及子也退化了。
想拿月嬋做筏子,借月嬋的手給黃儀芳難看,再讓黃貴妃整治月嬋一頓,她想的可真是好啊。
月嬋不是那種初入皇家,做事戰戰兢兢,深怕一個不好就被人欺負的小女人,怎麼可能上慕容氏的當呢。
一邊冷笑,月嬋一邊瞧了瞧小廚房的食材,把要做的東西吩咐下去,又親自動手做了一碟小點心,端了進屋,此時黃貴妃已經坐了起來,被黃儀芳服侍着洗了臉,正和黃儀芳說笑。
月嬋幾步上前,一臉笑意:「妾身這幾日才學了幾樣點心,黃母妃嘗嘗可好,若是好的話,妾身再給您做。」
黃貴妃看看碟子裏碼的整整齊齊的櫻桃一般大小的點心,個個內紅外透,裏邊也不知道是什麼餡,紅紅的誘人,外邊包着一層薄薄的像砂糖一樣的東西,透亮的緊,更顯的點心可口起來。
伸手拿了一顆放在嘴裏,酸軟香甜,不用怎麼嚼便融化在口裏,再細一品嘗,更有一點淡淡的桂花香味,末梢帶了些微的香咸,好幾種味道融合在一起,竟是說不出來的合口胃。
忍不住黃貴妃又吃了一顆,竟是胃口大開,一連吃了五六個才住。
黃儀芳瞧了,心下不悅,瞪了月嬋一眼不說什麼。
五王妃直對着月嬋使眼色。月嬋只當沒瞧見:「黃母妃覺得如何。要是好的話,明兒我再做來。」
黃貴妃笑着點頭:「難為你這孩子了,這點心做的真真的好。你和我說說,這都是怎麼做的,明兒讓奴才們去做。」
月嬋微一蹲身:「這倒是並不很難,是用了新鮮的山楂膏。做的時候放了些糖,又拿櫻桃的汁液泡過,顏色瞧着好看,外邊的皮是用了陳年的桂花搗碎,加上精米粉揉好,包好餡料蒸熟之後,把炒好的芝麻擀碎少放些許鹽再過一遍。把點心放到碎芝麻里滾一下就成了。」
黃貴妃聽了一笑:「倒並不很難弄,難為了這份巧心,也罷了,我吃着合口。明兒你好好教教他們,再做一些。」
「是!」月嬋恭敬的應了下來:「廚房裏的飯菜已經得了,黃母妃即開了胃口,少用些飯吧。」
說話間,早有小宮女端了飯菜過來,黃貴妃確實感覺餓了,瞧那飯菜做的也好,很是高興的用了半碗飯。
五王妃在一旁笑言:「早知道九弟妹來了母妃能開胃口。早該讓九弟妹來侍疾,可憐我們辛苦伺侯着。母妃一點面子都不給,偏九弟妹一來。竟吃了這麼些飯。」
她說着話,把月嬋的臉扳了過來:「我倒是要瞧瞧,你比我哪點好,是長的比我俏,還是嘴比我甜……」
黃貴妃笑着把筷子放下,一指五王妃:「你個猴,快把你弟妹放了吧,小心你九弟回來和你沒完。」
「瞧瞧,母妃確實偏着九弟妹。」五王妃一邊放開月嬋,一邊笑道:「可憐見的,我這個親兒媳婦要靠邊站了,九弟妹啊,母妃這般疼愛你,你以後可要常來看望母妃。」
月嬋淺笑:「嫂子說的是,我記住了。」
黃貴妃擺擺手,命人撤下飯菜,把月嬋拉到身邊:「你是個老實的,別聽你嫂子胡言……」
月嬋連道不敢,打眼瞧去,黃貴妃和五王妃有些皮笑肉不笑,黃儀芳卻是滿臉的嫉恨,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只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月嬋心驚,又說了幾句話就退了出去。
一出延慶宮的門,月嬋擦了一把冷汗,瞧瞧天色,正是日當正午,陽光正烈的時候,月嬋才進宮侍疾,竟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黃貴妃故意如此,還是確實忘了,想了一會兒,就信步走到一旁的偏殿中坐了,揉了揉站的酸脹的雙腿,才要讓身旁伺侯的小宮女端些茶水來,卻見一個小太監提了食盒過來,見到月嬋坐在那裏,就咧嘴笑了起來:「奴婢見過九王妃,這是五王妃吩咐給您送過來的,說是中午做的那些點心很好,讓您費心了,這是五王妃特意命人給您做了,讓您嘗嘗合不合口味。」
月嬋擺了擺手,讓小太監把食盒放下,從裏邊端出幾碟子菜來,她瞧了瞧,做的倒也精緻,使就着飯胡亂吃了些就讓人撤了下去。
月嬋知道,這怕是慕容氏藉機提醒她黃儀芳的事情呢,心下冷笑,見小太監站在一旁不走,就笑道:「你且去吧,就說這飯菜很好,謝過嫂子記掛了。」
小太監雖然不是很情願,不過月嬋即這般說了,他也不能如何,便退了出去。
月嬋想了想,她要是不去御花園的話,恐怕慕容氏又生出事來,不如去瞧瞧,她只不揍黃儀芳就成了。
如此,月嬋叫了幾個小宮女跟着,直接去了御花園。
天氣雖然熱了些,可御花園內花木成蔭,倒也涼爽,也難怪黃儀芳愛來這裏了。
月嬋仔細瞧了,因為正是午睡的時候,確實沒有什麼人,她也不知道黃儀芳在哪裏,便胡亂逛了起來,繞過一片小池塘,看了會兒游魚,越過幾座假山,月嬋眼前一亮,前邊一大片開的正好的牡丹,真真咤紫嫣紅美不勝收,牡丹後面是成片的竹子和幾棵古柏,再之後便有一座小巧的宮殿。
眯眼瞧了瞧,那宮殿離的雖遠,可上面的字月嬋還是能瞧見的,只見上面寫了三個大字,瑞芳齋……
月嬋知道,這宮殿是建來給逛御花園的妃子們小坐和換衣休息之處。她走的也有些累了。再看這塊地方確實不錯,景色美又臨着水,很是清涼。就想過去歇息一下。
揮手讓小宮女們自己玩去,月嬋緩步過去,一邊走着,看那牡丹開的好。就隨手摺了一枝拿着玩,繞過竹林,才要往瑞芳齋的正門去,卻見不遠處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月嬋一驚,心說這裏難道還有什麼事不成?
她想要退出去,可回頭去看。卻見那邊慕容氏帶着兩個丫頭過來了。
月嬋不欲讓慕容氏找着,就提了氣,趁着小太監看別處時一貓腰鑽到了古柏後面,一個轉身。錯過另一個把風的小太監的眼光,用着輕身的功夫,很快轉到了瑞芳殿的後面。
瑞芳殿後種了一棵石榴,如今也開了花,又有幾棵桂花樹並一些花木,倒是個不容易被人找着的地方。
月嬋看了看,便在石榴樹後面藏了身,仔細的計算了。這裏的位置和花木的角度,應該是從什麼地方都不容易看到她的。
鬆了口氣。月嬋坐在一塊青石上,才想着休息一下。就聽到殿內傳來說話聲。
她因為練習吐納的原因,目力和聽力都比別人強上好多,那聲音聽的清清楚楚。
「黃家表妹放心,孤必定會替你報仇的,不過一個孟氏,如今九弟不在長安,還有誰能護得住她。」
這聲音,似乎是太子的呀,月嬋睜大了雙眼,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隱密,直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跳爭速,月嬋顧不上擦汗,縮了縮身子,又把那株石榴樹的樹枝撥了撥,藏好了身形,繼續去聽。
卻聽黃儀芳的聲音響起:「那妾身謝過太子爺了,太子爺只管放心,妾身知道您一直眼饞劉清寧呢,前兒妾身還瞧見她,越發的清麗了,若是太子能夠替我廢了孟月嬋,我也會想辦法幫太子爺得償所願。」
「這話孤愛聽!」太子呵呵笑了一陣:「你只管去做,只要讓孤得了劉清寧,孤必會讓你如願。」
過了一會兒,聽黃儀芳咬牙的聲音:「妾身可不是太子心中的那個美人,太子還是莫動手動腳的好。」
太子那讓人生厭的笑聲傳來:「怕甚麼,這裏孤都安排了人侯着呢,再說了,大中午的誰敢過來,來,讓孤親親孤便放了你。」
黃儀芳聲音厲了幾分:「太子莫忘了,妾身是你的弟媳。」
太子一笑:「哈哈,弟媳,什么弟媳,孤可不計較這個,不過,黃家表妹,孤可是記得你心裏的那個人是九弟,如果孤讓人透露給五弟的話,你想想……」
又聽黃儀芳聲音低了幾分:「妾身怕什麼,妾身就是正大光明的告訴五哥妾身看中了阿九,五哥也不能把妾身如何。」
月嬋越聽心跳越快,竟沒想到黃儀芳和太子之間還有這等見不得人的交易,還有,黃儀芳喜歡的人是高子軒,也難怪總看自己不順眼了。
月嬋深吸一口氣,讓心情平緩一點,仔細去想,她便說嘛,慕容氏能當上王妃,絕對不是一個蠢人,怎會想出那等粗略辦法來,卻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
如今,月嬋把事情都理順了。
慕容氏打的好主意啊,真真的一石几鳥,借刀殺人的計使的好的不能再好。
慕容氏說過,黃儀芳午時愛在御花園裏逛,怕她和太子見面不是只這一日,慕容氏應該是看出些什麼,或者得了什麼信。
正巧月嬋進宮侍疾,慕容氏打量着月嬋不知事,就挑的她對黃儀芳不滿,然後午時的時候拉月嬋去御花園。
其實說是讓月嬋揍黃儀芳,慕容氏心裏也明白,月嬋身為九王妃,必是做不出這等損人不利已的事情。
她其實打的主意便是讓月嬋去御花園,只要把月嬋拉進了御花園,然後兩人一起逛,等逛的累了,慕容氏會指個藉口讓月嬋進瑞芳齋,只要月嬋靠近了瑞芳齋,只要讓那幾個小太監發現一點的蹤影,到時候,就能讓太子和黃儀芳恨透了月嬋,以後太子必和高子軒不對付,說不定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到時候,得利的就是五王爺。
這只是最簡單的,更有那厲害的,月嬋沒有被小太監發現,而走近瑞芳齋,這時候,月嬋指不定就會發現太子和黃儀芳的事情。
若是這樣,或者月嬋被兩個人脅持,或者月嬋認為兩個人有姦情。
若是月嬋認為兩個人有姦情順利脫身的話,慕容氏就會借月嬋的名義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好藉口把黃儀芳幹掉,以後,她在五王妃還是一人獨大,若是月嬋被發現的話,慕容氏更能藉機把事情鬧大,到時候,便是太子和黃儀芳還有月嬋三個人這間的姦情了。
哼,若果是這樣,便是一計幹掉太子、黃儀芳和月嬋三個人。
太子皇上是不能如何的,可要是黃儀芳和月嬋被責罰或者杖刑的話,高子軒回到長安,必會因為此事和太子不死不休,到時候,慕容氏即除了對手,又幫五王爺穩住局面,真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月嬋這時候也不得不贊一聲慕容氏好算計,好謀略,難怪能降制住五王爺這麼些年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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