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呆呆盯着窗外,外邊春光明媚,柳綠花紅,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身上陰冷陰冷的。
「太子爺今兒去了誰屋裏?」
月娥醒過神來,問侍立一旁的春紋。
「去了容側妃那裏。」春紋笑着說道:「聽說是二皇子病了,太子爺去瞧瞧。」
月娥冷哼一聲:「什麼病了,每年二皇子病的還少麼,今兒也叫太子去看,明兒也叫太子去瞧,太子又不是太醫,去了有什麼用。」
春紋靜立不說話,不過,心裏卻在想,二小姐只說別人,難道她就不是拿着肚子裏那塊肉引的太子爺過來麼。
春紋確實有些不明白月娥,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心要嫁給太子,這太子府就是那麼好呆的?
以孟家的根基家世,還有月娥的容貌手段,嫁到高門大戶做正頭娘子不是很好麼,自己當家做主,又風光無限,為什麼想不開偏要給人做側室。
太子府里太子妃有一子傍身,又是個有心計手段的,哪是那麼容易搬下的,再說,容側妃長的艷麗非凡,又有二皇子在,怎麼着都是比月娥高了頭的,月娥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一腦門子不清楚,非要鑽進來和別人爭,受這個罪。
便是春紋春盈幾個,也跟着月娥日子不是很好過,太子府里主子爭鬥,丫頭們也跟着算計,她們每日都要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好就被人算了小命。
月娥斜了春紋一眼:「你去床頭匣子裏拿些銀兩,給鄭太醫送過去,只說我的話,讓他開藥的時候小心一些,只開些補藥就成,萬不可再放什麼別的東西。」
春紋應了一聲。轉身拿了銀子出來。着人去太醫院找鄭太醫去了。
月娥冷冷一笑,都是太子妃的主意,每日裏灌她那勞什子苦藥。真當她沒辦法麼,哼,她收買幾個太醫就成了,只讓太醫說的重一些。開藥的時候輕省些,還怕太子妃甚麼。
春紋去了一時,返回來時,看月娥正在屋裏走動,就小聲道:「小姐,黃貴妃病了……」
月娥一驚:「怎麼病的?」
春紋聽月娥發問,自己沒忍住先笑了起來:「說起來也好笑。前兒不是五王爺娶側妃麼,五王妃的醋罈子打翻了,沒有個好臉色,側妃進門。這不,沒過幾日呢,五王妃和側妃便打了一架,結果,把五王爺的臉給抓傷了,五王爺悶在府里不敢出門……」
她話沒說完,月娥捧着肚子笑了起來:「真真好笑,五王妃也是個沒腦子的貨。她要是看不上側妃,有一萬個法子整治她。幹嘛非要面上不和,如今可倒好。女人打架帶累了爺們,我瞧她臉往哪放。」
說着話,月娥冷哼一聲:「讓她自持甚高,看不起人,我瞧着,皇上和黃貴妃可不會輕饒了她。」
「可不是怎的。」春紋笑着說:「這事情怎麼瞞得住,黃貴妃一早就聽說了,給氣的喲,把五王妃和側妃都召進宮裏,很是訓斥了一頓,末了,讓她們倆在外邊跪了一中午,曬日頭都曬壞了,又把平日裏伺侯兩個人的丫頭婆子全打了板子。」
月娥點頭:「這是很該的,黃貴妃能夠坐到那後宮第一人的位置,沒有手段哪裏能成,我瞧着,這事還沒完呢。」
春紋低頭:「五王爺也氣壞了,好幾天都沒有理會那兩個,後來,黃側妃着實忍不住了,就跑到宮裏求黃貴妃,黃貴妃想着五王妃的家世,黃側妃又是她的侄女,她也不能狠罰,便忍了氣饒了這倆人,不過,饒是饒了,黃貴妃確是氣着了,再加上如今天氣無常,晚間又着了涼,便病了。」
「太子妃知道了麼?」月娥問。
「許是知道了,我讓人打聽了,太子妃去黃貴妃宮中一趟,又讓人送了好些藥材。」春紋低聲答着。
月娥想了想,即是太子妃都知道了,怕這事情宮裏都是傳遍了的,如此,她要是不表示一下,便有些不合適了。
「你讓人挑撿些好藥材送過去,只說我身子不好,不能親自請安,讓貴妃娘娘好生將養。」月娥想了一會兒吩咐春紋。
春紋笑着去了。
她那裏挑藥材想送過去,天辰帝卻是已經到了黃貴妃的延慶宮。
黃貴妃確實氣的不輕,病的也沉重,天辰帝進門就聞到一股子藥味,皺了皺眉頭,忍着厭惡進去,就見一屋子的人都伺侯着,黃貴妃半躺在床上,正拿了藥碗喝花,頭上頂了一塊繡花帕子,許是還有些燒,臉上顯出兩片紅暈來。
「愛妃可是好了些?」天辰帝大步過去,輕聲詢問。
宮娥嬤嬤見天辰帝過來,全都跪下請安,天辰帝大手一擺:「都起吧。」
說着話,他已經坐到黃貴妃床前:「你也是個不精心的,如今雖然說天氣暖和了,可夜間到底有些涼意,怎的一點都不注意。」
黃貴妃垂眼:「妾身見過皇上,都是妾身的不是,如今病成這樣,還要勞動皇上過來探望。」
「這是什麼話?」天辰帝一臉的不贊同:「你病了,朕自然要過來看看的,別的不說,只玉兒身體不適,你替朕打理後宮這麼些年也是勞苦宮高的。」
他伸手把黃貴妃散亂的頭髮理了理,一臉的柔情:「你好生養着,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只管吩咐下去。」
黃貴妃垂淚點頭:「皇上對妾身真好。」
天辰帝看她這副作態,心裏有些煩亂,卻還是忍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老五的事情朕也聽說了,確實是慕容氏和黃氏的不是,也難怪你氣了,朕也是生氣的,好了,朕自會訓斥她們兩個一番給你出氣。」
黃貴妃打點起精神來,撐着身子謝了恩。
天辰帝一笑:「你還是好生歇着吧,朕讓人傳旨。讓那兩個不曉事的過來伺侯你。給你侍疾。」
黃貴妃一聽這話,先笑了起來:「還是皇上想的周到,妾身想着。她們倆雖然不好,可到底是小孩子,沒經過事,就是有什麼錯的。咱們做長輩的還得包容着些,侍疾什麼的也是該的,等她們倆來了,妾身再好好的給她們說說,不過,妾身這身子自己明白,怕輕易是好不了的。只讓她們倆來,到底是勞累些。」
天辰帝低頭,寬袖中右手捏着一張帕子,很仔細的擦着手。口中卻道:「如此,朕曉得了,朕下旨,讓阿九他們幾個的媳婦也都來侍疾。」
黃貴妃立刻眉開眼笑,撐起來道謝:「妾身謝過皇上了,妾身這一病,倒是覺得寂寞了,讓那幾個孩子進宮陪妾身幾日。倒是好事。」
天辰帝爽朗一笑:「是好事,你是她們的母妃。她們該孝順你,你做長輩的。也好好教導她們一番。」
又和黃貴妃說了幾句話,天辰帝只說還有摺子未批,就帶着劉全喜出去了。
等天辰帝一走,黃貴妃頓覺身上輕快不少,想來皇上對她還是有幾分恩情的,非但沒有責備五王爺,反而讓那幾位王妃都進宮侍疾,這可是大好事呢,傳將出去,她面上也有光彩。
天辰帝出了延慶宮,快步回到永辰宮,一進屋就陰下臉來。
「皇上……」劉全喜小心翼翼的回道:「三王爺和九王爺如今已經到了商洛,派人傳書說商洛旱情也極嚴重,幸好狀元公是個全才,竟是在當地尋到地下水源,已經讓人打井了,九王爺也在當地尋了工匠,正日夜趕工,做那水車呢。」
天辰帝一聽這話,臉上帶了笑模樣:「好,老三和阿九都是好的,是真真正正做實事的,不像有些人,只會嘴上說,卻是不辦事,油奸水滑的讓人不喜歡。」
劉全喜低頭,心裏明白,這有些人就是在指五王爺。
五王爺仗着黃家和慕容家的勢,聯絡朝臣,又背靠百年世族,想要把勢做大,逼迫天辰帝將皇位傳給他。
可惜了,天辰帝卻不是個好相與的,這位爺是個寧折不彎的,越是逼迫,他越是瞧不上你,越是心裏厭惡,看天辰帝對待黃貴妃就明白了,這哪裏是喜歡她,分明是已經厭煩到不成了,不過是為了布後手,先將就哄着這娘倆罷了。
這時,天辰帝嘆了口氣:「枉費朕子嗣眾多,可能放心用的就只有老三和阿九兩個,阿九那孩子身上還帶着傷便要長途奔波,朕有些對不住玉兒啊!」
他猛的回身:「劉全喜,派人多照顧月嬋一些,朕不能讓阿九不放心。」
劉全喜應了一聲:「皇上放心便是,九王妃是個孝順安生的,一定能好好的等九王爺回來。」
天辰帝擺了擺手:「去吧,傳旨下去,貴妃生病,為表孝道,讓她們都進宮侍疾。」
劉全喜笑了一下,才要告退,卻聽天辰帝又道:「阿九最小,讓月嬋晚些來吧,先讓那幾個輪着進宮,等過些日子再讓月嬋來。」
這是皇上偏着九王妃呢,劉全喜明白,應和着退了出去。
「侍疾?」
月嬋有些不明白,好好的,怎的讓人進宮侍疾了?
「是啊。」九公公一笑:「皇上派奴婢和您說一聲,九王爺年紀小,又不在府里,您要照管這麼一大家子呢,也是勞累的很,先讓上面幾位王妃輪換着伺侯,等輪完了,再讓您進宮去。」
月嬋笑笑:「好,我明白了,勞煩公公幫我問侯父皇一聲,就說我和我們王爺都記掛着皇上呢。」
九公公應和,月嬋讓人給了他些銀子,又道:「劉公公前些時候腿上受了傷,我這裏有些上好的傷藥,一會兒公公走的時候記得給劉公公帶些。」
「王妃惦記了,咱家替乾爹謝過九王妃了。」九公公眉開眼笑的道謝:「都說九王妃心慈,如今瞧着確實如此,不說別的,只說還記掛着咱們這些廢人就讓人服氣。」
「您說笑了。」月嬋笑着送九公公出門:「您回父皇一聲,我把家裏打點好了,便進宮瞧黃母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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